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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河底回来了。他是爬上来的魔鬼!”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那个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已经吓到快崩溃的人们,也不禁四处寻找那个声音,却看见异常恐怖的一幕,那一幕让很多人吓到跪地大哭,因为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声音是从老村长的肚子里发出来的,看见人们找寻的目光,他毫不犹豫的扯掉已经破烂的上衣,人们在老村长破烂的肚子上看到一张痛苦的脸浮现而出,是他在说话。
这个他,村民们很熟悉,是村里那个老祭祀,已经先人们一步,所谓已经入土为安的‘老祭祀’。
‘啪’的一声,老村长那只已经露出骨头的手狠狠的拍在自己的肚皮上,黑水四溅,他肚子上的脸发出一声惨痛的怪叫,又缩了回去。
祠堂开始痛苦声一片,只有几个最坚强的男人还能勉强的站着。
“一个都跑不掉,全部都要死!第一个走的是他...”那宛如泡在水中的怪声音,在轻描淡写的诉说,让人全身发冷,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哇’的一声怪叫,然后疯狂的大笑,接着开始吼叫:“所以我刨出了他的尸体,吃掉了...”
说着,老村长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伸出来,甩出了一个腐烂的人头,那是老祭祀的人头!
这场恐惧仿佛已经上演了极致,可是这时极致吗?人们在极度恐惧中疯狂了,那几个还站着的男人,其中一个发狂般的举起手中的柴刀,吼到:“老子和你拼命了。”
仿佛他的吼声就是一个火种,点燃了村民们的情绪,所有人都疯狂了起来了,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喊到:“拼了。”
“杀了这个怪物!”
几个男人已经冲了上去,老村长的目光一转,说到:“更证明了,你们都该死!”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老村长这目光一转,分明是落在了我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嘲讽,为什么是我?这想法浮现在我的脑中,但我却更愿意相信,这是错觉吧。
我身旁的刘鹏,刚才分明已经吓到小便都控制不去了,现在竟然也冲了上去,或许在这时,人们更加坚定的相信,除了拼命,没有活路了。
我举起锄头,有些迷茫,我要拼命吗?我总是感觉我和老村长没有什么夙怨的样子,也就在这时第一声惨叫声响起,是那么的撕心裂肺,在这黑沉的夜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那声惨叫声在我的脑海中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在久远的以前,我站在一个并不太遥远的地方听见过,又仿佛不是我听见的,而是有个人听见,而我听了关于那个人的故事....
我就快要错乱了,可是那声惨叫声,还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刹那间,那血腥的一幕,就生生的打断了我的错乱,我看见第一个冲上去的男人已经被老村长逮着,一手就抓破了他的肚皮,生生的把内脏残忍的扯了出来!
那是多么大的痛苦?我分明看见混乱的内脏胡乱的缠绕在老村长的手中,那颗心脏竟然是完整的,还跳动了几下。
鲜血滴下,老村长竟然随口就咬了一口,然后把那些内脏扔到了人堆里。
‘噗通’那具尸体轰然倒下,胸口到肚皮是一个惨然的血洞,脸上永久的凝固成了痛苦的表情。
人们再一次害怕了,原本冲上去的几个人慢慢的后退,整个人群都在后退。
“哇.....”小孩子们开始痛哭,喊着爸爸妈妈。
也有人开始傻笑,那是被生生的吓疯了。
可是老村长也不急着杀人,随着人们的后退,他只是一步一步的紧逼,步步的靠近人群,这样的心理压力简直就是像是钝刀子割肉,是如此的折磨....
僵持了快一分钟,人们已经退无可退,最里面的人群已经贴着墙了,被挤到墙上紧贴的小孩子,声声哭喊着:“爸爸,我害怕,爸爸,爸爸....”
“妈妈,你在哪儿嘛,妈妈...”也有小孩开始叫妈。
妈,这个字,承载着人间最大的爱,终于女人们的坚韧爆发了,有一个妇女拿起一根火把,颤抖着挤出了人群,她忽然发疯般的喊到:“我死就死了,我幺儿活着就行。”
她竟然冲了上去,把火把发疯般的掷到了老村长的身上!火把仿佛让老村长有了一丝痛苦的样子,人们看到了一点点希望。
或许是一点点希望,或许是这个女人的血性刺激了大家,虽然在下一刻,这个冲出去的女人,她的脑袋就老村长无情的拧了下来,一脚踩破了肚子!
人们再次的冲了上去,这一次很多人手持火把,有人点燃了放在院子当中的火堆,有人抱住老村长的身体,拼命的往火堆里拖....
可是,这只是一场并不平衡的杀戮。
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我看见了飞溅的鲜血,破碎的内脏,甚至是血肉横飞,瞬间,那股浓重的血腥气就弥漫在了这里,没有什么比这场景还恐怖,还悲哀的事情了。
原本我已经被刺激到了麻木,原本我有一种深刻的局外人的思想,可这时,我再也忍不住这刺激,举起锄头冲了上去。
“不要,一旦上前,因果缠身,再也走不出来。”而就在我的血液沸腾的时候,一个惊雷似的声音响起在我的脑海。
这个声音我好熟悉,可是我拼了命也想不起是谁,我发觉我心底明明埋藏着什么,却总也捅不破哪一层迷雾。
“陈承一,还不醒来,还不醒来..醒来..来...”又一声惊雷似的咋喝,在我脑海中炸开,我恍惚间抓住了什么,陈承一,太熟悉的名字!我直觉这个名字和我关系很大。
可是疑惑终究敌不过人本能的恐惧,何况我身处在人间的地狱,我根本分不出太多神去思考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村长此时已经杀光了所有的男人,女人和老人,开始屠杀小孩儿。
那一声声的哭泣声刺激着我心底身处最脆弱的那根弦,说起来,代表着希望,保留着比大人纯净很多的灵魂的小孩子怎么能承受这种屠杀?
原本,那个声音已经制止了我,可是,终究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我的本心不允许!
我的脑中疯狂的就只有这一个念头,虽然我不解什么叫我的本心不允许,但是我终究冲了上去。
查觉到我冲上去的身影,老村长忽然就扔下手中那个孩子的尸体,转身嘲讽的望着我:“你终究还是会陷入这里,哈哈哈....”
什么意思?我已经懒得再想,狂吼间,我举着锄头挥了出去,老村长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抬手,我整个人就朝后飞去,摔落在了地上。
这是多大的力量?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没体会到力感?为什么摔落在地,没有痛感,反而觉得轻飘飘的?我能恍惚间感觉地面的温度有些温暖,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的身体比地面冰冷。
没有心跳,比地面冰冷的身体,那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我如果不是一个死人,那么就一个鬼魂,只有死人或者鬼魂才不存在温暖和心跳一说!
陈承一,陈承一,此时我的心理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忽然我模糊的想起来了,我好像不是赵军,是陈承一,我......
很多疑点在我脑中翻腾,一开始醒来时的所见,腐朽的烟和食物,仿佛固定般的扯线木偶.....这些疑点如同闪电般的在我脑中划过,没划过一道,我的大脑就清醒一些,我想起来了。
“你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是已经晚了,此时杀了你,你就会陷入这里的轮回,代替赵军,那些人也会陷入我的轮回。”在我眼前的老村长忽然说话了。
我张着嘴,拼命的想吸取一点儿空气来缓解自己的情绪,可是我现在是灵魂状态,哪儿吸得进半点空气?我只是以为自己在呼吸罢了。
这个最大的破绽,我竟然没有发现!
我没法去思考老村长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拼命的在想,我要怎么办?师父,师父在哪里?那个从来在最危急的时刻都会来救我的师父在哪里?
仿佛是嫌我不够恐惧,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的我,竟然发现眼前的老村长变了,变成了一个全身呈腐朽的灰黑色的人,五官因为萎缩,已经不太看得清楚,在他的脸上,最显眼的只有两处特征,第一就是那双眼睛,黄色眼白,红色眼眸的眼睛,第二就是没有嘴唇的嘴巴出,突出的獠牙。
而且那红色眼眸,我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不是什么红色,而是怨气凝聚在其中形成的眼眸,那里面仿佛包含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怨气世界。
这才是我在被拘来的瞬间,看见的脸,老村长真正的脸,他是僵尸!只有僵尸才是这个样子,可是他如此清晰的思维,甚至还能说话,根本都超出了我的认知。
“陷进去吧!”老村长扑向我,同时一股莫大的压力扑向了我,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入我的灵魂深处,同时,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吞噬,把我吞噬进那个无限轮回的世界。
灵魂要怎么被僵尸杀死?我该怎么反抗?这是两个我无法解答的问题,而这两个问题偏偏就是解救我现在困境的关键。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我也许会想通其中的契机,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就这样了吗?我非常的不甘心,死亡是人类骨子里最恐惧的事情,恐惧到一个极限,就会成为痛恨,如果是自然的死亡还好,如果是死于非命,或者被外来的力量杀死,谁会甘心?谁不痛恨!
所以,这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的怨气不散,才会有那么多的怨鬼。
我如果陷入那无尽的轮回,是一件比死亡还惨的事,我也是人,我的不甘心也化为了一股痛恨,恨意中往往就带有煞气,所以恨给人的感觉总是凌厉的。
但那一瞬间,我敢肯定,我的整个灵魂简直是煞气冲天,不要忘记,我是一个有强大灵觉的人,灵觉强大也就意味着灵魂强大。
面对我冲天的煞气,老村长显然也愣了一下,可是下一刻它还是毫不犹豫的朝我碾压而来,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动手,我仿佛想通了什么东西,我需要抓住其中的关键点。
但此时想通了有用吗?我还来不及给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答案,就听见一声惊天的虎吼,身体一动,我亲眼看见一只吊睛大虎从我的身体跑出来,冲着老村长狠狠咆哮,下一刻就冲着老村长扑了过去,举起了虎爪。
老村长的眼中先是一惊,接着冲天的怨气爆发,也朝着老虎冲去!
此时,一声:“陈承一,归来!”仿佛冲破了层层的阻碍朝这边冲来,我看见我的身边出现了一条路,那条路的尽头,一声声的陈承一归来不停的呐喊。
下一刻,一声清铃声从路的尽头响起,然后我看见了一道道的金色声波,以我灵魂状态都看不见的速度朝这边冲来,直直的朝着老村长撞去。
老村长竟然被声波撞开了。
“上路!”一个声音狂吼到,是慧老头儿的声音,我一个翻身,踏上了那条路,那条路的入口急速的收缩,我只看见原本是人间地狱的祠堂,一下子变了。
那些血腥,那些尸体根本就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荒凉黑暗的祠堂,已经暗沉发黑的老旧的血迹,以及到处散落的尸骨,这.....
下一刻,我看见那只老虎冲进了我的身体,接着我失去了意识...... ———————————————————————————————————————————————————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我的嘴里鼻子里都充斥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的,非常熟悉的味道,因为我是道士,朱砂的味道我能不熟悉吗?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的嘴里,鼻子里不知道被谁塞满了朱砂?这要干什么?
我拼命的咳嗽,打喷嚏,每一下都感觉自己很虚弱,但是这些朱砂总算被弄干净了。
睁眼了许久,我这次看见我身边围了好几个人,蹲在我面前的就是孙强,他惊喜的大声的在说着什么,可是我根本听不见,接着我看见师父朝我走来,一脸疲惫,手上拿着一个铃铛。
此时,他放下了铃铛,捏住我的鼻子,一碗黑乎乎的水就给我灌进了肚子,那水一股子灰尘味儿,我知道那是符水。
符水下肚,起码过了一分钟,我的感官才慢慢恢复,我终于听见孙强说什么了。
他在说:“承一,好点了没?”
我还听见慧根在问:“那老村长会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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