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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番话说的十分的隐讳,不明白的可能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但我们四个确是能听懂的,毕竟从小耳濡目染,我们都知道一些事情,其实我们的身份就像是在地下世界一般的,见不得光。
面对这些交代,我们点点头,同时也感受到了沉重,一直都在师父的呵护下,忽然就有了一种要自己面对压力的感觉了。
而且,我们四个小辈也同时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怎么听怎么觉得师父们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
但这不可能,我们同时也在对方眼里看见抗拒,是在抗拒这个想法。
“四个小狐狸,你们不要多想了,我们现在都在你们身边,缘分未尽,哪里会走,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师兄弟间多走动走动就好了。”王师叔开口了。
我们四个心中同时放下一块大石,我忽然间就羡慕起师妹来,真好,这个师父真直接,不像我师父,什么事情都吞吞吐吐,连饿鬼墓的事情都不曾给我交待清楚过。
不过吧,我以后会跟着他做事儿了,他也瞒不了我了。
接下来,就是快乐的一天,我们相聚了整整一天,普通的家常便饭,和乐融融的气氛,师父们的见识非比寻常,他们聊天的内容简直是天马行空,听得我们几个小辈是心生向往,又激荡不已。
当然,他们提的最多的是,我们师祖的趣事儿,可见师祖的地位在他们心中之重,感情之深,只不过当我问出了师祖是不是有300多岁,咋回事儿的时候,气氛一下都沉默了。
三位师叔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狠狠瞪向我师父,我师父则是脸红无奈的耍赖,把事情揭了过去。
这个问题,当然也让我那些聪慧的是兄弟们咂摸出了滋味儿,估计私下里一定是会去问的。
毕竟,我们刚才2个小时的谈话,都有一个极有默契的想法,那就是视师祖为偶像的。
愉快的一天,很快结束了,出门前,李师叔叫住了我。
既然李师叔叫住了我,我做小辈的哪有不礼貌的道理?我恭敬的站在李师叔面前,说实话,我有点儿怕他那个严肃的样子。
李师叔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才说到:“你师父就是一个吊儿郎当的货色,可你身为山字脉的传人,你可不能吊儿郎当的。”
我额头上立刻布满了一层热汗,啥意思啊?我不懂。
师父在旁边不满的哼了一声,但终究什么也没说,任李师叔说了下去。
在我紧张了半天之后,李师叔这才说到:“这学期开学以来,你一共旷课38节,对不对?”
我一下子就愣了,李师叔咋知道的?连老师也只知道4,5次,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旷课了几节?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我立刻说到:“李师叔,你难道是算出来的?”
李师叔一下子哭笑不得,说到:“这点事儿,不值得我开卦,只是我师侄在北京,我不得不关注一下而已,你的很多事我都知道,我只是提醒你,年少轻狂可也得有个度,到了年纪了,收敛一点儿了。”
我连忙点头,可是还是忍不住想问,刚刚张口,李师叔就说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不是我怎么你的存在?也没见过你什么的。我可以告诉你,你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记得你父亲给我打过电话,懂了吗?至于,我有心,别的不说,在北京找到你,也是可以的。”
我一下子恍然了,当年那个找师父的电话,原来是李师叔接的,李师叔的地位不低啊。
“好了,记得我的话,年少轻狂总要有个度,人不能轻狂一辈子。”说完,李师叔就带着承清转身回去了。
剩下的我们一起走了一段路,也各自分开了,但是从此以后,联系是不会断掉的。
时间一晃,又是两年,这一年我23岁,时间来到了1990年,而这年夏天我要从大学毕业了。
从李师叔训话以后,我乖了很多,不再做什么轻狂的事情了,只因为李师叔那一句,年少轻狂总有个度,在那几年,我确实让师父失望了。
在和承清联系的过程中,我也知道一些事儿,在每次我打架或者惹事以后,默默的替我擦屁股的都是我师父。
其实,几个师父曾经在一起商量过我的事儿,因为山字脉传人的这个身份不能轻视,虽然不知道师祖为什么要这样去定规矩,可师父他们是不敢违抗的,我们脉散乱,没啥讲究,只有这样一条,铁一般的规矩!
所以,他们着急,可是我师父只是说了一句:“强扭的瓜不甜,道法自然,如果不是他自然的悟到了,恐怕我们强压也是枉然,最坏的结果,可能是适得其反。”
听见这些事情之后,我很感动,如果这样都还在年少轻狂,我不知道能让师父多失望。
此时,我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实习就要结束,学校里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其实毕业以后,大学是包分配的,可我知道我肯定不在这个分配之例,但是我想好好的毕业。
回到宿舍,意外的看见杨景童那小子在,他一见我就扑上来,逮着我的领子就说:“走,今天你可别溜了,这他妈都多久没见了,今儿晚上喝酒去。”
我推开他的手,说到:“杨景童,你听我说...。”
“得,你叫我啥?”杨景童,不,应该是杨沁淮不乐意了,他这名字是他求承清给取的,他们一家人都很信服承清的样子,所以把名字坚决的改成了杨沁淮。
谁不叫他杨沁淮,他还不乐意。
“知道了,沁淮,沁淮对吧?”我无奈的苦笑,推开了他,然后说到:“今儿真的不行,毕业之前,咱们认真的喝一台昂。”
“得了,你这两年也不知抽啥疯了,跟变了个人似的,你都没把我当哥们儿了,这不是又推?”杨沁淮不乐意了。
是啊,这两年从放纵青年,变成了上进青年,别说杨沁淮不适应,就连我自己,也适应了好长一段儿时间,我从来没跟他谈过为啥,其实挺内疚的,杨沁淮对我真的很实在。
“沁淮,我认真说的,我一直都把你当哥们儿,我不是说故意变个人啥的,我有原因的,毕业之前,我一定好好和你喝一台,然后跟你坦白。今儿去不了,是因为师父老早就和我说了,实习完了,回学校报到一下,就回去,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我认真的给沁淮解释到。
我的诚恳,杨沁淮自然能感觉的到,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这才算你小子过关,原谅你吧,下次不准放我鸽子啊。”
我微笑着答应了。
在学校办完一些杂事儿后,我就蹬上自行车,回家去了,这事儿我还真没骗沁淮,师父确实是早就吩咐过我了,我也很好奇,师父郑重其事儿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家离学校不算近,虽然都是北京,我骑自行车也只是为了锻炼身体,初夏的阳光其实挺毒的,当我推开门,回到我和师父的小院儿的时候,发现师父早就在葡萄架子下等着我了。
“回来了?”师父淡淡的说了一句。
“嗯。”我非常的热,和师父也不用顾忌啥,一把把汗衫脱了,擦着脸上的汗。
“过来这儿,这儿凉快。”师父说着,拉了根儿凳子,让我在他面前坐下,然后递给我一个碗,说到:“冰箱里拿出来的,慢慢喝,急了伤身。”
“嗯。”我答应了一声,然后结果一看,是碗酸梅汤,高兴了喝了起来,虽然知道急了伤身,可还是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喝。
师父在旁边悠然自得的笑着,也不知道他笑个啥。
待到我喝完了,才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儿,这酸梅汤咋这淡啊?
我指着空碗问师父:“师父,这是酸梅汤?还是白开水?”
“酸梅汤啊。”师父一本正经的说到。
“咋这么淡?咱们穷得酸梅汤都喝不起了?不至于吧?这几年,你赚钱的啊。”我有些不满。
“哦,就是太好喝了,我多喝了几碗,然后想着给你留点儿吧,然后就多兑了几次水,你知道重新冻着,不知道又要冻多久。”师父一脸无辜。
“师父,你咋能这样?”我心里郁闷了,这酸梅汤和白开水基本没多大区别了。
“咋了?留给你喝,你还嫌弃?给老子抄《道德经》去。”师父怒了。
我一脸无奈,说到:“好好好,体会到师父的慈祥了,我错了。”
师父哼了一声,那意思是表示这还差不多。
休息了半宿,我总算凉快过来了,师父不喜欢电扇这玩意儿,不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用的,连带着我也是没办法的,这好歹凉快了,我就问师父:“师父,到底啥事儿,你该跟我说了吧?”
“也没多大个事儿,这今年毕业后,就和我走一趟四川吧。”师父淡淡的说到。
“四川?”我一下子惊喜了,我魂牵梦绕的故乡啊。
“别高兴,不是回你家乡,是有事儿要处理,是任务,不一定有空回你家乡。这次的任务,就算你第一次做事儿吧,多学着点儿。”师父嘱咐到。
尽管不一定能回家,可这事儿也够我高兴了,我做梦都想回四川一趟,说不定也有空回去故乡一次呢?
“不行,我现在要出去,找我姐去,我不一定能回家,但我爸妈总能来看我吧?”我非常的兴奋。
“这个在执行任务前,是可以的,问题是,现在你不能出去,我已经安排了车,我们要去趟天津,等一会儿就出发。”师父一盆冷水就给泼下来了。
“我一年才能见我姐2,3次,师父,你不是吧?再说现在都几点了,等一会儿去天津干嘛?到了都大晚上了。”为了我,我俩个姐姐都留在北京工作,是爸妈的意思,我以为师父是故意阻止的。
“不开玩笑,就是要大晚上去,因为我要带你去趟鬼市。”师父平静的说到。
天津,夜里12点半多一些。
我拍着肚子,满足的和师父走在街上。
“还拍,这都吃过了两个多小时了,你有那么馋吗?”师父瞟了我一眼,有些像看乡下的土包子。
“真的,师父,你的哥们太够意思了,怕我们吃不到,特地去买的正宗的留给我们,我没想到狗不理包子那么好吃,肚子太胀,得拍拍。”我现在觉得我说话都一股包子味儿。
“那你继续拍吧,傻子似的,吃了十个大包子,还吃了晚饭的,没胀死你算你本事儿大,跟个饿鬼似的。”
“师父,能不能不要在我那么满足的时候,提饿鬼啊!”我非常不满,这是啥师父啊,饿鬼那形象.....
“哦,不提饿鬼,咱们说说饿鬼虫吧,你说饿鬼虫,白白胖胖的样子,好不好吃啊?要不,三娃儿,你吃一根试试看?帮师父先试下味道。”师父淡淡的说到。
“呕...”我忍不住打了个干呕,想说声师父你别说了,都说不出来,害怕一说我就吐出来了。
“可是话说这饿鬼虫坚韧无比,这牙齿咬啊咬的,应该咬不断吧?嗯,滋味儿应该跟泡泡糖一样吧。”师父根本不看我一眼,自言自语的说到。
我非常幽怨的看了师父一眼,然后直接的跑到一个角落,蹲下,吐了.....
笑眯眯的看着我蹲在角落里吐完了,面对我怨恨的眼神,师父装作很震惊的样子问我:“三娃儿,你是不是去喝酒了?喝醉了?咋吐那么厉害?”
“.......”
“来,师父给你把把脉,是不是怀孕了?”师父一本正经。
“........”
沉默了一分钟,我有气无力的说到:“师父,走吧,你不是说要去鬼市吗?这都12点多了,走吧...”
“那好,走吧。”师父嘿嘿一笑,背着个双手径直走前面去了。
我连在心里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随着他走了。
天津,长江道的某一段儿,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熙熙攘攘,这就是鬼市?
其实,我是压根不相信什么鬼能开市场的,但是,在我想象中,鬼市应该是冷清的,却没想到那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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