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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梦奇缘】来挖一大坑,一个真正的术士为你讲述四十几年来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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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8到了半山腰,迷雾更加的浓重了,连火把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仿佛这里就是一个分界点,到了这里之后,阴气的浓度又上了一个阶梯,呆在这里,还隐隐有一种让人暴躁的感觉。

  我很清楚,到了这里,不仅是阴气了,只有怨气才能让人有这种反应。

  师父说:“在这里呆久了,对谁都不好,跟我走,尽快的走出这里。”

  是的,呆在这里的感觉很不舒服,师父不说,我们也得走快一些,于是我们五人埋头赶路,速度加快了几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听见前后两人的喘息声都非常的重。

  我前后就是那两个特工,师父说过他们不懂玄学道术,让我们三个道士把他们前后夹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好出手护个周全,此时听见他们的喘息声儿,我觉得特别的不对劲儿。

  就算这山路难走,可这山真的不算特别高,至于那么累吗?

  想着,我刚想回头看,却不想后面那个人朝着我猛扑了过来,我没来得及防备,一下子就被扑倒在地,待我挣扎着回头,就看见那人提起斗大的拳头,一拳就朝我脸上打来。

  我X,我也火大了,这算啥?忽然就打人?可是仓促间,我只能用双臂护住脸,他的一拳打在了我手臂上,一阵疼痛,不愧是特工,这拳头真TM带劲儿。

  挨了一拳,我几乎是想也不想的,逮着那个人的衣领,就用脑袋给他撞去了,要打架,我啥时候是个吃亏的主儿?

  ‘澎’的一声闷响,那人生生的挨了一下我的头槌,往后倒去,我这一下也是毫不留情,撞的自己也一阵儿眩晕,眩晕过后,一股无名火直冲我的脑门,我咬着牙,就骑那个人身上去了,提起拳头就要揍他,那人自然也是拼命挣扎。

  就在这时,我们两个打的红眼的人,谁都没注意到,那红绳已经被我们挣断了。

  也就在这时,我忽然就被一股大力给脱开了,我红着眼睛吼到:“他妈的,哪个啊?”

  “你说我是哪个?”耳边传来的是一声大吼,就如平地滚雷似的,炸的我耳膜生生的疼!

  这是师父的声音,我感觉自己的灵台瞬间清明了,刚才那股冲动也没了。

  我抬起头来,有些内疚看着师父,可师父却不理我,而是逮住另外一个人,也大声的吼了一句:“醒来。”

  这一声比刚才那声还要响亮,震的人心都在颤抖,那人果然一个颤抖,一下子有些迷茫的看着师父,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一样。

  这是道家玄学特有的功夫,师父在讲述师祖的故事时就提过,而且在平日里也给我说过,道家的吼功!作用各有不同,把人从迷乱的情形下吼清醒,也是其中一种作用,只是对功力的要求很高。

  那人清醒了过来,师父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我才看见,情形可真是乱,走在最后那个道士现在正死死的抱住那个特工,我和跟我打架那特工,傻乎乎的坐在地上,而师父正无奈的看着这一切。

  我已经明白过来是咋回事儿了,这两特工一不小心被怨气入体了,所以有了那么暴力的行为,走上我前面那个肯定去攻击我师父,被制住了,至于走在我后面这个,攻击的对象当然是我。

  我年轻,火气盛,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反击,而偏偏我反击的方式是用头去撞别人,这等于是自毁灵台,然后我也着道儿了。

  这番挣扎,红绳自然是被挣脱开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发虚,这才走到哪儿啊,就那么厉害了?要是走到靠近那个村子的另外一面山,又会是怎样的情景?我们会不会走出来?
师父脸色平静的重新帮大家绑好绳扣,也只有师父到现在还能做到平静,其余的几人,包括我在内,都是心有余悸,谁能料到在雾气中,不知不觉就会中招呢?

  “等一下怕是更麻烦,马乐,马笑,你们两个只是不懂玄学,也不知道怎么防备,更不懂怎么守住灵觉,所以我要封了你们的五感,这条山路,由我们带着你们走。”师父如是说到。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其实不论怨气也好,阴气也罢,都是通过人的感知侵入人的意识,达到扰乱人的目的。至于对身体的伤害,其实是极为缓慢的,就是说你长期呆在一个阴气,怨气比较集中的地方,身体才会出现各类疾病。

  “好的,姜师傅,我们俩兄弟听你的。”听见我师父的决定,其中一个特工开口说到,看来他们对我师父是极其信任的。

  “你们是俩兄弟?”原本看见他们的样子,我就觉得很相像,一听名字我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开口问到。

  这也不是我大惊小怪,主要是这个部门原本就比较神秘,俩兄弟竟然同时以特工的身份为这个部门工作,这事儿的概率就跟很多年后的彩票中大奖是一个概率。

  “我是马乐,和马笑是堂兄弟。”和我打架那个特工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带着一丝骄傲的说到,毕竟任何人听了他们俩兄弟的事儿,都会比较吃惊。

  原来是堂兄弟,这事儿也真的不容易啊,我在感慨的时候,师父已经拿起了朱砂笔,说到:“你们全身放松,我这就要为你们封住五感了。”

  两兄弟非常信任我师父,当下就闭上眼睛,全身放松,任由师父拿着朱砂笔在他们身上写写画画。

  我好奇的看着师父,先是在两兄弟的额头前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接着是后脑勺,再接下来是双手手心....我觉得奇怪,看着法门,根本不是道家的手段啊。

  “别奇怪,这是我跟赶尸人学的,他们中间厉害的,可以生生的把一个活人暂时封成活死人。”师父一边忙活着,一边说到。

  赶尸人那么厉害?还有这本事儿?等有空了我得问问孙强那小子。

  很快,师父就在马乐,马笑两兄弟身上捣鼓完了,而这两兄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明显的有些迷茫,师父也不多说,拿出两块黑布包住了马乐,马笑两兄弟的眼睛和耳朵,然后就带着他们上路了。

  此时,看起来,这两兄弟的脚步僵硬,只知道跟着师父走,就跟被赶的尸体没什么区别,没想到我上山之前曾想咱们跟一群窜起来的尸体一样,到了这里,竟然变成真的了,人生真是奇妙。

  “师父,你咋走那么快?”封了俩兄弟的五感以后,我发现师父的步子明显的变快了,弄得我和后面那位道长都有些跟不上。

  师父却说到:“五感不能封闭太久,久了他们会变植物人。”

  我一下就觉得有些恐怖,试想,如果用这些法门去害人,那后果是什么?而且就算要查,也保证一丝证据也没有.....

  所以,修行之人,心正是多么的重要啊!这也怪不得湘西地区民风彪悍,这些古怪的法门真的让人不得不防。

  又走了一阵儿,雾气的颜色又起了变化,从一开始的白雾,变成了夹杂丝丝紫红色的雾气,走在这雾气中,我听见了很多哭泣的声音,具体从哪儿传来的却不知道,总之感觉四面八方都是。

  这哭泣的声音让人渗的慌,好在马乐,马笑已经被封闭了五感,根本听不见,而剩下的三个人都是修道之人,自然对这些‘鬼哭’之声不是太害怕,虽然听起来不是那么舒服。

  “三娃儿,高宁(另外一个修道之人的名字),静心诀。”师父沉声说到。

  既然师父这样吩咐了,我自然不敢怠慢,当下在心里默念起了静心的口诀,一遍,两遍,渐渐的,在周围萦绕的鬼哭之声我就不太听得见了,只是跟着前方的身影,默默的前进,我知道我们已经快到山顶了。

  又走了差不多十分钟,上坡的趋势减缓,前面已经是一条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的平路,而也在这时忽然吹起了阵阵大风,这风说起来声势不大,可是从人的脸颊上吹过,竟然让人直睁不开眼睛,而且透心凉。

  特别是眼前的雾气,竟然被这风搅的乱七八糟,更让人视线不清。

  “扣住红绳,静心诀别停,走。”师父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连忙用手握住那根细细的红绳,心中默念静心口诀,仔细的感受着红绳的动静,以此来判定方向,一步步的走着。

  没办法,到了这个地方,眼睛的作用已经很小,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身影,哪怕就隔了一米不到,让人不得不怀疑,哪怕一个拐弯,哪怕慢上一步,自己都会迷失在这茫茫的雾气当中,这种感觉分外的无助,也分外的孤独。

  如果一个普通人置身在这种环境中,不要说冷静仔细的找路,就是这鬼哭的声音,都能让人吓到崩溃。

  路势一平,我知道我们已经走到了山顶上,感觉到红绳平静了下来,我知道师父停住了脚步,我赶紧走了几步,发现师父果然在山顶站住了,而站在师父的身旁,他那个位置,我忽然看见了神奇的一幕。

  下面竟然没有了雾气,确切的说是从山顶到山腰以下的那一段没有了雾气,只是在山脚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半边山有雾气?半边山没有?这和我预料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我以为这边的山更难走。

  师父沉默了将近一分钟,说到:“这是在请君入瓮吗?”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觉得有些恐怖啊,难道这老村长是在挑衅?摆出一副我让你进来的架势?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与感觉中?

  可是师父忽然却豪情万丈的说到:“我就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名堂,咱们走!”

  说着,师父就迈开大步朝着下山的道路走去,我连忙跟上,只是心中疑惑,村子呢?村子到哪里去了?明明山脚下就只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我怎么没看见村子。

  我正待问师父一句,师父却说到:“山脚下缠绕的是自然的怨气,是整个村子人的怨气,这倒不是那老村长刻意为之,那怨气可不简单,进入的时候要小心,你们都是修道之人,看见了什么,该怎么做,不用我说吧?”

  我和高宁都严肃的点点头,怨气里能看见什么,还用说吗?只不过这些对于平常人来说,恐怖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也还能应付。

  当然,如果平常人能克服恐惧,也一样能应付,只要能尽快走出怨气笼罩的范围,回家去熬点儿艾草,菖蒲叶子洗澡,然后用白芷,苍术熏一下自身,就可以尽去怨气,阴气。

  下山的道路分外的顺利,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师父那具请君入瓮的话,反正没有任何的意外,更别提什么‘鬼打墙’之类的了,我怀疑就连上山的路,老村长也没刻意为难我们,只是那阴气外泄,化形为雾,是自然的现象,他没有刻意去控制。

  只是20几分钟,我们就走到了山脚,很快就要进入那怨气笼罩的范围。

  师父喊了一声:“记得,守住灵台的清明!记得,只是怨气,冤魂不在其中,自己是最强大的。”

  说话间,师父就进入了那怨气的范围,我和高宁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会看见什么?呵呵,看见什么也无所谓。

进入那全村怨气所化的雾气范围,第一个感觉就是无比的烦躁,慌乱,害怕,还有一股子想要拼命的感觉。

  怨气一般都是人临死之前的意志所化,各有不同,说简单点儿,如果临死前的人是深深的怨恨,那么在那股怨气里最能让人体验到的就是消沉与抱怨,如果临死前的人是不甘,愤怒,那么在那股怨气里最能让人体验到的就是暴躁与烦闷.....

  这股怨气是村民被虐杀之时所化,能体会到这的感觉也就是村民临死前的感觉。

  如果心里明白,这怨气也不难对付,我默念起静心的口诀,那些负面的情绪自然就远离了我,如果是普通人,在这种时候能够集中精神想些快乐的事儿,那些负面情绪也能顺利的排除。

  最关键的一点儿,就是‘忘’,忘记自己身处在怨气重重的环境里,往往不在乎,受到的影响才是最小的。

  但是一个村子里,村民被虐杀所化的怨气确实非同小可,否则也不会才走进这层薄雾,就感觉到如此重的负面情绪,这让我想起师父曾经说的事儿,一个城市的怨气!

  那是花了十年功夫,用尽各种办法去净化,但却还是不能完全的消除,只能教给时间去慢慢淡化。

  “只要对人影响不大,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还是有敏感的人觉得那座城市有些阴沉。”这就是师父最后的结论,一个村子当然和一座城市不能相比,不过看这情形,这村子的怨气也不是那么容易化解。

  好在只是一条路要经过这里,而不是把这里重新变为人类的居住地,我断言,就算消灭了老村长,十年之内这里也不适合任何人的居住。

  就在我沉思的当口,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我抬头一看,眼前的景色就变了,原本是雾气笼罩的山林,此时竟然变得迷蒙起来,感觉有无数的影子影影绰绰,很多人聚集的样子。

  来了吗?我心下一点也不慌,知道这只是一股子怨气。

  “三娃儿,高宁,守得灵台清明,三娃儿你要找不到路,自己开眼,高宁,如果你迷路了,就用上我给你的‘仙人指路’。”师父的声音传来,浑厚的如一只猛兽在吼叫。

  显然,我们三个在不知不觉中就分开了,我抬起手来一看,红绳果然断掉了。毕竟在默念静心口诀的时候,必须心无旁骛,我不可能分出心神来注意红绳的动静。

  要知道静心诀是我从小就念到大的口诀,我能做到在默念静心诀的时候想点儿事情,但再去分出心神,全神贯注的想别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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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9我想师父和高宁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所以师父不惜动用功力,用类似‘狮子吼’的功夫,来通知我们该怎么做?

  要开眼吗?我有些头疼,每次开眼以后,我总是会很疲惫,还头疼,如果要避免这种情况,就是不受怨气侵扰,自身气场强大,自然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简单的说,就是压过怨气!

  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想也不想的,直接迈开大步朝前走,而嘴上我却大声吼了起来:“如何面对,曾一起走过的日子....”我压根就不想自己身在什么样的环境,而是在心里恨恨的想着,沁淮,不就是粤语吗?哥也会唱。

  “多少风波都愿闯,只因彼此不死的目光,有你有我有情有生有死有义...”我唱的很投入,仿佛也沉浸在了那歌里要表达的友情当中,我想起了酥肉,想起了沁淮,想起了如月丫头,晟哥...还有很多一起走过的哥们,全然不管自己那歌声到底是不是‘鬼哭狼嚎’。

  也就在这时,我在耳边听见:“别进村子,老村长要杀人。”

  呵,这就来了吗?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我悄悄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朝着右边瞪了一眼,果然就安静了下来。

  但是接着,我却听见很多声音在喊:“别进村子,老村长要杀人...”

  “别进村子,老村长吃人的...”

  “救我,我不想死....”

  这是要干什么?搬救兵吗?单挑不过要群殴吗?打架我怕过谁?要的就是这种心态,我握紧拳头,大吼了一声:“都给老子闭嘴!”

  喊话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不过表情却是很愤怒的样子,一点都不畏惧。

  这种时候,根本一点点都不要露怯,我可以这样做,普通人也可以这样做。有时对付这些家伙,包括凝结的怨气时,根本不用神叨叨的一上来就符啊,法器啊,自身的阳气,气场就是最好的依靠。

  果然,这一吼,周围显得清明了不少,原本路是那样的模糊不清,我还踩空了几脚,碰到了几块石头,这下好了,清晰了不少,我赶紧快走了几步,谁知道啥时候那雾气又聚过来了呢?

  就这样,我加紧时间走了2分钟不到,我看见一个人埋头朝我走来,我心里清楚的很,这是怨气对大脑的影响,我看见的根本不是人!但也非鬼,只是怨气里包含的一股意志罢了。

  而普通人往往区别不出来怨气和真鬼的差别,如果是怨气的影响,那么周围的情形是千变万化的,所见的也是千变万化的,而鬼魂是单一的,它如果和你有恩怨,会时时的缠住你,鬼魂比怨气厉害的地方在于,它的迷惑性更大,对大脑的影响更大,而且厉害一些的,会‘上身’,甚至挤掉你的三魂七魄!

  知道是啥东西,我当然不会害怕,是的,就算我是道家的传人,我依然会被怨气影响,看见怨气想让我看见的,因为我没有封闭五感,我自身也是人!但重要的是,你要明白它是什么,自然也就不怕了。

  简单的说,一只老虎和一股怨气,谁比较可怕?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是老虎,面对老虎,也许我们反抗不了,因为它和我们比较起来,拥有绝对的力量。

  如果是怨气呢?只不过是利用我们本能的恐惧,然后让我们崩溃,在实际上,短时间的接触,它并不能伤害我们一丝一毫,就连打我们一拳都做不到,怕什么呢?

  所以,我也凛然不惧的朝着‘那个人’走去,只是一瞬间,那个人忽然就抬起头,一张脸血肉模糊,仿佛这样还不够似的,他还一把扯开了衣服,里面竟然是开膛破肚的惨象!

  我承认,我惊了一下,任何人面对这种血腥也不能淡定,但是师父吩咐过守得灵台清明,我一下子就恢复了镇定,在这种时候,慌乱是要不得的,是自乱灵台。

  “老村长要杀人的,我就是被他杀了....”那人望着我,似乎开口说话了,似乎又没有,但是我耳边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这句话。

  “滚开!”我望着那人吼了一句,大步的朝着他走了过去,同时狠狠的瞪着他。

  于此同时,我的舌尖顶住了上颚,津液自生,如果执意要缠住我,那么..那么..吐口水呗。

  不是开玩笑,人的唾沫,辟邪效果非常的好,对于一般的邪物是完全的够用了。

  但是,是我多虑了,就在我大步走过去的时候,那人自动的消失不见了,前方又清明了许多,我抓紧时间大步走,我自信我没有在这雾气里迷路,只要朝前走,一定能走出去。

  十几分钟以后,我站在了所谓的村口,发现师父和高宁已经站在那里等我。

  看着我,师父问到:“没开眼?”

  “没开,自己走出来了。”其中的事情不用多说,我相信师父也一定遇见了,这团怨气走到最后,竟然看见了一群人,死相凄惨的样子。

  似真似幻!

  能迷惑人到如此程度,可见这怨气的浓度之烈!

  师父望着我,眼神露出了夸赞的意思,说了一句:“不错,我们进村子吧。” 这个村子师父曾经来过,所以进村的路他还熟悉,不过在进村之前,他先拿掉了蒙住马乐,马笑两兄弟眼睛和耳朵的黑布,然后从包里拿出点儿清水,用那布沾湿了,以此洗掉了他们脸上身上的朱砂符号。

  过了大概半分钟,这俩兄弟睁开了眼睛,有点昏昏沉沉的样子,师父说到:“什么也别说,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这俩兄弟依言照办,大概过了五分钟,这马乐才开口说到:“姜师傅,太神奇了,我觉得自己好像在睡觉,醒了就到这里了,就是醒来的时候跟做梦一样,看啥都不真实,昏昏沉沉的。”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封五感很伤身体的,但也总比你们被吓崩溃了好。”师父负责任的解释了一句。

  马笑赶紧说到:“得,姜师傅,还是封了好,我情愿这样,也不想看到不该看见了。”

  “不该看见的?”师父往了一眼近在眼前的村子,然后说到:“恐怕避不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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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时真的很佩服我师父的记忆力,明明来村子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他却把路记得那么清楚,非常熟悉的带着我们走进那村子。

  和别的村子不同,这个村子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白雾笼罩,一切的景物都分外的清晰,只不过很不真实。

  为什么说不真实呢?首先,明明是晴空烈日的夏天,这个村子的天空却阴沉沉的,不是要下雨那种阴天,而是一种压抑的阴沉天,看不到太阳,像是有人在这个村子顶上再加了个盖子似的。

  第二,走在这个村子的边缘,看着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层黄纱,我看了半天,想形容这种感觉,都形容不出来。直到马乐,马笑两兄弟架起了勘测仪器,像是在照相似的,我才灵光一闪,找到了形容词。对,看着这个村子,就跟看着一张残破的老照片一样。

  别的不用多说,就这两点,就让整个村子显得分外的不真实。

  马乐,马笑两兄弟忙着在村子的勘测,一边丈量着什么,一边写写画画,毕竟他们是专业的,要画地形图,画得也不是简单的地形图,而是符合军用标准的地形图。

  这是特工们的习惯。

  看着他们在忙碌,高宁对我师父说到:“姜爷,今天我们要进村子吗?”看高宁的表情是不太愿意进去的。

  我师父看了一下表,然后说到:“叫什么姜爷啊,你叫我姜师傅得了。村子是要进的,但是不能太深入,时间耽搁不起,我们早上8点出发的,现在都快12点了。而且中午12点到12点半之间,我们是绝对不能进村的,而2点之前就必须要离开。”

  高宁听我师父说要进,不由得脸色变了变,支吾了半天才说到:“我就喊姜爷吧,你的本事值得我喊声姜爷。姜爷,我想说的是,我不是胆儿小,学道至今我见识过的也不算少了。只是..只是这村子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很危险,也很..压抑,而且我的感觉还告诉我..我们几个在这村子无济于事,会...”

  师父拍拍高宁的肩膀说到:“我知道,不会深入的,我们需要一张地图而已。”

  我倒不在意这些,喝了一口水,问师父到:“师父啊,为啥你说2点之前必须离开啊?”12点到12点之间,我知道,太阴了,不适合我们进去,那为啥要在两点之前离开呢?我不懂。

  师父说到:“你认为6点之后,我们逗留在山上还有活路吗?6点之后,阳气渐弱,而那些虫子的活动也开始频繁起来,连你的驱虫药粉也阻止不了它们了。而且,我们8点出发,到这里都花了3个多小时,回去的时候,天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变故,所以时间留充足点儿好。”

  师父说的很隐晦,可能是顾忌着什么,我懂他的意思,老村长放我们进来,天知道回去的路他会不会捣鬼?或者说,他会不会把我们几个留在这村子里?

  这个想法让我不安起来,可是师父却说了一句:“知道为什么我放心5个人一组的来这里勘察地形吗?因为时间没到,人不够多,咱们在村子里不会出事儿的。”

  什么时间没到?人不够多?我很疑惑!师父说话莫名其妙的。

  可是师父却没有解释的心思,独自坐在那里抽起了旱烟,我也从包里摸出一根烟点上了,靠着一块大石头,仰头抽了起来,原本想舒舒服服放松一下的,无奈背上靠着那块儿石头给人的感觉冰冷冰冷的,让人不舒服。

  过了好一会儿,大概12点多一些的样子吧,马乐,马笑俩兄弟才忙完,收好图纸跑了过来,挨着师父坐下了。

  “这地图大概需要多久才能绘制完成?”师父问到。

  “如果让我们两个继续测量的话,还需要三天吧,而且必须深入村子才能绘制出符合要求的地图。”马乐喝了一口水回答到。

  “三天么?深入村子么?”师父独自沉思了一阵儿,然后在黄布包里摸索了一阵儿,摸出一把裹着黄色符纸的香,说到:“看来这‘仙人指路’不能省了。”

  我知道这玩意儿,是一种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线香,飘出的香烟凝而不散,就算大风吹,也不是那么容易吹散,配合着裹在香上的引路符,到真的符合‘仙人指路’这个名字。

  引路符的绘制是不容易的,就连我师父也不会,按照我师父的说法,这引路符几乎失传,现在也只找得到两三个人会画,至于我师父从哪儿搞到的这仙人指路,确实我不知道。

  不过,看我师父的样子,他也比较心疼。

  其实,迷路了,可以让我开眼嘛!师父也会开眼的,不过想想那开眼之后的后遗症,还是用这‘仙人指路’算了。

  一行人说了一会儿话,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准备进村了,当然进村到哪里,是按照马乐和马笑两兄弟的要求的。

  要走进那跟照片一样的村子吗?我心里忽然没由来的一阵儿心慌,但这是没得选择的事儿,我还是跟上了。

  很快,就走到了村子的第一栋建筑物,看起来是一户住宅村子边缘的人家,那房子透露出来一股子腐朽的意味,说不出的诡异。

  这和别的村子不同,别的村子的房子久不住人,年久失修,坍塌的也有,这不稀奇。

  可眼前这房子,就跟主人才离开没多久似的,既不显得破旧,也不显得破烂,但就是有一种腐朽的意味在其中,那感觉就像是一样儿东西在冰箱里放久了,干瘪发黑,内部已经腐坏的感觉。

  这房子是被锁在照片里锁久了吗?我忽然就有一个这样的想法,非常的诡异!

  我灵觉敏锐,大概能察觉到不对劲儿,师父当然也能感觉,他拍了拍这房子,说了一句我也摸不着头脑的话:“又是一个未解之谜。”

  呵,这房子在师父眼里竟然上升到了未解之谜的地步?

  其余的几个人没敢多说话,他们感觉不到这房子有啥不对劲儿,只是这村子本能的让他们觉得不舒服而已。

  而我无意中还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脚下的植物,仿佛是以这个村子为分界线,长得分外的不同,它们的叶子还是绿色,只是仿佛是绿色的调料里,加进了白色,那绿竟然显得很惨淡,明显一点儿的,叶子边缘竟然有一圈儿惨白色。

  这种事情在这个村子已经不值得一提了,就算在这村子看见什么怪事儿,我都觉得不奇怪。

  我们几个人走过这房子,朝着村子里面走去,却不料这时候,听见‘吱呀’一声,是大门打开的声音。

  风吹的吗?可我一回头,却看见让我这辈子都忘记不了的恐怖场景。门不是风吹开的,而是被人给推开的,可那是人吗?应该不是吗?因为他的身体显得很虚幻,可是又比我从小到大见过的鬼真实很多,在我的认知里,鬼不可能有推门那种动作,它也推不开。

  关于鬼这种存在,我和师父是特地讨论过的,我们认为它是另外一种生命形式,就像存在于空气中的电流,电波,各种波段一样。
[youyou85 (10-2 14:17,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42楼

继续10现在的科学技术,其实从侧面也展示了这一点,就比如收音机,接收波段,解码,然后我们听见声音。

  而鬼的存在就类似于这种东西,只是人类现在还没有一个有效的手段去捕捉它,而它的神奇在于对人大脑直接的影响,让我们可以‘看见它’‘听见它’‘感觉它’,当然这也是有诸多限制的,这个限制是什么,我和师父讨论的结果就是大脑的波段和鬼的波段正好对上。

  先不论鬼究竟是何物,但是现在看见的一幕确实超过我的认知,在没开眼的情况下,我能如此清晰的看见一个‘鬼’,看见它推开门,这.....

  我有些艰难的转过头,习惯性的望向师父,我从师父脸上也第一次看见吃惊的表情,我想说点什么,可师父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我便不好多言。

  就这样,我们三个愣愣的看着这个鬼从房子里出来,还带着生动的,焦急的表情,朝着一个地方走去,整个过程中,它根本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仿佛站在院子外的我们几个人不存在一样。

  看着它走远,我刚想说话,却不料从房间里又出来三个,这次是一个女人,带着俩个孩子,一边说着无声的话,一边也是神情沉重的朝着刚才那男人走去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我没有轻易的开口,等了好一阵儿,我刚准备说话,却听见‘噗通’一声,是马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有些茫然的说到:“对不起,我这腿有些软。”

  马乐扶着围墙,深吸了一口气,说到:“姜师傅,我们刚才是见鬼了吗?”

  我师父没有回答,他当道士这么多年,估计这么诡异的场景也是第一次见到!有这样的鬼吗?师父也回答不出来。

  师父没回话,马笑从地上爬起来后,倒是接了一句:“哥,我们跟着出了几次任务,深山里的怪物也见过,鬼也模模糊糊的在地底下遇见过,我觉得这玩意儿真不像鬼,可我就是觉得比鬼还可怕,怕的我腿都软了。”

  师父听到这句话后,很严肃的望着马笑说到:“你刚才说什么?”

  马笑一愣,搞不懂我师父为啥忽然那么严肃,有些愣愣的说到:“我说我吓得腿软。”

  “前面那句。”师父认真的问到。

  “我说,就是觉得比鬼还可怕...”马笑彻底迷糊了。

  师父深吸了一口气,转头问马乐:“你也见识了不少,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恐怖!”马乐直言不讳。

  “师父,我也觉得从心底感觉到非常的可怕,就是那感觉..简直是我见到的最恐怖的事儿,比饿鬼墓还厉害。”我知道师父会问我,干脆直接答到。

  师父望向高宁,而高宁的脸色非常的难看,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喃喃的说到:“曾经我听我师父说过一个传说,死去的,没办法投胎的人,总是会不停的重复死去的那一瞬间,非常的痛苦。”

  这番话,似是高宁在对自己说,又似在我师父说。

  可是明显的,这话不靠谱啊,高宁的意思是这里的是鬼,他们在重复死去的一瞬间,可是他们是在祠堂死去的,刚才看见的,也不是他们死去的时候啊?什么意思?

  师父叹息了一声,说到:“竟然和大师兄掐算的不谋而合,高宁,你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高宁摇头不肯再说,只是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师父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说到:“为什么会让人害怕?为什么?”

  是的,我也想知道一个为什么,大不了就是鬼,鬼能让我们觉得恐惧到如此地步吗?这个村子因为一出惨剧,竟然出现了那么多让人不解的谜题。

  “走吧。”师父沉思无果,开口说到。

  马乐有些战战兢兢的问到:“姜师傅,咱们要继续深入吗?”

  师父望了马乐一眼,说到:“害怕是一回事儿,要做什么又是一回事儿,你总不能因为害怕就放弃要做的事情了吧?别忘记了,就算普通人也不能这样,何况你的身份是XX部的一名战士,也就是特工。”

  师父这番话仿佛给了马乐马笑两兄弟无穷的勇气,他一下子站直了,说到:“姜师傅,我们要去那里,那个位置比较方便勘测。”

  “那就去吧。”师父平静的说到。

  一路无话,我们沉默的走到了马乐两兄弟指定的位置,这一路上,经过了3栋民居,我们都看见有鬼!

  有的是从房间出来,有的在房间里忙碌着什么,一样的,他们都像没看见我们,也同样的,一切都是无声的在进行,压抑到了极点。

  其实我明明有看见那些鬼表情很生动,也明明有看见他们在说话,可就是听不见声音。

  我恍惚中有种感觉,我们一行人就像是走在一部无声的电影里,嗯,这电影还是一部恐怖片。

  马乐,马笑两兄弟忙着勘测,我们就坐在一旁等待着,无聊中我四处张望,却发现更加诡异的一幕,明明是荒草丛生的田间,竟然有人在里面像模像样的在劳动?!

  这算什么?师父显然也看见了这一幕,他的神情比我还怪异,他摸着脸,他又看了一下手上的表,那表情似哭似笑,眼里还有一丝狂热,师父这是怎么了?他想到了什么?

  估计是发现我在盯着他,师父的表情一下就恢复了正常,可是眼里却有一丝哀伤,很淡,如果不是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我根本察觉不到。

  师父不对劲儿!

  我立刻问到:“师父,你想到了什么?我咋觉得你不对劲儿呢?”

  师父沉吟了一阵儿,说到:“高宁的话有道理,这里...这里的村名在重复的过着日子。也许,他们的死并不能平息他的愤怒,或者说愤怒已经控制了他。恨这种事情,如果不能化解,那就会成为一颗毒苗,直至长成参天大树。”

  什么啊?我有点儿不理解师父的话,可我直觉师父一定还想到了什么,给我说的只是一部分,我还想再问,却不想从刚才开始一直很沉默的高宁说话了:“有一种怨气,连老天都怕,活在这怨气里的一切,到死都不能解脱,我师父说过,我们这一脉,有一位极其厉害的师祖就遇见过,也差点死在里面。”

  “高哥,那是怎么样的怨气,你说说看啊?”我一向对传奇的故事非常好奇。

  “什么样的怨气?你看见的不就是吗?”高宁声音飘忽了说了一句,不知道为啥,我背上一下子起了一大片儿鸡皮疙瘩。

  “高哥,不带你这么吓人的,你意思是咱们走不出去?”我一下子声音都大了。

  高宁并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到:“你发现没有,这里的鬼都朝着哪个方向走?”

  我对这个村子并不熟悉,我咋知道他们朝着哪个方向走?不过高宁这么一说,我倒是特别的去注意了一下,这村子的小路原本就多,分岔也多,一眼望去,我才回想起来,他们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走的。

  那边有什么东西吗?老村长在那里指挥它们?

  我忽然觉得很害怕,有一种离老村长很近的感觉,明明是我们要想办法把他诱惑出来的啊,咋忽然有一种他在引我们上勾的感觉呢?

  我正在思考间,高宁忽然说了一句:“这该是第几天呢?”

  我吓一跳,什么第几天,怎么到了这个村子,人都变得神叨叨的呢?

  可是,这时,马笑出事了。原本我们都在凝神沉思这个村子里的事儿,忽然就听见‘哐啷’一声,惊得我们三个人同时回头,原来马笑身前的勘测仪器倒了,发出的声音。

  马乐也看见了这情况,不由得说到:“怎么那么不小心?仪器都给弄倒了,快点扶起来,姜师傅说我们不能在这村子呆太久。”

  怎料马笑理都不理马乐,神情异常焦急的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马乐愣住了,伸手去拉马笑,问到:“你要去干什么?”

  马笑根本不理马乐,只是无意识的伸手一推,竟然把马乐推得倒退了好几大步,差点没摔倒。

  “糟糕。”师父喊了一声,立刻跑上去前去,拉住了马笑,大喝到:“你是谁?”

  马笑的神情出现了短暂的清明,喃喃的说了一句:“我是谁?”

  接着他又恢复了焦急的神情,说到:“你又是谁?我们村不是人呆的地方,赶紧走。”

  我和高宁知道咋回事儿了,马笑这小子竟然被不知不觉的上了身,这种不是鬼魂有意的,就好比两个人都低头走路,迎面相撞,一定是强的那个会把弱的那个撞到,那么强大的鬼魂和人类迎面相撞,把人的灵魂撞出身体也偶尔会出现。

  这种事情必须好好处理,否则赶走了鬼魂,那个人成为白痴都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丢了魂。

  要是鬼物的三魂七魄,三魂尤为强大。

  处理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非常快的处理!

  我师父反应的很及时,在听见马笑的回答后,再次大喝了一声:“你是谁?”

  马笑脸上出现不耐烦的神情,说到:“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是赵军,咋了?”

  赵军!!我和高宁的神色同时变了,如果我们没有记错,赵军分明就是最后逃出去的那个人,怎么会再次出现在村子里?

  师父神色不变,只是大喝到:“你看看你是赵军吗?赵军死了。”

  声音震荡不止,我知道师父又动用了功力在喊话,或者说这就是‘惊魂吼’,因为我听了,心里都陡然发紧了一下。

  果然,马笑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穿着一套陌生的迷彩服,手也不是自己的,明显慌了,喊到:“我是谁?我死了吗?老村长把我杀死了吗?”

  师父眼神一凛,左手快速的结了一个手诀,我认得这是铁叉指,专叉鬼魂,特别是上身的鬼魂,一般情况下,师父也不会用这个手诀,因为一不小心,叉伤了鬼魂不说,也会叉伤活人的魂魄,不过面对这种情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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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随着铁叉指的落下,马笑‘啊’一声,还没啊玩,就身子一震,一翻白眼,昏了过去,接着我看见了非常神奇的一幕,一个惊魂未定,有些模模糊糊的人影从马笑的身体里跌跌撞撞的摔出来。

  这就是赵军?我瞪大了眼睛,却不想那赵军惊喜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又是无声的‘嘟囔’了几句什么,接着转身就跑。

  “出现了异数?”高宁在掐指,可是越掐脸色越迷茫。

  什么叫出现了异数?我无心去追究高宁的话,我总觉得进到这个村子以后,原本显得很普通的高宁竟然变得神神秘秘了起来。

  我只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我没开天眼看见的,比开天眼看见的还要清晰。

  我可以肯定,这整个村子的人都是鬼魂了,否则不会存在鬼上身这种事情,可是为什么我会那么轻易的看见鬼?就马乐马笑两兄弟也那么轻易的看见了?

  马乐当然也看见了这一幕,我相信他是亲眼看见一个鬼魂从自己弟弟的身体里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我看见他的神色瞬间就变为了惊恐,直到看见马笑昏倒,他才反应过来,快速的跑到马笑身边,扶着马笑,焦急的问我师父:“姜师傅,我弟弟他怎么了?”

  我师父说到:“快喊你弟弟的名字,现在你弟弟被撞出去的魂魄一定还在附近。”

  接着师父对我喊道:“三娃儿,开眼,看到马笑,引路诀。”

  引路诀是一个简单的手诀,沟通阴阳,不需要太多的功力去支撑,一般已经死亡的人,灵魂见了引路诀,就会找到黄泉路,而是特殊情况,惊掉了灵魂的人,见到引路诀的指引,会找到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时间不能耽搁,我赶紧的凝神,开眼,然后周围的景物变得再次...不,不是熟悉的模糊感,而是分外的清晰,我看到了一个怎样的村子啊?

  我看见的村子,断垣残壁,明明要倒塌的墙壁,却是一层黑气紧紧把它们连接,而整个村子都笼罩在这层黑气当中,原本有的草木,全是枯死的,而很多的红点,在颤抖,在挣扎,可那些红点具体的样子,我却一点儿都看不清楚。

  这才是这个村子的真实面目吗?

  我来不及震惊什么,因为我看见了马笑模模糊糊的声音正惊恐的站在一断断墙下面,不知所措的望着周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而那些黑气好似变成了网,要把他网住,他开始挣扎。

  不,不能让马笑就这么死在这里,我赶紧朝着马笑结好引路诀,于此同时马乐的声音也传来:“马笑,回来,你在这儿,马笑,回来.....”

  马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喜,开始朝着马乐声音的方向跑去,无奈那些黑气如网一般在他身边围绕,他走了两步,又迷茫了起来。

  这时,我的引路诀发挥了作用,因为一道以为我为中点,分别连接他和他的身体的黄色光芒出现,马笑显然能清晰的看见。

  他开始往自己的身体走,无奈,那些黑气像缠住了他似的,他每一步走的都分外艰难,连身影也变得更加模糊起来。

  我很想开口帮马笑,很想大喊:“马笑,支持住,你的身体离你不到五步啊!”无奈,我在开眼的状态中,又打着手诀,根本不能分神。

  就在这时,师父的声音传来:“马笑,回来,马笑,你忘记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你的任务了吗?”

  “马笑,回来!”

  师父的声音和马乐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而道家喊魂更具威力,不仅可以清晰的给灵魂指引方向,更有震荡其它孤魂野鬼,甚至怨气的作用。

  黑网果然开始变得松散模糊,而马笑自己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坚决,他开始再次艰难的走动,一步,两步....

  终于在他靠近他身体的同时,他的身体仿佛产生了莫名的吸力,把马笑的灵魂吸收了进去。

  终于解决了,我松了口气,却还是没有结束天眼的状态,而是非常好奇的打量起这个村子,忽然我看见漫天的黑气中,有一个地方,几乎是红光冲天,我很想看个仔细。

  却在这时,一声冷哼声在脑中响起,我脑子一阵儿剧痛,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抱着脑袋一下子摔倒在地,耳朵也是一阵儿轰鸣,天眼瞬间关闭。

  “承一,你怎么了?”模糊中,是高宁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兀自说了一句:“一定是他,他在警告我。”

  “你快喝水,冷水都清神的作用。”高宁扶住我,接着,一股清凉的水流流过我的喉咙,我大脑那眩晕般的头疼稍微好了一些,不过还是如针扎般的疼痛。

  我睁开眼睛,看见师父正在马笑的胸口打着绳结,我知道,这是怕回魂不稳,暂时先锁住马笑的魂魄,总之身体与魂魄的结合是辛苦的,特别耗神!马笑至少要休息两三天,为了养神。

  “好了点吗?”师父终于为马笑打完绳结,走了过来,很关心的问我,说话间,一个药丸塞在我的嘴里,我知道,那是二师叔的养神丸,我小时候就吃过,因为需要的药材越来越难找,我和师父用的很是珍惜,没想到才进村子我就用上了一颗。

  “是异数啊。”师父忽然也这么说了一句。

 房间里的火堆很暖,简直温暖到了我的心里,尽管我的表情有些木然,可这堆火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丝温度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7点多一些,我们从那个村子回来已经快一个小时,直到这时,我才稍微的缓了一些过来。

  简易炉灶上的水开始‘咕咚’作响,温暖的水汽升腾,让我对周围也终于有了一丝真实的感觉。

  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提起简易炉灶上的水壶,然后倒进了一个搪瓷缸,接着一股异常清香的气息在房间里飘动,那双手把搪瓷缸子塞到了我的手里,说到:“明前茶,我偷我爷爷的,喝点儿。茶水最是能凝神静气清脑。”

  是沁淮!

  我端起茶缸,默默的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感觉果然好了很多。

  沁淮在我身边蹲下了,说到:“我知道你小子最爱清茶,怎样?合胃口吧?”

  我冲沁淮笑笑,也不知道这笑容是不是有些虚弱。

  “得,你小子要不愿意说话,就别说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咋了,回来后,没一个人说话,其他人也就算了,我和你那么好的哥们儿,你忍心晾着我吗?”沁淮在我身边嘀咕到。

  “三娃,吃!”忽然又一双手伸到了我面前,手里捧着个饭盒儿,饭盒里装的是米饭,肉块儿,榨菜,最惊喜的是有一小团油辣子。

  放下茶缸,我接过饭盒就开始大口的吃饭,这饭盒的主人不用说我都知道是谁,听声音就知道是晟哥。

  “好吃吧?你嫂子偷藏了两小瓶米,看你这样,煮了让我端给你吃了。”晟哥在一旁说到。

  “咋还有油辣子?”我吃的头也不抬。

  “你嫂子湖南人,也爱吃辣啊,所以她又偷带了一小瓶。呵呵,女人真神奇。”晟哥无奈的笑了一声。

  “嫂子很可爱。”我是真心说的。

  “得,一盒吃的就把你收买了,我的茶叶不值钱啊。怎么逗弄,都不和我说半句。”沁淮在旁边酸溜溜的说到。

  我咽下一口饭,说到:“等我吃完,和你们说,我心里憋的慌。”

  “好。”晟哥和沁淮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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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小房间,连着着我们睡觉那间大房间,当时打扫屋子的时候一并打扫出来了,其实说穿了就是为晟哥小两口准备的。

  毕竟小两口和一大群人睡在一起并不是太方便,而且他们是科研人员,需要一个单独的房间摆放仪器,做一些试验,有些试验是越快做越好,当然我也不懂。

  捧着沁淮倒给我的清茶,我叼着一根烟,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刚刚回忆了一遍村子里的经历,并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其实行走在村子里或者山上,我自己并没有感觉有多冷,因为太过于恐惧和紧张,直到回到这个唯一的清净地儿,和这一片儿唯一一个人类聚居的地方,我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冷透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寒冷。

  “别那么叼着烟,跟个小混混似的。”嫂子一把扯掉了我嘴上的烟,塞我手里,说到:“好好拿着。”

  我有些吃惊的望着嫂子,我没想到从这些恐怖的场景里,第一个回神过来的,竟然是一个看似柔软的女人,怪不得有一个说法是,从心理韧性的角度来说,女人比男人强悍,她们更不容易被打倒,在绝境中她们更愿意直面困难,而不是选择绝望。

  接着是晟哥,毕竟作为一个科研人员,晟哥比普通人要理智的多,他说到:“三娃,因为马笑昏倒,你们就紧急的回来了,为了赶时间,你们回来的路上用了‘仙人指路’对吗?”

  “是的。”我有些莫名其妙,晟哥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我懂你晟哥的意思,他是想说,你说漏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你们回来的时候,山路是否有变化?”果然是小两口,简直是默契非常。

  他们这么一问,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个细节我确实没注意,因为没什么值得我注意的,我下意识的说到:“回来时候的路,和离去时候的路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啊。”

  晟哥扶了扶眼镜,说到:“问题就在这里,我听你讲的经过中,你提起了一句话,就是姜爷要你们赶在两点钟以前回来,因为要预留充足的时间,怕老村长在路上捣鬼。”

  “是的,在故意中,这个老村长几乎可以确定,也有运用雾气的能力,使人迷失。为什么他任由你们来,你们离去,没有捣鬼呢?”嫂子在一旁补充到。

  “那不是雾气,那是他的一身怨气。”我纠正到,其实我不知道这个细节能说明什么。

  至于沁淮,那小子才反应过来,唏嘘的说到:“承一,你说这要咋办呢?这才第一天啊,躺下俩了,他会找到咱们,让咱们都躺下吗?”

  沁淮那小子纯粹是因为害怕才这样说,却不料嫂子说到:“对,沁淮抓住了关键点儿。”

  沁淮傻愣愣的说到;“我抓住傻关键点儿了?”

  晟哥又一次扶了扶眼镜,说到:“关键点儿就是,姜爷,三娃他们是线索,让咱们都躺下的线索。我可以那么判定!”

  “为啥这么说?”我不解晟哥话的意思。

  “因为我和你晟哥平日都爱看些逻辑严密的侦探小说,既然你师父曾经说过老村长之所以那么残忍是因为他因怨气而成长,却又被怨气控制,那么我们可以理解怨气是不会放过谁的!为什么放过你们?是因为有恃无恐,它能找到你们,并有把握吞噬大家。就是这样。”嫂子解释着,可她却偏偏没有因为自己的解释而畏惧,只是很理智的分析。

  “得,别说了,我心里虚。要来一爷们,我还能拿把刀去拼命,这怨气,我该拿个啥玩意儿去拼命啊?”沁淮的脸色苍白,这小子又开始抱怨了。

  “对于该怎么和怨气拼命,这种专业的问题,你应该问专业人士,比如姜爷,比如三娃。”晟哥认真的回答到。

  沁淮望天无语,晟哥这人咋一点变通都不会呢?而嫂子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估计她喜欢的也就是晟哥这副傻呼呼的样子吧。

  看见嫂子开朗的笑了,我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一点儿,嫂子这人就是能让感觉人这种生物的可爱,她乐天的情绪能感染到每一个人。

  我说到:“我实在太想和我师父聊一下了,他和高宁说话都莫名其妙,还一口一个变数什么的。可是,你也看见了,他们回来啥也不说,让人呆这里没底啊。”

  “我觉得姜爷应该是认为没说的必要,因为他也不肯定,你忘记姜爷才进村的时候,说了一句,又一个未解之谜吗?”沁淮分析到。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见我师父的声音传来:“沁淮,你这小子虽然常常掉链子,可是分析起来,还是比较靠谱,确实,对于这个村子我还不能肯定,所以不说。”

  “师父,你啥时候进来的?”我问到。

  “哦,刚才,听你们说话已经半天了。杨晟和静宜分析的很对,我们现在两条路可走,要不然来援兵,要不然明天就回去。”师父严肃的说到。

  要离开?或者等救兵?情况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youyou85 (10-2 14:21,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44楼

继续1我那好奇的性格又上来了,站起啦激动的说到:“师父,无论如何,就算猜测也好,你得给我讲讲这个村子是咋回事儿!”
“是咋回事儿?”师父沉吟着,习惯性的摸出了旱烟杆儿,沁淮这小子忙不迭的给我师父细细的点上,然后一边把给我泡的明前清递给了师父。

  晟哥和静宜嫂子也流露出关注的表情,他们也想知道这个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毕竟想想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明明全村人都死光了,可是他们却还全部都‘活’着。

  咬着旱烟杆,师父闷声说了一句:“这个村子究竟是咋回事儿,我现在下不了定论,佛家有句话,叫做一花一世界,我觉得这是我暂时能给出的最好解释。”

  一花一世界?我对佛经的理解有限,不过师父到这个时候忽然说这句话,倒是给了不小的震撼,我不由得喃喃开口问到:“师父,那他们是什么样的世界?”

  “由老村长的怨气构筑的世界,他们挣脱不得,就重复的过着那样的生活,像一部电影不停的倒带,重放,被折磨到麻木!”师父沉重的说到。

  这句话震撼到了在场每个人的心灵,我沉默,一向嬉皮笑脸的沁淮沉默,一向理智的晟哥沉默,连村子的恐怖都没被怎么吓到的静宜嫂子也捂住了嘴。

  显然,这是比凌迟更恐怖的‘酷刑’,凌迟千刀万剐,也不过4700刀,总有结束的那日,那老村长怨气构筑的世界呢?何时才是尽头?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姜师傅,他们..他们在重复..什么样的日子?”静宜嫂子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她想到了什么,可是需要我师父的一个肯定。

  我师父吐出了一口烟,并没有正面回答静宜嫂子的问题,而是沉声说到:“这是一个恶性的循环,每个灵魂在这样的折磨下,怨气都日益的加深,所以已经强大到普通人能见的程度,用你们科学的说法就是他们已经强大到可以和任何人的脑波对接。”

  “是的,人的大脑无时无刻的在发出脑波,不是在大脑内,而是散发到了大脑外。简单的说,我对第一个人的印象如何,就是他对我产生的影响,他的气场强大,也就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也可以理解为这个人的脑波....”静宜嫂子简单的在说脑波,虽然波段一类的东西,对于现代科学来说,是一个难题,可是作为生物学家的他们,在遇见自己专业问题时,还是忍不住解答一下。

  “所以,这些灵魂由于怨气的加强,就相当于是一个人气场的加强,越强大能感知他们的人也就越多。OK,这个解释非常成立。”晟哥在一旁记录着,虽然这个过程现代科学不可证明,这个假设结论却可以接受,在记录的同时,晟哥的眼中出现一丝狂热,他说到:“我很想亲自去看看。”

  “这个...恐怕不行。”师父一口就拒绝了晟哥,晟哥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事儿不是由他说了算。

  “姜师傅,有可能的话,可以给我们一点儿老村长身上的组织吗?一点就可以。”静宜嫂子提出了这个,我一直以为静宜嫂子比较温和,没想到在科学领域,她也一样‘疯狂’。

  “你们跟来,原本就是上面的意思吧?我会尽量的提供。”师父简单的说到。

  “师父,照你的意思,村民的怨气加强,一个个都堪比厉鬼,我却想知道,为什么在我们进村的时候,他们不伤害我们?怨气强的厉鬼,攻击性是很强的,师父,这话可是你说的。而且,老村长把他们弄的那么强悍干嘛?他的目的是什么?村民们的灵魂如此强悍了,还受他的控制吗?”我的问题当然更接近于玄学,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他们攻击性很强?错了,他们本身什么都不知道!老村长的怨气世界,老村长自然是主宰,也许村民们连自己自身是鬼都不知道吧?在这个封闭的世界,他们也许都不能看见我们,就像一部书,我们走进了书的世界,可是书里的人还是继续着他们要走的路。至于老村长想要做什么?我不清楚,可我清楚,他想要怨气吧。我说过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看看这片儿地吧?以前我来过,只是普通的荒村,没了人住而已,现在呢?你看看,现在呢?”师父叹息了一声。

  “现在..”我也沉默了,这些村子现在的情况我是尽收眼底的。

  “这老村长一天比一天厉害,是这意思吧?姜爷!这事儿必须阻止啊,不然老村长这么无限强大下去....”沁淮仿佛看见末世的场景。

  “是啊,所以这事儿必须汇报上面,情况已经超出了我的预估,这是一场灾难。但这也许也是天意,上面计划的道路工程正好经过这里,也就意味着必须有人来处理,所以我们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如果再这样荒废几十年....”师父也心有余悸的样子。

  “必要的话,搞个军事演习吧。”沁淮喃喃的说到。

  在他心里,这老村长已经上升到了要用最犀利的办法来对付的程度了。

  “军事演习?呵呵...原本这一带,就有老村长的传说,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慢慢淡去,可是有心人一联想的话。当然,如果事情严重到了那个地步,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得先找到它,否则一切也是于事无补。所以,最艰难的事儿,还是得我们来做。”师父平静的说到。

  找到它?找到它的时候,就是我们身死的时候吗?我的心跳忽然开始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

  现在才第一天,就已经躺下了俩个,虽说不是老村长动手,但这一切,跟他的世界不无关系。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儿,问到:“师父,异数,你和高宁同时都说过异数,那是怎么回事儿?”

  师父盯了我一眼,说到:“你很快就会知道,异数已经出现,我们的赌上一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个异数,也可以毁灭一个世界。等援兵到了,我们就去赌这一把。说不定能解决这件事情。可是牺牲....”

  师父忽然沉默着不说了,我知道,可是牺牲无法避免吧,当我们见到那个老村长的时候,牺牲的确无法避免。

  而这时,静宜嫂子却忽然说到:“我们根本不必去找老村长,它会找上门来的。”

  师父平静的盯着静宜嫂子,眼神很深,过了许久,师父才开口说到:“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姜师傅,你刚才说它要的是怨气,我们说不定能成为它新鲜怨气的提供者。我也不知道我的说法对不对,但是它的世界不能老是那些村民吧?也许,它当年没留住你们,是不够强大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但是它现在就是迫不及待的想等待新人的出现吧?”静宜嫂子这样说到。

  “这是你刚才逻辑分析法的结果?你刚才和杨晟不是说了吗?它像是在给我们设局,我们进去的五个人是它找到我们的线索?”师父没急着回答,反而是把问题丢给了静宜嫂子。

  “不,这不是逻辑分析法,因为我也不知道它具体是不是想这样做!我刚才只是凭着感觉在说这句话。”静宜嫂子说到。

  “嗯,女人的感觉有时很可怕,在灵性上,女人比男人强,可是在阳气上,又弱于男人。所以,女人不太适合山字脉的传承,简单的说,她们也许是把锋利的剑,可是也同时是把容易折断的剑。”师父扯开了话题,显然他不想说这个了。

  “姜师傅,你这是看不起女人吗?”静宜嫂子不服气了。

  “不,我觉得姜爷的意思是在保护女人,女人灵觉强是强,可是她们同样承受不起那些阴气入体啊什么的。嗯,是这意思。”沁淮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拍我师父的马屁。

  这句话说完,却被静宜嫂子狠狠的瞪了一眼。

  沁淮吐吐舌头,不说话了,而我师父却站了起来,说到:“不耽搁了,今天晚上我就要把所有的事情汇报给上面。”

当晚,师父就把这里的事情汇报给上面了。之后,他就叫上元懿和高宁出去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自己在想,是不是我法力低微,所以师父有些事情才避开我,这样也是为了保护我吧?

  但这个想法却让我心里很难受,师父从小对我的教育是做什么事儿要尽心,做不好就找自己的原因,是不是没有尽心,这也养成了我一个毛病,如果事情不能做好最好,我的心理压力就会很大,认为自己没尽心,反复的纠结自己。

  就如现在,我就会自责,为什么跟了师父十几年,还是不太厉害的样子,我是不是没尽心去学?然后帮不了师父,迷迷糊糊的想着,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并没有看见师父,同时还有一个人,我没看见,那就是马乐,我有些疑惑,还没来得及发问,就看见元懿走过来,对我说到;“等下洗漱完了,出来,有话跟你说。”

  我和元懿没啥交情,甚至可以说还有点儿互相看不顺眼,他来找我,有话跟我说,这倒新鲜了。

  很快,我就洗漱完毕了,元懿此时已经在屋子外面等我。

  两人见面,有些尴尬,我摸出一支烟,递给元懿,说到:“抽吗?”

  元懿古怪的望了我一眼,说到:“不抽,一个修道之人,抽什么烟?炼化身体的杂质都来不及,你还给弄些毒气进去。”

  我打个‘哈哈’,干脆自己点上了。看吧,不对眼儿的人果然也谈不到一块儿去。

  自己把烟点上了,我问元懿:“啥事儿吧?”

  “其实是姜师傅走时,让我带话给你的,他说在援兵来这些日子,就由于他带着马乐去把村子的地形图画出来,而我和你则负责守住这里,就是这样。”元懿很简单的就把话说完了。

  我一听,联想起昨晚的想法,心里就跟打了个结似的,师父果然还是觉得我不顶用,不由得心里一阵儿颓废,可是又担心师父。

  我发愣,元懿在旁边说到:“话已经带到,没事儿我先走了,我要做‘早课’。”

  我把烟一掐,喊到:“元懿,你等等,我有话想跟你说。”

  元懿奇怪的望着我,估计心里在想,我还能有话对他说?

  我挺真诚的望着元懿说到:“其实你比我有本事,这点我承认,所以我想请教你点儿事儿。”

  这话我是认真说的,我从来也没决定自己能比元懿有本事,但这样说,也是有目的的,我师父嘴巴一向很严,高宁感觉到了村子以后,就有些神叨叨的,元懿这人傲是傲了点儿,但其实没啥心眼儿,我想套些话出来。

  听见我这样说,元懿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些,他说到:“有什么事你问吧,请教谈不上。”

  “昨天我们进村子的所见,你知道了吧?你如果不知道,我想和你说一下,也想听听你的看法。”我假装很随意的说到。

  元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很平静的说到:“我知道啊,姜师傅回来以后,已经和我交谈过了,这件事情不算特殊,怨气改变一个地方而已,度了也就得了。特殊的地方在于老村长的异变而已,我和你师父都认为有特殊的契机。”

  “嗯,我也知道契机一说,怨气可以让人的魂魄久留身体而不散,这是老村长的契机之一,之二,他所处的地方是养尸地,所以他成了僵尸。这有什么好特殊的?”我不动声色的说到,说实话,这只是非常普通的常识,我信口说成了老村长的契机,其实哪里有那么简单,养尸地打死也不可能出现在水里。

  果然,元懿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说到:“有水里的养尸地吗?僵尸这种东西在水里根本就很难形成,水就是僵尸形成的大敌!这个才是关键,除非有特殊的东西让它们尸变,而这特殊的东西恐怕只有...这事儿还牵涉到一大秘密,我也知道不是很清楚。”

  “不对啊,元懿,你爷爷那么厉害,当年可以说是道家的执牛耳者,怎么能有你不知道的秘密?”问出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在‘咚咚咚’作响,原本我只是想套一下话,异数是咋回事儿,我不想师父什么都瞒着我,却不想一不小心套出一个更大的秘密。

  我用的是激将法,换成我师父绝对不会上当,不要说我师父,就连我身边机灵点儿的,比如酥肉,比如如月,比如沁淮,我X,说起来我身边都是机灵点儿的人,就好像我嘴笨,反正吧,他们都不会上当。

  可是元懿上当了,提起他爷爷,他激动了,说到:“我当然知道一些,不就是事关昆仑吗?这老村长的能力太大了一些,绝对不是偶然,他的怨气竟然把那个村子封闭成了一个小世界,还有蔓延的趋势,这不对劲儿,只有昆仑....”

  我仔细的听着元懿的每一个字儿,却不想元懿忽然住口不言了,‘哼’了一声说到:“反正这些事情不是你和我能接触到的,除非我们也能成为顶梁柱。但是像你这样,烟酒不禁,修习惫懒之辈,估计是没什么机会了。”

  得,又说我头上来了,其实我自己勤快与否,我自己知道。不过,我才懒得和他计较,我忍住心里的翻江倒海,问到:“得,我也不想知道那些,我就想知道异数是咋回事儿?”

  “异数?异数当然就是那个赵军,当年他就是个异数,没想到天命难违,他再次成为异数,这一次就看他了。”元懿简单的说到,然后脸色一变,对我说到:“都是你,和你谈了那么久,耽误了我早课的时间,不说了。”

  然后匆匆离开了。

  我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慢慢的蹲了下去,有些心神不宁的再点上了一支烟,异数的事情,元懿没有说清楚,可是我不在乎了,我在乎的是那里是哪里?怎么扯上了昆仑。

  其实我很敏感,越长大越敏感,这昆仑两个字深深的刺激了我,让我想起了那一天早晨,从窗口飘出的纸张,上面凌乱的写着昆仑。

  我想起了师父在村子里那个诡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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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2两件事情联系起来,我不能不发现一个关键点,我师父,我师父他很在意昆仑,为什么那么在意?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的师祖——老李!

  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师父第一次让我发现昆仑两个字时,就是在提起师祖以后!

  昆仑,道家的圣地,最终的追求,因为那里是仙人住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传说,比如西王母,比如周穆王寻找昆仑,它是中国一切神话传说的起源,它..它又是现代地理中新疆的山脉。

  我彻底凌乱了,这个昆仑是什么昆仑?它在中国的存在,不亚于亚特兰蒂斯于西方的意义!可是亚特兰蒂斯大大的有名,现代的中国却在有意的淡化昆仑的影响。

  一根烟抽完,我发现我是不是想多了?是不是太敏感了,但是我又压抑不住心里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毕竟这和我师父有关,难道我是关心则乱?

  这时,沁淮和孙强一起找到我,看我蹲在墙角,沁淮忍不住问到:“哥们儿,你这是一大早装忧郁呢?”

  我心情不好,直接说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还真有事儿,这小子的爷爷不见了,人家都是小蝌蚪找妈妈,这下是孙强找爷爷了。”沁淮一如既往的扯淡本色。孙强的爷爷不见了?那个沉默寡言的老孙头儿?这些天来,这老孙头儿除了和我师父交流,几乎就没和人说过什么话,让人一不小心就会忘记他的存在,没想到,还能无声无息的不见了?

  但是,想到一大早我师父也不见了,我还是很淡定的,说到:“别急啊,小强,我带你去问一个人,他也许知道。”

  孙强很是信任我的样子,神情果然平静了下来。

  可是在以后,谁能料到,当年如此乖顺羞涩的一个少年,在许多年后,能成长为火爆强,然后我一叫他小强,他就能和我单挑呢?

  世事难料啊。

  我带着孙强和沁淮径直走到了后院,在阵法的保护之下,这杂草丛生的后院也算宁静,没跑出什么奇怪的虫子,老远的,我们就看见元懿在那里打着一套拳法,在做早课之前,练练筋骨。

  “元懿老哥儿。”沁淮热情的招呼到。

  元懿没啥好脸色给沁淮,估计在他眼里,沁淮属于那种浮华的公子哥儿吧,他直接盯着我说到:“怎么又是你?你是不是存心不让我做早课?你怕我以后比你厉害很多,你得仰视我是不是?”

  沁淮在旁边说了一句:“我记得我是第一次来找你吧?”

  然后又在我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承一啊,这元懿是不是脑子有病?说话咋跟脑袋被驴踢了似的?”

  我也一阵无语,这元懿是有多幼稚啊?谁会用这种垃圾办法来阻碍他练功啊?而且他不但那么想了,还那么说了。

  就跟一个小孩儿站起面前,手上的棒棒糖糊满了口水,然后还很宝贝的跟你说:“你是不是来打我棒棒糖主意的?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棒棒糖比你见过的好吃一百倍?”

  不过,就冲这句话,我倒没那么反感元懿了,因为我知道了一件事儿,除了高傲点儿,执着点儿,这人没心眼儿,没心眼的人是不会害人的。

  既然观感改变了,我对元懿也就客气了三分,为了照顾他那小孩似的心理,我故意说到:“元懿,我真没那心思啊,你现在就需要我仰视了。我就是再来麻烦你一件事儿。”

  元懿对这说法又满意了,就跟我刚才套他话一样,总是很容易找到他的满意点儿于敏感点儿。

  他哼了一声,不过总算不是冷哼了,擦了一把汗,元懿说到:“你问吧。”

  我问:“今天我师父是单独带马乐去的吗?没别人去了吗?”

  “有啊,还有一个姓孙的老头儿,不太爱说话那个,哦,就是他的爷爷。”元懿非常直接的说到。

  我一阵儿气闷,忍着问到:“那你咋不跟我说啊?”

  “说什么啊?你师父让我带的话就是他带马乐进村,又没说别的。”元懿翻了一个白眼,继续练功了。

  我无奈的朝着沁淮和孙强耸耸肩,表示这个人元懿,我比较无奈。沁淮则直接眨巴了一下眼睛,做了个鬼脸,估计这小子也被元懿打败了。

  至于孙强,得到了爷爷的消息,当然放心了很多,开始憨厚的笑了。

  解决了这事儿,我忽然发现自己无所事事,心里正念叨着要不要去练练功,可是一想起昆仑的事情又觉得烦闷。所以,我拉着孙强和元懿,说到:“走,咱们去找晟哥聊聊去。”

  而这一聊就聊出了事儿。

  面对晟哥和嫂子我是没什么保留的,从元懿那里得知的消息,当然一股脑的就跟他们说了,晟哥和嫂子这次没有和我玩什么逻辑分析,因为晟哥直接疯狂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说到:“三娃,当不当晟哥是哥?”

  “啥话啊?”我觉得莫名其妙。

  “那村子里可能存在有很重要的东西,我要去拿来。”晟哥的目光变得很狂热,握住我肩膀的手也变得力大无比。

  “.....”我沉默,因为我的确不知道晟哥是啥意思。

  “不行,不行,得策划一个行动。”晟哥直接开始在屋子里兜圈儿,那样子跟火烧屁股似的。

  沁淮见了这阵仗,也受不了了,喊到:“嫂子,你看,晟哥打摆子(疟疾)了。”

  这是沁淮无意中和我学的四川话,这个时候他倒是用上了。

  嫂子没说话,神情也变得很奇怪,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只有一直不咋说话,很沉默的孙强忽然说了一句:“晟哥,你该不会是想进村子吧?”

  晟哥一下子停下来,望着孙强,嫂子也一把抓住了孙强,孙强一脸无辜,他不知道你做什么了,晟哥和嫂子竟然会如此激动。

  晟哥没说话,反倒是嫂子一字一句的说到:“我是很想进村,我想看看那些可怜的村民,想看看是不是有如此绝望的世界存在。从来,我们科研人员都不是打先锋的人,也错过了很多珍贵的现场,这一次,我想站在第一线。”

  我吃惊的望着嫂子,不得不说,嫂子真的是一个骨子里有着疯狂基因的女人。

  而晟哥却抓住我,说到:“三娃,这村里的东西对我很重要,那是我老师一生的心愿,我想完成他。三娃,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我望了嫂子一眼,问到:“嫂子,你的目的和晟哥一样吗?”

  “不,不一样,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他既然想进去,我没有反对的道理,我,一向反对科学走上极端,也反对强行把属于未来的成果应用到现代,我觉得那是一种拔苗助长的行为。可是,我不想把自己的观点强加于谁,就算对方是我的爱人,我尊重他。我只是想去看看那个世界。”嫂子认真的回答到。

  沁淮这家伙则早就疯狂了,他说:“得,承一,你要把我丢下,这辈子咱们就不能是哥们儿了!”

  “送死你也去?”其实我的内心蠢蠢欲动,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我天生就爱冒险?不过,我还是能强行的保持理智,这样问沁淮。

  “不可能是送死,你师父曾经说过时间没到,你们昨天进村也没遇见什么危险,我想到在一定的时间去,我们绝对能安全的退回来。”沁淮还没回答我,嫂子先说话了。

  我心里痒痒,可是理智又告诉我不要,我急得来回搓手,然后说到:“可我不知道什么是合适的时间啊?”

  “那咱们就分头套话!”晟哥这时的脑子分外的好用。

  “就是,元懿那愣子绝对是个突破口。”沁淮在旁边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可是我没我师父那本事啊。”我已经极其的动心,而且晟哥说了,事关他老师毕生的愿望,我怎么可能拒绝。

  只是有一个问题,我没去想,那就是,既然是他老师的愿望,他为什么不去求助我师父?我师父显然比我靠谱很多吧?

  在当时,我被冲动冲昏了脑袋,一场未知的冒险,因为特殊的原因,却又非常的安全。

  “三娃,这事儿行不行?你给我一句话吧?进村需要什么本事?你没有吗?”晟哥目光热切的望着我。

  进村需要什么本事?我回想一路走来的情形,只要有‘仙人指路’,倒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本事,我的心越来越热烈,然后一咬牙说到:“我看行,不过得好好准备,准备。”

  “好,我们就在他们开始大行动以前,混进村子一次吧。”沁淮激动的说到。

  只是,就我们几个人吗?不,历史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往往是出人意料的,有新的人总会出现,有老朋友也会不经意的再见到。

有人说过,你可以在一个地方跌倒一次,但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就是笨蛋了。

  可现实的情况是,人们往往就是爱在同一个地方摔跤,因为有人爱钱,他就容易在钱这个事情上犯错,有人贪酒,往往教训是一次又一次,可他最终还是放不下酒,这就是人骨子里的弱点,明知而又故犯。

  我呢?算不算明知而又故犯?

  在小村,夏日下午的阳光也是懒洋洋的,因为那一层薄雾的原因,我就这样,蹲在门前,望着天上的太阳反复的思考这个问题。

  小时候,饿鬼墓的经历一幕幕的在眼前回放,是的,好奇心加点儿冲动,只要给我一点儿火星,我就不知所以了。

  那么,现在呢?还是那样吗?好奇心加冲动?我自己问自己,应该不是了,因为村子里是什么样儿,我已经见过,还好奇吗?我眼前浮现的始终是晟哥的那一双眼睛,热切,期待,信任,或者还有别的。

  我叹了一口气,终于发现我这是为什么了?是因为我放不下对别人的感情,拒绝不了,就头脑一热的开始承诺,就算在自己的能力以外!这,才是我骨子里的弱点啊。

  可是,我现在有些后悔,因为我发现我背负不了那么一大群人的性命。

  我之所以冷静下来之后,在这里烦闷了半天,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找晟哥,说出那拒绝的话。

  叹息了一声,忽然有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我抬头一看,是晟哥。

  拼命挤出了一点儿勇气,我开口说到:“晟哥,我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我今天太冲动,提出的要求太过分。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答应的那么快吧?”晟哥边说边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支烟递给我,然后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晟哥是个很自律的人,以前从不抽烟,放烟在兜里也是嫂子教给他的人情世故,毕竟在男人的交往,一支烟很容易拉近距离。

  所以,看见晟哥抽烟,我觉得很惊奇,心里忽然又心软了,要不然就冒险吧,但是不带上沁淮啥的,就带晟哥,看他那样子真的很在意这件事儿啊。

  “咳..咳...”晟哥吸了一口烟,开始剧烈的咳嗽,可是咳嗽完了,他又狠狠的吸了一口,对我说到:“三娃,想听故事吗?”

  “晟哥,你说。”看着晟哥愁闷,我也跟着闷,吸烟也吸得分外的狠。

  “我,其实是个孤儿,4岁的时候就没了爸妈,我是我老师带大的。你知道吗?我爸妈是咱们国家最早一代的科学家,然后因为某个科研项目牺牲了。而我的老师是我爸妈的朋友,同事,好战友,然后我是他养大的,为了我,他一直没要孩子。”晟哥的表达能力一向不是很好,除了说他的科学的时候,这段话他说的结结巴巴。

  我拍拍晟哥的肩膀表示理解。

  晟哥再次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有些晕晕乎乎的说到:“我老师是在十年前去世的,他这一生只有一个愿望,能够解开那个谜题。那个谜题关系到某些机密,我不是太好跟你透露,但是我可以说一点点,那是70几年的事儿,为了那事儿,首长还亲自去了那个地方。那..那里曾经有一次轰动性的科考,不过结果很不好。我老师是其中的一员。”

  我没听太懂,总觉得这事儿仿佛包含着我不能触及的层面,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总之,那是一种神奇的植物吧,我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在一次,不是全是我们国家的人,还有苏联的专家,牵涉的很复杂。三娃,这一次,如果我能找到这种植物,意义太重大了,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怀疑那条河里,有那种植物。”晟哥的眼神再次变得狂热起来。

  “晟哥,你是说,你要到那条河里去找那种植物?”那条河简直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如果不是那个虚无缥缈的河神,这里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youyou85 (10-2 14:29,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46楼

继续3“三娃,我这样说,当然是根据的,我老师给我留下了一本珍贵的笔迹。其实,如果我把这事儿上报,也许会得到国家的重视,然后开始大规模的科考。但实际上又不能那么做,因为这牵涉的很复杂,那个项目被国家停止了,你师父,你师父他也会阻止我的吧,在你们道家也许觉得这事儿有伤天和。可是,三娃,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痛苦,我必须要去做,这是我老师的愿望,哪怕是我研究出来一点儿成果,烧给他,也可以告慰他在天之灵。我..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晟哥说到这里,竟然痛苦的流下了眼泪,我的心一阵儿刺痛。

  晟哥是我的朋友,我很在意朋友!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潇洒的人,可是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自己是个心软,耳根子也软的人,对我好的人,对我付出过,或者我在意的人,我总是不能忍不住的心软。

  沉默了一阵儿,我望着晟哥说到:“晟哥,我刚才的确后悔了,不想擅自行动,因为一不小心,后果就会很可怕。这一次,我会慎重的考虑,你得告诉我,那植物到底是什么,我发誓我不会说出去的。”

  “一种可以让人神志不清,却能异样的激发人体潜能的植物,有很多的副作用。简单的说,这种植物可以让活人变成僵尸。”晟哥不打算隐瞒了。

  而我听到之后,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植物用恶魔来形容都不为过,可是对于军事上的意义却不言而喻,怪不得国家当年会那么重视,也怪不得国家会放弃,因为世界局势微妙,不会允许一个国家在这方面....

  常常和一群公子哥儿们接触,其实我对国际形势什么的,很了解!一想就能想到其中的关键点。

  “可是晟哥,你知道昆仑吗?”我盯着晟哥认真的说到。

  “昆仑?那是不能说的秘密,我也只知道一点,那种植物和昆仑有关系,所以听你说起昆仑,我就想到了它。但具体的,我不知道。”晟哥认真的回答到。

  “好吧,晟哥,你容我想想。”我是这样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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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晟哥告诉大家行动取消了,接下来的日子,沁淮的情绪被我安抚了,嫂子的情绪被晟哥安抚了,至于孙强,其实他不是太在意进村与否,他知道,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进村的,而且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但是行动真的取消了吗?没有,在我和晟哥谈话之后的那天晚上,我告诉晟哥,我愿意和他一起冒险一次,因为晟哥的这些动作,必须在行动真正开始以前进行,但这次行动只有我和他。

  师父,老村头儿,马乐依旧是天天进村,算下来已经是第三天。

  这两天,师父的情绪越来越沉重,老孙头儿更加的沉默寡言。

  至于马乐,我觉得他变得神经了,天天在那里念叨:“第七天,第八天”什么的,让人莫不清楚头脑。

  第三天晚上,师父回来以后,我照例给师父揉着肩膀,这几天我分外的殷勤,因为我需要从师父那里拿点儿东西。

  我也很内疚,不知道这算不算对不起师父。但是,面对我的朋友,我又不忍心。

  也在这天晚上,师父说了一句话:“明天,明天援军就应该到了,明天,明天之后就可以行动了。”

  我知道,我和晟哥的时间不多了。在我的布包里,有5根‘仙人指路’,有一叠符,有一把桃木剑,还有一块作为阵眼的法器——大师叔给我的铜钱。

  手腕上还是那串沉香,脖子上依然挂着虎爪。

  听着外面呼号的阴风,我在盘算着自己的本钱,这些本钱在关键的时候能救我和晟哥的命。

  “三娃儿,你学会了请神术,却不可轻易动用,你灵觉太强大,我怕你变成疯子。”师父的话犹在耳边,可请神术,那才是我最大的本钱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在这个晚上,我的心有些乱。

  第二天一早,师父没有出去,他在仔细的看一幅地图,在地图上仔细的标注着什么,我轻轻走到师父的旁边,问到:“师父,今天不出去吗?”

  “地图已经完成,没必要再去那个村子冒险了。”师父认真的看着地图,随口对我说到。

  “师父啊,这地图很重要?”我心不在焉的说到,其实我有满肚子的话想对师父说,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扯些别的。

  “是很重要,这是找出老村长的关键!”师父继续用红笔标注着什么,可惜我从相字脉一窍不通,只是感觉师父标注的东西跟风水有些关系,但是我不懂。

  “师父啊,为什么今天过后,你就说要开始行动了?”我假装不在意的问到,毕竟事关我和晟哥的安全,我必须问清楚,真的太危险,就算负了晟哥,我也不会去。

  “这是一个时间段,今天是第9天,还有6天时间,在最后一天,他一定会出现,是最强,也是最弱的时候,我们不打没准备的仗,6天的时间准备足够了。”师父如是说到。

  “师父,那这6天里,是安全的吗?”我小心翼翼的问到。

  “我们出任务,没有哪一天可以说是安全的。”师父随口回了我一句,然后就专心于他的地图了。

  我踱步着出去,给晟哥使了眼色,意思是行动继续,再过几分钟我们就要出发了。

  几分钟以后,我和晟哥分别出去了,毕竟人不能一天到晚都关在屋子里,在这个荒僻的小村,在这里的人们常常还是在附近散步的。

  我和晟哥就是假装散步的样子,分别出门了。

  我们约定,在山脚下碰头。 ———————————————————————————————————————————————————
  命运是一个有魅力的家伙,它的魅力就在于你永远不能看清楚他的脸,偏偏却对它一直抱有期待,抱有幻想,因为它是属于你的,独特的,不重复的东西,你舍不得放一丝丝坏的东西在它身上,尽管它有时是个坏家伙,折腾的你很痛苦。

  那一天,命运又和我开了一个玩笑,因为在我走后不到半个小时,援军就到了,在那里面有我日夜牵挂的一些人,更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一个消息,很重要的消息,我和他们错过了,晟哥也和他们错过了。

  这就是命运,明明那么小一个村子,我们分头走的两个人,都能和一群人错过。

  命运在造成悲剧的时候,是不眨眼的,它没有感情。

  出门以后二十分钟,我和晟哥在山脚下碰头了,他的神情很严肃,我的神情也很严肃,我翻出藏在衣服底下的黄布包,挎在身上,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捆细绳子。

  这真的就是一捆细绳子,因为我没有师父那本事,会绑锁魂结,那么就用最笨的方法,把我俩绑在一起吧。

  我把绳子绑在我的腰上,绑的很结实,然后再绑在晟哥的腰上,我对他说:“这绳子是我拿马笑的,特种部队的绳子,很结实的。”

  晟哥点头,他很认真的跟我说:“这是我的愿望,却让你跟着一起冒险,如果真的有危险,我愿意我死,你一定要跑,你不要负了我。”

  “都不会死。”我淡淡的说到,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分好了驱虫的药包,扎紧了裤腿,我取下手上的沉香,再一次扯断了它,拿出两颗,然后把剩下的装进了黄布包。

  “这玩意儿佩戴着,效果不是太强烈,咱们一人一颗含嘴里,你别给我吞了啊,那雾有迷惑人的本事。”

  “我知道。”晟哥跟扔糖丸似的扔进了嘴里,态度比我轻松,我总觉得晟哥有一种赌上自己性命的感觉。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我带着晟哥,走进了那片沉沉的迷雾。

  雾气中,还是那样的感觉,道路迷糊不清,可因为口含沉香珠的原因,我的心却分外的平静,我没有想别的,只是想,多走一步,我就离完成承诺多进一步。

  我在前,晟哥在后,我们很安静的走着,在实在看不清楚道路的时候,我点燃了第一支‘仙人指路’。

  仙人指路是一个好东西,在道家它比指南针管用,因为指南针要受磁场的影响,而这仙人指路不会,因为上面符箓的关系,它散发出来的烟,只会朝着有出口的地方飘。

  我一直不太清楚仙人指路的原理,说实在的,是不清楚它上面贴那张符的原理,直到很久以后,我遇见一个会画仙人指路符的家伙,他告诉我:“其实说穿了,仙人指路符其实是一张循阳符,也就是说它会固定的指向有阳光,阳气的地方,你到了那样的地方,自然就走出了阴气重重的迷阵儿。这是咱们道家的道具,对付那些玩意儿用的,你要是个路痴,用来找路可不太好使。”

  按照仙人指路的原理,它在这个地方当然很好使,除了快到山顶时的风,给我和晟哥造成了一点小麻烦外,我们竟然就这样有惊无险的爬到了山顶。

  一回生,二回熟,难道就是这个理?

  我很珍惜的弄灭了还剩半截的仙人指路,站在山顶,跟晟哥说到:“那一片迷雾里,有正常人看来很恐怖的东西,晟哥,你挨的住吗?我不像师父那样,会封五感,所以我很抱歉,我不能让你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就走出来了。”

  晟哥没什么反应,只是站在山顶,眼神有些说不清楚的看着山下那条有些看不太清楚的河,村子笼罩在迷雾中,可是那条河没有,站在山顶上,能看见。

  “晟哥?”我叫了一声,晟哥才反应过来,然后转头对我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走过那片雾?”

  “第一,不怕。第二,它凶你更凶。第三,不行了,就大声喊我,我一直走在你前面的。”我简单的说到。

  晟哥望了我一眼,说到:“我尽量不成为你的负担。”

  下山的路,当然很顺利,虽然师父告诉我,我们所在的每一天都很危险,可是我还是模糊得出了一个信息,这6天应该是安全的,没半个月,就那一天不安全吧?

  或许是这样,毕竟我们算是几十年来第一批造访这死村的人,谁有知道真实的情况呢?

  15天?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村民们是如何的悲剧,他们在这几十年,就算成了鬼,也在重复的过那恐怖的十五天的日子。

  最大的折磨莫过于此,你可以不怕痛苦,不怕困难,但是你会不会怕不停的,重复的痛苦和困难?当你以为解脱的时候,它又开始了!

  或者人世的轮回也是如此,所以才要修的一颗玲珑心,堪破,解脱。

  胡思乱想间,我和晟哥已经步入了迷雾,我没有回头看晟哥一眼,也许此时我担心的一眼,也会成为他的心理压力,他现在需要的勇气,越多越好的勇气。

  还是那片鬼哭狼嚎,在它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晟哥颤抖了一下,可是只是那么一下,我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坚定了起来,那种坚定的气场让我都能感觉到,那心里该是有多大的支撑?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当然,这需要一颗种子来激发。老师的遗愿,无意就是晟哥心里的那颗种子。

  依旧是那些恐怖的鬼怪,依然是地狱般的场景,当我们踏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身上绑的绳子一紧,转头一看,晟哥坐在了地上。

  我没有去探寻晟哥的心理,我只是望着他,说到;“走出来了,不是吗?”

  “是的,走出来,也就不可怕了。”晟哥深呼吸了几口,站了起来。

  “见到了这些,你从此会不会从一个科学家,变成一个迷信的人?”我开玩笑的说到,想起那个恐怖的无声世界,我需要轻松一点儿的气氛,来缓解内心的压力,尽管到了此地,我们的一切都很顺利。

  “不会,神经病也属于科学的范畴,不是吗?我不保证,我刚才看见的东西,就是神经病人所看见的世界,这有研究价值。也许,以后我能成为医学家。”晟哥其实偶尔很幽默的。

  “走吧,我们进村。好消息是我们走到了这里,坏消息是,到那条河,你的目的地,需要穿越这个村子。”我想笑,可最后的表情却皱着眉头,我没法控制。

说完这话,我就要带晟哥进村,到了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反而平静了,有一种俩兄弟生死不弃的感觉,也有一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气。

  可也就在这时,晟哥叫住了我,他说到:“三娃,我们在这里坐会儿,好不好?”

  “晟哥,你是还没恢复过来吗?休息一下也好,但是师父说了,在村子里不能逗留太久,到了晚上可翻不过去这山。”面对晟哥的要求,我也没多想。
[youyou85 (10-2 14:36,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47楼

继续4晟哥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神情有些闪躲,难道是害怕?想到这一点,我能理解,毕竟是个普通人嘛,于是我坐到了晟哥的身边,准备安慰安慰他。

  谁知刚坐下,晟哥就开口跟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三娃,导引十九法很有效果,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坚持练习。”

  这话要放平时没什么问题,可是在这种地方说这话?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闷,难道晟哥真准备在这里不顾一切?我开口说到:“晟哥,我是带你进来看看,你别真的为了这事儿不要命了,你要想想嫂子,想想.....”

  我是想劝晟哥,而晟哥却一巴掌拍到了我肩膀上,用眼神阻止了我继续说下去,然后很认真的跟我说到:“三娃,你现在别说话,听我说好不好?”

  说话间,晟哥看了一下时间。

  我没在意这个细节,而是依言沉默了,晟哥有话要说,就让他说吧,只是我也不知道为啥,一种强烈的,不对劲儿的感觉在心中升腾,怎么也阻止不了。

  “三娃,我们是在82年认识的吧?想想,到现在8年了,这其中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算下来也不过一个星期左右。但友情并不能用时间来衡量,有的人,你和他相处十年,也算不上朋友。有的人,你和他相处了一分钟,就可以决定,这人是一生的朋友!三娃,你是我一生的朋友。”

  晟哥很少说那么动情的话,听得我心里也一热,刚想开口说点儿什么,晟哥却摸出一支烟,塞到了我的嘴里,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他态度很强硬的说到:“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说完,他点上烟,帮我也点上,接着说到:“抽一支烟,五分钟。这五分钟,我情愿把今生的感情都倾泻完。”

  “三娃,你嫂子是个好姑娘,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爱她,保护她,我想和她有个孩子,有个幸福的家庭,可是在一个男人的生命中,总有一些事情要大过一些感情。这些事情可以是理想,也可以是一件刻在你骨子里,必须去完成的事。”晟哥说着忽然眼眶就红了。

  我拿烟的手有些颤抖,我强忍着让自己先别说话,听晟哥说完。

  “三娃,朋友是什么?我自己没办法定义,不管以后你我身处在何种环境,做着什么,我对你的友情都不会变。或者,有一天,你不把我当朋友了,甚至把我当成仇人,我也把你当朋友。”晟哥说到这里,我发现他掉了一滴眼泪,只是他没去擦掉。

  “三娃,我这一生其实很孤独。可以说,我最放松的日子有两段,第一段,是和你,和如月,和酥肉在竹林小筑的日子。第二段,是遇见静宜,我们恋爱的日子。另外,我这一生,还有一段最重要的日子,就是和我老师在一起的日子,他是我老师,也是我的父亲,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就如你和你师父之间的感情。你永远要记得这句话,说不定,你记得了,也就理解我了。”晟哥说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这时候,他也终于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水。

  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到:“晟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晟哥却根本不回答我,而是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根链子,链子上有一个类似于小盒子的吊坠,他把链子塞给我,说到:“里面是我和静宜的合照,帮我交给她。”

  “晟哥,走,我们回去,我这次不是带你来送死的。”我激动了,我总感觉晟哥在说遗言似的。

  “我不是来送死的,我不会死,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晟哥说话间,后退了两步,而我懵懵懂懂的,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三娃,再见。”晟哥说完这一句之后,忽然转身就跑。

  我一下子有些愣,跑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握紧手中的链子,下意识的就追了上去,吼到:“晟哥,里面很危险,你不要去。”

  晟哥头也不会,喊到:“三娃,你不要跟上来了,我不会有危险,你回去吧。从现在开始,我真的不想面对你了。”

  什么意思?我的大脑一团乱,可是我不可能回去,这个村子那么危险,我把晟哥弄丢了,我回去要怎么给大家交代?怎么给嫂子交代?

  却不想晟哥越跑越快,很快就跑进了村子,跑到一个拐角就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晟哥咋会跑这么快?我以前就没发现过他有这本事,我咬着要快速的追过去,可就在这时,村口忽然出现一个人,就那么站在那里,拦住了我的路。

  于此同时,天空中响起一阵轰鸣的声音,由远及近,我抬头一看,远处竟然飞来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怎么可能有直升机的?什么时候,这里能乱飞直升机了?又怎么飞到这个村子来了?

  拦住我的又是谁?是人还是鬼?

  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下一刻我就知道了,那人是人,他伸手,用快的不可思议的动作抓住了我,说到:“老李的徒孙?滚回去!”

  然后手一掀,就把我推到在了地上,好大的力气!

  而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我再次看见了晟哥,就在那个转角的空地,有三两个人围着他,晟哥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晟哥被人逮住了?这是我的瞬间的想法,他们是什么人?要逮晟哥去做什么?

  没有答案,可这并不妨碍我暴怒的站起来,朝着那个人冲过去,然后挥拳朝那个人打去,吼到:“滚开,你们要干啥?”

  那人轻松的躲开了我的拳头,一把扯掉上衣,说到:“老李的徒孙,还是山字脉的传人?呵呵,那么我们比划一下吧,是要比划拳脚,还是要比划道术呢?”

  我的眼睛陡然瞪大了,因为在那个人的身上,我看见了一个纹身,那纹身非常的怪异,是一张很生动的,抽象的脸,那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副看透了的悲悯,一副嘲笑的世人的冷漠。

  这个纹身我印象太深刻,想忘记都不能,因为我看过它的简化版,曾经就在饿鬼墓!那个神秘的标志,一张像人,又像魔鬼的脸。

  我的心跳很快,他们是谁?什么人?他们好像很厉害,他们很清楚我的一切。

  可是晟哥!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男人之间,要比划,当然是拳脚最干脆,我不知道所谓武林高手是什么概念,可是我从小练习,和三五个人打架,还不怕。

  没有说话,我再次挥拳而上,和那人打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的拳脚把式非常的到位,力气也极大,每一拳打在我身上,闪避不开,而且非常的痛。

  可我也疯狂了,闪避不开,那也就不闪了,我只想冲过去,带晟哥回来。

  于是肘击,拳脚,我无所不用其及,一副拼命的架势!

  只不过过了一分钟,我们俩个就分开了,各自都气喘吁吁,其实打架可不是一件可以持续的事儿,非常消耗体力,他不见得能打赢我,可我也奈何不了他。

  “滚开。”我低声的说到。

  他望着我,说到:“来,比比道术,你要赢了我,我就让你过去。山字脉的传人,老李的徒孙,我很有兴趣呢。” 比道术?这人为什么要如此的纠缠我比道术?他一再强调,我是老李的徒孙,山字脉的传人,什么意思?

  我的心跳很快,汗水大颗大颗的落下,喘息也很重,我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人,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他。

  他很年轻,样子非常的清秀,清秀到像个女的,不知道是因为敌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总觉得他太清秀了,以至于有一种阴柔的感觉,给我的印象就是这人心机很深沉,绝对不容易看透。

  他要和我比道术,可不是征求我的意见,在话刚说话,他就已经开始迈开脚步,踩着奇异的步伐,走动起来!

  步罡!在野外,不设法坛,不在夜晚,就踏步罡?!

  要知道步罡之法必须在荒郊野外,漫天星光下才能开踏,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否则步罡绝对不会产生效果。如若不然,就只能选择在净室踏步罡,而设法坛,则是尊神,免遭反噬,这人是怎么回事儿?

  我看他脚下所踏罡步,类似于八卦斗罡,却又不完全是,至少在我所学的步罡法中,他这种步子我没有见过。

  配合他步子的,是他嘴里的念念有词,我听不清楚他的咒语,我也不可能听得清楚,毕竟任何的咒语都是不传之秘,但那节奏,根本不是踏步罡所需的咒语。

  忽然,我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曾经师父给我提过——咒术!

  其实道家的符咒仔细分解,符为一术,咒为一术,发扬他的开山祖师是张道陵,可是它并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传承改编于古老的巫术。

  咒术和咒语完全是两个概念,咒语是施法之时所需的配合口诀,而咒术则可直接施术于人。

  我一开始就误会了,眼前这人根本不是在踏步罡,而是要直接对我施展咒术。

  咒术的种类繁多,效果各有不同,就连单一的诅咒之术,分支都有百种之多,如果不知道具体的诅咒之术的咒语,解咒很是麻烦。

  我不敢多想了,我看见他的表情已经起了巨大的变化,眼神开始变得狰狞,开始咬牙切齿,这是必然的,要想咒术的咒力强悍,必须全身心的投入,配合所施的咒术。

  看他这表情,我知道,他在对我施展诅咒之术,一旦咒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我拿什么和他斗?我不能丢了老李,我师父,山字脉的脸!这个想法让我疯狂。

  好吧,我最大的优势就是灵觉强大,那就下茅之术吧。我连请神术都不用了。

  毕竟请神术和上中下三茅之术,论威力一定是三茅之术较大,因为三茅之术是上身,是借用请来的东西的力量,能借多少看个人的能力。而请神术限制很大,一般都是请来的东西在旁辅助,是人神共通之力。

  这种细微的区别,一比较,却是天差地别。

  看来我骨子里是疯狂的吧,这是我在施术之前最后的一个念头,在下一刻,我就毫不犹豫的掐起手诀,念起咒语,全神贯注的开始进行下茅之术。

  这个术法,是必须心无旁骛的用灵觉开始沟通,我只是在恍惚间看见那人表情变了,可我已经顾不上了。

  配合着咒语,我恍惚感受到自己来到了黄泉地狱,一个个凶悍的鬼神在我脑中一一浮现,我要强大的,我要最强大的!

  下茅之术就是请鬼,越强大的鬼,越是难以沟通承受,而你的灵觉越强大,你就越能找到强大的,并且承受它们的力量。

  恍惚中,像是过了很多年,一生!恍惚中,又只是一秒。

  下一刻,一股阴冷的能量仿佛从天而降,这不是属于身体的能量,这是属于灵魂的能量,同时一股冰冷,好战,暴戾的情绪也在我的心中炸开。

  我睁开双眼的刹那,感觉自己就像有无穷的底气和功力可以和眼前之人对斗!

  “如果心性不够坚定,最好别用下茅之术,鬼之一物,毕竟属于阴冷的能量,所带情绪也是负面。中茅,上茅之术,所请之人,之神能量正面,可偏偏难度太高,由于修行之人的天堑。这是上天安排的矛盾吗?”师父的话犹在耳边,我还能稍许理智的想起,可是我压抑不了心中的冲动,要毁灭眼前的这个人。

  他的诅咒之术已经快要完成,不知道怎么解咒的我没办法防御,那就只有赶在他完成之前进攻。

  下一刻,一个手诀捏起,这个手诀捏去,先天八卦诀。

  这个手诀暗通八卦镜,配合功力,有挡煞,挡阴,挡咒之效,镜子原本就有反射的功能,他要诅咒我是吧?那么就全部还给他!

  原本,以我的功力,要掐那么复杂的手诀是力有不逮的,可是动用下茅之术之后,这个手诀掐动的行云流水,随着配合咒语的念动,我自己都能感觉功力聚集在手诀之上。

  此时那人的诅咒之术已经完成,随和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他停止了步罡,大吼了一声:“八卦诀?我看你挡不挡的住。”

  他的话刚落音,我就感觉一股恶毒的能量包围了我,这咒术好强大,在这个阴冷的村子,施展诅咒之术,到还真的得天独厚。

  我大吼了一声,手诀聚拢胸前,神智也出现了瞬间的恍惚,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干什么,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那人全身发颤,似乎像是疟疾发作一样。

  挡回去了?可我刚才也.....
[youyou85 (10-2 14:43,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48楼

继续5那人快速的拍打自己身上的几处穴窍,开始念念有词,他是施咒之人,当然能够解咒,这一下可不能弄死他,我的脸上出现一个嘲讽的笑容,那就继续。

  下一刻,我的心又忽然颤抖了一下,我要干什么?我要弄死他?

  可这个想法只是出现了一瞬间,我下一刻已经掐起了新的手诀,五雷诀之——天雷诀。不让开,那就等着当白痴吧。

  我在心中疯狂的呐喊着。

  然后,手诀已经开始疯狂的掐动,五雷诀已经属于最高级的手诀,而五雷中,天雷诀又是其中最强大的手诀,一般的手诀都是针对邪恶,妖孽,但是天雷诀却能打进阳身,直接伤到人的魂魄。

  这天雷诀师父掐动起来都有难度,而我此时状若疯狂,只想把晟哥带回去,也只想把眼前这个人除去,其它的我一律顾不上,也管不得。

  直升飞机的速度很快,只是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经飞到了小村上空,开始缓缓降落。

  那人看我掐动的手诀,神色开始惊慌,我恶狠狠的盯着他,只是笑,凶狠的笑,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可我从那人的眼神中可以感觉到,那一定很狰狞。

  “哼,好一个天才的徒孙,小小年纪,下茅之术,不简单啊。“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我不知道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我只是在艰难的掐动手诀,我感觉这个手诀需要的力量,连我灵魂都快撕裂,我必须全神贯注的完成它。

  “还不给我滚!”忽然那苍老的声音变幻了语调,如天雷滚滚般的声音一下子全部集中在了我身上。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感觉到一个人的声音集中在自己身上,而在下一刻,我就感觉到身体一阵抽空,仿佛什么东西被强行踢出了我的身体,那是...

  那是我请来的下茅之鬼,我感觉到它离开了我。也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大脑开始变成浆糊一般,从灵魂深处传来的虚弱感让我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从来没有如此虚弱过啊,我的脸贴着地,双眼无神,而在这时,我听见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老不修是什么?就是专门欺负小辈的人。”

  师父!

  “哼...”我只听见那人用冷哼声回应了我师父,我艰难的回头,只看见一行人远远的,很是着急的朝这边走来。

  他们刚刚从山脚下出来,离这里大概又一里路的距离。

  接着,我听见巨大的直升飞机的轰鸣声,飞机已经降落,晟哥要被带走了吗?可惜我没有一丝的力气,我只是趴在地上,虚弱看着这一切。

  我看着那个老人把那年轻人拉走,看着两个人夹着晟哥,开始朝飞机上走。

  “晟哥....”我艰难的喊了一句,可惜由于虚弱那声音大小,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何况在这巨大的轰鸣声中。

  “杨晟,你不要走,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你不要我了吗?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一个带着哭腔的尖厉女声传来,声音是如此的大,如此的撕心裂肺,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在如此大的轰鸣声中,竟然都能听清楚,可见呐喊之人,是多么的痛苦,是用怎么样的情绪在喊?

  我一愣,我听见了什么?不要孩子了?晟哥自己要走?

  嫂子有孩子了?晟哥.....我不敢往下想,我的心忽然开始刺痛,不,这不是真的。

  虚弱中,我看见正要踏上飞机的晟哥身子一震,不由得的转身,回头,目光放向远处,我知道他是在看嫂子。

  可他旁边那个人,也不知道跟他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拍了拍手中那个显得很精致的箱子,然后我就看见晟哥头也不回的上了飞机。

  晟哥.....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还需要阻止自己去想吗?这一切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我满心的苦涩,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我看见那个和我斗法的年轻人上了飞机,然后转身,似乎是不甘心的望了我一眼,接着对我比了一个无比挑衅的手势。

  最后是那个老人登上了飞机,他回头说了一句:“老李的徒孙,不错,年纪轻轻,呵...”他说话的中气十足,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然后他进了机舱,有人关闭了飞机的门。

  呵,我这叫不错?他是什么判断标准?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菜鸟而已。

  直升飞机开始缓缓离地,我看着,心如刀绞,不论怎样,晟哥有句话说对了,有的人,你和他相处十年,也不是朋友,有的人,只是一分钟,你也可以认定他是一辈子的朋友。

  是的,我把你当一辈子的朋友,然后换来的就是欺骗吗?

  泪水滴落在了尘土里,然后消失不见,晟哥的存在就像这滴泪水一样吗?消失在尘土里,然后在某一天被阳光蒸发,也会在我心底蒸发吗?

  直升飞机已经上升的很快,轰鸣的声音也渐渐小了,我不知道,在飞机上的晟哥,看着地上这些人可有流泪,可是伤心?

  不,他是个疯子,他不会的,他已经抛弃了我们,抛弃了一切。

  想到这里,我握紧了拳头,我觉得那种异样的难受根本挥之不去,我经历过离别,生生的承受着对家人的思念,我以为这就是最苦的事情。

  没想到,还有更苦的事情,那就是背叛,这意味着一段真心的付出被践踏,一段真挚的感情被抛弃,不论感情还是付出都是发自内心,发自灵魂的东西,背叛刺痛的是灵魂。

  一声叹息在我耳边响起,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到:“要走的,谁也留不住。就如缘分散了,强留的,只是自己的执念。起来吧。”

  是师父!

  我转头望着师父的脸,千言万语都感觉无从说起,任由师父扶起我,却又忍不住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鼻子一酸,抱着师父的腰,开始放声痛哭。

  这一次,23岁的我,又恍然回到了7,8岁的时候,那么放肆的在师父面前,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就跟一个小孩子似的。

  “8年不见,你倒是越长越回去了。”一个好听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那么的熟悉。

  我忍不住回头一看,有些陌生,却有那么的熟悉,是她.是凌如月。

  8年了,她早从当年那个小女孩变成了如花的少女,漂亮的让人不敢逼视,简直不敢想象,这就是当年赖着要我背的小女孩。

  如月她到这里来了?

  我不好意思再哭了,一把抹掉眼泪,站了起来,望着凌如月,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

  这不像我和晟哥,我们都是男人,再见面会少一些拘谨,她是女孩子,在男女有别这件事儿上,注定我们再见面不可能太亲密。

  “老姜,额就说三娃儿瓷马二楞的,赶不上我徒弟机灵,你说咧?”很熟悉的陕西口音,除了那个慧老头儿还是谁?

  “你给我闭嘴啊,这叫成长,你懂个屁。”师父毫不客气的还击。

  可这一次慧大爷没说啥,只是走过来,想习惯性的摸摸我的头发,无奈我已经长到了1米82,他没我高,摸不到,最后只能拍了拍我肩膀,说到:“没啥,万事看开看淡。”

  我心里一阵感动,却看见有一个有些痴痴傻傻的立在那里,不是嫂子又是谁?

  我的手伸进裤兜,摸到了那根链子,想要交给嫂子,却不敢面对嫂子,要说错,不是我的错吗?如果我不带晟哥来这里,晟哥就.....

  但不容我多想了,我忽然感觉大脑一阵儿不清醒,思维也开始变得迷糊,然后我开始站立不稳,周围也变得天旋地转,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啊?

  这是我最后的一个想法,下一刻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糊中,我最后听见师父在对谁说:“他妄用下茅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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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很温暖,也感觉很疲惫,我在努力的思考我在干什么,在哪里,却感觉自己的反应老是很慢的样子,想了很久很久,我才想起我晕倒了。

  然后呢?我又在哪里?我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子很沉重。

  这时,一只手‘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我胸口,接着又‘啪啪啪’的连续拍在我脸上,接着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说到:“是不是想醒醒不了,额来帮你。”

  什么人啊,我心里一阵儿无奈,不过他的方法确实很有效,迷迷糊糊中,我终于睁开了双眼,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看见一颗跟灯泡一样亮的大光头处在我的眼前。

  接着,我看见一张跟大光头一样圆圆的脸蛋儿,而且还长着圆圆的眼睛,机灵十足的脸。

  此时,这张的脸的主人,离我不到两厘米,鼻子都快处我鼻子上了,眼睛里带着笑意看着我。

  “额师父说,你是额没见面的伙计,不,大哥,大哥你好啊。”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我一阵迷糊,感觉施展了下茅之术以后,我的思考能力都变弱了,也就在这时,师父和慧觉走进了房间。

  慧觉一把就把那孩子拧开了,教训到:“给额念经去,别在这儿添乱。”

  “额念了,念了好多遍了。”那小子全身都在扭动,抱着慧觉的大腿撒娇。

  “额叫你年,你就念,少墨迹。”慧觉眼睛一瞪,貌似凶狠的吼到。

  这时,我反应再慢,这知道这个小光头是谁了,这是慧大爷的徒弟啊。

  师父朝我走来,说到:“醒了?没变白痴?正常的?没变疯子?”

  “嗯,没变白痴,也没有精神病发作。”我平静的说到,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正是晟哥和嫂子的小房间,一想起晟哥,我的心里有一阵儿刺痛。相顾无言,房间里的气氛有一些沉重,那个圆圆的小子,被慧觉拉出去,说是念经去了,走的时候并轻轻带上了门,我知道他是想留给我和师父一个单独谈话的空间。

  师父点上了旱烟,最近这些日子,我发现师父抽旱烟的频率明显的变得极高,心事重重啊。

  烟雾在房间里升腾,我们师徒二人还是沉默,当一杆子旱烟快完的时候,师父忽然把烟杆递给我,说到:“来一口儿?”

  我接过,抽了一口,一股子火辣辣的气息在肺部打转儿,末了,却有一点药香回味口中,这是师父独特的旱烟叶子,平常地方买不到。

  不过,旱烟终究太烈,我不太习惯,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支香烟来点上。我,不也心事重重吗?

  “还在想杨晟的事儿?”师父终于开口了。

  “是,我想知道全部。”我是真的想知道全部,晟哥最后转身那一个背影,到现在还刺痛着我的心。

  “这个,拿去看吧。”师父从怀里掏出一件儿东西。

  我接过,是一卷纸,展开,上面打着许多的消息,不过是用专门的密码写的,下面则是翻译。

  “我们这里不知道为啥,收不到电报,却能发出去消息,我没想太细。”师父在旁边解释到。

  其实,我懂,他是不敢想太细,太可怕!收不到消息,却能叫人来,就好像有一双眼睛监视着我们,故意而为之。

  仔细的看着那张纸的内容,我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最后将这个交还给师父的时候,我的手又开始颤抖。

  “明白了吗?”师父问到。

  “明白了。”我点头。

  上面是一个人和一个组织联系的对话,他们早已经勾结好了,也约定好了,最后一条是卫星电话联系。呵,卫星电话.....

  那个人是晟哥,那个组织,我想起了那张魔鬼脸,原来是一个组织。

  “师父,你是早就知道,还是....?”我的手捏到青筋鼓胀,心痛的无法呼吸,果然是一个阴谋,是欺骗啊。晟哥,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不想怀疑杨晟这孩子,这个消息是凌青带来的,还有这个证据...”师父望着我说到。

  我痛苦的低头抓紧了头发,半天才说出一句:“晟哥,晟哥他怎么会这样?”
[youyou85 (10-2 14:49,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49楼

继续6“因为他心中有执念,为了这个执念,他已经疯狂了。这个执念让他的世界从此没有是非黑白,没有任何感情,从另一个角度上来,他的心境倒是高到了一个我们追寻的境界。可惜是因为执念而生,破灭的时候万劫不复。这,就是歪门邪道。不过,也是他自己的道。”师父的话很深沉,对应着我的痛苦,师父很淡定,也很理智。

  “师父,那个组织很强大吗?我能不能把晟哥找回来?”我望着师父,眼中还抱有一丝希望。

  “三娃儿,你23岁了,我一直希望的是你不再幼稚。强大?强大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可以说连国家都忌讳动手,知道为什么吗?盘根错节的关系!只能慢慢的清理。你自己去想一下细节吧,可以毫无顾忌开进这里的直升机,你当国家的领空防御就那么弱?直升机可以随便开到什么地方?还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师父说着,又甩出了一件儿东西。

  那是一份文件,上面写着让晟哥和静宜嫂子来参加这个任务,负责调查什么的命令。

  “这是?”文件没有任何问题,签名,盖章都没有问题。

  “不懂吗?这是真的,可也可以说是假的,因为文件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可发放这份文件的人,和这个组织有染。我们得到的这个消息至今都是秘密的,这次国家派人来,目的是为了让我们防备杨晟,秘密的控制他,然后悄悄的,慢慢的清理,收网,想抓住这个组织背后的人。可是,杨晟他....”师父说到这里一声叹息。

  “师父,能和我讲一下这个组织吗?”我问到,因为我心里也种下了一个执念,我想找到晟哥,问个清楚,我要了解这个组织。

  “不能。”师父很直接的拒绝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讲,什么都不和我说!师父,你这到底是要保护我多久?”我愤怒了,我讨厌这种感觉,一直以来,全部都是这样。

  师父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沉默了很久,他才说到:“我想一直保护,让你慢慢成长的。”

  “师父...”我有些哽咽。

  可是师父转身又说到:“但我却还是很放任你,今天在你离开一会儿之后,我就收到消息了,按我速度我可以及时赶到,但是我没有,有些东西要你自己去体会。”

  体会什么?背叛吗?我的心里一阵恼怒,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不望着我,我盯着他的背影,用沉默去反抗他的决定。

  “放下了吗?”忽然,师父问到。

  “放下什么?”我不懂。

  师父转身,深深的盯着我:“放下太重的感情,在以后的路上,多一些理智。”

  我沉默,那一场背叛,如同带着倒钩的刀子,插进心里,取出来的时候,还挂着血肉,我痛。

  可是,放下吗?我的眼前浮现出了很多人的脸,爸,妈,姐,酥肉.....最后,师父!

  “你就是要用一场背叛,让我体会一个放下?”我的声音带着嘲讽,这是我第一次跟师父这样说话。

  师父毫不在意,望着我说到:“我不想你有任何的执念,太重的感情,就是太深的羁绊,绑住双脚,难免跌跌撞撞,我想你以后走的顺利一些。修者,修心,修的是一颗公正,通透的心。可是公正,通透的心是淡然而淡定的,它承载不了太多的感情。”

  呵,论道?

  我再次点上了一根烟,重重的躺下去,点上,吸了一口,说到:“道法自然,感情也是自然的,我不想违背它,我追求不了那么高的境界。”

  “道法自然不是你那么解的,正解是一颗心终究融入自然,自然是什么?日升日落,云卷云舒,生生不息,岁月枯荣。这是一颗心,随着绝对的规则运转,不干涉,只感受。这才是生命的自然之道。”师父沉声说到。

  “呵...”我望着天花板吐出了一口烟雾,然后说到:“是吗?法则般无情!师父,你放下我了吗?”

  沉默。

  接着,师父有些疲惫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放不下很多东西,可是我会放。”

  我的心又是一阵儿悲凉,这是一条冰冷的路吗?师父会放?为追寻那飘渺的自然?

  这就是我当时全部的想法。

  但是,在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师父是一个何等的人,什么自然,什么境界,他可以狂放到不放眼中,他要的,我很多年以后才明白。

  可惜的是,时光不能倒流,在这间有些阴暗的小屋内,我望着师父,沉声说到:“对不起,师父!我不放!”

  师父盯着我,足足盯了快一分钟,忽然笑了,笑声中全是苦涩:“呵呵,我的徒弟。好吧,大道三千,小道不计其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这感情深重或许就是你的道。但愿,在以后,你的一路平安,只求平安。”

  平安么?师父是对我如此失望,从此以后只要求我的平安么?

  看来,我这个人徒弟是不值得他骄傲的,他没有要求我成为他的骄傲。

  只是,有一次在许多年后,我才明白,骄傲真的不重要,平安才是父母给孩子最好的祝福,师父真的当我是他的儿子。

面对师父的平安,当时我无言以对,我承认,那一句不放,有赌气的成分,可是我真的放不下,这个我没有骗师父。

  这一次,晟哥在我的心里狠狠划了一刀,犹如给了我们之间的友情重重的一拳,把它打得四分五裂。可下一次呢?酥肉又有什么沉重的请求要我帮忙,而同样是如此为难的处境,我会怎么做?

  不乐观的想,也许我会再次两肋插刀。

  这就是我吧。

  又是一阵沉默,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很想问:“师父,如果这次我不带晟哥进村,他会不会就不走?”

  “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杨晟存心要利用你,那么就是看准了你。但你要我回答,我可以回答你,他一定会走,大不了是更大张旗鼓一些,就比如这直升机直接开到我们现在的基地。我不知道他们后来用卫星电话联系,说了一些什么,但我知道,那个组织一定帮杨晟得到了他想要的,所以他义无反顾的走了。”师父如是说到。

  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却依然是一团迷雾,我开口说到:“为什么选择在那个村子见面?选择在那个时间。”

  师父叹息到:“我只是揣测,他不想这样的和大家离别,这样太残忍,他可能还有一丝愧疚,不想这样大张旗鼓的背叛。于是选择我们都不去那个村子的时间,于是选择那个无人的村子。”

  “那为什么又是我?他难道觉得可以承受和我离别的一幕?”我的心又痛了,我自嘲,怎么跟个女人似的?那么容易痛?痛你XX!

  “因为,第一你是男人,第二你是他的朋友,他最后的话想跟你交代。”师父很坚定的说到。

  男人?朋友?我揉着皱的发痛的眉头,杨晟啊杨晟,你以为我又能承受。

  看我痛苦的样子,师父说到:“或者,他跟你说了许多。你应该去找一个人。”

  不用师父再说了,我知道,应该找的,是谁!可我真的没办法面对她。

  一想起那个人,我再次不死心的说到:“师父,那个组织真的很厉害?”

  “真的很厉害,想想,在那个村子拿到杨晟想要的东西。”师父不欲多言了,他只是笼统的说到。

  “晟..杨晟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那个植物,会不会又是骗我?

  师父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说到:“一个禁忌的,不该属于人类的东西。”

  “你...去找她吧。”顿了一下,师父再次说到,然后转身出去了。

  我沉默无言,终究还是从睡袋里站了起来,这就是我师父,该我承受的,他一定会要我面对。这也是我,或许会软弱痛苦,该我做的,我一定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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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间,还是有些虚弱,我走出小屋,看见大屋里一片热闹的景象,打牌的,吹牛的,睡觉的,练功的(元懿),吃东西的不一而足。

  忽然间好像多了很多人,这间大屋很拥挤,我想起来了,是援军到了。

  我没见到凌青奶奶和如月,但是我猜想,这个变异昆虫的世界,或许是她们的天堂,她们那里闲的住?

  我也没见到慧大爷和那个圆小子,估计念经需要清净地儿。

  沁淮在招呼我,孙强在招呼我,我不想多说话,只是看了一圈,没见到嫂子,就走出了屋子。

  嫂子现在是重点保护的对象,应该就在这附近,我内心忐忑,慢慢的走,慢慢的找,果然,在院子偏僻的一角,我看见了嫂子。

  夏天的天气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说变就变,在我看见嫂子的那一瞬间,起风了....

  是的,这里是一个被阴气笼罩的小村,但那又如何?在老天之下,它不能抗拒老天的任何变化,无论晴雨都得接受,就如我们的命运,是一个失去朋友,一个失去爱人,也得接受。

  风吹起嫂子的头发,吹起她的衣角,那个声音满是凄清.....

  我一直想让自己不那么敏感,可是终究还是喉头哽咽,这剩下的长长几十年,嫂子怎么办?太刻骨铭心的感情,代价就是你要付出生命中宝贵的时间,去遗忘,这很痛!而时间也再也回不来。

  想到这里我有些痛恨晟哥,也痛恨——我自己。

  迈步走了过去,我低声叫了一声:“嫂子..”然后再也说不出话。

  印入我眼中的,是一张有些苍白的脸,望着我,眼神很无助,可是整个人却莫名的有一种打不倒的韧性在其中,这就是我的静宜嫂子。

  不同的是,以前的她是如此的开朗,可爱。此刻的她却如此的....我找不到形容词。

  我开不了口,嫂子却忽然说到:“我没事儿。”

  我一阵心酸,这个女人啊!怎么可能没事儿?连我失去一个朋友,都如此沉痛,何况是失去一个爱人,肚子里还有小生命的她?

  我的手在裤兜里,握紧的是那根链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干脆就拿出了那根链子,我递到嫂子面前,说到:“晟哥..给你的。”

  嫂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可是她忍住了,喃喃的说到:“他果然是准备好了,连这个也给我了。”

  “这个,是什么?”我知道这东西很重要,但我不知道重要到何等程度,如果不是重要到不可抛弃的东西,我还有那么一丝希望,晟哥会回来。

  嫂子没回答,而是打开了那个跟小盒子一样的链坠,里面竟然贴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是晟哥和嫂子的合影。

  照片中,两人对视,彼此的目光是那么的甜蜜,那份爱意就算只看照片都能感觉出来。

  “照片,好看吗?”嫂子轻声的问我。

  我点头,说:“好看,嫂子很漂亮。”

  嫂子把那根链子挂在了脖子上,尽量轻描淡写的说到:“这个是我送他的东西,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我的心发凉,看来晟哥是真的不准备回来了!嫂子的心一定更凉吧。

  “他,和你说了什么?”嫂子装作不在意的问到。

  “晟哥,晟哥说你很好,他想和你有一个孩子,想....”我木然的重复着晟哥的话,其实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对嫂子说这些,因为那样会让她更痛,更放不下。可是,不说,我又对得起谁?

  在我的诉说中,嫂子终于落下了一滴泪,她却轻轻的抹去了,努力的,笑的很甜蜜。

  直到我说完了很久,嫂子才说到:“很好啊,他的梦想果然和我一样。不过,我却没有更重要的理想要去追求。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我有了我们的孩子。”

  风更大了,天空已经变得阴沉,闷雷声声响起,我望着嫂子的身影,忽然觉得她像一颗小草,风雨再大,她娇小却也不畏惧,顽强到可爱。
[youyou85 (10-2 14:57,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50楼

继续7“嫂子,对不起,是我...”我终于说出我内心的话,其实我一直在谴责自己为什么带晟哥进村。

  “不,不怪你,你对他如此重情,冒着生命危险,我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他一定会走的,你不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多么执着的人,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呢。承一,我现在一个人会很好。以后,我们两个人也会很好。”嫂子很平静的说到,眼中不再有泪光。

  “两个人?”

  “是的,我和孩子。我想过了,只是在以后我会告诉孩子,不要怕任何的流言蜚语,尊重不是别人给的,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行,尊重要靠自己拿到。”嫂子的神情瞬间变得坚强。

其实我懂嫂子这话的意思,毕竟人多口杂,晟哥这一走,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不知道以后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要这对可怜的母子去承受,可我坚强的静宜嫂子已经在那话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就是无论如何,她会坚强的走下去,并独自带大她和晟哥的孩子。

  “嫂子,你是要一直等晟哥吗?”我开口问到。

  伴随着我的话,雷声更大了,整个天空阴暗压抑的就像是要支撑不住了似的,第一滴雨落了下来。

  嫂子没回答我的话,反而是对我说到:“要下雨了,咱们别在这儿傻站着,进去吧,陪我说会儿话。”

  “嗯。”

  屋檐下,伴随着夏天的阵雨,雷声,我在陪着静宜嫂子说话,大多时候,是她说,我听,而内容都是围绕着晟哥,围绕着他们之间的往事。

  当雨点渐小的时候,嫂子终于说累了,我不知道这样的回忆对嫂子来说是不是折磨,可奇异的是,随着嫂子自己的诉说,她的脸色已经渐渐变得开朗起来,只有我还独自陷在为嫂子难过的伤感里。

  “嫂子,你以后要有什么困难,我...”我开口说到。

  嫂子却拉着我说:“生活还是很美好的,有不快乐的事儿,也总有快乐的事儿,你看他们。”

  我回头一看,屋子里,沁淮正在煮面,小圆孩子和慧觉老头一大一小就蹲在沁淮的旁边,眼巴巴的看着。

  沁淮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一会儿拿出一点儿牛肉干,扔里面去,一会儿又拿出一根在当时很罕见的火腿肠,掰成几段,扔面里去。

  小圆孩子在那吞口水,开口望着沁淮说到:“额...”

  刚说一个字,就被慧觉打断:“小哥儿,给我煮一碗呗?”

  慧觉果然很有语言天赋,陕西话和京片儿转换的如此顺溜儿。

  那小圆孩子又说到;“额....”

  可是再次无情的被他师父打断:“对了,记得给我加个鸡蛋。”

  小圆孩子:“额.....”

  这一次是沁淮给他打断了,说到:“老和尚,你谁啊?干啥要我给你煮面?”

  小圆孩子:“额.....”

  慧觉:“你是三娃儿的朋友吧?你连我慧觉也不认识?小心我和你单挑。”

  单挑?我看见沁淮的脸一下变了,就跟谁在他脸上画了三根黑线似的,他刚要开口说话,小圆孩子又说到:“额...”

  终于,沁淮忍不住了,一把摸在小圆孩子的光头上,说到:“小圆蛋儿,你谁啊?我和慧大师说话,你一直在旁边喊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小圆蛋儿?那小圆孩子不乐意了,一下子挣脱沁淮的‘魔掌’,吼到:“额不是小圆蛋儿,额是慧根儿,额就想说,额也想吃面,你和师父是坏蛋,不让额说话。”

  .........

  ........

  “哈哈哈哈....”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开心的笑了。

  静宜嫂子也跟着一起笑,以前那爽朗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她身上,笑完以后,她望着我说到:“承一,你看,是不是?生活中总还是有美好的事情,让我们活着的。”

  “是的。”我点头,同时也发现,我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那么的充满着智慧,比我看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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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的日子,过的飞快,按照师父的说法,要等到那一天,变数的出现,要打破老村长的怨气世界。

  这就是最后一天,也就是变数即将出现的日子,但同时也是最危险的一天,师父说了,在这一天,一直躲藏在暗处的老村长可能会出现,但也可能不会。

  谁知道呢?因为老村长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行动定在晚上,能否抓住这个变数就是关键!

  我私底下找过元懿,毕竟这人说话比我师父直接的多,套一下话,他就能给你说很多。

  他告诉我,他们的分析是,老村长因为一个不可知的原因,行动可能不是那么的自由,或者说他不愿意付出某些代价来行动。我们抓变数也是一场赌博。

  事情我还是没太明白,但也无所谓了,我相信,一切在今天晚上之后,就会得到答案。

  下午,我和沁淮蹲在屋檐下扯淡,而慧根儿也有模有样的蹲在我们面前,这孩子不知道为啥,就赖上我了,一天到晚除了慧大爷让他做‘功课’的时间,其余时候,他都爱赖着我。

  其实小圆蛋儿挺可爱的,虽然有时会觉得身边跟个半大的小子,是件很挑战耐心的事儿。

  “承一,你说这凌如月咋一天到晚看不见人影儿?”说话的是沁淮,他只见了一次凌如月,就惊为天人,无奈这丫头到了这个地方之后,常常就和凌青奶奶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些啥,很难见到她。

  “我咋知道?这丫头这次和我也没说上几句话,到现在都快5天了,我都只见到她两次。”我一边摸着慧根儿的脑袋一边说到,停了一下,我望着沁淮说到:“你小子不会看上凌如月了吧?我劝你早点儿放下这心思,那丫头可不简单。”

  “得了,美女谁不爱啊?无奈我还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呢。”说完,沁淮无聊,拿着抽一半的烟,逗着慧根儿说:“抽一口?”

  “额不抽,师父要罚念经咧。”慧根儿一本正经的摇着脑袋,那样子可爱的很,逗的我和沁淮哈哈大笑。

  沁淮忍不住去捏慧根儿的脸蛋儿,然后说到:“小圆蛋儿,你说你的法号咋那么奇怪?要叫慧根儿,你很有慧根儿?”

  慧根一把打开沁淮的手,说到:“额师父带我走的时候,额娘说,额是额家的根儿,要师父也把我当根一样待着,额师父说懒得想法号了,就叫额慧根儿了,意思还好。”

  我一头冷汗,我觉得我师父都是一个够不讲规矩的人了,没想到慧大爷更厉害,连法号都乱取,直接叫慧根,也不怕逆了天。

  我不了解佛门,但我大概也知道,佛门中的法号可是按辈数来排的,哪有师父和徒弟同称慧什么,慧什么的,以为是老子给儿子取名呢?

  我师父怪,他交的朋友同样也那么奇怪。

  我不自觉的回头,想看看慧大爷的身影,果然是那么‘引人注目’,一个大和尚在房间里跳来跳去,到处问人:“说,你带的干粮里有没有鸡蛋。”

  沁淮同样也看见了这一幕,我俩相顾无言,沁淮再次捏上慧根儿的脸蛋,问到:“说,小圆蛋儿,你是不是也很爱吃鸡蛋。”

  “额爱吃蛋糕。”

  “果然还是蛋。”沁淮望着天,无奈的大吼了一句。

  这时,师父从房间里出来了,对我说到:“承一,准备一下,晚上的行动,你来当我助手。”

  “不是元懿吗?”我吃惊的问到,师父肯让我打‘先锋’?这还是头一遭。

  “不是元懿,就是你,跟我进来吧,好好准备一下,我告诉你怎么做。”说话间,师父也忍不住捏了一下慧根的脸蛋儿。

  “姜爷,你做嘛捏额?”慧根儿挺不满意,咋每个人都爱捏自己的脸蛋儿呢?

  师父一脸失误的样子望着慧根说到:“你说你个小子,咋就长得那么欠捏呢?对不起,我控制了自己的,可我忍不住就想捏你一把。”

  “哈哈哈....”沁淮在那里狂笑,慧根一脸无辜。

  我则心情激动,对师父说到:“赶紧啊,师父,说我要做什么?” 山村夏天的夜,总是很美丽的,星光闪烁,常常还能看见一道银河斜挂于天边。

  可是在这片荒村中,夏夜却是那么的黑沉,那一片你以为的,只是薄薄的雾气实际的影响是那么大,至少在这里,我抬头仰望不见星空,看见的只是黑沉沉的天。

  这一次的任务是抓住异数,在下午师父的讲述中,我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虽然我隐隐已有猜测。

  “知道拘魂吗?”这是师父给我讲述的开始。

  拘魂我当然知道,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说,当人类被强大的存在所杀死,那么他的魂魄也不能得到安息,而会被强留在那个强大的存在身边,不得解脱。

  为虎作伥,是一个成语,可背后就有着拘魂这一个事情的残酷。

  但在道家的解析里,这个强大的存在一般都是怨气,煞气很重的存在,僵尸能拘魂,老虎能拘魂,老村长....拘住了全村人的灵魂。

  他的怨气是如此的重,那一次的杀戮并不能平息他的怨气,或者说他变为了另外一个存在之后,所做之事全部是带着恨意去做,受怨气的指使。

  于是被拘住的村民的灵魂就一次一次的重复着去过那15天的生活,是什么样的15天?就是从梦见他开始,倒计时的15天。

  这样重复了几十年,村民的灵魂所化之鬼,也开始怨气冲天,只是他们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活着...

  就是如此,这个村子变成了一个怨气世界,那弥漫的怨气和阴气已经扩散到了邻村,这就是这个村子的真相。

  我之前一直疑惑,为什么赵军的灵魂也会在村子里,然后被我师父和高宁称之为变数,师父也给我解答了这个问题。

  “魂归故里,知道吗?无论你死在何处,你的灵魂如果在没有影响的情况下,总是会魂归故里的,千山万水也不是阻碍!赵军的灵魂,包括当年逃出去那三人,他们的灵魂并没跑掉,在去世之后,魂归故里了。”

  是啊,怪不得人们都讲究下葬的时候,能尽量的落叶归根,如果不是这样,灵魂在一处,阴宅在一处,灵魂又怎么能在投胎之前,得到后人的拜祭?

  赵军为什么是变数?

  “很简答,只因为他看见了我们,他一定会怀疑他所处的世界了。他当时依靠自己的智慧逃出来,就是这整件事情里变数。做鬼以后,也成为了变数,天道真的是不可揣测啊。”这是师父的答案。

  是啊,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其实按照师父的说法,一开始面对这个铁板一块的怨气世界并不知道如何去下手,这个不是简单的度与不度的问题。

  所谓度,也要被度之魂愿意,简单的说,你要给别人东西,也得要别人接受,更确切一点说,超度就如你和被度之人同做一件事,你们至少要有共同的信念,才能把这件事情完成。

  否则,一个超度,不就可以度尽时间厉鬼了吗?厉鬼难缠,也就难缠在它根本不愿意被度,一定得赖上它怨恨之人,跟黑社会似的,只能谈,只能顺它的意,否则就搅的你不得安生....

  所以,一进村,高宁和师父会变了脸色,怨气世界就是铁板一块儿,里面的人都相信着他们是活着的,是在等待着老村长报复,根本无法化解。
[youyou85 (10-2 15:06,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51楼

继续8直到变数的出现.....终于找到了一丝打破这怨气世界的可能!

  “直到赵军为什么会冲进马笑的身体吗?那是因为他还被控制的不深,被控之深的村民们,早就会在有意识的操纵下避开我们,就算没有避开,他们也不会撞进我们的身体,或者看见我们...”高宁在当时也在给我解释。

  “是的,他们被操纵之深,和我们就算对冲,可能在关键的时候,也只是擦肩而过,我们不可能自己去撞出一个变数的。就算擦肩而过的代价也是很大的,想想吧,普通人看不见鬼魂,但是和鬼魂不小心擦肩而过,身体都会不适,如果面对的是一个厉害一点儿的鬼魂,难免回去之后,还会大病一场。和村子里这些怨气阴气都很深重的鬼对撞,我也难以消除一时就消除对自身的影响。”这是师父的补充。

  是啊,马笑一直到现在都没恢复,高烧不退,这就是一个说明。

  其实他高烧不退,师父倒也还放心了,师父说发烧不一定是坏事儿,一般闯到鬼魂,人都容易发烧,那是自身阳气在抵抗阴气的表现。

  “赵军成为变数,也是偶然中的必然,只因为他的魂魄后于村民们很多年才回村子,所以连化形都没有,至少普通人看不见,才会造成这一切。这是老天的安排啊,都说天地不仁,其实天的仁慈就在于它会给你契机,抓不抓的住,却是人身的问题了...”高宁如此说到。

  是啊,天地不会允许这个怨气村的存在,所以修路是契机之一,我们来之后,遇见赵军这个变数,是契机之二,天道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做它要做的事儿。

  “曾经我师父遇见过这样一个怨气所构的世界,那只是一栋民居,我师父...”高宁忍不住也提了一句他的往事,但后来却打住不说了。

  无论如何,今晚赵军的灵魂会成为关键,他出现与否,也是我们行动的关键。

  在黑沉沉的夜色下,我盘腿坐在山脚下被刻意清出来的空地里,前方设有法坛,身后是一个巨大的招魂幡。

  招魂幡的背后,盘坐着八个道士,他们按照一定的位置最好,在关键的时候,他们将给我提供帮助。

  师父,元懿,慧觉则上山去了,他们更是行动的关键,他们要一路护送赵军的灵魂。

  师父跟我说过:“这是在和老村长抢人,我们三个在山上危险,你也很危险,你要记住,无论遇见什么,都不可放弃。”

  另外,在这片空地的周围,还埋伏着很多战士,这一夜他们都子弹上膛,还带着燃烧弹一类的物品,这是为了防止老村长的出现。

  没有战斗力的人,沁淮和嫂子则留在屋子里。

  气氛很紧张,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多,奇怪的是,我还是没有看见凌青奶奶和如月那个丫头,连孙强和他那个不咋说话的爷爷也消失了,这是咋回事儿?

  此时,师父站在一个布好的阵法中间,道袍加身,已经开始踢起步罡。

  虽然,在这里看不见星光,可是漫天星光却是存在的,大不了是联系弱一些,可借助的星辰之力要小一些。

  师父要开天眼!这不同于我平常的开眼,这个开眼是更高层次的开眼,可穿透层层阻隔,看透更深的真相。

  这种开眼,也就真实之眼,师父曾经用过半次,那是在为我二姐找走失的魂魄时用的,师父说那只算半次,这一次,却是要眼全开,只因为要透过这大山,透过这弥漫的阴气,怨气观察村子里的情况。

  手持法器,师父踏着步罡,除了我以外,这时,所有的人全部要退避在两里之外,我望着师父在前方的身影,我知道,一旦眼开,我也会有感应。

  开眼原本就是靠灵觉的强大,用这股能量破开世界表象,我的灵觉如此之强大,以师父破开的能量做引,我一样能看见一些东西,不用自己刻意开眼。

  可是,望着师父的背影,我还是很紧张,我会看见什么?夜色中的那个村子会不会更恐怖?

步罡踏完,师父整个人的气势已经升到了顶点,随着口诀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一声开字,我看见师父整个人就停在了阵法的中间。

  接下来,我整个人也一阵恍惚,周围的世界开始变了,变成了一道道气流组成的世界,可是为主色的竟然是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气,代表我们生命的淡黄色光点,在这片黑气中,是那么微弱,无助。

  眼前的大山开始变得气体化,绿色光芒的是树,里面有很多黑色混着黄色的光点,就如繁星一般点缀在大山化为的土黄色气体中,莫名的竟然有一股壮观。

  就像一幕电影的镜头在拉进,我看见一个黑得就跟无尽宇宙中的黑洞一样的地方,呈一个圆形,确切的说是蛋型,严丝合缝。

  这就是老村长的怨气世界吗?从天到地的包围了里面可怜的魂灵吗?

  我看不清楚了,看不见里面的村民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我自己开眼,配合师父这股势,才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不过这样也好,我不想看见里面的情况,我也不能开眼,我那强大的灵觉要配合功力做另外一件事儿。

  睁开眼睛,我默念起静心口诀,抵抗这股势,没办法,我不能在现在消耗自己太多的精力,我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想着,我把一颗药丸捏在了手里,是一个清脑补神的药丸。

  “你的灵觉就如一片大海,你的大脑却只能承受小河的冲击,这就是局限。”这是师父总结的我的缺点,但是人的潜能也可以提升,为了今天的行动我豁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随着一遍遍静心口诀的默念,我的心情也平复到了波澜不惊的状态。

  “慧觉,元懿,上山,其他人各就各位,承一,到时候听我的号令,就开始。”师父大吼了一句,忽然就收了开眼的状态,可是语气中却难掩激动。

  变数真的出现了!

  慧觉和元懿大概离师父有500米的距离,他们功力深厚,自有办法收敛气息,可以在师父施法的时候不退避那么远,随着师父包含功力的一声大喝,我觉得还不到半分钟就看见元懿和慧觉朝着这里飞速跑来。

  这佛家和道家的功夫底子,确实不是虚假的。

  师父,慧觉,元懿上山去了,而在我周围不远的地方,那些带着武器的士兵也埋伏好了,这里弄成空地,最大的原因就是老村长如果真的出现,这空地就是包围圈的中心,会让他无藏身之地。

  气氛非常的紧张,我听见我身后坐的其中一个道士在对另外一个说:“老村长会不会真的出现?”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五分钟过去了,一切非常的平静,大家也算稍微松懈下来了一点儿。

  可也就在这时,我们看见让人惊恐的一幕,山顶上的浓雾像有了生命似的,开始翻滚起来,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开始担心起师父的处境来,因为代表师父那个光点竟然停了下来。

  道士也是普通人,那个光点并不神秘,也没有扯到什么灵异的事儿,只是因为师父带着强力的照明电筒,在山上如此漆黑的环境下,那个照明电筒是那么的显眼,就算层层的浓雾也不能遮挡。

  前面的几分钟,我们都能看见那光点在快速的上山,因为时间紧迫,师父他们三人是用到了真功夫上山,脚程当然就快,可是当浓雾开始翻滚的时候,就这样停了下来,是什么情况?

  如此紧张的时刻,老天却像是嫌不够热闹,这时,竟然从山上传来了阵阵鬼哭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的凄惨,让人从心底发凉,很多个声音加起来,竟然像是几千个鬼在同时呼嚎。

  在这里的人都是有经历的人,心理素质不知道较普通人强大多少倍,可是我敏感的听到了,大家的呼吸声都变了,变得急促而沉重,这是因为恐惧。

  在这时候不能给师父添乱,我大喝到:“给我打起精神,怨气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我的喊声起到了作用,气氛稍微好了一些,代表师父的光点也开始移动,只是速度没有刚才快。

  就这样,我才稍微安心一些,却不想,那山顶上的浓雾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向下蔓延,这....!我瞪大了眼睛,想起了故事里赵军最后逃跑的那一夜,浓雾也是这样,跟有生命似的,追着赵军不肯停止。

  但如果那夜,浓雾像这速度,我相信就是赵军有四条腿也跑不赢这浓雾的速度。

  “慧根,你要做什么?”这时,一个战士的声音响起了,竟然在念叨慧根。

  这个小圆孩子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欢,今天不知道为啥,慧觉老头儿竟然同意慧根来这里,让一个战士带着他,在包围圈的外围,也算安全。

  可这小子在这时候添什么乱啊?我有些不满的转头,想责备慧根两句,却听见慧根说到:“让额去吧,师父说了,关键时候,额要帮大家。额很有慧根儿的,额念经可好使了。”

  我心头一动,心想就如我灵觉强大被我师父收为弟子,慧根一定也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才会被慧觉这老头儿给看重,慧根重的人,念力是强大的,慧根说他慧根重,说不定是真的。

  于是我喊到:“让慧根过来吧,不要拉住他。”

  说话间,那浓雾已经弥漫到了山底,以惊人的速度朝我们扑来,这浓雾竟然还可以下山?

  可现在已经不是多想的时候,我感觉那阵阵鬼哭开始还很遥远,现在几乎就在耳边喊了,特别是我还看见一个个蹒跚的身影隐藏在雾中,朝我们走来。

  好厉害的怨气,竟然可以把怨气的本质化形!这就和山底下的怨气是一个效果,怨气中包含着村民们惨死的怨念,所以怨气浓厚到了一定的程度,把这些念头化形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我认为正常,别人不一定能抵挡,这怨气里面恐怖可不是化形的怨念,而是普通人的气场毕竟不如修者强大,心神一个失守,怨气入体就糟糕了。

  渐渐的,雾气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我们的周围都升腾起了一丝丝如轻烟般的雾气,我看见慧根的身影朝这里跑来,忍不住喊了一句:“慧根儿,快点儿。”

  慧根两条小腿不停的翻腾,速度倒是很快,可当他跑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们瞬间就被浓雾包围了,周围开始看不清楚,我们全部身陷在了迷雾里,更不要说看清楚师父的情况了。

  雾气里的身影是那么的清晰,一个个全是惨死的村民,他们脸色苍白的一步步朝着我们走来。

  我看不见周围人的反应,也不知道他们身在哪里,可是我听见了有人被吓哭的声音。

  “哼...”慧根跑我面前坐下,一副不屑的样子。

  这小子从怀里掏出一本经书,正正经经的在脖子上挂好佛珠,手上还念了一串持珠,然后把经书摆在面前,来气都不喘一口,闭上眼睛,开始念诵经文。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这片空地上响起,可是无论怎么稚嫩,竟然都不能掩盖其中那股大慈大悲,庄严大气的气场。

  在念经的同时,慧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种法相庄严的感觉,很是郑重。

  我感慨,常常传说几岁的高僧什么的,慧根难道就是?

  可是他这样做,会有效果吗?

  事实证明,这个小小的慧根真的很厉害,经文一开始念诵,我的心里都不自觉的升腾起一股安心的感觉,很平静,波澜不惊的面对着这一切。

  毕竟修行越久的人,他人能给予的影响力也就越小,我就如此了,其他人一定感受更深。

  可接下来,慧根带给我了更大的惊喜.... 随着慧根的诵经声,那原本包围我们的浓雾竟然开始渐渐淡去,浓雾中原本有一个又一个的面色苍白,神态狰狞的村名身影,也开始渐渐消散。

  雾气竟然退去,到了山脚下,和慧根的念力僵持不下。

  这小子那么厉害?我有些不敢相信!用经文中的慈悲念力化去怨气,这是得道高僧才有的本事啊。

  慧根的诵经声不断,此时我又能看见代表师父的光点,已经到了山顶。

  到山顶了吗?我站起来,顾不得再感慨慧根的厉害,我知道该我做事儿了。

  单手握住招魂幡的幡杆,右手掐了一个诀,这个手诀严格的说来不属于108手诀之内,只是一个单纯的集中自身气场与灵觉的手诀。

  师父说过,他到山顶之后,就要随时准备接应了。

  我紧张的盯着山顶,果然不到一分钟,一颗闪亮的信号弹就冲天而起。

  开始了!

  我紧握着招魂幡,下一刻就闭上了眼睛,尽量的把思维放了出去,脑子里想的就只有赵军这一个人。

  喊魂术!

  这是一个说不上有多高明的术法,术法的关键也就只有一点,深度存思,和指定的鬼魂建立联系,接着用自己的喊声为迷失的鬼魂指明方向。
[youyou85 (10-2 15:19,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52楼

继续9这个术法,说实在的,灵觉强大一点的普通人也许在无意中也可以做到,就比如太过思念亲人,而陷入了一种存思状态,说不定就能把亲人还没离去的魂魄招来。

  但是,这也只限于关系亲密的人之间,要是和陌生的鬼魂做到有联系,难度是非常大的,所以也就要求了大异于普通人的强大灵觉,这也是这个术法比较难的地方,没有天分的道士,就算潜修了几十年,也不一定能完成喊魂术。

  我的压力很大,我怕玩不成这喊魂术,没办法配合师父,可没想到的是,我才存思了不到一分钟,我就感应到了一股焦急,害怕,恐惧的情绪,这种感觉很玄妙,我能清楚知道这股情绪的主人就是赵军。

  这就是玄学不被人理解的地方了,就好比有人无意中看见了自己的亲人的魂魄,他的面目是那么的模糊不清,甚至只是在梦中,你都知道就是他,这个人就是你的亲人。

  可是感觉方面的事情往往是没有办法证明的,所以玄学想要被世人理解接受是非常困难的。

  赵军,是你吗?赵军,是你吗?我一遍遍的在脑中重复着这句话,当重复道第七次的时候,一个模糊又清晰的回应传来,我是赵军,你是谁?

  跟我走,我带你逃出来,我努力的和赵军沟通着,可这句话我全神贯注的在脑中重复了十几次都没有回应,就在我有些焦急的时候,又一道回应传来,他们在帮我,带我走。

  我松了一口气,民间也有喊魂,可是一般都要至亲之人前去,魂魄才会跟着走,陌生人是不可能把陌生人迷失的魂魄喊到指定的地方的。

  喊魂术,之所以区别于民间的喊魂,就是因为它必须由专业的人士来完成。

  感受到了赵军信任的情绪,我立刻开口喊到:“赵军,归来,赵军,归来....”

  我的喊声回荡在对面的山上,传来了阵阵的回音,这一喊声我运用了丹田之气,只有这样,才能破开层层的怨气,为赵军的魂魄指引一条明路。

  我个人的功力和师父是没有办法相比的,所以师父亲自动手做的招魂幡是我的一大助力,招魂幡在魂魄的眼中,就如灯塔在迷航的船只眼中一样,是一个关键性的指引。

  但就是这样,我还是感应不到赵军在朝我靠近,老村长所布的怨气太过强大,我和他抢人,单单这样是根本不行的。

  所幸的是,随着喊声的一次次回荡,我感觉到了赵军感激,信任的情绪,闭着双眼,我恍惚中能看见赵军了,只是所见非常的模糊,只是层层的迷雾中,有一个恍恍惚惚的人影在其中的感觉。

  而且,我能感受到那迷雾中的恶意与怒意,是老村长要和我对持吗?

  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豪气,我一把拿起招魂幡,双手持住,脚下开始踏起步罡,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踏步罡,借助星辰之力,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可是师父下午给我交代的话,却给了我莫大的信心。

  “承一,我从来没有评价过你的道法到了什么程度,也从来没有放手让你做过什么,只因为你心性不定。你从小我都让你坚实的打好基础,其实今天我想告诉你,你能做好很多事情。放心去踏步罡吧,你应该比我更能感应星辰之力。”

  是的,只要是涉及到感应类的道法,我原来都能做好,只是我自己不自知而已。

  脚踏七星步,我感受我整个人仿佛能沟通宇宙中一股神奇的力量,那股力量含而不发,却隐约有种莫大压力在其中,我很担心我承受不住。

  师父原本也担心这个,可是他只是说了一句,小鸟儿总要振翅高飞的,他应该放手,对我多一些信心的。

  我又怎么能让师父失望?

  步罡不停,我声声的呼唤着:“赵军,归来,赵军,归来...."

  我能感受到赵军好像已经找到了一个目标,却冲不出来的感觉,我需要更多的力量去帮助赵军冲破阻碍。

  我踏的步罡是最简单的一种步罡,但也可以借助大力量,当最后一步步罡踏下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耳朵一阵轰鸣,一股冰冷而庞大的力量,忽然就落在了我的脑中。

  上天的力量是冷的吗?迷糊中,我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下一刻,我的大脑就涨的发痛,却又分外的清晰,有一股不得不发泄的感觉,我把招魂幡往地上一插,单手握住,把自己的力量传达在其中,只为了它能更加的‘明亮’,然后我大喝到:“赵军,归来,赵军,归来...”

  随着我喊声落下,就像平地起了一声惊雷,瞬间照脸了整个黑暗的天地,我的脑中,赵军的形象分外的清晰起来,他的眉眼我都能看仔细了,每一个表情,没一个动作...

  我‘看见’了他惊喜的样子,然后快速的朝我的方向赶来,我‘看见’了层层的雾气被我声音‘劈’开,给赵军让开了一条路。

  我感觉到了如此之多,可惜的是我看不见自己当时的样子,连鼻血从我的鼻孔中涌出,我自己都不知道。

  终于能帮到师父了,如果顺利的把赵军接进招魂幡,这次的异数突变的机会,我们就算抓住了。

  可是,有那么容易吗?

  就在赵军朝我快速靠近的时候,忽然一声冷哼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开,我的心里一阵翻腾,好容易才稳住了心绪,是老村长来了吗?

  来了就来了吧,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赵军的魂魄我一定要让他平安的来到这里。

  我看见了赵军恐慌的样子,老村长也盯上了我,他就像一条藏在暗处的强大的存在,此时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爪牙,喊魂术不能停,此时我需要别人的帮助了。

  我举起手,打了一个手势,坐在我身后的八个道士,同时开始声声的呼唤:“赵军,归来,赵军,归来....”

  而我,分明已经看见,一个血红的人影朝我走来,一步,一步,给人莫大的压力。

  这个身影,就是老村长吗?

  我原本有和他对持的勇气,可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身影,我的心都在颤抖,我感觉到一股无力感在心中,我觉得我不可能和他匹敌,我完全没有想到,第一个要面对老村长的人是我。

  可是,我能放弃赵军吗?答案是我绝对不能放弃赵军,这是师父第一次交付重任给我,我不能让他失望,如果异数行动失败了,我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至少老村长这事会闹的很麻烦,说不定要用‘大动作’来解决。

  一咬牙,我没有睁开双眼,没有强行切断灵觉的联系,我选择了面对。

  我全神贯注的投入在了自己灵觉的世界,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我当然也看不见元懿飞奔而回的身影,听不见他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不要。”

  此时,我的世界中只有那个逼迫而来的红色身影,那红色浓重的几乎凝固了,而且红到发黑,那是多大的怨气才能凝结成这样实质一般的怨气?

  我见过厉鬼——李凤仙,那个悲苦一生的女人,那种怨气不可谓不大,但和老村长这怨气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老村长到底是多厉的鬼?这怨气如此浓厚,如果转换成阴气,应该能成传说中的鬼仙吧?我不知道,我为啥会有这样的念头,仔细想来,是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压力,让我不得不转移注意力。

  是啊,第一次用灵觉面对‘厉鬼’,失去了肉身的保护,也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阳气依仗,我能有几分胜算?

  明明是僵尸啊,为什么会是厉鬼?这是我最大的疑问。

  与此同时,我开始默念咒语,这咒语是我们这一脉的不传之秘,在念诵的时候,灵觉会附上一股神力,这个咒语的原理我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但几乎是百试百灵,从4年前师父传给我之后,我就试过,每次念诵完,我总是能感觉自己灵台清明,灵觉也分外强大,闭上眼睛,几乎都能感觉外面世界的异动,甚至有隐隐有一种祸福感应的感觉。

  我非常相信自己的灵觉,既然老村长如此强大,我就让自己的灵觉再强大几分,和他一次狠狠的‘对撞’吧!

  鬼物强大与否,无非也就是气场是否强大,对人的影响是否强大,只要我能大过他,我还怕什么?

  可是,事实证明了我的幼稚,也证明了我的毫无经验,就在我念动口诀的时候,那个红色的身影已经刹那间来到了我的面前。

  紧接着,我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那声音让我浑身冰凉,我没有听过魔鬼的声音,但在听见那声音的瞬间,我觉得自己听见了魔鬼的声音。

  “既然你要救他,你就去代替他吧。”

  什么意思?代替?

  可是容不得我多想,在恍惚中我看见一只黑色的,尖厉的手朝我抓来,下一刻我就人事不省,只是在很快的一瞬间,我看透了那层红光,看见了一张恐怖之极的脸,那张脸,有把我吓到魂飞魄散的本事!

  我情愿我这一辈子都不要再想起那张脸。

  接着,人事不省的我仿佛陷入了一段漫长的沉寂,无边的黑暗让人找不到边际,我感觉什么东西在远离我,我抓不住。

  是很久了吗?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很陌生的环境里,当我看清周围的人时,我吓了一跳,我直觉每一个人都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感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面色青白,带着一股死气。

  可是,下一刻,有一个人走到了我面前,说到:“赵军,我真佩服你,这样还能睡着,我可是害怕的很啊。”

  赵军?他叫我赵军?我一阵恍惚,我是赵军?

  下意识的我伸手去摸自己的脸,然后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忽然间,我看见他在吐血,然后眼角开始迸裂,明明是在笑,眼神却很惨,牙齿上也有血...

  更离奇的是,他的身体开始裂开,肚子里的内脏——竟然清晰可见。

  “啊....”我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吼,忽然有一个人就把我搂住了,亲切的说到:“军儿,你是咋?”

  “妈,我...”妈,我叫谁妈?我下意识的转头,看见了一张让我倍感亲切,非常熟悉的脸,我一下子镇定了很多,我真是的,怎么连自己妈妈都不认识了?

  “赵军,你对着我瞎嚷嚷干啥?我已经够害怕的了,老村长今天晚上要来呢。你说我们拼的过吗?”我小心翼翼的转头,发现刚才那一瞬间看见的恐怖场景没有,蹲我面前跟我说话的,是我熟悉的哥们刘鹏啊。

  我再抬头一看,现在挤坐在这里的,都是村子里的人啊,我刚才...刚才那是什么感觉?我忽然想不起来了。

  对啊,我是赵军啊,我和大家一起在祠堂里,等着那个可恶而恐怖的老村长来,和他拼命啊,我刚才那是怎么了?

  对了,我爷爷懂一些民间术法,他说过,人受到惊吓,或者压力过大时,会掉魂,我一定是这种情况了。

  故作豪爽的,我拍拍刘鹏的肩膀说到:“拼不过也得拼,能活下来几个是几个,我不担心自己,就担心我妈和我妹妹。”

  刘鹏愁眉苦脸的说到:“到现在这时候吧,我也说不上怕死,我就怕这种滋味儿。赵军,我跟你说,有时想着,我情愿自杀了,我不想看见老村长,他样子吓人啊。”

  “胡说,不能自杀,自杀的魂魄沾上的因果可不是一点半点,因为自己自杀是一回事儿,可是因为自己的自杀,原本很多和你有因果的人,却要生生断了和你的因果,造别人的孽,可是大罪。”我很严肃的说到。

  刘鹏望着我愣住了,半天才说到:“赵军,你说的啥啊?很高深,我一点儿也听不懂啊?你小子今晚不对劲儿啊,被吓成高人了?”

  我也愣住了?我刚才说的啥?我好像自己都不能理解,但是就是那么顺口的就说出来了。我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好像从我刚才醒来,就觉得内心多了一点儿什么东西,想要告诉自己什么,我抱着脑袋,陷入了冥思苦想中。

  “赵军,来一根儿?”我一回头,是村子里的一位大爷,见我苦闷的样子,递给我了一根儿卷烟。

  “孩子,人到底都是个死,坦然些,说不定能拼出一个以后,拼回一条命呢?”大爷以为我想不开,还劝解到。

  其实,我不害怕,我只是很苦闷,想知道自己内心藏了什么东西!

  陪着笑,我接过了那根儿卷烟,闷闷的吸了一口,可是只是一口,我就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扔地上,这是啥烟啊,没烟味儿,竟然让我吸出了一股子腐朽的味道。
[youyou85 (10-2 15:25,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53楼

继续10可是出于礼貌,我生生的忍住了想要扔掉它的冲动。

  这时候,一个小小的身体挨近了我,说到:“哥哥,我怕。”

  我下意识了搂紧了那个身体,我知道挨着我的,是我心爱的妹妹,我摸着她的头发说到:“别怕,有哥哥在,只要哥哥在,你就没事儿!”

  “军儿,吃点儿。”说着,我妈又过来了,她从院子里领了一份干粮给我,我们农村人相信的就是吃饱了,能干活。

  这要面对老村长了,就必须得把肚子填饱才是!所以,女人们特地煮热了干粮,分发给大家。

  接过妈妈递过的食物,我忽然觉得自己很不争气,都啥时候,大家都准备拼命了,我还在疑神疑鬼啥呢?

  我是妈妈和妹妹的依靠啊!

  想到这里,我不再去思考内心啊什么的东西,现在保住一家人的命最重要,我拿起手中的干粮,狠狠的咬了一口,可是只是一口,我‘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咋这干粮也是这种味道?好恶心的味道,腐朽,腐烂,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腥味儿的味道,比刚才那口烟还能让人难受。

  我妈看我的样子,很担心的问到:“军儿,你这是咋了?不合你的胃口?”

  我不想妈妈担心,只是摇头,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怎么今天吃啥都不对劲,我记得,记得这些女人们做饭没那么难吃啊。

  可是她们做的饭是什么味道?我觉得我有些想不起来。

  我很苦闷!

  妈妈看见我这样子,拍着我的背安慰到:“军儿,你别紧张,妈是看开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也好过那等死的滋味,也好过那任人宰割的滋味。就是你太年轻,苦了你了,还有我那可怜的霞儿。”

  霞儿就是我的妹妹——赵霞,我听见我妈这样说,也很心酸,不由得搂紧了妈妈和妹妹,我说到:“不要怕,那么多男人都在这里,未必就怕了那老村长。妈,我也是男人啊!”

  “军儿,要是我们一家人能躲过这一劫,妈回家给你烧红烧肉吃啊,你就不用吃不习惯的干粮了。”我妈在旁边跟我说到。

  红烧肉,我爱吃那个吗?我有些疑惑,我好像更爱吃别的东西,印象中,有一个倍感亲切的女人的脸,望着我,手上是一碗排骨,她说什么,好像在叫我,可是我听不见。

  也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喊到:“快到12点了,大家要准备了。”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记得规矩,男人要站在最外面!

孩子们在最中间,护着孩子们的是老人,再外面是女人,最外面的是男人们,这是商定好的方案,到了今天,我们也严格的照做。

  保护孩子,不管是多么落后的文明,多么偏远的地方,这个做法都是一致的,这是刻进骨子里的东西,因为孩子是希望。

  我手上拿着一杆锄头,也站在最外围,站在我旁边的是刘鹏,他在发抖,他问到:“赵军,你怕吗?”

  我怕,可是我现在脑子里却有另外一个念头挥之不去,那就是:“这锄头为什么没有一点儿分量感?"它是实实在在的在我手里,可是我就是觉得它虚幻。

  我甚至有一种自己都难以说明的错觉,就好像这里的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站在什么位置,都是事先设定好了一样。

  我半天没有回答刘鹏,只是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脑袋,想把这些奇怪的,折磨我的思想赶出我的脑海。

  刘鹏此时已经不在乎我回答与否了,他只是自言自语:“老子咋有种上刑场等死的感觉?那个梦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希望老村长不来。”

  我无言,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锄头,只有这样,我才得寻得一丝安全感。

  大家都陷在紧张的情绪里,此时连最小的孩子都不再哭闹了,仿佛有一种恐怖的气场从外面渐渐的蔓延进这里。

  外面黑沉沉的,只有这个祠堂才有着火把带来的光明,望着黑沉沉的夜色,让人不自禁的就感觉,只要走出这里,就会被这沉沉的夜色吞噬,在那外面好像充满了无限的恐怖。

  尽管这样,大家都还是压抑着自己从心里滋生的恐惧情绪,努力的挤出一丝丝勇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如此细致的感觉周围人的情绪,但是我发现我却很难融入其中,就像一部小说里,本来没有我这个人物,我是被硬生生的插进来的,所以我像是一个旁观者。

  我或者不应该在这里,我望着远处那暗沉的巨大影子,那是出村必须经过的大山在夜色中的轮廓,我忽然觉得我应该是在那里才对。

  是在那里吗?不,不对,或者说整件事情根本就与我无关?!

  不,太复杂了,我理不清楚这种感觉,我再次痛苦的抓紧了自己的头发,思考的太久,我忘记了时间,更没注意到,有人在说,已经12点了。

  我的手臂忽然被身旁的刘鹏抓紧,他吞了一口唾沫,告诉我:“赵军,12点了。”

  我转过头望着他,他的眼中全是恐惧,深深的恐惧,那种刻进灵魂,像是被铭刻了无数次的恐惧。

  无数次?

  可是不容我思考太久,有一个人喊到:“大家听,什么声音?”

  祠堂里一下子变得安静,我的情绪也第一次开始真正的融入这种紧张里,就像恐怖的电影中,那个一直害人的恶鬼终于要现身了。

  ‘咚’‘咚’‘咚’,果然是有声音,我清楚的听见了,那是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一步步的接近这里,那脚步声很从容,也没有刻意踏的很沉重,可就是如此的清晰,像是踏在人们的心上一般。

  “是老村长...”我听见我身旁一个哽咽的声音,我一看,是站我身边的刘鹏哭了,他就这样哭了,可是手上握着的柴刀,却握得更紧了,因为我清楚的看见,他的手上青筋暴突。

  “老村长小时候还抱过我,他咋要杀我呢?”刘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到。

  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很荒唐的感觉,如此相熟的人,有过亲切的回忆的人,怎么就要这样?他要杀这里的人,这里的人不是也严阵以待的要杀他吗?可是,在这时候又再想什么亲切的回忆呢?是想求得一丝心理安慰吗?

  我越来越有置身事外的感觉,可是那一步步接近的脚步声又在提醒我,我是这里的一份子。

  刘鹏的话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每个人都开始念叨和老村长的过往,可是在此时此刻,说这样的过往,却让我有一种黑色幽默的感觉。

  就如一对情人深情的凝望彼此,喃喃的说着情话,可彼此的手中却拿着刀,已经深深的插进了对方的腹中。

  人生,就是这样吗?爱恨交错,恩怨纠缠,已经蒙蔽了本身的简单和是非。然后,一切就开始混乱,亲人反目,情人成仇,在红尘沉浮,也许唯有一颗本心,才能在复杂的网中看到简单,看到最基本的是非,才能避免这些因果缠身,才能不出现今天这种荒唐的闹剧,一边叫喊着温暖回忆,一边不死不休!

  “唯本心,是非分明!不受外物干扰,不受感情牵绊,不沾因果,不担罪孽。”一段感悟,让我的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在对我诉说这句话,印证我的感悟。

  那声音是如此的亲切,是谁?我忽然也跟着情不自禁的喊到:“是谁?”

  随着我声音的落下,一阵狂风吹起,那脚步声距离这里的大门已经不到十米,在我旁边已经泣不成声的刘鹏说到:“赵军,还能是谁,是老村长来了?”

  这句话,让我又从一个旁观者被拉了进来,是啊,什么本心啊?我现在是在和大家一起对抗老村长啊,我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念头?

  狂风吹的这里的每一个人衣襟飘动,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仿佛在天地间都只剩下那脚步声,我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它一定跳动的很剧烈吧。

  但是,我忽然恐惧的瞪大了双眼,它一定跳动的很剧烈?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假设般的话语,一个人不是应该有正常的心跳吗?

  这个发现,让我开始真正的恐惧起来,我站在狂风中,有些颤抖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心口——没有心跳!

  我是死人?我是什么?

  忽然我的脑袋开始剧痛,有一种东西呼之欲出,我惊恐的望向周围,想说什么,可是此时那催命一般的脚步声已经停在了门口。

  “呜呜呜....”有女人开始大声哭泣,不再压抑。

  接着,是孩子们开始跟着哭泣,终于,那根一直绷紧的弦,随着脚步声停在门口,断开了,脆弱浮出,女人和小孩们情不自禁的开始屈服于恐惧。

  男人们无声的望着这一切,反而抹干了刚才的泪水,很多时候是女人比较柔韧,坚强。但在这种时候,一定是男人们要更坚强。

  保护女人和小孩子,是上天赋予男人们的责任,在这种时候都不拿出勇气,更加坚强,那不如切了自己的蛋,当太监去吧。

  每个男人的眼神都开始变得坚定,全部都望向那扇暂时沉默的大门,当它打开之后,灾难就会开始吧。

  ‘砰’一声巨响在门上响起,那一扇古老的祠堂的大门,被砸开了一个巨大的破洞!

  透过那个破洞,人们清楚的看见一张脸就在那个破洞的背后。

  那是一张怎样恐惧的脸啊,明显的被水泡胀过,有的肉已经掉了,可是有的肉却莫名其妙的干瘪了下来,发黑的贴在脸上,头发东一缕,西一缕,很明显,也是掉了不少,剩下的湿淋淋的贴在头皮上。

  因为左脸的一块肉掉了,所以看得见口腔里的牙齿,也看得见翻卷的肉,可是偏偏就是这样,那张脸上却明显的挂着冷笑的表情。

  能想象一具破烂的尸体在冷笑么?我整个人忍不住颤抖!

  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个,是那一双眼睛,眼白竟然是黄色的,那不是动物才有的眼白吧?可是眼珠,眼珠为什么是红色的?

  而且那双眼睛竟然有眼神,虽然咋一看上去,那双眼睛是冰冷无情的,可它就是有眼神,它的眼神就是冰冷,而不是死人那种无边的死气。

  而那种冰冷让人从心底开始颤抖!

  这张脸,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当然这张脸也吓住了我,可是在这时,我又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老村长的模样不应该如此啊?他....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不成我见过老村长?

  我快受不了了,诸多奇怪的想法,另外自己竟然没有心跳,这时,竟然还觉得自己见过老村长,换谁不被这样折磨疯?可偏偏还因为这些怪异,让人更想剥开迷雾,看见真相!

  但是现在是探寻的时候吗?显然不是!因为在下一刻,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那一扇结实的大门竟然四分五裂的‘轰’一声碎裂了。

  我清楚的看见是老村长一脚把它踢开的,一脚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接着,一个身影进入了祠堂,那是怎样的一个身影啊?全身上下被泡到发胀,和脸上一样,有些肉已经掉了,有的肉却半掉不掉的连在身上。

  其实那是我没经验,才以为是肉掉了,懂的人都知道,要是一具尸体沉在河底,是会有一些肉食鱼来啃噬尸体的,这个要到后来我漂泊在江河湖海寻找真相,甚至去了印度,才懂得这个,因为那时我已经亲眼看见被尸体喂养成的巨大鲢鱼。

  那时候,再回想起老村长的事件,我全身都会起鸡皮疙瘩,死了之后尸体被怎么样都没关系,反正我已经离开,已经感知不到,可是要我活生生的看见自己被啃噬,我会疯掉的,我也许能理解他为何如此大的怨气了。

  总之,站在我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老村长,全身都破破烂烂,却又诡异的发胀,伤口处流出的是浓黑的液体,可是,还有一些奇异的地方,是黑色的干瘪的肉,贴在身上,我清楚的看见上面有黑毛。

  黑白双凶?我的脑子里忽然就过了一下这个念头,好像我自己很懂似的,可是再具体的却想不起来。

  但老村长就是黑白双凶那么简单吗?至少此时此刻,我是不可能去思考这些的。

  老村长的身影站在祠堂的入口处,眼神冰冷的望向众人,那恐怖的身影让人们连呼吸都不敢放肆,因为太过于吓人,谁见过如此破烂的尸体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我..回来了,嘿嘿嘿...”他开口说话了,那声音像是声带泡在水中一般,模糊不清,带着阵阵‘咕咚咕咚’的水声。

  更恐怖的是那笑声,像是从水底传来一般。
[youyou85 (10-2 15:26,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54楼

继续“他从河底回来了。他是爬上来的魔鬼!”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那个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已经吓到快崩溃的人们,也不禁四处寻找那个声音,却看见异常恐怖的一幕,那一幕让很多人吓到跪地大哭,因为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声音是从老村长的肚子里发出来的,看见人们找寻的目光,他毫不犹豫的扯掉已经破烂的上衣,人们在老村长破烂的肚子上看到一张痛苦的脸浮现而出,是他在说话。

  这个他,村民们很熟悉,是村里那个老祭祀,已经先人们一步,所谓已经入土为安的‘老祭祀’。

  ‘啪’的一声,老村长那只已经露出骨头的手狠狠的拍在自己的肚皮上,黑水四溅,他肚子上的脸发出一声惨痛的怪叫,又缩了回去。

  祠堂开始痛苦声一片,只有几个最坚强的男人还能勉强的站着。

  “一个都跑不掉,全部都要死!第一个走的是他...”那宛如泡在水中的怪声音,在轻描淡写的诉说,让人全身发冷,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哇’的一声怪叫,然后疯狂的大笑,接着开始吼叫:“所以我刨出了他的尸体,吃掉了...”

  说着,老村长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伸出来,甩出了一个腐烂的人头,那是老祭祀的人头!

  这场恐惧仿佛已经上演了极致,可是这时极致吗?人们在极度恐惧中疯狂了,那几个还站着的男人,其中一个发狂般的举起手中的柴刀,吼到:“老子和你拼命了。”

  仿佛他的吼声就是一个火种,点燃了村民们的情绪,所有人都疯狂了起来了,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喊到:“拼了。”

  “杀了这个怪物!”

  几个男人已经冲了上去,老村长的目光一转,说到:“更证明了,你们都该死!”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老村长这目光一转,分明是落在了我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嘲讽,为什么是我?这想法浮现在我的脑中,但我却更愿意相信,这是错觉吧。

  我身旁的刘鹏,刚才分明已经吓到小便都控制不去了,现在竟然也冲了上去,或许在这时,人们更加坚定的相信,除了拼命,没有活路了。

  我举起锄头,有些迷茫,我要拼命吗?我总是感觉我和老村长没有什么夙怨的样子,也就在这时第一声惨叫声响起,是那么的撕心裂肺,在这黑沉的夜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那声惨叫声在我的脑海中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在久远的以前,我站在一个并不太遥远的地方听见过,又仿佛不是我听见的,而是有个人听见,而我听了关于那个人的故事....

  我就快要错乱了,可是那声惨叫声,还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刹那间,那血腥的一幕,就生生的打断了我的错乱,我看见第一个冲上去的男人已经被老村长逮着,一手就抓破了他的肚皮,生生的把内脏残忍的扯了出来!

  那是多么大的痛苦?我分明看见混乱的内脏胡乱的缠绕在老村长的手中,那颗心脏竟然是完整的,还跳动了几下。

  鲜血滴下,老村长竟然随口就咬了一口,然后把那些内脏扔到了人堆里。

  ‘噗通’那具尸体轰然倒下,胸口到肚皮是一个惨然的血洞,脸上永久的凝固成了痛苦的表情。

  人们再一次害怕了,原本冲上去的几个人慢慢的后退,整个人群都在后退。

  “哇.....”小孩子们开始痛哭,喊着爸爸妈妈。

  也有人开始傻笑,那是被生生的吓疯了。

  可是老村长也不急着杀人,随着人们的后退,他只是一步一步的紧逼,步步的靠近人群,这样的心理压力简直就是像是钝刀子割肉,是如此的折磨....

  僵持了快一分钟,人们已经退无可退,最里面的人群已经贴着墙了,被挤到墙上紧贴的小孩子,声声哭喊着:“爸爸,我害怕,爸爸,爸爸....”

  “妈妈,你在哪儿嘛,妈妈...”也有小孩开始叫妈。

  妈,这个字,承载着人间最大的爱,终于女人们的坚韧爆发了,有一个妇女拿起一根火把,颤抖着挤出了人群,她忽然发疯般的喊到:“我死就死了,我幺儿活着就行。”

  她竟然冲了上去,把火把发疯般的掷到了老村长的身上!火把仿佛让老村长有了一丝痛苦的样子,人们看到了一点点希望。

  或许是一点点希望,或许是这个女人的血性刺激了大家,虽然在下一刻,这个冲出去的女人,她的脑袋就老村长无情的拧了下来,一脚踩破了肚子!

  人们再次的冲了上去,这一次很多人手持火把,有人点燃了放在院子当中的火堆,有人抱住老村长的身体,拼命的往火堆里拖....

  可是,这只是一场并不平衡的杀戮。

  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我看见了飞溅的鲜血,破碎的内脏,甚至是血肉横飞,瞬间,那股浓重的血腥气就弥漫在了这里,没有什么比这场景还恐怖,还悲哀的事情了。

  原本我已经被刺激到了麻木,原本我有一种深刻的局外人的思想,可这时,我再也忍不住这刺激,举起锄头冲了上去。

  “不要,一旦上前,因果缠身,再也走不出来。”而就在我的血液沸腾的时候,一个惊雷似的声音响起在我的脑海。


这个声音我好熟悉,可是我拼了命也想不起是谁,我发觉我心底明明埋藏着什么,却总也捅不破哪一层迷雾。

  “陈承一,还不醒来,还不醒来..醒来..来...”又一声惊雷似的咋喝,在我脑海中炸开,我恍惚间抓住了什么,陈承一,太熟悉的名字!我直觉这个名字和我关系很大。

  可是疑惑终究敌不过人本能的恐惧,何况我身处在人间的地狱,我根本分不出太多神去思考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村长此时已经杀光了所有的男人,女人和老人,开始屠杀小孩儿。

  那一声声的哭泣声刺激着我心底身处最脆弱的那根弦,说起来,代表着希望,保留着比大人纯净很多的灵魂的小孩子怎么能承受这种屠杀?

  原本,那个声音已经制止了我,可是,终究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我的本心不允许!

  我的脑中疯狂的就只有这一个念头,虽然我不解什么叫我的本心不允许,但是我终究冲了上去。

  查觉到我冲上去的身影,老村长忽然就扔下手中那个孩子的尸体,转身嘲讽的望着我:“你终究还是会陷入这里,哈哈哈....”

  什么意思?我已经懒得再想,狂吼间,我举着锄头挥了出去,老村长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抬手,我整个人就朝后飞去,摔落在了地上。

  这是多大的力量?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没体会到力感?为什么摔落在地,没有痛感,反而觉得轻飘飘的?我能恍惚间感觉地面的温度有些温暖,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的身体比地面冰冷。

  没有心跳,比地面冰冷的身体,那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我如果不是一个死人,那么就一个鬼魂,只有死人或者鬼魂才不存在温暖和心跳一说!

  陈承一,陈承一,此时我的心理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忽然我模糊的想起来了,我好像不是赵军,是陈承一,我......

  很多疑点在我脑中翻腾,一开始醒来时的所见,腐朽的烟和食物,仿佛固定般的扯线木偶.....这些疑点如同闪电般的在我脑中划过,没划过一道,我的大脑就清醒一些,我想起来了。

  “你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是已经晚了,此时杀了你,你就会陷入这里的轮回,代替赵军,那些人也会陷入我的轮回。”在我眼前的老村长忽然说话了。

  我张着嘴,拼命的想吸取一点儿空气来缓解自己的情绪,可是我现在是灵魂状态,哪儿吸得进半点空气?我只是以为自己在呼吸罢了。

  这个最大的破绽,我竟然没有发现!

  我没法去思考老村长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拼命的在想,我要怎么办?师父,师父在哪里?那个从来在最危急的时刻都会来救我的师父在哪里?

  仿佛是嫌我不够恐惧,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的我,竟然发现眼前的老村长变了,变成了一个全身呈腐朽的灰黑色的人,五官因为萎缩,已经不太看得清楚,在他的脸上,最显眼的只有两处特征,第一就是那双眼睛,黄色眼白,红色眼眸的眼睛,第二就是没有嘴唇的嘴巴出,突出的獠牙。

  而且那红色眼眸,我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不是什么红色,而是怨气凝聚在其中形成的眼眸,那里面仿佛包含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怨气世界。

  这才是我在被拘来的瞬间,看见的脸,老村长真正的脸,他是僵尸!只有僵尸才是这个样子,可是他如此清晰的思维,甚至还能说话,根本都超出了我的认知。

  “陷进去吧!”老村长扑向我,同时一股莫大的压力扑向了我,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入我的灵魂深处,同时,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吞噬,把我吞噬进那个无限轮回的世界。

  灵魂要怎么被僵尸杀死?我该怎么反抗?这是两个我无法解答的问题,而这两个问题偏偏就是解救我现在困境的关键。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我也许会想通其中的契机,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就这样了吗?我非常的不甘心,死亡是人类骨子里最恐惧的事情,恐惧到一个极限,就会成为痛恨,如果是自然的死亡还好,如果是死于非命,或者被外来的力量杀死,谁会甘心?谁不痛恨!

  所以,这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的怨气不散,才会有那么多的怨鬼。

  我如果陷入那无尽的轮回,是一件比死亡还惨的事,我也是人,我的不甘心也化为了一股痛恨,恨意中往往就带有煞气,所以恨给人的感觉总是凌厉的。

  但那一瞬间,我敢肯定,我的整个灵魂简直是煞气冲天,不要忘记,我是一个有强大灵觉的人,灵觉强大也就意味着灵魂强大。

  面对我冲天的煞气,老村长显然也愣了一下,可是下一刻它还是毫不犹豫的朝我碾压而来,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动手,我仿佛想通了什么东西,我需要抓住其中的关键点。

  但此时想通了有用吗?我还来不及给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答案,就听见一声惊天的虎吼,身体一动,我亲眼看见一只吊睛大虎从我的身体跑出来,冲着老村长狠狠咆哮,下一刻就冲着老村长扑了过去,举起了虎爪。

  老村长的眼中先是一惊,接着冲天的怨气爆发,也朝着老虎冲去!

  此时,一声:“陈承一,归来!”仿佛冲破了层层的阻碍朝这边冲来,我看见我的身边出现了一条路,那条路的尽头,一声声的陈承一归来不停的呐喊。

  下一刻,一声清铃声从路的尽头响起,然后我看见了一道道的金色声波,以我灵魂状态都看不见的速度朝这边冲来,直直的朝着老村长撞去。

  老村长竟然被声波撞开了。

  “上路!”一个声音狂吼到,是慧老头儿的声音,我一个翻身,踏上了那条路,那条路的入口急速的收缩,我只看见原本是人间地狱的祠堂,一下子变了。

  那些血腥,那些尸体根本就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荒凉黑暗的祠堂,已经暗沉发黑的老旧的血迹,以及到处散落的尸骨,这.....

  下一刻,我看见那只老虎冲进了我的身体,接着我失去了意识...... ———————————————————————————————————————————————————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我的嘴里鼻子里都充斥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的,非常熟悉的味道,因为我是道士,朱砂的味道我能不熟悉吗?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的嘴里,鼻子里不知道被谁塞满了朱砂?这要干什么?

  我拼命的咳嗽,打喷嚏,每一下都感觉自己很虚弱,但是这些朱砂总算被弄干净了。

  睁眼了许久,我这次看见我身边围了好几个人,蹲在我面前的就是孙强,他惊喜的大声的在说着什么,可是我根本听不见,接着我看见师父朝我走来,一脸疲惫,手上拿着一个铃铛。

  此时,他放下了铃铛,捏住我的鼻子,一碗黑乎乎的水就给我灌进了肚子,那水一股子灰尘味儿,我知道那是符水。

  符水下肚,起码过了一分钟,我的感官才慢慢恢复,我终于听见孙强说什么了。

  他在说:“承一,好点了没?”

  我还听见慧根在问:“那老村长会不会来?”
[youyou85 (10-2 15:32,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55楼

继续1我全身发冷的颤抖着,站在我面前的师父解开了身上的道袍,盖在了我身上,说到:“好好休息一下,也许一分钟后,老村长会亲自来这里。” 这个声音我好熟悉,可是我拼了命也想不起是谁,我发觉我心底明明埋藏着什么,却总也捅不破哪一层迷雾。

  “陈承一,还不醒来,还不醒来..醒来..来...”又一声惊雷似的咋喝,在我脑海中炸开,我恍惚间抓住了什么,陈承一,太熟悉的名字!我直觉这个名字和我关系很大。

  可是疑惑终究敌不过人本能的恐惧,何况我身处在人间的地狱,我根本分不出太多神去思考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村长此时已经杀光了所有的男人,女人和老人,开始屠杀小孩儿。

  那一声声的哭泣声刺激着我心底身处最脆弱的那根弦,说起来,代表着希望,保留着比大人纯净很多的灵魂的小孩子怎么能承受这种屠杀?

  原本,那个声音已经制止了我,可是,终究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我的本心不允许!

  我的脑中疯狂的就只有这一个念头,虽然我不解什么叫我的本心不允许,但是我终究冲了上去。

  查觉到我冲上去的身影,老村长忽然就扔下手中那个孩子的尸体,转身嘲讽的望着我:“你终究还是会陷入这里,哈哈哈....”

  什么意思?我已经懒得再想,狂吼间,我举着锄头挥了出去,老村长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抬手,我整个人就朝后飞去,摔落在了地上。

  这是多大的力量?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没体会到力感?为什么摔落在地,没有痛感,反而觉得轻飘飘的?我能恍惚间感觉地面的温度有些温暖,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的身体比地面冰冷。

  没有心跳,比地面冰冷的身体,那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我如果不是一个死人,那么就一个鬼魂,只有死人或者鬼魂才不存在温暖和心跳一说!

  陈承一,陈承一,此时我的心理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忽然我模糊的想起来了,我好像不是赵军,是陈承一,我......

  很多疑点在我脑中翻腾,一开始醒来时的所见,腐朽的烟和食物,仿佛固定般的扯线木偶.....这些疑点如同闪电般的在我脑中划过,没划过一道,我的大脑就清醒一些,我想起来了。

  “你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是已经晚了,此时杀了你,你就会陷入这里的轮回,代替赵军,那些人也会陷入我的轮回。”在我眼前的老村长忽然说话了。

  我张着嘴,拼命的想吸取一点儿空气来缓解自己的情绪,可是我现在是灵魂状态,哪儿吸得进半点空气?我只是以为自己在呼吸罢了。

  这个最大的破绽,我竟然没有发现!

  我没法去思考老村长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拼命的在想,我要怎么办?师父,师父在哪里?那个从来在最危急的时刻都会来救我的师父在哪里?

  仿佛是嫌我不够恐惧,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的我,竟然发现眼前的老村长变了,变成了一个全身呈腐朽的灰黑色的人,五官因为萎缩,已经不太看得清楚,在他的脸上,最显眼的只有两处特征,第一就是那双眼睛,黄色眼白,红色眼眸的眼睛,第二就是没有嘴唇的嘴巴出,突出的獠牙。

  而且那红色眼眸,我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不是什么红色,而是怨气凝聚在其中形成的眼眸,那里面仿佛包含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怨气世界。

  这才是我在被拘来的瞬间,看见的脸,老村长真正的脸,他是僵尸!只有僵尸才是这个样子,可是他如此清晰的思维,甚至还能说话,根本都超出了我的认知。

  “陷进去吧!”老村长扑向我,同时一股莫大的压力扑向了我,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入我的灵魂深处,同时,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吞噬,把我吞噬进那个无限轮回的世界。

  灵魂要怎么被僵尸杀死?我该怎么反抗?这是两个我无法解答的问题,而这两个问题偏偏就是解救我现在困境的关键。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我也许会想通其中的契机,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就这样了吗?我非常的不甘心,死亡是人类骨子里最恐惧的事情,恐惧到一个极限,就会成为痛恨,如果是自然的死亡还好,如果是死于非命,或者被外来的力量杀死,谁会甘心?谁不痛恨!

  所以,这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的怨气不散,才会有那么多的怨鬼。

  我如果陷入那无尽的轮回,是一件比死亡还惨的事,我也是人,我的不甘心也化为了一股痛恨,恨意中往往就带有煞气,所以恨给人的感觉总是凌厉的。

  但那一瞬间,我敢肯定,我的整个灵魂简直是煞气冲天,不要忘记,我是一个有强大灵觉的人,灵觉强大也就意味着灵魂强大。

  面对我冲天的煞气,老村长显然也愣了一下,可是下一刻它还是毫不犹豫的朝我碾压而来,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动手,我仿佛想通了什么东西,我需要抓住其中的关键点。

  但此时想通了有用吗?我还来不及给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答案,就听见一声惊天的虎吼,身体一动,我亲眼看见一只吊睛大虎从我的身体跑出来,冲着老村长狠狠咆哮,下一刻就冲着老村长扑了过去,举起了虎爪。

  老村长的眼中先是一惊,接着冲天的怨气爆发,也朝着老虎冲去!

  此时,一声:“陈承一,归来!”仿佛冲破了层层的阻碍朝这边冲来,我看见我的身边出现了一条路,那条路的尽头,一声声的陈承一归来不停的呐喊。

  下一刻,一声清铃声从路的尽头响起,然后我看见了一道道的金色声波,以我灵魂状态都看不见的速度朝这边冲来,直直的朝着老村长撞去。

  老村长竟然被声波撞开了。

  “上路!”一个声音狂吼到,是慧老头儿的声音,我一个翻身,踏上了那条路,那条路的入口急速的收缩,我只看见原本是人间地狱的祠堂,一下子变了。

  那些血腥,那些尸体根本就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荒凉黑暗的祠堂,已经暗沉发黑的老旧的血迹,以及到处散落的尸骨,这.....

  下一刻,我看见那只老虎冲进了我的身体,接着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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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我的嘴里鼻子里都充斥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的,非常熟悉的味道,因为我是道士,朱砂的味道我能不熟悉吗?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的嘴里,鼻子里不知道被谁塞满了朱砂?这要干什么?

  我拼命的咳嗽,打喷嚏,每一下都感觉自己很虚弱,但是这些朱砂总算被弄干净了。

  睁眼了许久,我这次看见我身边围了好几个人,蹲在我面前的就是孙强,他惊喜的大声的在说着什么,可是我根本听不见,接着我看见师父朝我走来,一脸疲惫,手上拿着一个铃铛。

  此时,他放下了铃铛,捏住我的鼻子,一碗黑乎乎的水就给我灌进了肚子,那水一股子灰尘味儿,我知道那是符水。

  符水下肚,起码过了一分钟,我的感官才慢慢恢复,我终于听见孙强说什么了。

  他在说:“承一,好点了没?”

  我还听见慧根在问:“那老村长会不会来?”

  我全身发冷的颤抖着,站在我面前的师父解开了身上的道袍,盖在了我身上,说到:“好好休息一下,也许一分钟后,老村长会亲自来这里。”

老村长会来这里?我明明刚才还见过老村长的啊,我忍着虚弱发冷的感觉,对师父说到:“师父,我刚才遇见了老村长。他应该不会再来这里。”

  师父望着我,很疲惫的说到:“我知道,慧觉开了天眼通,看见了一切,我知道你遇见了他,先休息吧。一切都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再说。”

  我闭上双眼,确实是很累,也很虚弱,有师父在,我还管他什么老村长,就算在死人堆里,我也能安然的入睡。

  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情放不下,我问师父:“师父,赵军....”

  师父望着我说到:“放心,他在这里。”师父摊开手掌,赫然是一张蓝色的符,我知道,师父已经成功的接引到了赵军的灵魂。

  我心头一松,闭着眼睛睡了过去,因为我再也无法抵抗从内心深处传来的虚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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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一觉醒来,外面还是黑沉沉的,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鼾声,我划燃一根火柴,才看见,我已经回到了指挥部,而大家都已经在熟睡。

  怎么回来的?我完全想不起来,将就那根划燃的火柴,我点了一支烟,准备好好理清楚最近事儿,缓解一下自己的心理压力。

  亲自看见了一个杀戮的现场,那种滋味是很难受的,心灵上刻下深刻的阴影是必然的,我不能让这种阴影去影响我,否则我的心境上永远有一个填不上的漏洞,这个漏洞是血腥造成,所以它会让我以后行事乖张暴躁。

  这样想着,我刚吸了两口烟,忽然就一个小小的黑色的物体朝我扑来,我惊了一下,本能的就伸出手,想挡住那个身影,却不想手却被抱住了。

  “承一哥,别打,是额。”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是慧根儿那小子又是谁。

  我动了动身子,让慧根挨着我躺下,然后小声问到:“那么晚了,你不睡,在干啥?”

  “在照顾你啊,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还是额灌你喝的糊糊呢。师父要额注意你的情况,怕你魂魄不稳,刚才额不小心睡着了,吓一跳呢,结果发现烟头在亮,就知道你醒了,醒了就没事儿了。”慧根同样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到。

  毕竟这此起彼伏的鼾声,证明大家很疲惫,我们不想吵到大家睡觉。

  听了慧根的话,我心里一阵温暖,不自禁的摸着慧根的圆脑袋,说到:“那你睡会儿吧,好好休息一下。”难为他照顾我,师父他们咋会让一个小孩儿照顾我。

  却不想慧根儿趴在我肚子上,抬着他那圆乎乎的脑袋说到:“额才不睡呢,姜爷和额师父都没睡,额也不睡。”说话间,慧根儿却打了和呵欠。

  我借着烟头的光亮,看了一下手上的表,时间是凌晨1点多,师父他们为什么还不睡?

  可是慧根儿这孩子明显困了,看在他照顾我的份儿上,我不忍心‘凶’他去睡觉,而是一把把他从我肚子上提下来,按到我身边,跟他小声说到:“明天哥给你煮鸡蛋面,你想吃吗?”

  我听见了很明显的咽口水的声音,然后就听见慧根说:“哥,额想吃。”

  “那你现在听话睡,我就一定煮给你吃。”

  “可是额想看师父他们守到老村长没有?”

  “那你先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守到了我叫你。”我心里一动,师父他们在守老村长,这是咋回事儿?慧根不是说我睡了一天一夜吗?

  “真的?”慧根儿明显心动了,这小子原本就困了。

  “嗯,真的。”我刚说完,就看见这小子脑袋一歪,靠我身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呵,其实慧根儿真的挺可爱,我轻轻的掐了掐他脸蛋儿,直到手中的烟抽完,我才轻轻把他放进我的睡袋,然后摸出一个手电筒,借着手电的光,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我非常意外的看见了天上模糊的星光,是怨气世界破了一丝缝隙,然后怨气淡了的原因吗?我深吸了一口气,看见院子里有一堆火堆,蹲在火堆面前的,就是我师父和慧觉。

  另外,我还看见几个关键的点上,都守着两个战士,看他们拿枪的架势,我知道,枪里绝对是上膛的子弹,我很疑惑,为何要在夜里,如此大张旗鼓,严阵以待?

  在我昏睡过去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迈步走向了火堆,师父平静的看了我一眼,可透过火光,我看见师父眼底有一丝欣喜,至于慧大爷也看了我一眼,然后也是很淡定的说到:“你醒了啊?也是,我就知道你会醒来的。”

  我蹲在师父和慧大爷面前,火光一下子就烤的我全身暖洋洋的。

  这片村子的夏夜是如此的奇怪,它没有冬夜寒冷,但绝对比秋夜要凉,在外面这样守着,没有一堆火,是绝对过不去的。

  “我难道还会不醒?”我觉得慧大爷的话奇怪,不禁开口问到。

  慧大爷不理我,只是从火上的锅子里舀了一碗姜汤递在我手上,说到:“喝点儿,我怕你是好多天身子都暖不过来了。”

  师父在旁边咬着旱烟杆儿,说到:“那不是吗!魂魄离体再回来,这身子要回阳,得好些天吧。”

  我慢慢的喝着姜汤,手脚总算温暖了一些,他们说的对,就算这么睡了一天一夜,我也觉得自己全身有些发冷。
[youyou85 (10-2 15:38,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56楼

继续2  喝完姜汤,师父拿两块烤热了的压缩饼干给我,说到:“快吃吧,要不是在这鬼地方,我早就弄些好东西给你补回来了。但不管咋样,只有多吃东西,才能恢复的快。”

  我是有些饿了,估计慧根儿也没给我喂进去多少糊糊,毕竟我在昏睡。咬着饼干,我说到:“师父,不要瞒我,跟我讲讲咋回事儿吧,我咋会变成赵军,你们又在干啥?我..”

  我话还没问完,就被慧大爷给打断了,他说:“三娃儿,你跟小时候一样,这问题总是一连串一连串儿的,你难道不知道,灵觉连着灵魂,你的灵觉碰到了老村长,他直接就拘住了你的灵魂,把你的灵魂扯进他的怨气里了吗?”

  我闷头咬着饼干,又想起了那一个杀戮之夜,想起了鲜血,想起了一双双绝望的眼睛。

  “鬼之一物,原本没有什么攻击力,能影响人的无非就两点,一个是自身的阴气,二就是给人造成幻觉。越是厉害的鬼物,造成的这种幻觉,或者是错觉也就越厉害。老村长是厉鬼中的厉鬼,他影响你,让你以为自己赵军,这是一件儿很简单的事儿。”师父望着我说到。

  是的,确实,厉鬼让人产生幻觉,让人发疯都是很普通的事儿,我的脸色很平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平静,可能我的脑中反复上演的还是那一夜的血腥吧。

  “啥时候,让慧根儿给你诵经七天吧,去你心中的戾气与怨气,你受影响了,三娃儿。”慧大爷说到,他是佛门中人,对于人心,他们是道家人更为敏感。

  “嗯。”我点点头,我确实需要一次净化,那一夜,我经历一次,就觉得如此恐怖,我无法想象,以15天为单位,在那个世界轮回了许多次的村民。

  “我们守在这里,是因为昨夜老村长很奇怪的没有出现,他的聪明已经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也打断了我们的安排。为了安全,这夜里,我们必须守夜了。”师父说到。

  “是啊,现在我们由主动变得被动,偏偏此时异数还不能被动用,这一切,难,难,难啊....”难得慧大爷那么不正经的人,发出如此正经的感慨,这事情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可是,接触了一次老村长之后,我的好奇心已经小了很多,我更关心的是,为什么我在那天如果被老村长‘杀死’之后,或者说我动手,我就会沾染因果,再也出不来?

  我更关心的是,我身体里跑出来的老虎是咋回事儿?

  我想要知道答案。关于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师父和慧老头儿并没有吝啬于告诉我,咬着旱烟杆,师父开始了讲述。

  “我们到山上就发现不对,一切只是声势吓人,而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阻拦。我不相信是老村长没有发现赵军的落跑,只能且行且看。”

  在小心翼翼的观察中,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我的喊魂术和师父他们的行动配合的很好,赵军的灵魂已经被带过了山顶,也就是在那时,师父他们发现了一股冲天的怨气。

  对于这股怨气,师父是那么评价的:“我一生遇厉鬼无数,自身能有如此大怨气的厉鬼,可以排进我所遇厉鬼的前三。”

  这股怨气,毫无疑问就是老村长,再之后老村长所化的厉鬼和我灵觉相遇了....

  “所以,他根本没有打算费力气的和我们抢赵军,他一开始就打算把你的灵魂拘回去,代替赵军。”慧觉喝了一口姜汤,如是说到。

  我觉得很可怕,老村长竟然有这样的智商,这样的算计。

  吐了一口旱烟,师父说到:“可是他没算到的是,你的灵魂在最后的关头竟然破除了他强加给你的,你是赵军的幻象,爆发了冲天的戾气,引出了虎魂。”

  “是啊,我用佛门天眼通和你建立起联系,直接用狮子吼,对话于你的灵魂,想要提醒你切莫陷入轮回,但也没把握让你彻底醒来,终归是你个人灵觉强大,才能在最关键的醒来。”慧觉补充说到。

  “至于你为什么会爆发冲天煞气,是因为你醒来了,你知道自己不是赵军,你和老村长没有夙怨,你和村民们不一样,你的不甘心就是那股煞气的引子。终归引出了和你共生的虎魂!”师父凝望着火光说到。

  “共生的虎魂?”我最搞不懂的就是这个,其实那个虎魂,我小时候迷迷糊糊的见过一次,那一次不是太清晰,只是清楚了听见了那雄壮的虎啸。

  我很清楚,那声虎啸是从虎爪里发出的,我在那个恐怖的祠堂里的时候,是灵魂状态,不可能带有虎爪,所以我才不清楚虎魂是从哪里而来。没想到师父给我的答案竟然是共生的虎魂。

  “是的,共生的虎魂。你知道,这个虎爪之所以珍贵,除了自身带有的煞气戾气以外,是封有一只虎精的残魂。你也不能小看妖鬼之物,它们若得正果,也可封仙,手段非常。虎爪你从小佩戴,虎魂已在不知不觉当中认你为主,和你的灵魂共生。不要觉得这个形式很奇怪,就如有的人是有自己的守护神的,只不过有些人因为前世的因果,一出生就有守护神,有的人则因为今生的缘分,后天拥有自己的守护神。”师父在一旁解释到。

  “师父,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有虎魂守护?”我习惯性的抚摸着带在脖子上的虎爪,觉得它有了更不一样的意义,对它有了更大的亲切感,因为它其中的魂灵竟然与我共生,成了我的守护神。

  “告诉你?时机还不成熟啊,因为你和虎魂并没有达成完全的共生!这些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详谈吧。至于你问我,为什么面对老村长不能动手,那很简单,一旦你动手,就会陷入幻境更深,你这样死过一次,再复活以赵军的身份,你就会随着轮回,彻底的变成赵军。到时候,就算陈承一也就彻底死去了。”师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些激动,显然当时我被老村长拉入幻境,最担心的,无疑就是我的师父。

  “师父,如果没有虎魂,这一切岂不是不可以破解,不能还手,不能反抗,杀死了我又会成为赵军。”我觉得这简直是一个死结。

  “错,如果你有慧觉那份心性,彻底的明白那只是幻境,你眼前就不会出现祠堂,出现村民,出现重演的那一幕。面对鬼物,看破虚妄,就是对它最大的打击。你的心性不够,当然会陷入幻境,可是心性这个没有取巧的办法,需要时间的沉淀,需要慢慢的看透。包括天生慧根的慧根儿,也是如此。以后,你要好好带着慧根儿。”师父对我吩咐到。

  好好的带着慧根儿,慧根不是有慧大爷带着吗?还需要我带?

  不过这个问题我终究没有问出口,也许只是师父随口一说,毕竟慧根儿这小子那么粘着我,我当着慧大爷问这个,我怕慧大爷以为我讨厌慧根儿。

  和师父他们谈了那么久,我终于对老村长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有了一丝明悟,他,的确是特殊的存在,身体化为僵尸,灵魂化为厉鬼,而且还能合二为一,怪不得如此棘手!

  这个看法,我当然对师父他们说了,师父和慧觉听完我的见解以后,同时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到:“你才知道啊?”

  我无语,看看天,远处已经出现了一丝红霞,是要亮了么?因为没有什么睡意,刚想问问师父他们具体的计划,却不想这时师父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沉重,慧觉也同时站了起来,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这是怎么了?我不明白师父和慧大爷为啥会同时变脸,但却也隐隐有了猜测,难道....

  下一刻,师父就证明了我的猜测,他沉声说到:“他来了..”

  老村长来了,在哪儿?我也有些惊恐的站起来,习惯性的站在了师父的背后,来的是什么?怨鬼老村长,还是僵尸老村长?或者二合一老村长?

  我不是幽默,我确实是怕了这个老村长了。

  “先找到他,我来开眼。”慧觉说到,下一刻,他就用手抵住眉心,准备开眼。

  可也就在这时,侧边的角落传来了一声惨叫,接着就是枪响的声音。

  看来根本不用开眼了,师父和慧觉快速的跑了过去,可是哪里还有老村长的影子,剩下的,只有一具胸口破洞的尸体和一个抱着枪已经被吓傻了的战士。

  师父脸色难看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却不想,从另外一处又传来了惨叫的声音。

  这下,我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要说对老村长有威胁的人,这里不会超出三个,那就是我师父,慧觉和凌青奶奶。但是我相信,若论单打独斗,他们没有一个人是老村长的对手,否则早就行动了。

  在这样的夜里,我们要任由老村长屠杀?

  显然,师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喊了一句:“承一,去屋里,把所有人叫醒,慧觉,你去那边查看,我引动阵法。”

  说话间,师父从怀里掏出了一件儿东西,那是一个印章,道家为印的法器,一般都是大威力的法器,师父这尊印,是玉皇印,是师父最珍贵的法器之一,师父以前对我说过,这是我的祖师爷,老李的法器,要动用这个了吗?

  但是,情况紧急,并不容我思考,面对师父的命令,我只有快速的去执行,我转身就朝屋里跑去。

  这里到屋里不过就百来米的距离,却不想跑到一半,就听见慧觉老头儿有些虚弱的声音喊到:“承一,小心。”

  我还来不及回应慧大爷什么,就只觉得一阵轻风扑面,下一刻,一个黑色的身影就立在了我的面前。

  这个身影,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老村长!

  这是老村长实实在在的站在了我的面前,比起厉鬼状态,现在的他如此真实,也更加恐怖,照面的时间不过半秒,老村长的双眸闪过一丝无情的嘲讽,下一刻,他那带着长长指甲的抓子就朝我抓来。

  我这他妈是和你有缘吗?我在心底怒吼,昨天才和厉鬼状态的老村长见过面,今天僵尸老村长又找上门来了!

 和普通人比起来,我的优势在于我是道士,我见过许多千奇百怪的事情。

  和心里素质优秀,一样有过经历的特种兵比起来,我的优势在于我见过老村长。

  再恐怖的东西,见多了也就习惯了,任何事物能给你带来冲击性的印象的,永远都是初见。

  所以,面对老村长的攻击,我还能有自我反应,那就是闪避!

  他的动作很快,真是一只灵活的僵尸啊!我狼狈的在地上翻滚了半圈,在心里无奈的叹到。

  这样快的动作,我自问闪避不了几次,尽管我从小练武,身体反应已经大大的超出常人。

  很快,老村长就再次向我扑来,可也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师父的声音:“阵开。”

  再看老村长时,他的身上发生了我不敢相信的一幕,竟然有无数的火花在他身上乍现,就像是有个小孩儿在他身上放了一窜鞭炮似的。

  再下一刻,我看见了师父的身影,他手上拿的是拂尘,师父要用那个了吗?拂尘三十六式!

  可是,老村长只是停留了那么一下子,怨毒了看了我和我师父一眼,接下来竟然转身就走,动作快如闪电,我看见这一幕,忽然就很庆幸,我是有多幸运,才能避开老村长那迎面的一下啊?

  站了起来,我看见慧大爷也脸色难看的走了过来,嘴角竟然挂着一丝血迹,师父拿着拂尘问到:“那边...”

  “也死了一个人。”慧觉轻咳了一声,嘴角又涌出一丝血来。

  “严重吗?”师父的神色颇有些关切。

  “还好,只是胸口被撞了一下,那怪物的力气太大,动作也太快。不知道进化到什么程度了。”慧觉声音沉重的说到。

  此时,屋里的人们也开始陆续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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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的清晨依旧是晴天,可是在这里的人们,每一个人的心情却是阴暗的,院子里整齐摆放着的两具盖着布的尸体,充分的说明了人们将要面对怎么样的残酷。

  他不会畏惧阳光,他随时都会杀来这里,他甚至不畏惧子弹,动作快如闪电,力大无穷,这就是师父给人们的提醒。

  这一句提醒,压在每个人的心里,是如此的沉重!僵尸杀来大本营?!而且我们在明,他在暗!

  还有更坏的消息,那就是师父觉得不能再冒险了,在死掉两人之后,决定撤退,可是在那时却发现,我们悲哀的,完全中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走出去吗?不行,失去了阵法的保护,我们走在路上就是待宰的羔羊,就算有几个高手在,也难免死很多人。

  派人出去通风报信吗?谁现在还有胆子单独行动?

  等待吗?上面也许发现和我们失去了联系,会派人来窥探这里,先不说等不等得到,如果不是大规模的行动,派来的人几乎都是送死。

  老村长就象一匹阴冷的饿狼,躲在暗处。

  而我们聚集在这里,就是它眼中的猎物,它随时都会跑出来咬我们一口,血淋淋的撕掉一块肉,而我们却没法知道他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来。
[youyou85 (10-2 15:44,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57楼

继续3这就是他的智慧,在那一天晚上,布置好了一切,等他出现,他没有出现。

  却在第二天,天快亮,阳气最重的时候忽然出现,杀了我们俩个人,这是多么可怕的一匹‘饿狼’?

  “没有路可以选择,我们只能反抗,收了老村长,我们才能走出这里。”师父把所有的情况和大家言明之后,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反抗?那要如何反抗?我没想到这一次的行动,竟然难到了如此的地步,让我们被困死在了这里。

  元懿原本蹲在尸体的旁边,在探查着什么,等到我师父说完这些话,他站起来,脸色颇为沉重的对我师父说到:“只是俩具尸体而已,魂魄都已经不见了。应该被拘魂了。”

  元懿的话,声音不大,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有一个战士激动的站出来说到:“我们生在这个部门,随时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死,我也希望能把战友带回故乡!他们是牺牲的,不该在死后还承受无尽的折磨。”

  师父望了他一眼,说到:“放心吧,只要我没死,他们的魂魄就会得到超度。魂归故里!”

  师父的承诺暂时平息了战士们的怨气,只有两个人还在发抖,这两个人是昨天亲眼看见老村长的俩个战士,其中一个非常害怕的说到:“姜师傅,我们能不死吗?”

  师父说到:“我不知道,可是我们不是那些村民,我们也有收了他的本钱,我们拼一下,不死的机会很大。”

  可是,第一次,师父的话没给人们信心,我看见大家的眼中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哀伤,我能体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这股沉重是很多人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师父没说具体怎么行动,他只是说再等一天,明天再说,人们各自散开了,只剩下我嫂子在散场以后,对我师父说到:“姜师傅,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相信你。但如果我们不幸死掉了,你再有机会看见杨晟,请告诉他,如果他以后能觉得自己错了,就算全世界的人不原谅他,我和孩子也会原谅他,就算我们已经死了,也是一样。”

  师父盯着嫂子,沉默了很久,终究只是‘嗯’了一声。

  但嫂子走远以后,师父轻轻的说了一句:“这是一个好女人。”

  这句话被我听见了,估计也被不远处的凌如月听见了,因为我看见她的表情很好奇,这个丫头来这里以后,这是我第一次和她见面时间那么长,虽然是在如此沉重的气氛下。

  师父感慨完以后,就进屋了,院子里那俩具尸体是如此的刺目,可是没有度回他们的灵魂之前,没人同意火化,因为火化俩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想起来都有些残酷,有些敷衍死者的味道。

  我靠着身后的一颗树,抽着烟,也不知道为啥,最近烟瘾是越来越大了,到了这里,见识了太多,也有太多关于生命的思考,因果的思考,总让我感觉太沉重。

  烟,有时是麻痹人的好东西,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人选择依赖它,也不会选择依赖人。

  “小子,好久不见,再见你就这样叼根烟扮流氓啊?”凌如月朝我走来,开口却没什么好话,她挨着我,一起靠着树,有些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叹了一声。

  我夹着烟,转头看着她,这丫头,这么些年没见,倒真的越长越漂亮了,小时候把她当妹妹看,这长大了,虽然依然把她当妹妹看,可反倒因为拘谨,没了小时候这份亲热。

  “得,小时候叫我三哥哥,几年不见就喊我流氓了啊?你要来一口吗?”我随口说到,其实也只是让气氛轻松一些,难得在这里,还能有一个让我轻松的人,我真的不想拘谨。

  或许,也是因为前路太沉重,反倒不想被拘谨束缚了自己。

  “我才不要呢,你要和花飞飞打招呼吗?”看我逗她,凌如月毫不犹豫的反将了我一军。

  “不用了,我早些天就在心里和花飞飞打过招呼了。”我赶紧说到,我对一只蜘蛛确实难以产生感情。

  “不用掩饰了,我就知道你害怕。”凌如月哼了一声,然后我俩的目光碰在一起,竟然同时大笑起来,小时候的那份亲切感竟然就这样回来了。

  笑完了之后,我俩同时依着大树,望着天,望了很久,凌如月才轻轻开口到:“你很想听我再叫你..三哥哥吗?”

  “嗯。”说这句话的时候,凌如月没看着我说,回答她的时候,我同样也没有望着她。

  “三哥哥...”凌如月轻轻的叫了一声。

这声三哥哥叫的我心底一阵温暖,虽然我现在身处在这个恐怖而荒凉的小村,可这一声亲切的三哥哥,让我的思绪却不自觉的回到了从前的竹林小筑。

  那时,我们年少....

  没有一丝暧昧,有的只是那少时珍贵的感情,见我半晌不语,凌如月不禁发出一串儿如黄鹂般的笑声,说到:“三哥哥,你怎么了?感动了?”

  “你猜啊?”我也开玩笑般的回应到,然后说到:“咋,小丫头今天不忙?来了那么些天了,我就没咋见过你人影儿。”

  “这有什么办法,都是那个什么老村长太厉害,我和奶奶得好好准备准备啊,知道斗虫吧?我和奶奶在斗虫呢。”凌如月对我倒是没有什么隐瞒。

  “斗虫?”我完全搞不懂,刚想问,却看见沁淮一脸无奈的牵着慧根儿朝我走来。

  “没办法,慧根儿要找你,哥儿来睡个觉都不清闲。”一看见我,沁淮就开始诉苦,早上这个聚会,慧根儿因为要念经什么的,没有参加,这不就赖着沁淮要找我了吗?

  我觉得我身边都是些奇人,面对如此沉重绝望的环境,一个比一个淡定,我,慧根儿,凌如月都还好,沁淮是啥人?是个公子哥儿啊,难为他还想着要去睡觉。

  我一把抱起慧根儿,这小子还有些睡眼惺忪,一被我抱到怀里,头一歪,贴着我就又要睡了,昨晚他睡得晚,半夜又闹腾出事儿,今早一大早就被拉起来做早课,难为这孩子了。

  凌如月看着慧根儿可爱,当即又忍不住捏他的脸蛋儿,慧根儿这小子开始还不耐烦,皱着眉头要打开凌如月的手,可稍微清醒些,看见是凌如月时,又卖乖要让凌如月抱。

  凌如月嫌他太圆乎乎的,有够重,不肯抱,这小子又赖在了我怀里。

  看见这情形,凌如月不禁感慨:“也不知道慧大爷咋教的,这小子一听我是凌如月,就喊着我是他姐,跟我亲热的不得了。”

  “可不是?这小子一见面就嚷着我是他哥呢,天天赖着我。”我摸着慧觉的圆脑袋说到,这小子迷迷糊糊的,我巴掌放他脑袋上,他忍不住不满的‘哼唧’了几声。

  沁淮插不进话,着急在旁边一直咳嗽,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空隙,他大声吼到:“我说哥们儿,姐们儿,你们不怕吗?明天姜爷就要行动了呢?”

  我望着沁淮说到:“你怕吗?你小子要怕,还能睡觉?”

  “我怕啊,可是早死晚死,也不能饿着肚子不睡觉,哥儿我是过好一天算一天。”沁淮吊儿郎当的说到。

  “你有这么潇洒?”我扬眉,才不信这小子。

  这小子像是被打败了一样,一把搭在我肩膀上,说到:“兄弟,那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爷爷找人给我看过,我不是啥短命的人,我怕个屁。”

  “哈哈哈...”沁淮一说,我们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如月又闹腾了,说到:“那么高兴,今天又有闲空,我们开个烧烤大会吧。”

  “烤啥?这里除了虫子,就是咱们这些人了。”沁淮很心动的样子,可是这里确实...我们带的几乎都是干粮。

  “烤鸡蛋吃吧,我看见慧大爷收藏了好些。”凌如月眨巴着眼睛,表情很是无辜的说到。

  我淡定的看着,我早就习惯了这丫头,用无辜的表情做‘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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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大爷收集了11个鸡蛋,被我们偷出来烤着吃了,这也真的难为慧大爷了,夏天这天气,他还能想方设法的保存11个蛋。

  这个烧烤大会很简单,食物就只有鸡蛋和饼干,可是让人开心的重点,永远不是吃什么,而是和什么人吃,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吃。

  我们给慧大爷留了一个鸡蛋,其它10个被我们分吃了,因为4个人,10个蛋,我们都在抢着吃,我第一次知道烤蛋原来那么好吃。

  就在我们高兴的时候,师父出现了,他毫不犹豫的抢了两个鸡蛋吃。

  吃完后他说到:“等慧觉发现了,黑锅你们背,我是不会承认我知道这件事儿的。”

  这才是师父的本色,到了这里来以后,我第一次看见师父这样轻松。

  可是轻松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在我们吃完东西以后,师父对我说到:“承一,和我进屋吧。”

  还是那一间小屋,师父和我对坐,他对我说:“事情不能拖延,照这样下去,我们就只有等死。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尽快的去解决这件事,老村长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因为他...”

  师父没有明说,而是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他是指老村长的智慧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措手不及。

  “师父,我觉得你的阵法很有效果,为啥不开着阵法防老村长,这样我们至少不会那么被动,能有充分的时间准备啊。”我问到。

  其实我们那么被动,完全是因为老村长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如果能解决这一点,是可以不那么被动。

  “那个阵法?除了阵眼的玉皇印能够支撑一下那个阵法,其余的材料根本支撑不了两次,你觉得有用吗?”师父说到。

  我没有和师父具体的学习过阵法,但是我明白,一个阵法除了关键的阵眼法器外,越是复杂的阵法,所需要的材料也就越多,甚至会用到多种法器,即使不是阵眼的地方。

  是什么样的阵法,竟然需要用到我师祖的玉皇印才能支撑啊?我很疑惑,但现在却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问师父:“师父,那你特别找我是需要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为什么我们抓住了异数,却迟迟不行动的原因,那是因为你。”师父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我吃惊的同时也很疑惑,师父在愧疚什么?

  “因为我?”

  “是的,不管我们这里有多少道行比你深的人,在有一点上都不如你,那就是灵觉的强大,知道吗?因为我们需要你,化身为赵军,去破开这个怨气世界,度了这些村民,老村长的实力会削弱很多。你是计划中最关键的一人。”师父很严肃的说到。

  我的头皮一麻,化身为赵军?我莫非真的与化身赵军有缘?上一次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这一次又需要我去做?

  “三娃儿,我从来不给你宣扬所谓的斩妖除魔,因为世间万事有因果,我们不该凭借自己的本事儿,去盲目的插手因果。可是,我们心中却有要一份坚定的善恶分界,行善而避恶,这是最基本的行为准则,摆在我们面前,要去做的大善,是我们的责任,不可逃避。这算是师父恳求你了。”忽然师父跟我说出了一句恳求。

  我一愣,这是我和师父在一起那么多年以来,师父第一次跟我说出恳求的话,我的心一痛,为人弟子,承了师父那么多的恩,他就算叫我去死,我也不会犹豫,我激动的说到:“师父,我不会推脱的,我刚才只是想起了上次的经历而已,感慨一下自己和赵军有缘,我没有...”

  师父望着我,一下子把他的手按在了我的肩膀,说到:“你让我恳求吧,这样我心里要舒坦一点。因为,如果我不恳求你,我就会舍不得你去。我这样恳求了,我就会想着是自己要求的,咬牙也就让你去了。”

  “师父,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第一次,变成了我来宽慰师父。

  “缝三啊,缝三,就是因为你今年23岁,你大师叔开坛掐算,都不能保定说你没事儿,你让我怎能安心?”师父忽然一声长叹。

缝三?我清楚自己的事情,我是童子命,到一定的岁数就特别的不顺利,但在我记忆中,我的命坎在9,怎么会变成了缝三?

  看见我疑惑,师父解释到:“你20岁以前,确实是缝九不顺。可过了二十岁,每逢三六九,你都有劫数,其中两劫是小劫,一劫是大劫,这个大劫应在三,六,九哪一年,并不能确定。想想这次的事情吧,在前几天你等于已经死去了,我让孙强用赶尸的办法,强留你一口阳气....”

  师父说起来,脸色沉重,可是经历了太多灵异事件的我,却对生死莫名的看得很淡,大不了死了变鬼,再入轮回就是,多大回事儿?

  我打断了师父的话,只是说到:“师父,就算我死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听闻我这话,师父忽然就狠狠一巴掌朝我打来,打完后他才说到:“你以为生死轮回是很轻松的事情吗?有多少人能看透前生今世?你以为能变为鬼魂,你就还是原来的你吗?失去了记忆,入了轮回,也就等于彻底的死去,你还不懂?就算来生你还是好汉,可你还是陈承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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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4师父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是啊,就算有轮回,人的生命却真的只有一次,就像重复使用的一张白纸,我在上面画了一张画,当它再重复使用的时候,上面的画已经不在,它变为了新的一张白纸。

  这才是轮回的真相,修者,不过是为了跳出轮回之苦,让白纸上的画变为永恒的雕刻,这是一个质变,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不易。

  想了很久,我才抬头说到:“师父,我会珍惜生命的,我懂了,每一天都是珍贵的,我要做有意义的事情,我,也会努力的活着。”

  师父闭眼说到:“你的心境总算又上了一层,以往我送你一场造化,保你命中第一个十年安然度过,第二个十年的三劫变为一劫,现在,你要自己送自己造化,去博吧,为了大善,也为了自己的造化。”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我要去做。”

  “原本我的计划是顺利抓住异数,然后让你化身赵军,为村民的魂魄捅破真相。可是,你刚才经历了劫难,正处于虚弱的时候,我不得不调整计划,让你养好身体才去执行,可是...”师父说不下去了。

  “师父,放心做吧,我承受的起。”我想,我是应该独自担当一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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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村的早晨每一天都是这样,阳光永远是朦胧的,穿不透这层层的雾气,就如人生,每个人的目光永远穿不透岁月,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在这样一个早晨,凌如月跟我说:“这次事情完了以后,我和你一起去看酥肉哥哥吧?”

  “嗯,我想最多明天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我很淡然。

  沁淮就在我们旁边打包行李,他听见了我和凌如月的对话,忍不住接口说到:“我老听承一提起酥肉,我不管,我要跟去啊。这次我终于能进那个村子见识见识了,妈的,这应该比BEYOND的演唱会还刺激吧。”

  每个人都在忙碌,我们今天就要开始正式行动,不再坐以待毙,幸运的是,昨天晚上老村长并没有来捣乱,我总有个奇怪的预感,他是不是知道我们要‘送上门’了?

  此时,师父已经设好了法坛,叫我出去了,我望了凌如月和沁淮一眼,说到:“哥们我打头阵去了。”

  凌如月笑着跟我说:“就知道三哥哥最厉害了。”

  沁淮跟我吼到:“我还偷藏了一包大中华呢,等你回来一起抽啊。”

  我挥了挥手,径直走出了屋子。

  师父一身道袍,望着我,我对师父点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师父拿出一卷红绳,开始在我身上绑了起来,他低着头说话,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原本这法事应该在晚上进行,比较安全,但是你知道时间很急,若我晚上就进行这场法事,你承受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你的阳生会虚弱,甚至...”

  说到这里,师父不说话了,我其实很清楚,这件事危险在哪里,那就是阳神的承受能力。

  毕竟让一个鬼魂上身,而且是沾染了太多怨气,阴气很重的老鬼上身,是很伤阳身的,为了让他顺利上身,我必须锁住自己的阳气,甚至压制自己的魂魄。

  这样就非常危险了,锁住阳气,身体自然就会虚弱之极,因为说阳气就是阳身的生机,我锁住生机,也就等于我要以假死人的状态存活几个小时。

  我原本在前几天就魂魄被拘过一次,魂魄离体,身体自然会慢慢流逝生机,师父让人强保我一口阳气,但也阻止不了我生机的流逝。所以,我回魂之后,会很疲惫,身体也很凉,就是这个道理。

  在我虚弱的时候,施如此的法术,可见是多么大的冒险!

  另外一个危险就是,在鬼魂看来,宁愿一年为人,也不愿意百年为鬼,这件事一不小心,我就会永远的变成赵军。

  所以,这其中的度很难把握,若不让赵军的魂魄为主,村民看见的就不是那个熟人赵军,但让他为主,谁知道我会不会被强占阳身?

  另外,我还必须控制赵军的魂魄,说我想说的话,做我想做的事。

  这说起来也就是非我不可的原因,这件事确实只有灵觉强大的人才能完成,灵觉很难增长,就如我师父一身的功力,也不敢说灵觉比我强大。

  按师父的话来说,十年可以增长一成的功力,也不见得也增长一丝的灵觉。

  最后,这场法事选在早晨进行是如此的无奈,按说早晨阳气重,鬼魂退避,可师父为了我,硬生生的把时机选在了早晨,如果赵军的魂魄扛不住这早晨的阳气,那么好点儿就结果就是虚弱之极,坏一点儿就魂飞魄散。

  师父是慈悲的人,为了我,他第一次那么自私的让赵军的魂魄冒险,也让自己冒险,师父说了,如果不成,他将亲自和老村长硬拼.....

  锁阳结绑的很快,这一次是要锁住全身的阳气,所以我的两个脉门,连同心口一起被红绳所结的复杂结给绑住了,只要打好最后一个结扣,这锁阳结也就完成了。

  师父的手开始颤抖,在他看来,我还处在如此虚弱的境地,一下子锁住全身的阳气,他如此淡定的人,也开始害怕...

  “承一,在你看来,强大的是漫天的神佛吗?”师父忽然停下,望着我,非常认真的说到。

  “不,我从来没有那么认为过,师父,我从小到大,都认为你就是最强大的人。”我也很认真的说到。

  “不,承一,你要记得,这上穷碧落下九天,最强大的永远是人的意志。人的意志可以创造很多奇迹,知道吗?”师父很郑重的对我说到。

  “知道,师父,我会撑住的,你动手吧。”我很轻松的笑了笑,对师父说到。

  师父,不再言语,手也不再颤抖,他逮住了红绳,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我相信我的徒弟。”

  接着,他双手如飞,很快,最后一个结扣完成了。

  我感觉身体瞬间就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接着我就感觉自己像沉入了冰冷的潭底,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热度,尽管天上还悬挂着一个朦胧的太阳。
锁住阳气的后果那么严重吗?我感觉视觉,听觉等五感在快速的减弱,我觉得连站立都那么费力,可是我的意识却分外的清楚,阳气弱,自然阴气就强,魂魄属阴,我的灵觉没有了阳气的束缚,自然也就更加的强大。

  只要挨过这一关,就能适应下来,这是师父昨天详谈时,告诉我的话,在刚才他也告诉了我意志的重要性,我没有咬着牙,一万次的告诉自己陈承一,没事的,撑住!

  这种身体慢慢不属于自己的感觉是如此的痛苦,过一分钟就像过一万年,朦胧中,我看见师父一脸焦急,下一刻,我看见他就准备解开我的锁阳结。

  我想起了过往的种种,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我对师父大喊到:“师父,我能行。”

  这一声大喊过后,我忽然觉得我在逐渐适应这种感觉了,师父的眼中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过了几分钟,除了全身感觉冰冷,看见的世界有些模糊以外,我竟然完全适应了,活动了一下手脚,有些僵硬,但也还好,不影响正常的行动。

  我对师父说:“师父,我撑过来了。”

  师父点头,接着又拿出一段红绳,对我说到:“接下来,我会把你的魂魄压制在灵台,这个对于你来说应该没什么,毕竟你的灵觉强大,魂魄也就强大。暂时的全部压制在灵台,应该伤不了你的魂魄。”

  我点头,师父继续。

  这一次的绳结,师父绑的很快,当他完成时,我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说出来有些吓人,那就是我感觉我只剩一个脑袋是属于自己的,身体以下好像全无知觉。

  毕竟七魄控制身体,控制行动,全部压制在了灵台,我当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完成了这一步,师父命人在法坛周围拉好了黑布,把这里隔离成了一个黑暗的空间,除了我和我师父,这里十米之类不能靠近任何一个人,怕阳气冲撞了赵军的魂魄。

  黑布拉好后,师父点燃了一对白烛,然后对我说到:“等一下,我就会让赵军上你的身,这过程可不那么好受。你要记得我教你的集中方法,总之在危急的时候,你可以完全的压住赵军的魂魄,甚至把他的魂魄挤出你的身体。我和赵军沟通过,他愿意为村民做这件事,按说应该没什么危险的。只不过,你,就如我的儿子,师父不是天道,不能做到太公无私,全无私心。所以,也让你师父为你做一回小人吧。”

  我心里感动,其实师父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的心是善良而公正的。否则,他不会为了教我几招防备赵军的方法,而把自己称作小人。

  但这世上,我想除了我,怕是再也没人能让师父去做‘小人’了吧?

  我点头,对师父说到:“放心吧,师父,我跟你修道十几年,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我的脚边放上了一盏引魂灯,然后掏出了那张蓝色的符,摆于法坛的正中,接着用红绳轻轻绑住蓝符,在把红绳的另外一头系在我的胸口。

  接着,师父开始掐诀念动咒语,我知道这是引魂咒,是让释放被囚禁的灵魂的一种咒语。

  随着咒语的念动,这个隔离的黑色空间生起了一阵儿小旋风,吹的法坛前的蜡烛不停的晃动,这是赵军的魂魄从蓝色符里出来了。

  我的魂魄集中在灵台,轻易的就处于开眼的状态,我看见了赵军的灵魂从符里爬出来,然后先是一脸迷茫,然后他看见了引魂灯,看见了我。

  莫名的,他朝我拜了三拜,接着他慢慢的走向了我。

  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我亲眼看见赵军走进了我的身体,当他完全进入时,我感觉我的胸口一凉,接着全身就如分割了一样。

  这不是一种疼痛的感觉,而是你的头看着你的身体在乱动,一会儿伸一下手,一会儿动一下脚,一般人如果经历这样的情景,怕是早就疯掉了。

  我也有些崩溃,可还在承受的范围内,我也总算理解了师父所说的,上身的感觉不好受。

  再接下来,我感觉自己像是光着身子走入了寒冬腊月一般,冷的心悸。

  这就是身体中有一阴魂的感觉,可是我必须承受。

  “谢谢你。”我脑中莫名的多了一个声音,我知道是赵军。

  “哥们,你可得好好配合我,多的不说了,我还得适应一下。”这算什么?自己和自己在脑中对话?多年以后,我看见一本心理学的书,说有一种心理疾病叫多重人格,最多可以分出几百个多重人格,然后有这种心理疾病的人,甚至会对另外一种人格主宰身体时完全没有记忆,也可以人格和人格对话。

  我心想,这种算是上身吗?应该是吧。我真的很想去看一下那个能分出几百种多重人格的哥们,对他深深的说句我佩服你。

  在这个荒凉的村子,我的身体容纳了两个灵魂,我都很难适应,那有几百个的,那哥们绝对是神仙。

  可人算不如天算,也就在我看了那本心理学的书不就以后,我在城市里真的就遇见了一个诡异的多重人格,发生了一些故事。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我还在适应这种状态的时候,师父看着我,问到:“承一,赵军和你说了什么?”

  我刚待回答,我就听见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通过我的嘴在说话:“姜师傅,谢谢你,也谢谢这位小哥,能拯救我们村的人。”

  说完,还用我的身体朝着我师父深深一拜。

  这就开始反客为主了?我很不爽,无意间灵觉就从灵台释放出了较大的压力,我说:“赵军,我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可不可以让我说?”

  赵军传来了一种难受的感觉,闭口不言了,我这才开口跟师父说到:“师父,他跟我说谢谢。”

  “很好,那就准备出发了吧。承一,你就在灵台养神吧!”师父也挺怪异的看了我一眼,这个说法就很有问题,我在我自己的灵台养神,我想师父也不太能适应这样的我。

  这种乱七八糟的状态,我很难描写和形容出来,可是我还是必须以这种状态去面对所有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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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5山上,浓雾滚滚,那灰蒙蒙的雾气几乎就快要形成实质了,人一伸手就能抓到一把水珠,而那水珠无不是让人凉到心里。

  阴气化雾,雾气化液,这老村长真的很恐怖。

  一行40几个人,在山上走的分外艰难,原本这次行动,就是破釜沉舟的行动,师父也不再‘吝啬’于他的东西,除了用红绳绑住了每个人,师父还给所有人都发了两根仙人指路。

  一把价格不菲,只有一百支的仙人指路就在山上消耗完了,从师父这行为上来看,他是真的没有预留后路。

  我走在师父的身后,还处于混乱中,感觉就像是在坐轿子,嗯,我看着我自己走路,没有疲乏的感觉,不是坐轿子是什么?

  这一切说起来很好解释,我的魄也在我的灵台中,我当然感觉不到疲乏,疲乏的感觉传赵军那里去了。

  可赵军偏偏还是个啰嗦的人,也可能是他太激动了,沁淮走在我的旁边,他不停的跟沁淮说:“我真是太傻了,我就说我在村子里总觉得少了点儿啥,原来是我感觉不到累啊,或者是假的累,理解吗?是假象的累!要有了身体之后,才能区别这种累,累的感觉真好啊。”

  沁淮能理解个屁啊,面对熟悉的陈承一,用陌生的方言对着自己一直啰嗦,沁淮唯一能做的就是直翻白眼。

  然后受不了的时候,就对着‘我’喊到:“陈承一,你倒是出来和我说两句话,我听不太懂这哥们的方言,口音太重了。”

  我直乐,没想到让鬼上身,竟然还能玩出这幽默的感觉。

有仙人指路,还有慧根儿沿途的诵经开道,这一路我们走的还算顺利,连以往在怨气中,能看见的鬼影我们都没遇见。

  这让人对慧根儿不得不再次刮目相看,慧大爷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得意的对我师父说:“看吧,我徒弟有慧根,很厉害吧?他第一次诵经,其念力,就相当于苦修了十年的僧人,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哦,我徒弟的灵觉强大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从出生起,那灵觉就比有60年功力在身的人,灵觉还要强大,你说我怎么好意思啊?上天待我岂止不薄,简直是厚道啊。”我师父斜了一眼慧觉,自言自语的说到。

  慧大爷脖子一梗,吼到:“姜立淳,单挑吗?”

  “你给老子等着,老早就看你那得瑟劲儿不顺眼了,真是糟蹋了慧根那么好的徒弟,等老子收拾完老村长就和你单挑。”我师父毫不示弱。

  “姜立淳,你最好记得你的话,别到时候又耍赖。说好了,这次谁耍赖,谁就是龟孙子,没耍赖就是二大爷。”慧大爷‘凶狠’的说到,那里像一个得道高僧。

  他们这离谱的对话,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孙强转过头去问他爷爷:“爷爷,姜爷和慧爷有仇吗?”

  那一直不咋说话的老头儿说到:“没仇,他们不但没仇,他们比最好的朋友还好。”

  凌如月打了个哈欠,对凌青奶奶说到:“奶奶,这俩老头儿和几年前一个样儿,吵来吵去,也不嫌弃无聊。”

  凌青奶奶笑了笑,说到:“你才看见几次,就不耐烦了?我和他们认识了几十年,就没见这俩个人安生过。”

  ‘我’在不停的和沁淮啰嗦着,根本没注意着这俩老头儿吵架,至于真正的我,看着这一幕,却觉得分外的亲切,仿佛又回到了竹林小筑的日子。

  我师父和慧大爷吵了那么多年,也单挑了那么多次,其实在我心里希望他们一直都能单挑下去。

  因为翻山很顺利,不过一个多小时,我们就到了那个小村。

  在村外,师父展开了那幅地图,那是马笑马乐冒着危险绘制的地图,毕竟小村笼罩在浓雾中,只有人亲自去勘察,绘制才行,借用飞机什么的,都不行。

  师父曾经对我说过:“在接手这个任务时,我就有一个模糊的想法,需要一份这个村最详细的地图,包括每一条小路是多少米,我管当地政府要。可是他们派了飞机来勘察这里,看见的只是一片浓雾....”

  这是很奇怪的地方,这附近的村子是笼罩在浓雾中,我们能看见,这个村子其实走在其中,反而感觉不到雾气,为什么在上空看,却是雾气笼罩呢?

  可这也不奇怪,在其它村子还能看见朦胧的太阳,这个村子根本看不到太阳。

  不过,一提到飞机,我就想到晟哥,我不愿意去想飞机的事情,也不愿意去想,是什么人能派直升机飞来这里,接走晟哥。

  指着地图,师父在分配着任务,这一次随行的有十几个道士,师父就是把任务分派给他们。

  随着师父的一句句吩咐,我终于明白师父要地图是为了什么了,原来他要布置几个复合阵法,这样复杂的阵法,绝对是需要一份地图的。

  面对老村长这种敌人,估计没有阵法的配合,是很难杀死他的吧。

  “承一,时间不多了,你进村吧。我们自会布置好一切,接应你,这次让元懿和你一起,我怕你的行动会让老村长盯上你,元懿至少可以拖住老村长一段时间。”师父对我说到。

  我点头表示同意,可我还没做好点头这个动作呢,我的身体已经急匆匆的进村了。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赵军也太拿自己当自己人了。

  元懿,这个和我一开始有仇的人,最近还算能聊两句的人,也匆匆忙忙的跟上了我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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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进村,这个村子在我的眼中呈现了诡异的双重景象,一边这里残垣断壁的村子,一边这里还是那个电影般的世界,只是比起我当时看见的无声电影鲜活了许多。

  我知道,这是我与赵军进入这个村子以后,两个的视角同时呈现在了我的脑中。

  没办法,我的魂魄全部压制在灵台中,我一不小心就开天眼,一不小心就开天眼的,这必须要控制,进了村就要以赵军为主。

  既然有加强灵觉的空觉,当然也有克制灵觉的口诀,说起来也不稀罕,静心诀就算一种,心静的状态下,脑中空明,灵觉自然也就静止。

  我默念静心诀,收敛灵觉,适应了好一阵子,这才完全闭合了天眼。

  此时,在我的眼中,村子呈一种鲜活的状态,房屋,院子根本没有残旧的景象,一切都充满了当年的生活气息,甚至地里还有待收的庄稼。

  一切,都停留在那一年的秋天。

  我感觉到了赵军的畏惧情绪,我用意念传达我的意思,也就像是在和赵军对话。

  “走到这一步了,勇敢去吧,无论是你,还是村民们都需要解脱的。”

  “可是,我要拿啥去说服他们啊?”赵军说到。

  “可以说服他们的证据太多了,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我对赵军说到,当然这些破绽都是师父告诉我的。

  毕竟他在村子里观察了很多天。

  此时,是15天轮回里的第三天。

  赵军开始在村子里行动,他第一步需要做的,就是通知到村里的每一个人,我的时间不多,因为我的身体不能支撑那么久的——锁阳,所以我教赵军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让他告诉每一个人,他找到对付老村长的办法了。

  然后要村里人一个小时以后,在他家的院子里集合,他来宣布这个办法。

  显然,这句简单的话作用是如此之大,毕竟老村长已经是村里人心里最沉重的刺,加上赵军的爷爷原本就是半个道士,村里的人往往三言两语就被赵军说服了。

  一切进行的如此顺利,这个不大的村子在40分钟左右,就被赵军通知到了。

  做这一切的时候,元懿就默默的跟在身后,不言不语,奇怪的是,我只能感觉他的存在,村里人像是看不到他存在一般,老村长构筑的怨气世界还真是厉害。

  但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赵军在走街串户的时候,避开了其中两间屋子,其中一间在经过它的时候,我没由来的就感觉到一阵儿紧张和恐惧。

  我对赵军说到:“你让我控制一下身体。”

  赵军依言照做了,然后我指着一间屋子问到:“你为什么不去哪里?”

  赵军回答我:“那是我家,我准备最后再去。”

  “那哪里呢?你为什么也不去?”

  “那..那里是老村长的院子。”赵军传来的情绪,有着非常明显的恐惧情绪。

  我心里恍然,怪不得经过那间屋子的时候,我心惊肉头。可是,只是一间屋子,我为什么会那么害怕?

  让赵军继续控制我的身体,然后我们一路无言的进了赵军的家。

  可是,当赵军的母亲看见赵军的时候,明显的愣住了,她说:“你..你咋长得和军儿一模一样?”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还在想,原来村民看着我,在他们脑中的形象是赵军啊,真神奇。

  但赵军母亲的下一句话,却让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她指着院子里的另外一个人说:“你真的和我的军儿长得一模一样。” 院子里有另外一个赵军!!

  我顺着赵军妈妈的手指之处看去,院子里正在蹲着喝水的不是赵军,又是谁?

  这一下,不仅我愣了,在我身体里的赵军更是着急上火,若不是我反应过来之后强行压住他,他恐怕就要开始大吼大闹了,这算哪门子事情,竟然多了一个自己出来,换谁也不可能接受吧。

  “你稍安勿躁,待我开眼一看,便知是咋回事儿了。”我对赵军安抚到。

  天眼分了等级,最高的等级可以看破一切虚妄,看透世界的本质,我的灵觉强大,一开眼便是等级较高的天眼,这点师父曾经根据我看见的内容评价过,所以不说能达到看破世界本质的效果,但看破一个小小的鬼魂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赵军的魂魄总算安定了下来,我趁机开了天眼,细看之下,我叹息了一声,院子里的赵军还能是谁?竟然是前夜牺牲的两个战士中的一个,他的遭遇竟然和我一样!!现在被安排成了赵军的身份。

  我是知道真相的人,也经历过这种事情,我也知道该怎么去做。

  见我在这里发愣,赵军妈又问了一次,说:“你到底是谁啊?咋和我家军儿长得一模一样?”

  赵军在我授意下对她母亲说到:“妈,我也是赵军啊。”

  “你是赵军,那他是谁?”显然赵军的母亲不太接受这一事实。

  “妈,这件事情和老村长有关系,你相信不?”在这个村子,老村长刻意说颠覆了村民们的生活,要是平日里,出现俩个赵军喊自己妈,说不定赵军母亲会吓晕过去,可是在现在,赵军妈还能镇定的听赵军说话。

  老村长的诡异事件,显然把这个村子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提高了。

  而且我授意赵军让他故意说与老村长有关,显然赵军妈有些动摇了,果然见赵军妈动摇了,赵军继续说到:“妈,我小时候....”

  一窜往事说下来,赵军妈也彻底疑惑了,这时,院子里的赵军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走过来,显然,当他看见另外一个自己时,反应也很大。

  时间有限,我们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多折腾,我很干脆的让赵军挤进了院子,然后跟赵军母亲说到:“妈,这事儿我暂时先不给你解释了,我叫了所有的村民到我们家来,我要和大家说对付老村长的办法。现在我和这个赵军谈一下,你就别管了。”

  赵军母亲只是一个农村妇女,面对这么诡异的事情能有什么办法?呆了半天,也只好任由我把那个赵军叫进了里屋。

  其实,经历我一次这种诡异经历的我就知道,老村长这个怨气世界的破绽在哪儿,村民们不过是当局者迷,被蒙骗的人也不过是雾里看花,对自己的真实记忆朦胧了,而不是忘记了。

  如果在我当时,能有个人提醒我,说不定几分钟我就能想起自己是谁,因为老村长能给村民们制造的假象不过也就是这15天而已。

  所以,老村长给人制造的假记忆也就只有15天,只要把这点点破,被迷惑的人,自然就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抓住这个关键点,我只和那个假赵军谈了10分钟左右,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在认清这个事实后,这个假赵军不禁满面的悲伤。
[youyou85 (10-2 15:57,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60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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