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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梦奇缘】来挖一大坑,一个真正的术士为你讲述四十几年来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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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3第六章 疯狂的组织

师父在这一天一大早,就和慧大爷去看元懿了,他也告诉我,既然他回来了,元希他是要带一段日子的,我当初仓促的决定,师父并没有评论对错,他只是说:“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么事后的因果坦然去承担就好了。至于是对是错,那只是在事情发生之前需要思考的问题。”

  我没有跟随师父他们去看元懿,而是睁着一夜未眠,充满血丝的眼睛继续思考着我该如何选择,原来我和如雪在一起所需要做的选择真的是如此艰难。

  “当年我和凌青也有一段感情,你知道其实道家人是不忌婚娶的,当然蛊女也不会忌讳嫁人,那在你看来,我们是不是该在一起?凌青该不该是你的师娘?”

  “为什么没在一起?因为我做出了选择,她也做出了选择,这就是我们俩没在一起的原因。你是我的徒弟,我却没想到我们师徒之间羁绊深到了如此的程度,连你要走的感情路也和我一样。”

  师父的话反复在盘旋在我脑海,我从床上一跃而起,用冷水冲了一下脑袋,望着镜中眼睛红彤彤的自己,我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剩下的只是看如雪怎么决定,如果她是真的喜欢我。

  想着心中的决定,我望着镜中的自己苦涩的笑了一下,原来人生的过程真的不是在不停的拥有什么,而是要不停的舍去什么,直到最后连生命都要舍去。

  而中间要学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舍去的过程中,你要学会放下和面对。

  所以,看透的,都超脱了,看不透的,继续轮回。

  神仙逍遥,原来也只是一次次舍去,最终成了一颗金刚不坏之心。

  道理简单,可我,能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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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两天以后,我再次离开了北京,难过的是我的家人,原以为的相聚总是那么短暂,儿子(弟弟)总是那么漂泊,而他要面对的事情,自己帮不上忙,甚至一无所知。

  我一手揽着爸爸,一手拥抱着妈妈,歉意的望着姐姐,我尽量轻松的说到:“从我小时候到选择,我以为你们都习惯这样了。别难过啊,说不定啥时候,我又忽然出现了。再说,师父不也说了吗?再过些年,我还是可以经常见见父母家人的。”

  我不知道我的安慰有没有作用,可是有没有作用,我都只能背上行囊继续出发。

  相比于以前一次次的分别,到了这一次我已经没有了眼泪,成熟淡定了许多,只是在车窗上看着家人逐渐模糊的身影,心里的哀伤却莫名的重了一层。

  师父坐在我旁边,看着这一幕,他忽然说到:“三娃儿,师父唯一比你幸福的地方在于师父是个孤儿。其它的苦是一样的。”

  在当时,这句话的深意,我并没有去思考,在后来,我才真的知道,那苦是一样的,师父和我比起来,不见得就是那洒脱的人。

  我们同样都是性情中人。

  这一次的行动,不是我们私人的行动,就和老村长那一次的行动一样,背后有着相关部门的影子,甚至这一次的行动更加的‘盛大’,因为会排出一只上百人的真正部队,配合我们的行动。

  但这部队在前期并不会出现,这是考虑到很多方面的问题,只有在我们行动顺利以后,他们才会出现配合工作。

  至于黑岩苗寨悄悄的放在国家里的‘炸弹’,师父告诉我,经过了长年的研究,很多的人努力,找了一个有很大可能的解决办法,必须冒险一试。

  而且这一次,随行的人员也有了很大的增加,我们这一脉除了我和师父,陈师叔还有承心哥也参加到了行动里来,另外,部门的随行人员也有二十几人。

  师父告诉我,这二十几人中有二十个人都是我们道家的人,剩下几人传承的是巫术。

  他们会先去湘西那个小镇,做一些准备,而我们这一脉要去的是月堰苗寨,找到几个大巫配合行动。

  行动的日子定在这一年的冬天,因为要做很多准备工作,而且也必须是冬天。


师父说了,在冬天,黑岩苗寨的虫子会比较好对付。

  他还告诉我:“从现在到冬天,你有半年的时间。”

  我知道这个半年的时间是指的我和如雪,呵,我们有半年的时间。

  在车上,师父也按照他的承诺,给我讲述了一些事情。

  “还记得饿鬼墓吗?你曾经拣到了一块奇怪的玉?”师父是这样给我提起整个事情的。

  我怎么可能忘记饿鬼墓?而那块玉我也还记得,上面有一个奇怪的笑脸,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奇怪的笑脸。

  面对师父的问题,我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整件事情怎么牵扯到了饿鬼墓。

  “和黑岩苗寨合作的那个组织的标记就是那个笑脸,所以说那个组织也是修建饿鬼墓的组织。”师父淡淡的说到。

  我很吃惊:“修建饿鬼墓?我从小就在那一片儿长大,师父你也在那里,那么大的工程怎么可能悄悄的进行?只能说明,饿鬼墓存在很久了,难道那个组织...?”

  “你的判断没有错,那个组织在清初就存在了,他们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成神成仙!或者说,是追求永生。他们没有道德上的约束,他们有着很多背后势力和资金的支持,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要说追求永生的人,就算是想多活个一二十年的人也大有人在。而最怕死的人往往是有钱有势的人。”师父这样对我解释到。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肖承乾,他就是这样的疯子,他的确没有任何的约束,在他眼里,也只有那个目的最重要。

  师父拉开了车窗,点起了一杆旱烟抽了一口,继续对我说到:“其实那个组织,在我年轻的时候就有耳闻,但我觉得他们离我的生活很远,甚至我都不能肯定他们是不是还存在着,直到发现了饿鬼墓,我才确定他们的存在,也才直到原来那个看起来邪里邪气的笑脸就是那个组织的标志。或许是这些年他们已经成势了,所以活动才猖獗了起来,或许....”师父咬着旱烟杆子不说话了。

  还有个或许是什么?师父紧皱着眉头,始终没有对我说出口。

  反而是叹息了一声,师父说到:“说起来,也是我害了杨晟。当初如果不是我让他去联系调查组织,查一些饿鬼墓的事情,他也不会和那个组织联系上。杨晟他始终不明白,疯狂的想法最终得到的只是疯狂的毁灭,从来不会是正道。否则,永生的诱惑,会诱惑整个世界。为什么没有诱惑到整个世界?是因为在高层人士中,清醒的还是大多数,而普通人还是过着普通的生活,不必去烦恼这个问题。”

  我沉默,是啊,就以这个组织的行径,根本就是毁灭式的,不计较任何的后果。如果这样的放任他们,赌上一个世界被他们毁灭去换一个或许有的永生,大多数高层是绝对不愿意看见的。

  没有人能去承担这个罪名!就算这样的永生是肯定的,也很少人敢去承担这样一个罪恶的永生,面对一个荒芜的世界!那不是永生,那是永远的折磨。

  晟哥为什么如此执着?

  “黑岩苗寨有什么?你是知道的,从我发现那个组织开始,我就知道黑岩苗寨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师父咬着烟杆继续对我说到。

  黑岩苗寨那逆天的虫子我当然知道,那可能已经很接近所谓永生的概念了,但是...我想起了那根连接人与虫子的管子,心里就一阵发冷。

  可我也想起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我忍不住问了出来:“师父,那个组织和我们这一脉有什么关系吗?”
[youyou85 (10-3 17:54,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61楼

继续4第七章 艾琳

我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怀疑,因为从很多细节,我就发现,这个组织的人对我们这一脉很熟悉,荒村的相遇,肖承乾的话,他们不仅对我们熟悉,而且还非常的关注我们。

  面对我的问题,师父咬着旱烟杆沉默了,久久的都不回答我的问题,直到我都快忍不住再问了,师父才说到:“我说了,我原本以为这个组织不存在的,可他们竟然存在,而且有许多我意想不到的人在其中。这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那个时候,你师祖都还很年轻吧。”

  明朝,又是那个神奇的大时代吗?

  我还想多问一些什么,师父却阻止了我的再次提问,他对我说了一句:“不用知道的太多,也是一种避免悲剧的方式。”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师父的侧脸,发现他竟然有了几道很深的皱纹,我忽然什么都不敢问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内心开始逃避抗拒一些问题。

  师徒俩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师父才开口对我说了另外一些关于黑岩苗寨的事情,比如说黑岩苗寨的母虫其实有7只,高宁带走的那只,按照我的描述,应该是进化最快的一只。

  而黑岩苗寨的老怪物有整整11个,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快有200岁了吧。

  另外,黑岩苗寨传承了巫术,蛊虫不知道有多少。

  在上一次,我能逃出来,的确是我的幸运,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没人想到我会逃走,更没有人想到会有一个高宁和我如此的联系,但关于高宁,师父也觉得是一个谜,另外,他还是一个大麻烦。

  因为他带走了一只不知道进化到什么程度的母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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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经过几天的行驶,我们终于到了云南昆明,按照月堰苗寨的规矩,我们去寨子之前,是要先去那里的。

  在出发前,师父就和六姐联系过,所以我们一行四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六姐多大的惊奇。

  六姐从来都是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看见我们的到来,很是礼貌的把我们迎进了她的店子,然后微笑着给大家打招呼说是亲戚来了,关了店门。

  当我们终于可以面对面谈话时,我终于忍不住第一个问六姐:“如雪,如雪她还好吗?”

  六姐习惯性的绾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微笑着对我说到:“谢谢关心,如雪的身体恢复的还好。”

  这回答很官方,我总觉得六姐看我的眼神很疏离,难道她也觉得我连累了如雪?

  承心哥扶了扶眼镜,还是那一副温和的笑容,他倒是很直接的对六姐说到:“如雪是个让人着迷的姑娘,我师弟谜她也很正常嘛,六姐,你干嘛对我师弟那么不满?”

  望着承心哥,我心里有些温暖,其实如雪的事情,他也是不满我的!他对如雪,他在回杭州之前,和我深谈过一次,那种感情说不上是喜欢,是爱,但是是深深的欣赏,那种欣赏是不希望有人有一丝一毫伤害如雪的。

  但是却因为我,如雪连本命蛊都毁掉,这让他很不开心。

  可无论如何,他可以不满我,却容不得别人也这样。这就是我们这一脉奇怪的地方,彼此可以不满,甚至互不理睬,但枪口却是坚决的一致对外。

  面对承心哥已经算是比较犀利的话了,六姐脸上依然是那淡定迷人的微笑,她说到:“我哪儿敢不满承一啊?只是你们知道咱们苗女性子烈,感情也来得烈,心里要对一个人有感情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可是,我们苗女哪有你们道家的道统重要,师父如此,徒弟也是如此。与其这样,还招惹来做什么?”

  说完六姐假意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说到:“看我,尽忙着说话了,你们那么远来,还没吃饭吧?我去准备准备。”

  说完,六姐就转身去了后院的小厨房忙碌了,剩下我们师门四人,陈师叔望着师父苦笑,承心哥对着我摇头。

  凌青奶奶和师父的事,他们是知情的,那什么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他们也是知情的,我的手在桌子底下握成了拳头,满心的苦涩。

  倒是师父,一副淡定的样子,又拿了旱烟杆子出来咬着,说到:“在一起不是感情唯一的表达方式,有些感情在不在,深不深,自己的心是唯一的答案。我不会因为不在一起,就少一分关心,少一分牵挂。如果需要的话,命拿去都可以。在一起,重要吗?”

  “或者还是重要的吧,苦了两个人。”陈师叔仿佛很有感触似的。

  承心哥摸着下巴,说到:“换成是我嘛,会在在一起的时候,就把所有的感情用尽,那样就不苦了。”

  陈师叔望着承心哥说了一句:“幼稚。”

  而我没有答话,我知道,师父给了我他的答案,至于我自己的选择,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的心有些微微的憋闷和疼痛,干脆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后院,倚着门框,双手插袋,看着六姐在那里忙碌。

  六姐当然看见了我,她也不招呼我,只是忙着手上的活儿,这对她这种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来说,已经是很出人意料的,明显的表现了。

  而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好像是忘了拿什么东西,六姐要进屋,刚好我又杵在门前,六姐只好没好气的对我说到:“让让路吧,小弟弟。”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看着六姐,侧了一下身子,六姐就头也不回的迈了出去,但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开口对六姐喊到:“六姐,我是真的喜欢如雪,不,我爱她。”

  六姐的身子一顿,然后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对我说到:“你爱她?你有什么资格说爱她?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爱如雪,唯独你们尊贵的,老李一脉就是不能。如雪这样的姑娘,莫说是我们寨子珍贵的蛊女,就算不是,她也不愁找个好男人的,怎么偏偏她和她姑奶奶要遇见你们师徒?”

  我无话可说,只是低下了头。

  六姐却没有走开,而是问我:“你是真的爱如雪?你的选择是不是和你师父不一样?”

  我喉咙发紧,这样的问题我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早在几天前,我心里就有了选择,剩下的只是如雪的选择,但....我还是抬起头来看着六姐说到:“无论什么选择,都不妨碍我爱如雪的。就算快乐一天,也是快乐,不是吗?”

  六姐望着我,忽然叹息了一声,开口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没说的走了。

  快乐一天是快乐,可剩下的很多,很多天是什么?思念吗?我不敢想。

  六姐永远是那么礼貌而周到,让我们师门四人舒舒服服的吃,舒舒服服的休息,只是对于我和师父,她始终不能掩饰她的‘愤怒’,所以显得疏离的多。

  她告诉我们,寨子里来接我们的人很快就会到,让我们安心的在昆明呆几天。

  这几天,慧大爷处理完一些事,也会带着慧根儿来和我们汇合,这倒是说好的。

  可我怎么安心的了?我心里记挂着如雪,恨不得马上就能飞去月堰苗寨,就算知道快乐只是短暂的,相见也许也是短暂,可谁又能拒绝和爱的人快乐和相见的诱惑?

  在我们在这里呆了两天之后,慧大爷带着慧根儿来了,其实他要处理的事情,不过是带着慧根儿去渐渐阔别已久的父母,等到慧根儿暑期完了之后,他还是要送慧根儿回北京去读书的。

  我有一个发现,总觉得慧大爷好像很是珍惜和慧根儿在一起的每一天。

  只是在以后的以后,我才知道,我一直都是发觉得了别人的事,发觉不了自己的事。

  在第四天的时候,寨子里来接我们的人到了,这一次不是饭团组合来了,而是来了另外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是一个典型的苗女,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火辣辣的热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连眼神都是那么的火热奔放又充满了不羁。

  “我的汉名叫曹艾琳,你们叫我艾琳就好。我是特地来看看陈承一是谁的?”这姑娘一进门就大声的宣布。

  艾琳?一个苗女怎么取一个那么‘洋人’的名字?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而第二个念头就是,她为什么要单独来看看我?

  而六姐已经冲上去,和艾琳热切的拥抱在了一起,没人告诉我为什么?

  还好承心哥对事情有点儿了解,他在我耳边说到:“承一,你完了,这个姑娘是如雪最好的朋友,也是脾气最火爆的朋友!”
[youyou85 (10-3 17:55,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62楼

继续5【苗疆风情画(下)】第八章 眼泪

仿佛是为了验证承心哥的话,艾琳在和六姐结束拥抱以后,就瞪着一双大眼睛,大声的问到:“谁是陈承一?”

  我头皮发麻的站出来,说到:“我是陈承一,你找我有事?”

  “你就是陈承一?”艾琳的秀眉扬起,走上前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就在我被看得全身都不自在的时候,她忽然就笑了,然后对我说到:“我是一个不太讲道理的人,或者说我帮亲不帮理,我在意的人,不管她对不对,如果她受伤了,吃亏了,我就是不要脸子,拼着性命也要帮她的。”

  我讪讪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艾琳。

  可是下一刻,就感觉脸一痒,下意识的就要去摸,承心哥却一把拉住我,说到:“承一,你别动,你摸到你会后悔的。”

  怎么了?我这时才感觉到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在爬,一向不喜欢虫子的我一下子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动都不敢动,只是战战兢兢的问承心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承心哥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才对我说到:“那个蜘蛛,个儿挺大。”

  我X,我一下子愤怒了,果然是脾气最火爆的姑娘,果然是帮亲不帮理,至于一上来就这样吗?

  “这样就怕了?你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如雪?有什么资格让她差点连命都没有了?重要的是,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看她一眼,和你那师父一样吗?是个面对感情就逃避,逃避不了就舍弃的人吗?”艾琳咄咄逼人的说到。

  我原本很火大,面对艾琳的一番质问,却一下子像焉了气的皮球,师父啊师父,你和凌青奶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让这个寨子的人都那么针对你?然后我一招惹上了如雪,他们就那么的针对我?

  就连如雪,第一次见我,也是那冷冰冰的样子,对你也颇有微词。

  可师父却唯恐天下不乱,哼了一声,一拍桌子说到:“我们这一脉的男儿,做事内心坦然就对了,不需要谁理解。三娃儿,你怕没有?是我徒弟,就别怕,一巴掌拍死那只虫子。”

  师父说的是我脸上的蜘蛛!我很郁闷,不带这么玩人的,我脸上挂着只鬼,我都敢一巴掌拍死,就是蜘蛛不行,我和这玩意儿是天生的‘宿敌’,它克我。

  说不定就是如月这丫头告诉这个艾琳的。

  “那你拍了试试?”艾琳也毫不示弱,这丫头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而陈师叔,慧大爷和承心哥则一副眼观鼻,鼻关心的样子,仿佛进入了入定状态,一副我们没看见,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状态。

  只有慧根儿啥也不懂,在旁边好奇的蹲着,帮我说话:“艾琳姐姐,如雪姐姐和额哥挺好的,莫(没)有打架。”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倒是六姐走上前来,把那只蜘蛛收到了手里,然后揽过艾琳,对她说到:“丫头,别闹了,他们去寨子是有正事。再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姐妹再好,感情的事情帮不得。”

  艾琳倒是很听六姐的话,气哼哼的收了蜘蛛,示威一样的对我说到:“你最好别伤害如雪。”

  伤害如雪?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她。

 一场风波就这么在六姐的化解下过去了,下午我们就准备出发到月堰苗寨,在临行之前,六姐终于肯和我单独说话了,她拉过我,是这样对我说的:“你说的对,快乐一天也是快乐,你能对如雪好一天也是好。可我还是希望,如雪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如果有一天,我只是说如果,如雪放下了对你的感情,能穿起嫁衣,做他人妇,你能祝福。”

  这番话听得我心里一阵生疼,插在裤兜里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就捏紧了,但我也知道,这对如雪才是最好的选择,面对六姐有些哀伤和无奈的眼光,我很认真的点头,说到:“只要是如雪自己想要的,我没有理由不祝福。”

  六姐叹息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这样的话也适合于你,我会劝解如雪的,而你是个男人,男人总是比女人容易放下感情的。”

  说完,六姐就转身走了,而艾琳走过来对我吼到:“走了,就六姐脾气好,愿意和你这家伙啰嗦。”

  估计艾琳和六姐谈了谈,也知道了我的选择,对我更是没有好脸色,我苦笑了一声,这种事情解释的来吗?恐怕怎么解释也是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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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来到月堰苗寨,我还是惊叹于这个寨子的美丽,特别是已经盛夏时节的寨子,更是如此,在月堰湖旁边的小草原,一片姹紫嫣红,配上碧波荡漾的湖水,美得让人连呼吸都快忘记。

  回到这里,艾琳终于收敛了一些,不再与我针锋相对,仿佛是有什么顾忌一般,我估计是如雪不准她这样吧,按照如雪清淡的性子,必定是很忌讳人帮她争执这些事情的。

  一行人默默无言的穿过了小草原,月堰湖和一片农田,终于到了寨子的入口,可在这炎炎的烈日下,寨子入口竟然站在一个身影。

  我仔细一看,不是如月那丫头,又是谁?

  面对这丫头,我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一颗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下了不少,我们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感情,看见她,我怎能不安心?

  我高兴的迎了上去,如月却只是望了我一眼,咬了一下下唇,转身就走。

  我莫名其妙,大声的叫着如月,惹来艾琳的一个白眼,她说到:“你以为如月就会帮你?”

  我这时才懒得和她计较,只是叫着如月,如月终于停住了,却也没有过来,只是站在那里。

  我们这一出,惹得周围的人莫名其妙,师父不知道从哪儿捞了一个西瓜,和慧大爷两人一人一半,吃得满脸都是西瓜汁和西瓜仔儿,然后莫名其妙的对慧大爷说到:“这俩孩子不是感情挺好吗?”

  “额说你就不懂咧,那是如月小时候没看出来三娃儿瓷马二楞(傻乎乎的)的,长大了,她就看出来咧,就不想和三娃儿好了。哎,其实三娃儿还是可以咧,就是给你这师父给带的。”慧大爷一副看得很透的样子说到。

  师父一听,‘噗’的一声,一口西瓜瓤子带着西瓜仔儿都吐在了慧大爷的脸上,然后把西瓜皮一扔,大吼到:“你给老子说清楚,什么叫我给带的?”

  慧大爷也毫不示弱的吐了师父一脸,也把西瓜皮一扔,袖子一撸,吼到:“你问额的,额实话实说,你要单挑吗?”

  陈师叔小声说了一句:“真难看。”就不理他们了,其他人则是一副无语的样子,也不劝解,一路上他们俩也不是第一次闹了,大家都习惯了。

  我懒得理我师父和慧大爷闹,我是从小见识到大,我只是走到如月的面前,很是着急的问到:“你见到我躲什么啊?”

  如月不说话,一双眼睛看起来雾蒙蒙的,她小时候老装委屈,我很熟悉这个表情,就是她装委屈的表情。

  所以,我没往心里去,只是在想我什么地方得罪她了,让她做出这副表情。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害了如雪?如月,不是这样的,当时我不能动,连话都说不了。但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如雪身上,我也会不惜性命的,真的。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如月会不满我的地方,我耐心的解释到。


 如月的眼睛更红了,她仔细的看着我,仿佛从来没有见过我,要把我这张脸刻进心里一样的,过了许久,她才开口说到:“姐姐跟我大概说了当时的情况,我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寨子里的人不开心,一是心疼我姐姐,二是因为姜爷爷和我奶奶的事情,这些我都知道。我..我也了解你。”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如月的鼻子,说到:“那你见我躲什么?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呢?”

  却不想,我和她平日里很正常的捏鼻子的小动作,却被她一把打开了我的手,很快的,很忌讳的。

  我再次愣在那里,如月却望着我,忽然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原来,你和我姐姐感情都那么深了。”

  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呆呆的望着如月。

  如月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掉,然后问我:“你很喜欢我姐姐吗?是要喜欢一辈子,都不忘记那种吗?”

  是的,我是爱如雪,一辈子都不想忘记她,就算不能在一起,可是面对如月这样问,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像一个哥哥不会对自己的妹妹太详细的说起自己的感情,而且如月的眼泪,让我觉得有些气氛不对。

  所以,我只是小声的对如月说到:“我很喜欢你姐姐。”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回答。

  面对我的回答,如月望着我,沉默了两秒,然后就擦干了眼泪,忽然就笑了,笑得很美丽,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到:“那就好,否则我放花飞飞咬你。”

  我松了一口气,正想招呼着如月一起走,却不想这丫头转身就走,然后头也不回的对我说到:“我先上去通知奶奶你们来了,你们赶紧啊。”

  我莫名其妙的,用得着通知吗?一起上去不就好了?刚才她哭什么?我发现我搞不懂如月这丫头了。

  倒是承心哥走到我面前,咳嗽了一声,又叹息了一声,然后摇头说到:“你这小子有什么好?有我那么风度翩翩吗?土拉吧唧的!”

  慧大爷牵着慧根儿念了一句佛号,然后从我身边走过。

  陈师叔则一副淡然的样子,摇头摆脑的说到:“人不风流枉少年,这一点,你像我,不像你师父,你师父没这魅力。”

  艾琳则更看我不顺眼,用鼻子重重的对我哼了一声。

  最后是师父,他一把拉过我,莫名其妙的对我说到:“上去吧,不是想见如雪吗?如月倒是一个合适的丫头,可惜缘分不到,就算早认识一百年也是如此。”
[youyou85 (10-3 17:56,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63楼

继续6 第九章 再见如雪

听闻师父的话,我叹息了一声,我不是傻子,他们的话说的也很明显,几乎是明示了。

  我自己面对如月的时候,只是不愿意去想这种问题,我很珍惜我和如月的感情,有些东西就是因为越珍惜,越怕它‘变质’,也越想逃避。

  拉着慧根儿,一路走上上山的路上,慧根儿边走边跳,一刻也闲不住,嘴里嚷着:“承一哥是额哥哥,如月姐是额姐姐,额师父一收额当徒弟的时候,就和额说有个哥哥,也有个姐姐了。额那个时候没见过你们,就在想额哥哥姐姐是啥样子。”

  这段话,我不知道听慧根儿念叨过多少次了,这也是慧根儿从小就那么粘着我和如雪的原因吧,可今天听来却别有一番滋味,我不由得开口问到:“慧根儿,你特别不愿意失去如月姐姐吧?”

  “嗯,额也不想没有哥哥。”慧根儿眨巴着大眼睛,认真的对我说到。

  “嗯,哥哥也是,你是我弟弟,如月是我妹妹,我想你们一辈子都是我弟弟妹妹。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问,如月就是我的妹妹,一辈子的妹妹。”我也很认真的对慧根儿说到。

  “嘛(什么)意思?”慧根儿莫名其妙的望着我,他当然听不懂。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的心情也开朗了一些,摸着慧根儿的圆脑袋,呵呵一笑,说到:“就是这意思。”

  慧根儿嘟着嘴,很不满的拨开我的手,嘟嘟啷啷的说到:“额才不管你们,你们说话都是神经病。”

  慧根儿的话惹得在旁边的承心哥大笑,连艾琳这个凶巴巴的丫头也跟着笑了,承心哥很是温和的挽着我说到:“这个方式是不错的,有时候装糊涂比说穿了,伤害小的多。就像一条伤口,静养着,它总会愈合,去拨弄,反而会流血。不用担心会结痂,留道痕迹,因为结痂的地方反而是最坚硬的皮肤。”

  承心哥就是这种样子,举止之间温和如春风,挽着啊,拉着啊,是他的常有动作,我安若泰然的接受,觉得经过了那么多年,同门情谊反而在我们这一代复苏了。

  “世人都道神仙好,哪知情字忘不了...”师父莫名其妙的大声吼起了一首不成调子的小调,慧大爷鄙视了看了师父一眼,哼了一声,在旁边念叨着:“唱的什么玩意儿!额才是真正的金嗓子,再(咱)那片山沟的姑娘谁不知道?”

  师父不唱了,同样鄙视的斜了慧大爷一眼,说到:”你们那片山沟的姑娘,都是7,80岁的老太婆,耳朵都听不见了,不然咋会说你是金嗓子?你那驴哼哼,一唱,一群母驴就围上来了。”

  “放你娘的屁。”慧大爷大骂了一句,接着竟然开始吼起一首信天游。

  这是赤裸裸的单挑啊,我师父哪甘认输,同样也吼起了一首四川民歌。

  然后我们一群人就在师父和慧大爷的轮番‘轰炸’下爬上了山顶。

  师父他们说有要事商量,直接去了那一片祠堂一般的建筑,一般寨子里的大巫都在那里,我到了这里,心里反而有些忐忑,不知道该跟着师父他们去,还是去找如雪。

  却是师父走到了我面前,对我说到:“去吧,不管是什么结果,你总是要去面对的。还是那句话,师父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你不要有压力。”

  我深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对师父说到:“师父,你不用说了,我的选择已经是决定了,同样,我也会尊重如雪的选择。我...”

  听闻我这样说到,师父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黯然和紧张,他摆手对我说到:“不要在现在和我说你的决定,不论是哪种都是让人不好受的决定,我没有开自己徒弟的伤口,就像我没有习惯去想自己的伤心事。”

  说完,师父叹息了一声,转身就走,看着师父的背影,我想,师父在当年,也一定很爱很爱凌青奶奶吧。

  可不论是我,还是他,我们都是老李的徒子,徒孙,我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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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是那栋吊脚楼,我站在楼下,望着楼上的窗口,却没有足够的勇气上去,点了一支烟,倚在楼梯口,我觉得我还需要一点更见平静的心情去面对。

  烟抽到一半时,我看见如月挽着凌青奶奶下来了,如月的眼睛还有些红,但表情已经变得自然了一些,她没有说话,倒是凌青奶奶很平静的问我:“你师父他们在祠堂了?”

  “嗯,刚去。”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凌青奶奶,我倒是有些紧张。

  “唔。”凌青奶奶点点头,然后又问了我一句:“怎么不上去?”

  “我待会儿,抽完烟就上去。”

  “不管怎么样,好好说。一段缘分有开始的时候,也就该有终结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终结,都是自己的果,而过程也是自己的过程。有些事情不必遗憾。”说完,凌青奶奶就带着如月走了。

  可我总觉得凌青奶奶的话另有深意的样子,当年她和我师父的故事也是如此吗?

  如月想对我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小声说了一句:“三哥哥,加油。”

  我对如月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然后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就掐灭了烟头,转身上楼了。

  盛夏的黄昏,在窗外留下了一道道美丽的光影,轻微的风,带着夏天独有的气息,布满了整个房间。

  依旧是那间房,依旧是那道门帘,被风吹的微微颤动,我站在门外,而如雪就在这门内。

  深吸了一口气,掀开了门帘,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瘦了一些,她依然是靠在窗口,如瀑的长发依旧是散落在肩头,而她正用一把小木梳,轻轻的梳着她的长发。

  我不想开口,也不忍开口,怕破坏了这一刻的静谧,也怕我以后的生命会忘记这样一幅画面,它太美,我想多看一会儿。

  停留了几秒,仿佛是把这副画面刻进了灵魂里,我才举步上前,慢慢的走了过去。

  如雪没有回头,而我也不想叫她,只是走到她身后,静静的站着,然后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木梳,帮她梳理起她的一头长发。

  如雪的身子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拒绝,过了半响,她说到:“你来了?”

  我很认真的梳理着她的一头长发,很是平静的回答到:“嗯,我来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沙沙’的梳头声,如雪依旧没有回头,而我轻声说到:“在古时候,男人们对心爱的妻子表达感情的方式总是这样,为她梳理一头秀发,为她描眉,看她对镜贴黄花,再看她对镜染红妆。我很想在以后的许多个早晨都这样对你,你是知道的。”

  如雪也轻声的说到:“我是知道的。”顿了一下,她又说到:“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很多事,知道你第一次见到我妹妹时,梳了一个很傻的头发,知道你被我妹妹下了引蚁蛊,知道你怕花飞飞,知道很多很多你的每一件事。”

  “都是如月告诉你的?”我埋头一边为如雪梳理着秀发,一边问到。

  “是啊,都是如月告诉我的,她喜欢告诉我你和她的每一件事。那时的我很羡慕她呢,可以去到外面,可以冒险,可以有不计她身份,与她自然相处的小伙伴。到长大了之后,她可以有一个有些傻,有些冲动,但绝对靠得住,不会丢下别人的三哥哥。在那之前,我想象过很多次你的样子,但没想象出来。”如雪开口对我说到。

  这是如雪第一次对我说这些,我根本不知道,原来在我见到如雪之前,她就对我如此熟悉,而我对她算得上一无所知,因为巧合,每次说到她名字的时候,都被打断。

  在见到她以后,我才知道,她是她(他)们口中那个美好的女子,一副好歌喉,一双做菜的巧手,承心哥口中的女神。

  她,也是月堰苗寨的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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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7第十章 选择与结果

我放下木梳,双手抱胸站在了如雪的身后,和她一起看着窗外的夕阳,任由她的发丝被微风吹动,轻轻抚过我的脸,我说到:“没想象出来?那你把我想象成什么样子了。”

  “嗯,我觉得既然是哥哥,就应该是承心那个样子吧,斯文,秀气,温和的样子。没想到一见到你,却是一副愣头小青年的样子,又冲动,又傻,有时呢,又不傻。有点儿流氓,有点儿光棍,还有点儿赌棍儿。”说到这里,如雪忽然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

  我也跟着傻笑,又觉得不对,于是问到:“我怎么赌棍了?”我不记得我有爱赌的毛病。

  “是赌棍啊,走到貌似绝路的地方了,你总不会选择稳妥的方式,而是要去选择一个危险的方式去赌,赌一个更好的局面。”如雪说到。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带着她和慧根儿冒险跑出黑岩苗寨的事情,也知道她在说我一定要把慧根儿带在身边的事情,她不说我不觉得,一说我还真觉得我是赌棍儿。

  想到这里,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问到:“然后呢,然后你很失望吧?还是觉得喜欢承心哥那种吧?”

  如雪沉默了,过了许久她才说到:“喜欢的不是承心那种,喜欢是能由自己控制的么?如果可以,我很想,很想自己不喜欢。”

  “喜欢恐怕是不能由自己控制的。所以,我来这里了。”望着窗外的夕阳把漫天的云都染成了红色,太阳终究快要落下,我叹息了一声说到。

  “来这里就有结果吗?”如雪终于转过身来望着我,她的脸明显的瘦了,而那双大眼睛里第一次有了那种迷茫的神情,她是真的在问我有结果吗?而不是自己已经肯定,只是在反问我。

  我看得心隐隐作疼,也望着她说到:“自从师父告诉了我要选择的问题以后,这也是我前些日子一直在迷茫的问题,可是后来我想通了,你要听吗?”

  她点头,真的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我没有看如雪的眼睛,而是看着窗外低声的说到:“其实结果是什么?每一个人从出生开始,结果就已经注定是死亡,你不能说一个人的一生是追求死亡对吗?重要的在于过程,在于我们有没有在肉体活着的时候,让灵魂得到升华。爱情也是一样,一眼万年,一瞬既永恒,只要是相爱的,在一起的时间长短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我们不经过生离,也总会死别。难道在一起的时间长就是结果了吗?”

  如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聪慧如她,眼中已经有了一丝明悟。

  “只要我心里有你,在一起一天也是一辈子,因为谁也不能从我的生命里,把爱你的记忆抹去。谁,也不能!所以,如雪,我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我们在一起好吗?不去想时间长短,不去想所谓的压力顾忌。我们可以自私也自由的相爱一段日子,然后尊重彼此的选择,彼此挂念,可也再也没有遗憾的各自生活,好吗?”我认真的对如雪说到。

  如雪没有回答我什么,她说到:“我是蛊女,你是道士。如果你要娶我,就必须放弃你的传承,转入巫道,因为自己寨子的人如果要娶蛊女,就算不是大巫,也必须是巫士,为的是后代更有灵气,继承巫蛊之道,守护这个寨子。你们这一脉,是不肯放弃自己传承的,我从遇见你的第一天起,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不肯的。就和你的师父一般。”

  “其实你错了,不是我不肯放弃我的传承,而是我不肯放弃我的师父,放弃师父的救命之恩,放弃和他十几年相依为命的感情,放弃他十几年淳淳教导的苦心。所以,我不肯放弃的是一个人,而我师父也是如此,他不肯放弃的,也只是他的师父,那个救他出来,帮他报仇,育他成才的师父。”我很认真的对如雪说到。

  “你不肯放弃一个人,而我也不肯放弃这个从小养育我长大的寨子。我和如月的父母去世的太早,这个寨子给了我们太多的温暖。我身为蛊女,如果执意嫁给外人,是会被逐出寨子的。你知道,我们苗人重血统,都是蚩尤的子孙,尤其是巫士,蛊女更是蚩尤的宠儿,我们不能让血脉外流的。就算终生不嫁,终生不娶,也不能....我,是不肯被逐出寨子的,这里就是我的生命。”如雪低着头,轻声的说到。

这样的对话,我们两个人都懂,刚才我已经告诉了她我的选择,此刻,她也在告诉我她的选择。

  这就是我们必须要做出的选择,我要和她在一起,除非放弃自己的传承,放弃自己的这一脉的身份。而她要和我在一起,放弃的东西也一样,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寨子。

  我们都是同样的人,不易与人接近,可内心感情如火,所以,我们放弃不了,所以,我们又会彼此相爱。

  “所以,是我们都选择了吗?”我望着如雪问到。

  “嗯。”如雪低声答到。

  至于她爱不爱我,已经在谈话中给予了我答案,她在如月对她的叙述中早已一次又一次勾勒我,充满了好奇,在黑岩苗寨那个地狱般的地方,我们也早就互相吸引。

  她是爱我的,很纯粹,很直接的爱,她不说,她只是用生命和视若生命的本命蛊证明了而已。

  “那没有了本命蛊也算蛊女?”我没有不甘心,这样的选择我早已经预料到了,这纯粹只是我担心她。

  “算啊,本命蛊以我的体质,可以再养的。”如雪这样回答到。

  我点点头,然后对如雪说到:“半年,那就半年吧。在冬天的时候,我就要去黑岩苗寨再次拼命了,在这之前,我想和你在一起。那么,不管以后我去黑岩苗寨,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没有遗憾了。”

  说完,我认真的望着如雪说到:“这,就是我们的结果,你接受吗?”

  第一次,如雪主动拉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轻轻贴在了她的脸上,说到:“半年,这样不苦吗?要是以后用一辈子来怀念呢?”

  “谁的生命中没有怀念?谁又没有遗憾?人,要懂得欣赏怀念和遗憾。我只知道,爱过你,我就不会后悔。我永远也忘不了,你背着我出去的样子。”

  “就像我也忘不了,有个傻小子把我拉到身后,然后莫名其妙的和补周打了一架。”说到这里,如雪笑了,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好看的紧,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笑得如此开朗。

  此时,我再也忍不住,轻轻拉过她,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我不敢太用劲,整个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我知道就算以后要用一辈子的苦涩来偿还此刻的甜蜜,我也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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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在月堰苗寨住了下来,我也开始了和如雪恋爱的日子,我原本有些怕见到如月,谁知如月已经不在寨子里,而是去了北京,她说要让沁淮带着她畅游大北京。

  我很想给沁淮打个电话,让他好好照顾如月,可又觉得是废话,沁淮能不好好照顾如月吗?而且在这种时候,我最好别去打扰如月,以如月开朗火辣,古灵精怪的性子,回来后,说不定就变回了我的那个如月妹妹。

  我不太关心师父他们在忙些什么,在恋人眼中,就算天塌下来了,眼中也只有彼此。

  我和如雪腻着,每一天一起牵手散步,一起看书,我会给她讲很多道家的趣事和小知识,她也会给我讲一些蛊术的事儿,就比如我终于知道她们藏蛊在哪里。

  原来在她们的腰带,围裙,或者袖口里,那里被做的像一个子弹袋那样,然后插着一支一支的竹筒。

  至于怎么拿出来的,这就是手法的问题了,终究是一个快字,就如什么赌神,你永远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换的牌。

  这样的日子很好,恋人都是开心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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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8第十一章 我们都很傻

幸福安谧的日子总是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即便我很清楚那只是短暂的,我和如雪强求而来的幸福,可我还是如此不安忐忑,生怕失去。

  我们很怕太过甜蜜,让以后的日子更难忘记相守的日子,我们也很怕彼此不够甜蜜,生生错漏了这强求的半年。

  对于我们的形影不离,苗寨的人都当没有看见,连这里的波切大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寨子很大,只是相对其它苗寨而言,事实上,几百年的隐居,这里的人都彼此很熟悉了,我和如雪的事情谁心里不知道一点。

  我是不止听过一次这样的言论:“可惜这小伙子不是苗人。”

  “他们真是辛苦,可惜他还不能入赘我们寨子。”

  每当听见这种言论的时候,我的内心都很苦涩,但我还能祈求什么呢?这个寨子已经很是仁慈了,别的生苗寨子根本不会允许苗女和汉人通婚的,这个寨子至少还能接纳汉人入赘。

  而且大家都对我们的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们能在必然分开的结局下,有一个可以喘息的空间,有一段可以回忆的过往。

  我每天都和如雪呆到很晚,才会送她回自己的小屋,最后我才回到自己的住处,接着期待第二天的见面。

  对于我这种状态,和我同住的师父几乎也是不闻不问,他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话:“好好在一起,能多好,就多好,哪怕疯了都无所谓。”

  “师父,你疯过没有?”其实,我很想知道那时年少的师父,有没有为凌青奶奶也这样疯过。

  “你觉得呢?”师父背着手进了屋,背影有些萧索。

  那一刻,我觉得师父是疯过的,或者到现在都还在疯,如此孑然一身,用放荡不羁来掩饰内心的伤痛,我也会是这样吗?

  我忽然就有些理解师父的那句话,我唯一比你幸运的,是我是个孤儿。

  如此,他就可以任性的用上一生来偿还这段爱情,因为不想负了老李,只能负了凌青奶奶的爱情。

  我尽量的不想去想这些,尽管我有考虑过,我能不能有个两全的办法,比如我入寨子,学巫术,也不放弃道术。但那是不可能的,那不是学什么的问题,而是传承的问题。

  因为我入了寨子,就必须是退出师门,从此不是老李这一脉的人,我只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成为寨子的巫士,从此与我的师门再无任何的关系。

  我做不到这样负了师父,尽管他说他不会干涉我的任何选择。

  这一天,我照例送了如雪回家,转身却发现一个和我并没有多少交集的人在等着我,是艾琳。

  我们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说话,艾琳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你和如雪走吧,离开这里,我是如雪的姐妹,一切我帮她担着。”

  我不懂艾琳的意思,只是很奇怪的看着她,说到:“你不是反对我和如雪在一起吗?现在为什么要让我们一起..一起私奔?”

  “爱情是别人反对的来的事情吗?如果你爱她,就算是与全天下为敌,你也不怕。”艾琳幽幽的说到,然后顿了顿,又是很认真的跟我说到:“爱情应该是火,就算烧成了灰烬,最终会熄灭,那也是狠狠的爱过,甘之如饴的心甘情愿。你们走吧,能多幸福就多幸福,什么都不要管的相爱吧。”

  艾琳的眼神很炙热,让我不敢与之相对,这一刻我觉得艾琳才是人们口中传说的那种苗女吧,一旦爱上,疯狂而纯粹,热情如烈火,付出而甘之如饴,哪怕事后粉身碎骨。

  可惜,我和如雪都做不到这样了无牵挂的相爱,因为我们没有两全的办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所以我们只有选择,而且也已经选择。

  “陈承一,你倒是说话啊,你难道不觉得如雪可怜?难道不觉得自己可怜?你们两个是傻子吗?竟然如此甜蜜到处去说,半年的约定。换成是我,要么就在一起,要么就永远不要在一起,半年的约定只是一个伤口。”艾琳很直接的说到。

 我叹息了一声,吐了一口香烟,也是很认真的对艾琳说到:“艾琳,我和如雪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做不到那么放肆,可我们也没有勇气做到永远不在一起的遗憾。你说的爱情是火,要放肆而炙热的燃烧。那么,你就当我和如雪是在飞蛾扑火吧,有一刻的绚烂也就够了。”

  “你是傻子,如雪也是傻子,我也是傻子,可怜我还希望最好的姐妹能幸福一辈子,至少不用那么遗憾。”艾琳说完转身就走了。

  留下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她也是傻子?遗憾,难道她也遗憾?

  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如果沁淮和酥肉的感情不顺,我也会跟着遗憾的,她对如雪的感情,就如我对沁淮和酥肉的感情一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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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如流水一般的滑过,转眼已是深秋,快进入初冬的时节,11月了。

  我和如雪在不去想分离的时候,就很幸福。

  而我们忘记自己身份的时候,也和普通恋人没有什么不同,抱着她时,我会很温暖,吻她时,心跳也会很快。我们偶尔也会拌嘴,但常常又很快和好,

  我会对着她说傻傻的情话,而她也会为我很幸福的做饭。

  如雪做饭是很热闹的,因为她一做饭,我师父,慧大爷,承心哥,饭饭团团全部都会来蹭吃蹭喝,因为如雪做的饭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吃。

  “古风菜,怕这个世界上能完整复制出来的人不多了,如雪丫头就是一个。”这是我师父给予如雪的评价。

  而每当这种时候,如雪也只是很平静也很安静的靠在我身边很浅的笑。

  她还是那样,对着谁都淡淡的,可我就是喜欢她这份淡然。

  这一日的中午,又来蹭完饭以后,师父眯着眼睛对我和如雪说到:“你们出去走走吧,如果所有腻歪的时间都在这个寨子,也是很遗憾的。三娃儿,你不是念叨着想带如雪去看一次电影吗?去吧。”

  一听闻这话,团团就很紧张的问到:“姜大爷,他们出去会不会危险?”

  饭饭也跟着团团担心的看着我师父。

  我师父大手一挥,说到:“这个时节,快入冬了,黑岩苗寨那些狗崽子们不敢动的,不过我们也快要行动了。这次回来以后,你们就分开了吧,别腻歪了。”

  师父尽量轻描淡写的说到,但是他低着头,我也看不清楚师父的表情。

  只是那一刻,我一下子就握紧了如雪的手,而她的手也微微的一颤。

  从7月初,到现在,已经快5个月了啊,半年之约那么快就到了?我还在恍惚中忘记了时间,如雪怕也是一样。

  ‘哐当’一声,是正在盛汤的艾琳,汤勺掉了的声音,她喃喃的说到:“姜大爷,要行动了?你就要让他们分开了?不可以再让他们在一起?”

  师父抬起头,眼神有些深沉的看着艾琳,说到:“是要分开了,这一次行动的结局谁也说不好。就算事情过去了,承一和如雪也应该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了吧,现在就刚好。”

  艾琳很生气的放下碗,对着我师父说到:“你真的很无情,怪不得当年你能那么干脆的抛下凌青奶奶。你一定也非得让徒弟跟着你学吗?你徒弟的爱情是他自己的。”

  师父没有说话,也没有辩解,而是叹息了一声,站起来走到长廊的边缘,望着艾琳问到:“艾琳啊,爱情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超过一切吗?”

  艾琳迎上了我师父的目光,很是坚定认真的说到:“重要到超过我的生命,我不知道别人,我只知道我,我是为爱情而生的。我不理解别人,别人也不需要理解我。”

  师父怎么和艾琳这样说话?我尽管在难过,但也很诧异。

  而如雪已经温和的握住了艾琳的手,说到:“艾琳,你不用这样的。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后悔,难过我也承受的起。”

  艾琳看了一眼如雪,说到:“如雪,你很傻,我们都很傻。”

  慧大爷念了一句佛号,师父只是望着长廊外的寨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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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9第十二章 再一天

我和如雪去了昆明,跟着我们一起的还有饭饭和团团,面对我和如雪的即将分离,饭团组合也很伤感,团团不止一次的掉着眼泪对如雪说到:“看着你们,我觉得我和饭饭太幸福了,可越是这样,我就越心疼你。”

  饭饭的话不多,可这一次他也忍不住憨厚的说了一句:“承一,不然来我们寨子吧。我每天为团团研究好吃的,为她做饭,都很开心的,有什么比开心更重要。”

  是啊,如果是普通的人,普通的生活,有什么比开心更重要?

  但我和如雪却有太多比开心更重要的事情了,我握着如雪的手,对她说:“如果真有下辈子,我想当个普通人,和你普普通通的在一起,过很琐碎的日子。我有太多遗憾,在一定的岁数以前不能常侍父母身边,不能与你白头偕老,其实当道士的就像陷入了一个怪圈,没谁能有多幸福,除非决定一生不再寻道。”

  如雪回握住我的手,然后说到:“可惜人生从来都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不是吗?如果真有下辈子,不管当什么,我都还想再遇见你。承一,我担心艾琳!”

  如雪忽然给我提起了艾琳,说起这个,我是觉得很奇怪,这丫头明明没有爱人,为什么对爱情执着到了如此的地步?而我师父对她这种态度好像不是很欣赏的样子,这也不太像我那不管凡人事,不插手别人的想法的作风啊。

  “你是担心艾琳的以后吗?”我问到。

  “是啊,这丫头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知道她性子有多烈。若是以后遇见一个不负她的人还好说,若是遇见一个负心人该怎么办?”如雪的眉头微微皱起。

  其实她从来不是冷淡,而是不善于表达感情。

  “如雪,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不能注定的只是人心。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我低声说到。

  “是啊,我懂,有人会因为悲惨的命运而坚强,从而在命运的拐点逆转一些东西,而有人却因此堕落,抱怨,让悲惨更加悲惨。”道家的道理我给如雪讲了一些,冰雪聪明如她,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所以,对于别人的未来,我们是担心不来,也是干涉不来的。就如艾琳,她决定了她人生的态度,你做为她的朋友,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她的朋友。”

  “嗯。”

  在谈话间,车子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昆明,我们去了六姐那里,这一次我们准备在昆明呆上十天,师父说了,在12月初,我们就要出发去黑岩苗寨了。

  对于我和如雪这样的到来,六姐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吃惊,许是寨子里来的人已经告诉了她一些事,她甚至都没有叹息一声,聪明如六姐,她是不会去戳我们的伤口的。

  她只是尽心的安排着我们的一切,有时甚至把花店关了,带着我们游玩。

  我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带着如雪看了一场电影,那是一个小放映厅,放映的是并没有在内地播出的电影,可我和如雪都想看。

  所以,我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那种类似于录像厅的小放映厅,为的就是那部叫做《青蛇》的电影。

  我们都见过蛇灵,却没有见过化形的妖物,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从老一辈那里听到一些语焉不详的事情,我们身处在伤感的爱情中,也很想看看在人与妖之间会有怎么样的感情。


自己一个人看电影,和爱的人一起看电影,感觉是很不一样的。

  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品味着电影里的喜怒哀乐,孤独的就越发孤独,因为没有可以分享。

  而两个相爱的人一起看电影,总是一回头就看见他(她)在旁边,不管电影是喜是悲,总是会觉得就算不说,也有一个人和你一起感受,那感觉很温暖。

  恋人沉迷于电影院,其实就是沉迷于一段分享的情绪,沉迷于不管走过谁的经历与喜怒哀乐,一回头,身边有他(她)的感觉。

  我和如雪就是这样,在黑暗中十指相扣,看着这一场爱情的悲剧,我能听见她的呼吸在我耳边,她能感觉我的心跳在她左边。

  走出放映厅,我问如雪:“电影好看么?”

  如雪轻轻的点头,忽然望着天,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如果每一年,都能这样看一场电影,是该有多幸福?”

  “那我们就每一年都看啊,就算我们不再是恋人,变成了我师父和你奶奶这样,我们也可以约定每一年都一起看一场电影。”我认真的对如雪说到。

  “真的可以吗?”如雪的眼睛里写满了惊喜,惊喜到有些惶恐。

  “可以,从现在开始,每一年的冬天,我都会来昆明和你看一场电影。”我没有发誓,可我这句话比誓言在我心里更加的郑重。

  我不想放弃如雪,尽管我不放弃她的方式,只剩下了一场电影。

  在昆明的最后一天,我们只是漫无目的游荡在这个四季如春,花开遍地的城市,在这个城市的很多地方,都有那种照相的小贩。

  团团挽着饭饭,如雪挽着我,忽然如雪就对我们说到:“我们都照一张相片吧,然后我们就不会忘记现在幸福的样子了。”

  其实,我个人是比较抗拒照相的,而原因则是来自于我师父,师父做为道士,却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他比谁都更相信合理的分析,而不是神神叨叨。

  可他却有一件事情很执着,那就是不爱照相。他跟我说,人的精气神是一汪湖水,每照一张相,就感觉像是被捕捉住了一层灵气封闭在照片里,照多了,就如湖水取水被取多了,精气神也就薄弱了。

  我只知道道家养好的法器确实不能照相,一照相就会原因不明的不灵验那么几次,至于人,我不知道,师父也没办法证明这个说法。

  但是受师父的影响,我自己很比较抗拒照相,只是很羞于启齿,总觉得迷信的紧。

  可面对如雪的要求,我又怎么能拒绝?

  最终我们照了三张照片,一张大合照,一张饭饭和团团的,一张是我和如雪的。

  照片里,我有些僵硬和紧张,却紧紧的揽着如雪,如雪还是那样平静又安静的样子,脸上却有淡淡的笑容,她依偎着我,很甜蜜的样子。

  拿着相片,我想这是一种证明,证明我们曾经那么相爱,而那个时候,我们年华正好。

  十天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我们回到了寨子。

  这一次回到寨子,我总感觉有一种压抑的紧张,是谁都知道终于是要对付黑岩苗寨了,而这一次是彻底的解决它。

  月堰苗寨被黑岩苗寨压迫了几百年,这一次能不能成功,寨子里的人心里是既期待又不敢相信,所以这样紧张的气氛是正常的。

  师父就在寨子口等着我们,看着我和如雪牵着手归来,他叹息了一声,只是对我说到:“好好休息一晚吧,明天就要出发了。”

  而第一次,如雪望着我师父的背影喊到:“姜爷爷,可不可以再要一天,就一天的时间,我想和承一再在一起一天。”

  师父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我和如雪,然后忽然对我说到:“承一,你其实还可以再选择的。”

  我握紧了如雪的手,对师父说到:“师父,从我叫承一的那一刻开始,我今生还有得选择吗?不用再选了。”

  而如雪也跟着说到:“姜爷爷,我喜欢的陈承一才会做出这种选择,如果换了别的选择,他也就不是陈承一了。就如我,换了选择,也就不是凌如雪了。”

  师父转身叹息了一声,然后走了,只是一句话还回荡在我们耳边,那就再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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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10第十三章 结束

是不是再一天,就可以幸福多一些,就可以以后少一些相思之苦?

  “再一天,就可以少一些遗憾,只是想做一天你的妻子。”在第二天的晨曦中,如雪是这样告诉我的。

  做妻子是什么样子?我心里完全没有任何概念,迷迷糊糊的就被如雪拖入了房中,房间的桌子早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饭,如雪为我盛了一碗,温柔的在旁边看着我吃。

  “当妻子就是每天早上都该做饭给自己丈夫吃的。”如雪这样告诉我。

  饭后,我做早课,如雪忙忙碌碌的,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把我的脏衣服找了出来,一边看我做着早课,一边在旁边给我洗着衣服。

  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发现连我昨晚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内裤,她都在为我洗,我急急忙忙的去抢,如雪却告诉我,今天她是我的妻子。

  就是一天吗?想到这里,我有些走神,可强自收拾好心情,不去想这些伤感的事情。

  既然只有一天,那就开开心心的过,我曾经不是对六姐说过吗?快乐一天也是快乐。

  只是这一天点点滴滴的时间中,我总是感慨,这是我陈承一的妻子吗?眉目如画,柔情似水,洗手作羹汤的温暖,温言软语的熨贴,这是在梦中吗?

  黄昏,我和如雪坐在湖边的小亭子中,在我们的面前,有一个小火炉,上面热着一锅如雪为我煲的汤。

  是如雪要求晚饭在这里吃的,她说从小这个湖就是她最爱的地方,所以让人帮忙在这里搭了一个亭子,如果只有一天的时间,她希望最后的时间和爱人,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度过。

  此时,已经初冬,湖对面的山上,红叶还未散尽,在夕阳下,美得让人心醉,一阵风吹来,那片片飘飞的红叶落在湖面上,荡开一阵阵的水纹,就如我的心,在这一刻,只为身边这个女人一层层的荡开。

  “如雪?”我轻声叫到。

  “嗯?”如雪依偎在我的肩上,声音有些慵懒。

  “我以为你睡着了,不如..”

  “不如什么?”

  “她们都说你唱歌很好听,唱一首给我听听吧?”我提议到,说实话,这半年的时间太过匆匆,我们有太多的事情没有一起做过,就如到现在我还没有听过如雪的歌声。

  “好吧。”如雪轻声回答到。

  然后就在这湖边的小亭子中,看着漫山的红叶,看着山下清幽的月堰湖,我第一次听见了如雪的歌声。

  半冷半暖秋天

  熨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着流光飞舞

  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

  再忍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留人间有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管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

  伴着你过春天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

  抱一身春雨绵绵

  我几乎已经沉醉在如雪的歌声中,心里却在反复的咀嚼那句歌词,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管是劫是缘,我和如雪就算这样吗?别管以后怎么样,我们此刻很相爱。

  歌我很熟悉,却忘记了在哪里听过,此时如雪轻轻把头放在我的肩头,说到:“这是我们一起看的电影里的插曲,如果以后真的每一年,我都可以和你一起看一场电影,那么每一场电影的歌,我都要努力的记得。”

  “为什么要记得?”

  “人都说,每个人的生命里总有属于自己生命的歌,这些就是属于我生命的歌声。”如雪温柔的说到。

  我握紧了如雪的手。

  一天的时间是那么的匆匆,转眼间就已经是夜晚,和往常一样,我送如雪回了她的房间,在这一刻,我的心忽然剧烈的痛疼起来,她进屋以后,我们从此就不再是恋人了,明天,我将和师父一起去黑岩苗寨,明天,她会留在寨子里,继续她的守护。我们,从此天涯。

  剩下的,应该只有每年的一场电影。

  “进去吧。”我望着如雪,低声的说到,我很想快一点走开,我怕下一刻忍不住红了眼眶。

  如雪咬着下唇,过了好半天,才说到:“不如,你和我一起进去吧。今天,我是你的妻子。”

  说到最后,如雪的声音几乎已经低不可闻,而我却楞在那里,好半天都不敢呼吸。

  如雪这话什么意思,我懂,我自问不是什么柳下惠,而恋人总是想亲密,再亲密一些,那是本能。只是我们没有以后,我不想破坏如雪今后的幸福,所以....

  此刻,我几乎把持不住,一把就冲上前去抱住了如雪,声音几乎是颤抖的问到:“真的可以吗?如雪?”

  如雪的身子在我的怀中有些发抖,再一次沉默了很久,她才说到:“真的可以,我已经决定终生不嫁。”

  我的心没由来的一阵抽痛,终生不嫁?不,我不想如雪重复凌青奶奶的悲剧,在父母的压力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为她守住一个终生不娶。

  我们终究是凡人,不是电视里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主角,整个生命除了谈恋爱就再也没有别的事,别的感情。

  再梦幻的爱情在现实面前也会碰得一地粉碎。

  我想起了六姐的话,她说会尽量劝诫如雪,我一下子推开了如雪,在还未开口之前,心就痛悼抽搐,我深呼吸了一口,强自忍住心痛,用因心痛而沙哑的声音对如雪说到:“如雪,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想爱过没有遗憾。这和以后的幸福没有关系。我不伟大,也不是圣人,我很想,但我不能。”

  说完,我先转身走了,在转身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不能的事情,以后总是有一个人能的吧。那是谁?如雪在那一天又会为谁洗手作羹汤?

  我不想去想,可是在今夜,我压抑不住这种想法,边走边哭,走到我和师父住的地方以后,我几乎已经是泣不成声,一下子坐在吊脚楼前的梯子上,再也没有力气走一步。

  也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是师父。

  一个身影挨着我坐下了,递过来的是一瓶酒,我一把抹了眼泪,接过酒瓶就‘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苗寨的米酒不算烈,可是这么一大口喝下去,也烧得我全身火辣辣的。

  我几乎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冲动,想去找如雪,我一想到她以后是别人的,我也会是别人的,我们从此陌路,说不定连一场电影的约定都维系不下去,我就心碎,就觉得我该豁出去。

  “那一年,我和凌青分别,是我们在做过一次任务以后的火车站。在车站,凌青问我,你就真的考虑好了,你师父已经不在,就算你师门没有你了,也还有你的师兄弟。而我,就只有你一个。”师父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我,而是看着远处迷茫的远山,咬着旱烟杆,整个人陷入了回忆。

  我静静的,这是我第一次听师父说起他和凌青奶奶的往事。

  “我说我考虑好了,我没有告诉她一脉之中山字脉有多重要。我只是告诉她,师兄弟我有很多,但是从小救出我,帮我报仇的师父也只有一个,师父先走进了我的心里,我没办法放下了。”说到这里,师父拿过我手里的酒瓶子,也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

  “师父,你爱凌青奶奶吗?”我带着哭腔问到,心里的痛还是如火一般,烧的我难受。

  “我老了,不说什么爱不爱了。我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不可以和她相守,但我可以把命给她。当然,这是我,你有父母,有更多的责任,你以后要如何都要自己承受,这是你的果。”师父幽幽的说到。

  我抱着脑袋,喃喃的,无助的问着师父:“那我应该怎么办?我的心好痛?”

  “我那时的心也好痛,在回去的火车上,我不吃不喝,以酒度日,还和好几个人狠狠的打了几架,被乘警关了起来。但时间久了,也就好了,或者说就没那么痛了。我不后悔,这就是我支撑我的全部动力。”师父如此对我说到。

  我不后悔?我忽然间觉得领悟到了一些什么,一下子那痛就没那么剧烈了。

  我和师父两人沉默着,都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当一瓶米酒快见底里,忽然整个寨子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惨叫从声音来听,是一个女孩子发出来的,与其说是惨叫,不如说是撕心裂肺的呐喊。

  原本这个寨子到了夜晚就分外安静,加上依山而建,突如其来的一声悲号,在这夜里听起来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突兀。

  随着那声悲号,狗叫声跟着响起,接着就有人嘈杂的声音。

  我和师父原本已经喝得有些醉了,听见这声惨嚎一下子酒都醒了大半,我的记忆力惊人,这声悲号,我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艾琳的声音,我站起来对师父说到:“师父,是艾琳,这绝对是艾琳的声音。”

  师父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喃喃的说了一句:“她才是真正的傻丫头。”说完,他抬起头,一下子站起来,推了我一下,大声说到:“快,快走,搞不好要出事。”

  我的心一紧,要出事?出什么事情?艾琳是一个口硬心软,脾气火辣辣也直爽的女孩子,虽然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她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可是这半年来,我和艾琳熟悉了不少,我知道这个女孩子很好的,对情谊看得比谁都重,她出事,绝对不是我愿意看见的。

  我还想起在半年前,我叫我和如雪私奔的事情,越发的觉得艾琳不能出事。

  我和师父急急忙忙的往山下赶,这时,苗寨里也有不少地方亮起了灯,人声越来越嘈杂,我的预感不好,拉着师父跌跌撞撞的跑得越来越快,就快接近艾琳平日住的地方了。

  可也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很多声不要,接着就听见了一声闷响,接着是人群的惊呼声,还有几声哭泣惨嚎的声音。

  我的手一凉,莫非艾琳真的出事了?

  我转头看着师父,师父的表情更加的复杂起来,也有一丝哀伤,连声叹到:“傻女孩啊,傻女孩。为什么那么看不开?”

  我的腿有些发软,可还是大步大步的朝着出事儿的地方走去,此时悲号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多,人群的议论声也‘嗡嗡嗡’的传入耳中,只是有些听不清楚。

  一分钟过后,我和师父赶到了出事的地点,在那条小巷中已经围了很多人,这时我才听见人们的议论声:“艾琳这丫头怎么会从那里跳下来?”

  “是啊,艾琳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啊,啧,啧..好可怜。”

  “怎么可能是艾琳啊?这还有救吗?哎...”

  我和师父大力的挤入人群,却看见中间围着几个人围在中间,大声的悲泣着,我认识这几个人,是艾琳的父母,还有艾琳的哥哥,另外一个,我看到又不自觉的心痛,是如雪。

  可下一刻,我却顾不得心痛了,因为我站了过去,发现在如雪怀里抱着的那个在血泊里的人,正是艾琳。

  看她的样子,意识已经陷入了模糊,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很可能没救了。

  “她从哪里跳下来的?”我师父在我身后问到,旁边立刻有人回答:“从那里啊,上一层的吊脚楼,直接跳到这个巷子里,怎么救得回来。”

  我来不及理会这些,走过去习惯性的揽住了如雪,我感觉如雪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我握住如雪的手,她的手冰凉。

  如雪性子清淡,别人总觉得她不容易接近,对她是客气多,深交少,她知心的朋友并没有多少,艾琳就是其中一个,加上如雪的内心,我知道和我一样,其实是很重情,我知道如雪现在很难过,难过到表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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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又要到此为止啦,明天再继续哦[youyou85 (10-3 18:14,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69楼

继续第十四章 围寨与林辰
艾琳此刻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如雪只知道抱着艾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我看艾琳的样子,知道她一定有话对如雪说,我强忍着难过,对艾琳说到:“有什么话,你说,我让如雪听着。”

  艾琳举起颤抖的手,我立刻帮她扶着,她费劲的拉着如雪的衣襟,小声的说着,如雪此时已经难过的几乎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只能低下头帮如雪听着。

  “如...如雪..对..对不起,我,我们..知道的树下..埋..埋..埋着信。”说完,艾琳一下子吐出了一口血,我的手立刻颤抖了,一下子扶住艾琳,说到:“艾琳,你别说这些,你撑住,有得救的,有得救的。”

  而这时,如雪才忽然有了反应,先是一滴泪从眼中流出,接着是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她先是哀伤的看了我一眼,当她听见我说有得救的时候,也跟着说:“艾琳,你什么也别对我说,真的,承一都说有得救的。”

  寨子的大巫和凌青奶奶也赶到了,仿佛是真的有得救。

  可是,艾琳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配上一种绝望而哀伤的眼神,她的嘴喃喃的懂着,我赶紧去听,却听见她反复念叨的只是一个名字。

  由于她的声音太虚弱,断断续续的,我费了好半天劲,才听清楚,她念着的是一个名字——林辰。

  “林辰是谁?林辰在哪里?”我赶紧转头四处张望着,却没有人回答我。

  可就在这时,我的手臂一重,心也一沉,我知道,艾琳,艾琳她去了。

  如雪没有力气,几乎是我帮她抱着艾琳的,我知道人去的时候,会散尽全身的气力,所以就会分外的沉。

  我没有回头,我不敢回头看着这一幕,却感觉依偎着我的如雪,身子一软,一下子靠在了我身上,艾琳的父母哥哥冲了过来,接过了艾琳的身体。

  我赶紧揽着如雪,如雪面色苍白,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忽然对我说到:“你说,你说艾琳为什么会死?”

  我紧紧的抱着她,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如雪,可我觉得艾琳的死一定和那个什么林辰有关系,可是现在绝对不是说的时候。

  如雪还在问我,艾琳为什么会死,我心疼的说不出口,摸着如雪的长发,却听见她没声音了,我着急的一看,原来这丫头因为悲伤过度,昏了过去。

  就在人群纷乱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嚣张的声音在山下响起:“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凌青都给我滚出来,还有什么帮手也给我滚出来。”

  声音是通过一个大喇叭喊的,嚣张至极,那会是谁?

  我抱着如雪,有些迷茫,人群更加的骚动,我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说到:“让人带如雪回屋休息,你和我下去一趟,是黑岩苗寨的人和那个组织的人来了。”

  我吃惊的望着师父,师父怎么知道的?可现在的情况很乱,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把如雪交给了饭饭和团团,让他们带着如雪回去。

  也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是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他用一种奇异的语调说到:“我们千百年的宿敌已经到了,我和凌青,还有几位朋友去会会他们。无关的人回屋去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大巫说话都喜欢用一种奇特的语调,但我知道波切大巫果然很有威严,他一说话,人们再慌乱,再骚动,再好奇,都开始慢慢散去。

  我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样乱糟糟的,就算打起来,局面也难以处理。

  但就在这时,我听见一个异常嚣张的男声传来:“我是来找艾琳的,把艾琳交出来吧。”

  我循声望去,只见从寨子口上来的道路上,独自走来了一个高大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衣,有些张狂嚣张,又有些神秘的样子。

  我站了出去,问到:“你是谁?凭什么来带艾琳走?”

  我没有告诉他,艾琳刚刚已经死去的事情,但我直觉这个人说不定就是那个林辰。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我是来带艾琳走的,我觉得多她一个女人也无妨,带着她也是可以的。”说话间,来人已经走到了我十米远的地方。

  我看见这是一个很有男人味的男人,刀削一般的五官很深刻,只是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看起来有些坏的样子。

我忍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问到:“你可是林辰?”
[youyou85 (10-4 9:35,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70楼

继续1第十五章 记住他

面对我的质问,那个男人第一次收起了他那一副狂妄的表情,呆了一下,站在原地,他说到:“我是林辰?你又是谁?”

  我冷笑了一声,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这就是艾琳到死都念着的人?到底都不能放下的人?这个人给予艾琳的回答就是多她一个也不多?带着也无妨?

  我曾经不懂爱情,再和如雪经历了一段之后,我才明白爱情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竟然有人如此践踏一个女孩子的爱情,在我心里,真的为艾琳深深的不值得。

  我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林辰的脸上,这一拳我根本就没有留手,林辰往后退了几大步,鼻血跟着就流了出来,估计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连我打他的原因都没问,就愤怒的冲过来,和我对打了起来。

  只是一动手,我就发现这个林辰也是一个练家子,至少也是一个从小就练习内家拳强身健体的人,他的拳头和我一样,又快又准,打在我身上,每一拳都感觉那股劲力打进了内俯,那种闷疼不是一般的词语能形容的。

  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就在我们打得热闹的时候,一只脚不知道从哪儿伸了出来,一脚就准确的踢在林辰的肚子上,一下就把林辰踢得趴在了地上,半天喘不过气的样子。

  我回头一看,是慧大爷出手了。

  “不要欺负额一个大和尚不懂爱情,你就是那个欠揍的人。”慧大爷在我身边威风凛凛的说到。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和我师父一样猥亵的慧大爷还真帅。

  “呵呵呵呵..”林辰趴在地上笑了几声,然后站了起来,那张骄傲的脸和我打了一架之后,也显得很狼狈。

  他站起来,摸了摸脸,说到:“你们是想人多欺负人少吗?不然就出了寨子,大家活动一下手脚?我一个人上来是带艾琳走的,你们是以为逮到机会就出手了吗?叫艾琳出来和我说话。”

  我都懒得理他,慧大爷也不屑回答他什么,和我一起站到了一边。

  这时,艾琳的哥哥站了出来,他怀里抱着的正是已经死去的艾琳,林辰刚才的话大家已经听见,艾琳的哥哥自然也不例外。

  她哥哥悲愤的说到:“你要带我妹妹走?我妹妹这样了,你还要吗?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我妹妹的死是和你有关系,否则我就算拼命也要杀了你。”

  艾琳的哥哥没有听见艾琳最后念叨的名字,所以他还不能判断艾琳的死或许真的和林辰有关系,只是林辰那狂傲的话刺激了他而已。

  我自然也不会去说这件事,逝者已矣,随着死去,什么恩怨也是告一段落,艾琳选择这样的方式,估计也是想彻底的放下,我不能拿这些事,去刺激活着的人。

  林辰愣住了,他看见了艾琳,可惜已经是一个死去了的艾琳,我看见他的脸抽搐了两下,然后愣愣的,一步一步走向了艾琳的哥哥。

  有人拦住了他,他怒喝到:“滚。”

  那个样子就像一头快要择人而噬的野兽,下一刻就要发狂,这般的模样,让拦住他的人们下意识的就退开了,而他就好像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步一步走向艾琳的哥哥。

  我的心稍微有一些安慰,从林辰的表现来看,不管他对艾琳爱了几分,至少他不是对艾琳没有感情的。

  林辰走到了艾琳哥哥面前,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到:“她死了?”

  艾琳哥哥说到:“你自己不会看?我妹妹她已经去了。”

  林辰伸手摸过艾琳还带着血的脸,一脸的不敢相信,我站在一旁,听见林辰自言自语的说到:“你怎么敢去死?我说过不来了吗?我说过不要你了吗?你傻啊,你肯定是放不下这个寨子的人,你真傻!我这不来接你了吗?你死什么啊?你死什么?”

  林辰说着话,情绪仿佛已经不受控制了一般,伸手就要抢过艾琳的尸体,艾琳的哥哥哪儿是林辰的对手,眼看着就要被林辰推翻,带着艾琳的尸体....

  我再次想冲过去,我不会准许林辰就这样带着艾琳,可这时,一只手拉住了林辰,我一看,是我师父。“你下去罢,就依你所说的,我们在寨子外活动活动手脚,艾琳是不许你带走的。”师父开口这样说到。

  林辰用一种冰冷的眼神望着师父,只低声问了一句:“你凭什么?”

  师父根本不理会林辰,只是说到:“逝者已矣,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你没资格带走她。”

  估计感受到了我师父平静之下的愤怒,估计林辰有些忌惮我师父,他竟然没有动手,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对我师父说到:“她的确不是我唯一的女人,可她是我最用心的一个女人,这是最初意料不到的,让我带她走,她也想跟我走的。”

  师父摇头说到:“她若想跟你走,她也不会选择自杀,你走罢。否则,你就彻底的留下!”

  我不知道师父有什么安排和打算,这段日子我如雪太过甜蜜,根本没有关心其它任何的事情,但此刻看来,师父他们估计早有什么安排,而且也不想在这里和林辰动手。

  但师父到底和我一样,骨子里是一个性情中人,我们都有冲动型的人格,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凭着自己的本意来做事了,师父这是在警告林辰,再不走,就死在这里吧。

  林辰带着怒意与恨意深深的看了我师父一眼,忽然就放声大笑,他疯狂的笑着,然后转身就走,而他那张狂的声音又再次飘到大家的耳中:“就让艾琳在你们这里多留片刻吧,我在山下等你们,艾琳我是要带走的。”

  师父叹息了一声,然后对艾琳的哥哥说到:“姑娘已经去了,你们好好的去准备后事吧。别在黄泉路上冷落了她,我们去解决一点儿事情,完了会亲自来给她上一柱香的。”

  我心头悲凉,那个活生生的,火辣热情的姑娘转眼就要我焚香送她走一程了,同时,我也鄙视林辰,这爱是有多爱?到底是自己比较重要。

  如果是我这种如雪口中的傻子,估计命都不要,也会带走自己的爱人吧,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只不过,我是疯子,林辰才比较正常吧。

  我失魂落魄的站在一旁,想起如雪,想起艾琳,爱情怎么就那么苦?但如果爱情有一分甜,这世间的人们还是甘愿用十分苦,来换这一分甜吧。

  这是世界上唯一人们不计较得失的事情,因为爱情。

  师父长叹了一声,走到了我身旁,对我说到:“承一,记住这个林辰吧,也许你以后会陷入和这个组织的纠缠。这个林辰比肖承乾厉害很多,他才会是你的宿敌。”

  林辰也是山字脉?他比肖承乾厉害?那为什么没安上一个承字头?关于那个组织我有太多的疑问,但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多问的时候。

  人们已经散去,艾琳的家人也带着艾琳的尸体回去了。

  此时,地上那滩艾琳留下来的血迹是那么的刺目,这就是爱情盛放到最后的绚烂吗?让人如此心疼,我心里隐约有了一点明悟,同时也更为师父而感动。

  他没有在众多人,特别是艾琳家人面前说出一件事,那就是艾琳可能是这个寨子的叛徒。

  可能师父早就知道了吧,他一直都没说,直到最后,这是给予艾琳最好的尊重。

  我这时也才懂了,师父为什么反复的念叨着傻丫头,傻丫头,艾琳真的那个傻丫头啊。

  该死的爱情,我长叹了一声,同时也心疼起我和如雪的那份理智,但是在爱情面前,到底艾琳是对的,还是我和如雪是对的,恐怕再过一千年也不会有答案。

见我愣愣的,师父什么也没说,而是率先迈开了步子,对我说到:“跟上,我们下山去。”
[youyou85 (10-4 9:37,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71楼

继续2第十六章 道巫蛊之事

我没想到下山竟然会面对那么大一群人,随便看一下,大概有上百人了吧。

  而我们这一边,就只有不到十个人,我们这一脉的人,慧大爷,慧根儿,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还有就是凌青奶奶。

  对面的那群人打着电筒,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燃了火堆,借着这些光亮,我看见了不少熟悉的人,黑岩苗寨的波切大巫,烈周,补周父子,桥兰。

  他们带领了好几十人,占了这群人的绝大多数。

  和他们站在一起,又隐隐隔了一条界限的,大概就是属于那个组织的人,只有十几个人,每一个人看起来都颇有气势的样子,其中我看见了林辰,还有一个面孔很熟悉,是那个老头儿。

  曾经在那个荒村口,出手救下肖承乾的那个老人。

  不到十个人面对上百个人,按说是应该有压力的,可是站在师父的旁边,我只觉得云淡风轻,大家沉默的对持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先说话。

  倒是补周见到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跳出来,连声音都变调的对我吼到:“你怎么在这里?你个卑鄙小人,是不是趁着这种时候,来追如雪的,我告诉你,如雪只会是我的女人。”

  说完,他激动的对烈周说到:“爸爸,你这次一定把如雪帮我带回去,我只要如雪。”

  面对这个补周,我已经没力气和心情和他计较,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反倒是他的话引得周围一阵咳嗽声,那个组织的人甚至已经不顾忌的大笑了起来。

  惹得烈周一阵火大,对着补周大吼了一声:“给老子滚回去。”

  可补周也已经破坏了这种对持的气氛,弄得黑岩苗寨的波切大巫不得不站出来说到:“我们寨子和月堰苗寨原本是相安无事的,只要你们愿意表达臣服。可是你们寨子竟然包藏祸心,甚至和我们的敌人为伍,所以我们不得不来讨个说法了。”

  这个波切老头儿,我听了他的话,觉得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这明明已经现代的文明社会,怎么还有这种寨子与寨子之间的古老谈判?但现实就是如此,在文明之外的地方,有很多你看不明白的事实,而偏偏这些事实,却是国家有时不得不允许存在的。

  而面对这种质问,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也站了出来,大声说到:“什么是敌人?姜师父不是一直是你们寨子的监管人吗?我们月堰何时又表达了臣服?只是愿意维持这种相安无事罢了。倒是你们,带着一群陌生人围住我们寨子是什么意思?”

  这和政治谈判几乎没有区别,只要不是说穿了承认了的事,大家都可以打太极或者全盘否认,我师父第一时间成了黑岩的敌人,而月堰也不承认这几百年几乎是在臣服之下过的日子。

  抛开这些表面上晕晕乎乎的套词,大家都可以敏锐的抓住一件事情,那就是月堰苗寨是在强势的和黑岩苗寨撕破了脸了。

  果然,这边大巫所说的话,引得黑岩苗寨的波切老头脸都抽搐了,他大声说到:“今天就是问你们要个答案,要么臣服于我们,你们寨子所有的人并入黑岩苗寨。要不,就在手底下说话吧。”

  估计是高高在上了那么久的时日,那波切老头儿首先忍不住了,手里拿着的骨杖狠狠的剁了一下地面,恶狠狠的说到。说完这话以后,他又用手遥遥的指着我说到:“还有这个人我必须带回去,他和我们寨子一个大叛徒有关系,我们要审问一下他。”

  我心里无言了,果然人无耻到一定的境界,就算天上的神仙都会怕,你是想逮我回去放血吧?这倒是打着高宁的旗号还对我贼心不死啊?

  这时,我师父终于说话了:“齐收,你就这样当着我的面,口口声声要带我徒弟走?你是老了,也爱上了说笑话?我是国家派来监管你们寨子的人,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寨子的敌人?你的言下之意是...?”

  我的脸抽搐了一下,我这师父太阴险了,不动声色间就把黑岩苗寨推到了国家的对立面,这个大罪怕是黑岩苗寨也承受不起吧?这下看他们怎么办?

  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那波切老头儿的真名,原来是叫齐收,可见我师父也没多尊重他,连一声波切都懒得叫他。

  果然,我师父话里的圈套这齐收是不敢轻易跳下去的,沉默难受了半天,他才说到:“我们是属于这个国家的,我们也没有轻举妄动做出非分之事。我们的敌人不是指你,难道你的徒弟也代表国家?姜立淳,你不用扯着大旗来庇护谁,我也不介意问国家要一个公道的。”

  果然这齐收也是一只老狐狸,话里还隐隐有威胁我师父的意思,说是他们没有轻举妄动,其实是提醒他们有杀手锏,甚至警告我师父别因为一个徒弟,把脸撕破。

  可是,我师父有可能交出我吗?当然是不可能,师父叹息了一声,说到:“你们走吧,和他们合作,你们寨子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不过,现在不是和你们计较的时候,也给你们机会反省一下。当然,你们如果不甘心的话,我们也会找上门来要一个说法的。”

  “哼,等你们找上门来害我们寨子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动作。”齐收恶狠狠的说到。

  看来他们知道的不少啊?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同时也感慨了一下艾琳那个傻丫头。

  “走吧。”师父只是说了这一句,就背着手转身要走的样子,看来是不想和这些人多啰嗦了。

  可我却觉得奇怪,人家那么多人上门来,怎么可能轻易就走?看师父有恃无恐的样子,仿佛是有什么底牌?可惜我什么也不知道。

  师父要走,我这个做徒弟的也不能留着,我赶紧跟上了师父的脚步。

  就在这时,我听见齐收哼了一声,他也没说多余的废话,竟然率先开始吟唱起咒语来,随着他咒语的吟诵,他周围的有十几人立刻围成了一个奇怪的阵法,把齐收围在中间,也跟着齐收一起吟唱起来。

  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脸色一变,喃喃的说了一句:“齐收太狠毒,竟然一来,就用如此恶毒的诅咒来对付我们寨子,当我们寨子无人吗?”

  可他刚说完话,我就听见一阵动枪的声音,是那个组织的人,他们站出来十几个人,全部都带着武器,而这武器可不是可笑的手枪,而是标准的军用武器,我对军械不太懂,可看样子我还是能模糊的认出,这是某国的标准制式军用机枪,威力不小。

  这是现代手段和‘神秘’手段一起上场吗?

  我师父冷哼了一声,然后第一次,我看见他掏出了一把枪,我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道士拿把枪?师父难道是个秘密的神枪手,要一个人单挑那么多人?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师父只是朝天鸣枪了一声,结果周围立刻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各个角落冒出了很多人。

  这些人身穿着军装,都带着武器,这是属于我们那个部门的特种部队,原来他们一直埋伏在这里。

  特种部队起码来了五十人,一下子就围住了那十几个人,优势就不用多说了,师父望着那群人说到:“苗寨的事情,道巫蛊的事情,还是各凭手段解决吧。其它的,就别参合了,闹大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那个组织的老头深深的看了师父一眼,然后哼了一声,说了一句什么,那个组织的人就收了枪,特种部队也后退了两步。

  而那个老头对师父说到:“姜立淳,我们手底下过俩招可好?”

他的话刚落音,林辰跳了出来,望着我说到:“原来,你就是陈承一。”
[youyou85 (10-4 9:38,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72楼

继续3第十七章 蛟现

原来我就是陈承一?又一个认识我的?我心下疑惑,不由得想起,当年在荒村,肖承乾迫不及待的挑战我,后来又到北京找我,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这下又来了一个林辰?这个组织的人那么‘爱’我?一听我的名字都这副反应?

  师父的表情未变,依旧平静,我猜他一定知道些许内幕,可是如此的话,师父又怎么会说,这个组织他都没有预料到会存在呢?

  我满肚子的疑问,可此时师父也说话了,他淡然的看着那个老头儿说到:“你要与我一战,也并非不可,但也得等别人两个寨子手底下见个真章才行吧。”

  师父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盯着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了,可他并没有出手,出手的却是凌青奶奶,不是大巫之间的事儿吗?怎么轮到凌青奶奶一个蛊女动手了?

  凌青奶奶面色凝重,拿出了一只奇形怪状的乐器,有些像葫芦丝,却又不是,她放这东西到嘴边,开始吹出一种类似于婴儿的呼唤般的声音,而她闭着眼睛的样子,也让我知道,她不仅在用乐器沟通着什么,她的整个人也在沟通着什么。

  乐器发出的声音不大,我不是站在凌青奶奶不远的地方根本就听不见,面对对方十几个巫士上场,手舞足蹈,齐念咒语的场景,简直是不值一提。

  但是凌青奶奶的此番举动,却让师父的神色格外的‘精彩’,有些凝重,有些哀伤,有些注定般的接受,师父在我眼中一直都是猥亵的,这么严肃的样子,在我记忆中都没有几次,让我不由得问到:“师父,凌青奶奶这是在干嘛?”

  师父看着我,叹息了一声,然后才对我说到:“你看着吧,接下来你就会明白蛊女的守护和牵挂是什么了。”

  我默然,这也提到我心中的隐痛,为什么如雪一定要在寨子里,为什么一个寨子要靠蛊女来守护。

  月堰苗寨的大巫显然也知道我们师徒俩和他们寨子两代蛊女之间的纠缠,不想我们太过哀伤,走过来对我们岔开了话题:“并非我不出手,一来二去之间的斗法会损耗实力,而我们寨子的底蕴显然是不如黑岩苗寨的,不如一次性给个下马威吧,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底牌。”

  我和师父也明白他的用意,各自点了点头,不再多话,我专心致志的看着凌青奶奶,却发现有个人一直用一种不太友善的目光跟随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盯着我的人是林辰!

  这人倒是奇怪,一句我是陈承一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就是盯着我,表情复杂,眼神阴郁,我还以为他会和肖承乾一样迫不及待的向我挑战呢。

  他们组织的人都有这个毛病。

  那边黑岩苗寨的巫士手舞足蹈的越来越快,咒语也越念越投入,我不太懂巫术,但好歹见识我几次,知道这是施术已经接近完成的表现,凌青奶奶一个人能挡住吗?

  也就在这时,让我惊奇的变化发生了,我们的斗法地点是在靠近月堰湖的草坪上,在这时我听见了水声。

  是那种浪涛翻涌的水声!

  不止是我,所有人都听见这个声音,所以有人不自禁的把手电都打到了月堰湖的水面上,接着就看见很让人震惊的一幕,月堰湖的水面此刻很不平静,开始起了大片大片的波纹,伴随着水波的翻滚,就像是有什么大家伙要出来了一样。

 我的内心也无比震惊,月堰湖是如雪最爱的地方,湖水一直都很平静,平静的像一面镜子般的美丽。

  但曾经如雪告诉我月堰湖很不简单,以前年年发大水,是因为有条错综复杂的地下暗河通到了海里。

  对于这个说法,我在当时还笑过如月,我对她说,云南是内陆中的内陆,一个湖怎么可能通过地下暗河通到大海?

  虽然我也不能完美的解释为什么一个内陆湖会年年发大水,只能解释为雨水造成的地下水累积太多,造成了发大水的现象,但是这是年年都会发生的事儿吗?

  如雪和我辩驳不了,她知道我这个道士小哥儿在师父的影响下,对科学能解释的事物态度还是比较严谨的,况且她也是出外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她只是摇头,对我说:“地下的世界错综复杂,地下的河床也是蜿蜒交错,就连最顶尖的地质学家也是没有完全搞清楚过的。这个湖通海是古老的传说,说不得就有它的道理。”

  此时,看着湖面如此的动静,我怎么可能不联想到这个说法?

  所有人都盯着湖面,除了全情施法的那些巫士,我看了一眼所有人的表情,都一副很有压力的样子,我内心也有一种压力,就是整个人情不自禁的对湖里的所在有一种敬畏的感觉,想要膜拜。

  师父倒是显得比较平淡,但脸上的神情也是庄重的,他看着我,说到:“咱们华夏人对某种图腾的崇拜和亲切是刻进了灵魂里的,尽管要出现的不是它。”

  听到师父的话,我的心情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我们华夏人崇拜的图腾还能有什么?只会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龙!

  莫非我要看见龙了?其实我不怀疑它的存在,就是小时候晟哥和我探讨科学的一次谈话,都曾经透露过,在那个秘密的标本室,有某种生物的骨骼,只是他当时没有细说,就闭口不言了。

  但在道家的说法里,龙随风雨,如果真是龙的话,此刻应该是风雨密布,雷鸣电闪了,师父也说了尽管要出现的不是它。

  可就是如此我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水面的动静已经很大了,就像发了大水,水面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涨着,也在此刻我们所站的地方莫名其妙的起了大风。

  那边黑岩苗寨的波切老头儿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一下一下重重的跺着他手里的巫杖,可这边月堰苗寨的大巫却大声的吼到:“齐收,够了,如果你们不停止,你们一个都不能可能活着出去。”

  那边的波切老头显然听见了这句话,他的咒语慢了慢,但还是固执的进行下去,在全情投入之下,他很可能不知道外面的变化,他说不定以为是这边的波切大巫影响他心绪的一种做法。

  可就在这时,一阵惊天动地的水声从月堰湖传了出来,而一大股湖水也被带了出来,‘哗啦’的一声,那水从天而降,就如下了一场大雨,离得近些的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计较什么,整个场地安静了,包括正在施展巫术的巫士和波切老头儿,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的呆在当场。

  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终于有人忍不住吼到:“那是什么?”

  “天,我看见了什么?”

  我也目瞪口呆的站在当场,猜测的事情和亲眼看见的事情,感觉果然是不一样的,湖中此刻立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它只是浮出了小半截身体,就让人有膜拜的冲动。

  双角分岔为龙,独直角为蛟,我没有任何怀疑了,也不能怀疑,我眼前不远处的月堰湖里立着一只黑色的大蛟。

  它的样子已经和蛇,甚至是蛇灵有了很大的区别,蛇灵头上有冠,但绝对不会是角,而且这只蛟的七寸往下的地方,甚至有一对爪子。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师父则背着手对着那边惊叫连连的特种兵们吼到:“身为我们部门的人,大惊小怪的做什么?部门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而黑岩苗寨的波切老头儿喃喃的说到:“毒蛟,这是毒蛟...”
[youyou85 (10-4 9:47,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73楼

继续4第十八章 你用全力吧

“这就是我道家几位先祖留给几个白苗寨子的底牌,他们算到黑岩苗寨是不会甘心的。”师父忽然转身对我说到。

  我看着毒蛟,它那冰冷的双眼看着在场的任何人都如看蝼蚁一般,只有看着凌青奶奶时,目光才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温和。

  在这个时候,我也才明白了师父那句话,蛊女的守护是什么,这只蛟接下来是要如雪来‘继承’的,所以就算失了本命蛊,如雪依旧是这个寨子雷打不动的蛊女。

  而且,就如如雪所说,本命蛊是可以再培养一只的。

  我以前总是有一点那么微末的希望,总觉得我和如雪说不定还有机会在一起,到现在却是完全的绝望,从某种角度来说,蛊女对寨子,比大巫对寨子更重要。

  而道家人最重道统,我是不能放弃我山字脉继承人身份的,那就是绝了我师父的道统。

  苦涩在心底炸开,见到蛟的兴奋也消失了,可机缘牵扯的是,这只蛟竟然是我道家人留给苗寨的,这也是老天的安排吗?

  “白苗人原本就稀少,你现在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离开寨子,都会回寨子的原因了吗?他们在这条毒蛟的守护下是安全的,出去生活,说不定就被黑岩苗寨的人给灭了,消失任何一条血脉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罪恶的。”师父叹息了一声。

  我沉默。

  道巫蛊之间自古就是纠缠不清,中间流传的感情也颇为复杂,但从来都越界不了,难道这是上天的制约。

  我有些哀伤,可是场中的气氛却已因为毒蛟的出现而紧张起来,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已经喊话说到:“齐收,带着你的人离开吧,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就算你们寨子的老妖怪来了,也在这里讨不了好去。”

  齐收的表情变幻不定,但畏惧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他说到:“乾楼,你也不必得意,要是我等拼着性命,你以为一条毒蛟能护住多少人?”

  原来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叫乾楼啊,可面对齐收的挑衅,他只是淡淡一笑:“守护的了多少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是的,这几百年来,我们寨子是被你们处处压制,族人也不敢在外出,求学都选在有道家之人庇护的地方。但只要我们在这个寨子里,你们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就算我们死了一部分族人,也定叫你们付出更大的代价。”

  齐收愤怒的哼了一声,终究没有说什么了,看他的样子是准备带着族人妥协的退去了。

  我说师父怎么那么淡定,原来他早知道这个寨子是有毒蛟守护的,只是我看齐收的样子心里却不怎么舒服,总觉得他是忍一时之气退去的权宜之计,样子颇有些有恃无恐。

  但毒蛟真实的存在于这里,他的依仗是什么?

  面对齐收的沉默,乾楼爷爷没打算就算了,而是厉声问到:“齐收,你们退是不退?”

  “也难得你们守这个秘密守了几百年,这一次就当我们摔了一跤。不过,乾楼你要记住,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得最好的人,我们走。”齐收拔起地上的巫杖,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那个一开始叫嚣要挑战我师父的老头儿却说话了:“姜立淳,两个寨子的事情恩怨已结,是不是我们该比划两下了?”

  他的话刚落音,就见齐声恭敬的对那老头儿说到:“还请先生忍下一时之气,跟我们退去吧,那毒蛟可是不认人的,我怕族人...”

  黑苗人何尝不珍爱自己族人的生命,他怕我师父用毒蛟对付他们,所以急急的恳求那老头儿不要动手,就算他知道毒蛟是由凌青奶奶控制的,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在他看来,凌青奶奶和我师父就是一伙的。

  那老头斜了齐收一眼,说到:“我们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寨子指手画脚了?”

  那齐收脸色不好看,一时有些下不来台,可就在这时,我师父忽然大笑了起来,然后说到:“我姜立淳要与人斗法,还不屑于以势压人,还莫说这毒蛟是月堰苗寨的。只是...”师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目光烁烁的望着那个老头,忽然声音就如滚雷一般的爆发而出,冲着那老头吼到:“你有资格吗?叫吴立宇来吧!” 每一次师父用出道家独门的吼功时,我的心神都会受到影响,可见师父功力之深。

  那老头是直面师父的吼功的,竟然被师父吼到一阵失神,半响才急退了两步,回神过来,刚才一吼之下,他绝对被师父惊得魂魄不稳。

  就如师父所说,他有资格吗?不用细比,就是一吼之下,功力深浅,就立见分晓。

  那老头儿回过神来之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在这时,林辰站了出来,说话了,却不是冲着我和我师父说话,而是对着那老头儿说到:“戚爷,不如让我来试一试陈承一的身手吧,您哪里用得着出手。我们小辈之间都能立见高低。”

  按说这话是解了那老头儿的尴尬才是,却不想那老头儿冷哼了一声说到:“你是以为你比承乾厉害?你是不是心里一直不服....”

  但这可能涉及到他们那个组织的一些秘密,那老头儿闭口不言了,倒是林辰低着头,也看不见他表情的变化,他沉默着。

  倒是我师父小声说到:“一群人极端了,心胸也就狭隘了,以为道家的传承就是自家的传承吗?说起来这林辰的天赋比肖承乾好了很多才是。如果他能和你比试,你用全力吧。输赢不重要,但总是赢了我们这一脉脸上才有光彩。”

  我用全力?我忽然想起这段日子都陷入和如雪的感情之中,加上纷纷扰扰的事情太多,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师父,但师父一向也是以我的功力为重,我会些什么术法,倒是其次,他是不太看重的。

  想到这里,我也就点头说到:“师父,你放心好了。”

  但这林辰真的能出手吗?面对那老头儿一叠声的质问,林辰并没有出言辩解半句,只是那老头儿说了一阵儿,沉默了一阵儿,终究是不敢出手亲自面对我的师父,雄心壮志都被我师父一吼之下化为了乌有,他终是对林辰说到:“算了,你出手一次吧,老爷一向很看重他们的,切磋未尝不可。毕竟少爷的修行比你晚了些年,这个倒不是天赋能弥补的。”

  这是什么话?我有些不屑这个老头儿给肖承乾找什么借口了,想着师父的话,在这个时候,我反倒是有些同情起林辰的委屈了。

  但是得到了这个机会,林辰还是面有喜色的站了出来,他望着我说到:“陈承一,如果我赢了你,我要去寨子带走艾琳。”

  我摇摇头,拒绝他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说到:“这个不是我能代表艾琳的家人和寨子决定的事情。”

  “那好,我赢了你,就问他们要去。输了,我转身就走。”林辰这样对我说到。

  我觉得他脑子有些不正常,这叫什么话?为什么把已经死去的艾琳介于我们两个人的斗法中?要知道,这根本是毫无关系的两件事情啊。

  “他是在逼自己,利用艾琳的事儿逼自己发挥到最好。”师父在我身后说到。

  我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忽然间有些愤怒,这个男人倒是什么都可以利用啊,包括自己的感情也毫不犹豫的利用起来了。

  谁都知道,术法的威力和灵魂的力量有关,而刺激灵魂的潜力,又和情绪有关系,如果是两个功力差不多的人斗法,就看谁能最大程度的发挥潜力了。

  可是面对我的愤怒,林辰就像没看见一样,上前一步,直接踏起了步罡,这步罡我太熟悉,他竟然也要施展下茅之术!!

  而且还抢先出手了。
[youyou85 (10-4 9:55,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74楼

继续5第十九章 请来的是谁?

看着林辰如此行动,我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觉得他们好像很了解我一样,连我的杀手锏是下茅之术都能知道,无论是请神术,还是茅术,这都是道家比较特殊的术法,因为一旦成功,就可以突破功力的桎梏。

  无奈这两种术法要求的天分太高。

  林辰动用这个术法,也是在告诉我他的天分不弱于我吗?或者,他想借我去证明什么?

  我摇摇头,摆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凝神静气,踏出了第一步步罡,这套步罡和林辰所踏步罡相同,都是茅术必踏之步罡,说白了这步罡只是壮大灵觉所用。

  一旦施术,我就是全神投入,看不到周围人的表情,但从周围安静的气息来判断,可能所有人都以为我也会施展下茅之术。

  如果是那样,他们也就难免担心,毕竟林辰抢得了先机,很大可能就是他会先成功的请到上身之物。

  那么这场比斗的重点,就在于在茅术之外施展的术法,看谁的威力更大,很有可能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这是最正常的判断。

  所以,我周围的人们才会那么安静,我知道是包括在师父在内,都在为我担心。

  我的心情很平静,却难免有一丝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古怪在其中,因为我不知道这张底牌掀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可我不得不赌。

  那边林辰已经踏完了步罡,开始掐诀行咒起来,他们这一脉的东西也很有意思,不论是步罡还是手诀都和我们这一脉有着微小的差别,但就是因为这些微小的差别,他们施术更快一些。

  不过,威力大小,我却不好判断。这差别代表着什么呢?我决定事后再问师父。

  这边,我的步罡已经踏完了,也开始掐动手诀,可当我开始掐动手诀开始,我就听见师父震惊的吼到:“这不可能!”

  我无法对师父解释什么,要知道一旦施术,是无法停止下来的,强行停止,会心神受损的。而我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调理好了上次的伤势,但精血都还没完全弥补过来,所以我更是不可能停止给师父解释什么了。

  相对于我的淡定,师父却很不平静,他忽然急切的说到:“三娃儿,我要你尽全力,却没让你好勇斗狠。你能驾驭中茅之术吗?而中茅之术于我们这一脉几乎是废术,你快停止施术,师父护你无事。”

  我心中感激师父,他是如此的担心我,但也只是一瞬,我又沉入了无悲无喜,平静的心绪,我没有停止施术,所以不能开口对师父解释什么,连一个眼神都无法传递于师父。

  也难怪师父那么着急,茅术一旦反噬,后果是极其吓人的,最平常的后果就是不知道请了个什么上来,而且很容易就会占据你的身体。

  况且,我们这一脉并没有什么同门的英灵可请,中茅之术确实是废术。

  见我没有停止掐诀行咒,师父长叹了一声,对着那个组织喝到:“这一场我们认输便是,等一下,我和你斗法。”

  他是对那个老头儿说的,却不想那个老头儿回敬了师父一句:“小辈斗法,我们怕是不好干涉的吧?再说了,你不是说只有老爷才有资格与你相斗吗?”

  那边,林辰的下茅之术已经完成,他开口张狂的吼到:“陈承一,我请到的可是鬼仙。你绝对不会是我们这一脉天分最出说话间,他已经开始施术,但施展的却不是什么引雷术,而是另外一种术法,只见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用一张符接住了那一丝鲜血,然后符纸燃烧,他开始踏着奇异的步罡....

  这是道家诅咒诸术中很阴毒的一种,非大功力者不能成,用自己的鲜血献祭瘟神,一旦成功,瘟神就会缠住受术之人,那后果....

  如果我一旦中术,就连我师父也不能为我驱走这种诅咒,毕竟瘟神也是神的一种,驱神只能靠神,这种已经超出了请神术的概念,接近于上茅之术,师父如果要强行为我驱除诅咒,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个组织好毒的心思,先是用不能插手小辈争斗来堵住我师父,接着用如此恶毒的术法来同时消耗我和师父的力量!

  师父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几步踏上前来,就要阻止我继续施展中茅之术,他为人正直,是不会干涉林辰施术的,他要救下我,认输就认输,哪怕付出代价。

  我虽然不能睁眼,但是施术之时,灵觉高度集中,周围的一切我是都能感受的,而我的术法也到了关键的时候,我已经触摸到了那股力量,还是和上次一样,和我一点儿不相斥,而且还有一股子亲切的感觉。

  只要成功的指引那股力量找到了我,接下来就会很轻松,比下茅之术还要轻松,看见师父阻止我,我不由得大急,忍不住分出心神,大喝了一句:“师父,我行!”

  刚说完这话,我的额头胀痛,鼻血就流了出来,这就是分耗心神所带来的后果,师父听见;额我的大喝,也见到了我分耗心神的后果,一下子踌躇了起来。

  沉默了两秒,他才叹到:“也罢,是我叫你用全力的,就算是废术,也证明了我徒弟的能力,也罢也罢。全力施展吧,事后我会为你驱咒。”

  说完,师父退到了一旁,而在那边,林辰的行咒声不止,显得有些吃力,毕竟是让瘟神缠身住一个人,哪怕只是分神的一丝力量,也属于驱使神仙的范围的,驱和请,是两个概念,怪不得林辰吃力到如此地方。

  就算他下茅之术请到的是高等级的鬼仙也是一样。

  也就在这时,我的中茅之术终于成功,那股子力量一下子落入了我的身体,瞬间就布满了我的全身。

  这一次,我任由那股力量的‘侵袭’,而不像上次那样,急急的就收术了,我在赌,赌这力量对我是有亲切感的力量,是一脉的力量。

  这时,我的神智开始模糊不清,或者说我身体里的‘真我’开始被挤压到了灵台,这和在荒村那次,师父施法让赵军上我身的感觉没有什么不同。

  可见这力量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我在黑岩苗寨的山腹秘窟里不敢动用这术法,就是怕施术之后我会神志不清,毕竟我也不知道请来的到底是什么,就如师父所说,我们这一脉可没有同门英灵可以请。

  那时候,命悬一线,我怎么敢赌?中茅之术只是我无聊之时的一次检验自己的试验,无意中却顺利的成功了,我当时在力量上身之时,就急急的中断了,根本不知道这力量是什么。

  这一次,如此多的人守护在旁,我倒是可以去赌一把了。

  没有收术,这股力量很快就顺利的‘驻扎’在了我的身体里,和每一次施展下茅之术不同,我要动用意志力来压制请来的力量,这力量根本不容我压制,反倒是把我压制在了灵台,我瞬间就成了旁观者。

  此刻,我是忐忑的,如果这是一股恶意的力量,那么我就麻烦了。

  可我也总是这样,如如雪所说般,是一个赌徒,再一次的在赌。

  “哼...”此时我已睁开了眼睛,发出了一声冷哼,有些冷淡的盯着不远处正在施展诅咒术的林辰,然后背着双手,很是狂放冷淡的说了一句:“雕虫小技。”

  从我说这一句话开始,我自己就看见师父的表情瞬间变了,变得不敢相信,变得哀伤,变得敬畏依恋,复杂之极。

可是我自己是说不出什么的,反倒是那个我一步走到我师父面前,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就取下了我师父背着的黄布包,说到:“立淳儿,三清铃借我一用。”
[youyou85 (10-4 10:02,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75楼

继续6第二十章 解围

如果说刚才师父只是在神情上起了变化,随着这声立淳儿的落下,师父一下子就老泪纵横,可师父还没来得及表态,那边立仁师叔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我,热泪滚滚的喊到:“师父,真的是你吗?”

  我很无奈,看着师父和师叔用这种眼光望着我,我自己更没有想到,我请来的竟然是我的师祖——老李,可是面对师父和师叔的激动,那个我只是很冷淡的拿过了三清铃,就转身走向了林辰。

  毕竟中茅之术请来的也只是一股力量外加一丝意志,根本不可能是师祖本人的灵魂。

  我不知道师父和师叔在想什么,却听得自己不屑的哼了一声,说到:“果然是对害人之术钻研最深,且看我如何破你。”

  说完,我就摇动起了三清铃,脚下开始踏动奇异的步子,这应该是一个步罡,可是我自己却完全陌生,只是觉得踏动之间,那冰冷汹涌的星辰之力不停的涌到自己的身边,铃声是通过那股力量传出去的,一个小小的铃铛,声音竟然如此的清脆而且清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其实很多人想证实道法的存在,三清铃的铃声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明明只是一个很小的铃铛,在道士摇动之时,那声音却是清晰无比,无论多么喧闹的环境,都能听得很清晰。

  这就是一种意志传声的证明,因为铃铛声中蕴含了意志,它的声音不见得多大,你就是能清楚的听见。

  而三清铃的摇法有二十几种,种种功用不同,一般道门能掌握两种以上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我们这一脉也不过掌握了三五种,可此时我摇动的是哪种?

  我自己都摸不清楚,但我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我们这一脉所掌握的方法。

  我看见师父非常认真的盯着我手中的铃铛,注意着我手腕的变化,也仔细听着我的行咒还有铃音的变化,更加证明了我的推断。

  随着铃声的响起,林辰那边发生的奇怪的事情,他原本行咒就要完成,可在此时,他好像陷入了一种很困苦的境地,感觉就像是拼命的集中精神,想要完成手中的术法,却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连接下来的步罡都忘了怎么踏一般。

  我持续的摇动着三清铃,林辰那边越来越迷茫,最后他竟然痛苦的捂住耳朵,拼命的摇头,然后对我大喝了一声:“你别摇了。”

  喊完这句话,林辰就喷出了一口鲜血,任何术法都有反噬,否则功力不足之人岂不可依样画葫芦的施展任何术法了?林辰术法被打断,自然被反噬,那口鲜血就是心神受损最明显的特征。

  至于有没有其它的损伤,我却不知道了。

  林辰术法已被打断,那个我也停止了摇动三清铃,把铃铛随手抛给我师父,然后对着林辰忽然提气大吼了一声:“给我散。”

  然后林辰的身体一下子狂退了几步,明显的抽搐了一下,就软软的朝后倒去。

  貌似林辰在组织的地位并不低,他这往后一倒,立刻就有几个大汉扶住了他,林辰勉强站直了身体,望向我的眼光里全是不服与怨恨。

  我知道这一吼,直接是震散了附着于他身上的下茅之力,道家吼功,老李最是运用的出神入化,可怜我的功力和我师祖根本不能比,这一吼之下,我自己也是一阵虚弱。可这还不算完,场中我直接走到了那个老头儿的不远处,然后望着那老头儿说了一句:“不入流的人也敢叫嚣?你算得上哪一脉?正统名分都没有!”

  那老头儿被我呵斥之下,脸色巨变,下一刻,手诀掐起,看样子也是要与我斗上一场,可是那个我只是不屑的望了那老头儿一眼,竟然伸出剑指,开始凝空画符。

  一时间,我只看见指影翻飞,自己一身的功力狂泻而去,好在还在我能支撑的范围内,那符就已经画成,速度快得让人叹为观止。

  师父斗饿鬼虫时,我曾见师父施展过一次,不论是速度还是轻松的程度都不能与那个我相比。

  符成,我只是轻声喊了一声:“去!”剑指所指之处,一道天雷竟然就这样凭空劈下,直直的劈向了那个老者。

  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惊呼之声,这天清气朗的,何来一道雷电?根本就已经超出了人们的认知。

  同时,这也超出了我的认知!凝空聚符,威力比起纸符是有限的,胜在快,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人还能凝空画出最高等级的雷符。

  所幸,只是凝空聚符而已,那道雷的威力有限的紧,只是把那老者劈得有些狼狈,跪在地上全身颤抖不已,并没让他受到什么大的伤害,更无性命之忧。

  当然,我也怀疑,那只是我的身体,我的功力造成的结果,如果是老李本人....想到这里,我的内心一阵颤栗,我这师祖是有多深不可测?

  可我也只有这样想一下,下一刻,我就感觉那股力量离开了我的身体,我自己重新主导了这具身体,可我还没来得及适应,全身就一阵发软,踏了几步,差点就倒了下去,然后被我师父一把拉住了。

  让承心哥扶着我,师父对着黑岩苗寨和那个组织的人说到:“还需要斗下去吗?”

  那边月堰湖,毒蛟悠闲的在水中翻腾,那长长的身子时现时隐,让人窥不得全貌,它以为的悠闲游弋,却是把整个大大的月堰湖都搅得浪涛滚滚,清澈的湖水都有些浑浊了。

  这边,我师父,波切大巫等高人严阵以待。

  最后,是五十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见气氛不对,他们重新端起了枪。

  傻子都知道,今夜在月堰苗寨根本讨不了好去,齐收转过了头,显然他是不想再斗下去了,可让他一个骄傲的黑岩苗寨之人,低头给白苗人说认输撤退,他做不到。

  那边,那个被雷劈了一道的老者,全身还在颤抖,我师父盯着他,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喊了一句:“我们走。”

  一场危机,眼看着就要化解,可有一个人却喊到:“我要留下。”那个人是被好几个人扶住的林辰。

  那老头儿在一喊之下,勉强的能止住了颤抖,他有些不善的对林辰说到:“你为什么要留下?”

  林辰的神色有些哀求,他对老者说到:“我只想留下祭奠一下艾琳,我想他们不会杀了我。戚爷,艾琳对我也是一片真心,况且她也帮了我们组织不少,于情于理,我都该祭奠她一下的。”

  这其实也无意中说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艾琳真的是这个寨子的奸细。

  斯人已逝,林辰这样说也没什么顾忌,我却暗自庆幸,在场的人都是知情人,但也给艾琳保全了一个名声,我始终相信,这个女孩子只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而她的本性是纯良的。

  面对林辰的哀求,那戚姓老头儿哼了一声,骂到:“难成大器的家伙,难道你不懂什么叫大道无情吗?莫说一只蝼蚁的感情,就说他们的生命也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你要祭奠就去祭奠,只是耽误了事儿,我可不会帮你求情。”

  林辰连忙点头,说到:“小子不过怕因果而已,只是了却因果。毕竟我离大道还很远,也是怕因果缠身的。”

  可怜的艾琳,难道就只有一桩因果?亦或者,林辰是真的对她有情,只是借因果的理由,掩饰自己的感情?

  但是有情,也只剩下一个焚香祭奠而已,这丫头,真是傻得紧。

  我忽然转头对师父说到:“我想去看看如雪。”

师父却盯着我说到:“你还是先跟我回去一趟吧。”
[youyou85 (10-4 10:06,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76楼

继续7第二十一章 疯狂的术法

 我坐在屋子的中间,承心哥用缩在边上用无限同情的眼光望着我,然后一言不发,他敢发言吗?面对着自己的师父和师父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争论,一会儿哀伤的疯子样,怕是他一说话,就会被轰杀成渣。

  “立仁,无论如何,没去那里,就什么也证明不了。等承一休息一下,我们再来论证一件事情吧。”最终,师父叹息了一声,如此说到。

  陈师叔仿佛也很疲惫,罕有的接过师父的旱烟抽了一口,说到:“论起术法,你的理解比我深厚,可以让承一试一次。”

  我有些流汗,不知道他们要我试什么,但我知道自从我请来了我师祖,就引得我师父和师叔发了疯,被带来这里之后,被强行问了很多问题。

  就如,我施展中茅之术时,存思时想的是什么。就如,我脑中有没有什么残留的记忆,如果有,又是什么?就如,我对自己施展的那些术法有没有印象,还能施展出来不?

  我哪儿敢怠慢,都一一做了回答,我很艰难的告诉师父,其实我施展中茅之术时,根本就没有存思是谁?因为师父一早就说过,中茅之术于我们这一脉是废术,所以我施展中茅之术时,脑中是一片无我的空白,我当时只是想看看凭自己的灵觉,能不能顺利施展而已。

  这个回答让师父脸色怪异,过了许久,才骂了我一句胡闹,万一请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上来,看我如何收场。

  但为何一片空白,都能请来老李,这个问题就是师父和陈师叔最不能理解的焦点。

  陈师叔倒是想到了什么,但他坚持说,等一下我试了以后才知道。

  至于,我脑子里有没有师祖残留的记忆,这个就比较扯淡了,我如实的告诉了师父我的感觉,我感觉就是我请来的师祖就随便翻阅我一定时间的记忆,就如当时发生的事情,不然他怎么会和那个老头儿过不去?但是我被挤到灵台,根本就触碰不到了我师祖一丝一毫,哪里来的记忆。

  这个回答,让我师父失神了很久,半响才说到:“如果承一等下的试验不成功,我要用生命来做一次通灵术,我看上穷碧落下黄泉,能不能找到师父。”

  但很快师父这个想法,就被陈师叔阻止了,他说到:“你没去,就用通灵术?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誓言?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我不懂师父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罕有的,师父竟然没有反对。要知道,师父是那种一旦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

  最后,关于术法,我只能告诉师父,师祖的就是师祖的,我的就是我的,他会的跟我没关系,我做法施法人,其实对那些术法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我的回答,让师父和师叔沉思了很久,然后就开始了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争论,一会儿沉默的发疯,就这情况,我不敢说话,承心哥又哪里敢惹。

  他们说话的语速很快,很多地方也语焉不详,但是我听出来了,争论的焦点就集中在一件事情上,那就是师祖在消失之前,已经把所有的术法包括自己的所学的心德都集结成册,传给了徒弟,不可能有藏私。

  而我用三清铃的手段分明是我师父都没有见过的,那是为什么?答案无非有两个,一个是师祖没死,才会学会新的术法。一个是师祖已经仙去了,只是在仙去之前学会了新的术法。

  所以,这个问题争论到最后就成为了对于中茅之术的理解上,师父在这方面比较权威,他说,中茅之术所请同门,特别是指上一代师叔,师伯们的力量,可是中茅之术无论哪个道家典籍记载都没有特别强调是要死去的同门,只是一般的习惯是请已过世同门的英灵.....

  可偏偏师祖说过中茅之术是废术,但师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于他来说,说是废术是合理的。

  而我师父因为这句话,根本也没施展过中茅之术,亦或者,师父不敢,怕请来了自己的师父。

  这下,剩下的希望又落在了我的身上,师父竟然要求我施展中茅之术,去请他上身,这个想法怕也只有我那疯狂的师父才想得出来。

  更可怕的是,陈师叔竟然没有反对,还说了一句,在当代的华夏,说起对术法的理解运用,我师父若说第二,没有敢说第一,这个想法值得一试。

  我坐在中间,吞了一口唾沫,请我活着的,在我面前的师父上身?好吧,师命难违!

  但由于今天已经施展过一次中茅之术,就算我灵觉强大的惊人,也不能一而再的,师父让我休息两天才进行这件事情。

  我很疑惑的问师父:“师父,不是说明天就该出发去黑岩苗寨的吗?”

  师父却说到:“那是我放出去的假消息,包括所谓的在镇子上构筑大阵,都是我放出去的假消息。但是真正的准备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也要不了几天了,再等等罢。”

  我郁闷了,师父原来连我都骗了,故意放出了假消息,才让黑岩苗寨连同这个组织的人急急的来了这里,以为制服了师父,大阵就不得构筑,也就是因为这样,估计师父真正动手脚的地方,才会被他们忽略过去吧。

  师父好一招反间计,只不过谁又能想到那个奸细是艾琳?

  也好,让黑岩苗寨的人回去以后,费尽心思的去破坏那个所谓大阵吧,这下真正动手脚的地方才算是安全,比起师父的‘老奸巨猾’,我是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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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究是忍不住去探望如雪了,如雪原本在黑岩苗寨就受创太深,这么些日子都没恢复过来,艾琳的死终究是让她受创太深,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陪在如雪身边的是团团,这个温和开朗理智的姑娘,并没有责怪我什么,只是叹息了一声,说到:“艾琳这傻丫头怎么会选择死?有什么事情是非死不可的?而如雪也是可怜,刚刚与你分开,偏偏最好的朋友又....”

  我无言以对,不知道怎么回答团团的问题,为艾琳保全名声,已经是我们的默契,就算因为林辰出现,让一些人联想到什么,我们也绝对不会松口的,就算对如雪,我也不想说。

  看着如雪昏迷中,依然苍白的脸色,我很心疼,习惯性的想去抓住如雪的手,终究还是没动。我们到如今,已经不是恋人,我必须守着礼节,不可以再做这些亲密的动作。

  看见我如此,团团忍不住说到:“这也好,至少还能以朋友的身份相处。我们苗人重血统,要不是因为寨子对道士素有好感,恐怕就以你汉人的身份,你和如雪都不可能有结果。”

  我小声问到:“你是在怪我,不肯为了如雪,退出自己的师门,放弃道统吗?”

  “不怪你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因为你,如雪是极有可能嫁给那个补周的。”团团认真的说到。

  “嫁给补周?”我心里的滋味比较复杂,我知道蛊女是寨子和毒蛟的唯一联系,如雪嫁给了补周,毒蛟又是谁来控制?

  不过,团团肯定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但如雪心中应该一清二楚,只是因为毒蛟是秘密,她一直没告诉我罢了。

就在我和团团交谈间,如雪醒来了....
[youyou85 (10-4 10:08,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77楼

继续8第二十二章 艾琳的信

我和团团陪着虚弱的如雪来到了那颗树下,那是艾琳最后的遗言,在这里她给如雪留了一封信,在如雪醒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了如雪这个消息,毕竟这是艾琳最后的遗愿。

  看着如雪费力的刨着树下的土,我有些心疼,想去帮忙,却被团团拉住了,她对我说:“承一,你从现在开始要适应朋友的身份,就像姜爷和凌青奶奶那样。另外,既然是艾琳的遗愿,如雪必定是想亲手拿出那封信。”

  团团的话让我心里五味陈杂,又想起如雪一路来跟我说的话。

  “毒蛟能召唤的次数是有限的。”

  “如果我嫁给补周,是对寨子最好的办法,能换来多年平静不说,黑岩苗寨的势力也隐隐分成了两股,我在中间还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我想我在忘记你之前,没办法嫁给任何人了,我总是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或许,你会渐渐把我淡忘了吧。不过也没关系,我们苗寨的女子从来都是敢爱敢恨,一颗心所系就不言后悔,谢谢你,这半年我很好。”

  想着这些话,我竟然呆了,风渐渐吹起,就像吹起了我内心的苦涩,让我嘴里都是苦的,望着如雪树下的身影,我真想冲过去告诉她,好吧,我留在苗寨。

  但是,我痛恨自己的理智,我知道我不能,我干脆转过身去,点上了一支烟,不敢再看如雪。

  直到一支烟快要燃尽,团团告诉我,如雪拿到信了。

  那是一封厚厚的信,如雪就坐在树下读了起来,在开读之前,如雪这样对我和团团说到:“我怕我一个人承受不来,一起看吧。”

  于是,我们看到了艾琳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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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琳遇见林辰的时候,是在三年前的春天,春天的总是昆明最好的季节,繁花似锦,风也吹面不寒。

  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是在六姐的铺子,那一年艾琳22岁,是从外面读书归来后,第一次走出苗寨。

  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一头黑发有些凌乱,一双黑眸却分外的深邃。

  这个男人的面目是好看的,这种好看不是英俊,而是一种充满男人味的立体,这种立体带来的感觉原本应该是沧桑的,可他嘴角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却让他显得很年轻,也很不羁,还有一些骄傲。

  那时,他是去六姐的铺子买花,艾琳就躲在铺子里偷偷的看他,真是很少见呢,汉人男子竟然有苗人汉子的粗犷,却有多了几分潇洒。

  他买完花,很快的离去,至始至终没有看艾琳一眼,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发现艾琳。

  艾琳的心绪也很快平静,这只是萍水相逢的惊鸿一瞥,留下了这个男子很好看的印象,心湖却没起一丝涟漪。

  苗疆女人的爱是炙热的,是唯一的,是深情的,是一辈子的,但它却不是轻易可以拿出的。

  回头的六姐看见艾琳的目光,打趣艾琳:“看上了汉人的男子?觉得比咱们苗疆汉子好看?”

  “是好看的,我不喜欢奶油小生,我跟如雪说过,以后我的丈夫一定就要是那种又骄傲,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艾琳是个火辣辣直爽的女子,什么样的感觉她是不会掩饰的。

  “骄傲和顶天立地可不是看样子的,傻丫头。”六姐却是没有在意,每天花铺客人颇多,一个萍水相逢,买花的男子,在她们的生活中就是一个路人。

  但是,是路人吗?

  第二次看见那个男子,是在第二天去翠湖的公交车上,那一天艾琳坐在靠窗的单独坐位,头倚着窗户,正看着城市的热闹从眼中滑过,一脸的沉静。

  也就在那时,她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是那种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加上一丝男人独有的仿似麝香的味道,就这么一下子包围的她。

  男人身上的气味是有区别的,就如很多男人是臭烘烘的一股子汗味,可是什么人的味道如此好闻?艾琳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眸,带着玩味儿般的目光看着她。

  是他,昨天那个男子,此时他就站在艾琳的身旁,迎上艾琳打量自己的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儿。

  从不胆怯的,那个火一般的艾琳耳朵有些烫,可是她会怕一个男人的目光吗?她才不会输呢,她也勇敢的继续盯着那个男子,两人在沉默中,目光交错。

  公车是拥挤的,但此刻仿佛只剩下他和她,在公车里,这样凝视着对方。

  时光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渐渐的,他眼眸里的玩味变成了一丝笑意,嘴角也荡开了微笑,他开口说话了:“我昨天见过你,在花铺子里,你躲在里面看我,我看见了。”

  他的声音浑厚好听,带着一丝上扬的骄傲,仿佛是在蛊惑人心。

  艾琳第一次有了一种骄傲被打败的感觉,因为他竟然注意到了她,他发现了她在偷看,但面子上总是不能输的,她用脆生生的声音回到:“我哪里是偷看?我是明目张胆的看!就许你们男人看女人,不许我们女人看男人么?”

  他笑了,深邃的五官,上扬的嘴角,一下子因为这开怀的笑从骄傲,不羁变成了阳光,仿佛已经看出了艾琳假装强硬的伪装,他说:“我叫林辰,我昨天就在想,如果第二次遇见你,我叫告诉你我的名字。”

  林辰,原来他叫林辰,这一刻艾琳平静的心湖终因这个笑容而融化了,她说:“我叫阳灿,这是我苗人的名字,我父母汉人的名字姓曹,我没有给自己取汉名,小名叫小小,你不如叫我曹小小。”

  “很复杂呢。”他笑着说到。

  “那你记住了吗?”

  “小小,很可爱的名字,我记住了,我去翠湖,你呢?”

  “我也是。”

  “介意一起吗?”

  艾琳笑了,她一定不介意的,在早春的翠湖,身边一个张扬的男子,带着好闻的气味在自己身边。

  艾琳就是这样和林辰认识的。

  文字本只是一个个符号,冰冷而无任何感情,可是在这一幕幕的美好,却是如此的深情的被艾琳凝固在了信中,用情太深,连想他时,写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带着美好。

  他们是这样相识了,那么相爱仿佛就是注定的事。

  “你的生命中会出现这样一种男人,他生来就是满足你对一个男人全部的幻想的,他也许是毒药,你却甘之如饴,谁让他满足了你的一切向往呢?这个男人出现在生命里,你或者只是暗恋,然后错过,你或者不顾一切的表白,换来的却是礼貌的拒绝。但如果你与他恋爱呢?我想那是愿意付出一切的爱一次,哪怕这一次,已经是让你毒入骨髓,再难相忘,然后祸害一生。”

  “如雪,所以,你原谅我,原谅我愿意为他燃烧自己,做任何事,哪怕负了家人,负了朋友,负了你,和我们的寨子。”

  看到这里,如雪掉下了一滴眼泪,我长叹了一声,或许在艾琳面前,我和如雪都是不够勇敢的,或许,我和如雪是太过勇敢,勇敢到已经不敢面对彼此。

  毒药吗?也许在决定和如雪在一起半年的时候,我就是在饮毒药吧,她,也是一样吧。

  信在继续,讲叙着艾琳和林辰的一切往事,他们在同游翠湖的第二天就相爱了,在剩下的日子里,如胶似漆,那是一段连阳光都似金黄色蜜糖的日子,全世界都大不过相爱的人。

  直到艾琳要离开昆明的那一晚......
[youyou85 (10-4 10:11,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78楼

继续9第二十三章 真正的中茅之术

“我回寨子后,你真的会来找我,然后娶我吗?”那一晚,艾琳把自己交给了林辰,因为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留给林辰,用来挽留住他,除了给他自己。

  “我回来带你走,但是要很长的时间,你能等吗?因为我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林辰拨弄着怀中艾琳的长发,如此的回答到。

  “多长的时间我都能等,我以后就给自己取个汉名好不好?就叫爱林,嗯,爱林的谐音吧,我要让人们每天都叫我艾琳,提醒着我,我是你的女人,我爱着你。”

  那一刻的林辰眼神,艾琳在信中写到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眼中读到一种叫感动的感情。

  林辰到底有什么事要做,艾琳没有问,林辰只是问她,如果他要做的事,需要艾琳帮忙,艾琳会不会帮?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艾琳就告诉林辰,她会帮他。

  艾琳回了寨子,为了心爱的人,她甚至给林辰透露了寨子的具体位置。

  他们还是常常私会,渐渐的,林辰有了越来越多的问题问艾琳,有了越来越多的‘小事’要艾琳帮忙,这些问题不复杂,这些小事也不难办到。

  可是艾琳敏感的感觉到了,为什么林辰一个外人,要问的问题,要办的小事儿每一件都与寨子有关呢?

  艾琳想假装糊涂,她也真的在假装糊涂,终于有一次,在沁淮和酥肉被抓走那一次,她忍不住了。

  太巧合了,她刚透露了这件事给林辰听,接着酥肉和沁淮就那么巧的被黑岩苗寨的人抓走了。

  难道林辰是黑岩苗寨的人?艾琳终于忍不住问了林辰,林辰很直接的坦白了,他不是黑岩苗寨的人,但他所在的组织最近在和黑岩苗寨合作,要怎么选,他让艾琳自己决定。

  他说,他不会忘记对艾琳的承诺,尽管艾琳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他说,他对艾琳是动了真情,愿意带着她。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艾琳来说,是地狱般的煎熬,她常常在妥协和彻底断掉之间挣扎,终于她选择不了了,她负不了自己的爱情,也不忍心自己负自己的族人,所以她只能负了自己。

  所以,她选择了自杀。

  “如雪,我很遗憾自己的爱情是如此的愚蠢,我那么期待你和承一能有个好的结局,可惜世事总是不能如人愿,我走了,这一刻我想得最多的竟然不是他,而是对族人的负疚。

  我很傻,我不是他的唯一,却是族人唯一的艾琳,你唯一的艾琳,可惜,他是我的毒药,就算知道,也含笑饮了下去,不是吗?

  再见,如雪,再见,我的寨子。下一世,我不想要做人了,做一只小鸟吧,没有了恼人的爱情,我会飞得很快乐吧。”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看信的我们都很默然,艾琳在信里整理了她给林辰透露的一切信息,还透露了非常重要的一条,那就是那个组织对慧根儿很感兴趣,因为在上一次,林辰曾经让艾琳把慧根儿带出寨子,但当时,我把慧根儿带在了身边....

  对于这条消息,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没想到,我看似任性的决定,竟然真的是做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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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不会因为谁的死亡而停止转动,就如太阳每天依然会升起。

  一转眼,艾琳已经走了三天,这一天,是她下葬的日子。

  林辰果然留了下来,但是他自知寨子里没有人欢迎他,只是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寨子外将就了过了三天。

  而艾琳下葬这天,没有人拦他,让他进了寨子,他很沉默,只是给艾琳上了三柱清香,在坟前发了片刻的呆,就转身走掉了。

  参加完艾琳的葬礼,我和师父一起回了屋子,我问师父:“你早就知道艾琳有问题了吗?”

  “如果有心查,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师父这样回答我。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说出来过?”我很是疑惑的问师父。

  “一是将计就计,另外的,你自己去想吧。”师父叹息了一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些愣住,其实具体的原因我也想不出来,只是下意识的想到,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做吧。

  回到了屋子,师父告诉我,明天就要出发去黑岩苗寨了,在这之前,他要我再次施展一次中茅之术。

  我的心有些忐忑,因为这一次师父要求我施展中茅之术时,存思的对象必须是他,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但师父的决定是不可更改的,因为这毕竟关系到师祖。

  我终于还是照做了。

  当时,师父就在屋内,我就在屋前的院子里施展了中茅之术,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当我动用中茅之术,存思师父的力量时,术成之后,我竟然真的借助了一部分师父的力量。

  陈师叔一直就在旁观看,虽然我的术法全部继承于师父,但是施法的小习惯,人的神态之类的确实是不同的,那一瞬间,我不仅继承了师父的力量,但一部分师父的精气神都继承了。

  但我收术之后,师父很半天都没有出来,过了许久,那扇房门才被打开,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师父那张狂喜却疲惫的脸!!

  “承一是真的可以借助我的力量的!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中茅之术为什么不会请活着的同门。”师父这句话是吼出来的,在吼出来的同时,他几乎是全身颤抖,可见他有多么的激动。

  很快,我们也明白了中茅之术的禁忌,如果中茅之术请的活着的人,那么活着的人就会出现短暂的离魂现象,术后被请之人会陷入虚弱状态,一切状态剩下的不到一半。

  离魂现象是很普遍的,就连普通人也常常会发生,就比如在深沉的睡眠中,灵魂短暂离体!一般情况下,发生了这种现象的普通人,睡过之后,不会有清醒的感觉,反而会觉得迷迷糊糊的还是很想睡觉,不是太清醒。

  这就是一种虚弱的表现。

  道家的茅术原本就不是针对死去的事物,难道你要说上茅之术,涉及到的请仙,请到的也是过世的仙人吗?

  “我终于明白这三茅之术为什么请鬼请仙家会是下茅,因为它们本身就是灵体的状态,所以一旦建立联系,就很容易请上身。而真正的中茅之术,还原出来,请的应该是活着的同门,毕竟把灵体的力量从阳身中拉出来,是需要更强大的灵觉的,也就是精神力。至于上茅之术,神仙的生命体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存于何种....”师父忽然就闭口不言了,顿了一下,才说到:“所以,以前的中茅之术请过世的同门,威力还不如下茅之术,因为请来的同门,力量还不一定强过鬼仙,被视为鸡肋,简直是一个错误。那根本不是真正的中茅之术,那是介于下茅和中茅之间的一个术法。我也弄明白了,上茅之术为何几百年来没人施展出来了。哈哈哈.....”

  说完最后,师父竟然大笑了起来,使劲的拍着我的肩膀,很是骄傲的说到:“三娃儿,你无意中还原了真正的中茅之术啊。”

  我还原了真正的中茅之术?这还真的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不过,我还是太多不解的地方,师父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也就在这时,一直皱眉的陈师叔忽然说话了:“立淳啊,你难道不觉得承一施展的中茅之术,快接近于上茅之术了吗?毕竟我们的师父在....”

  陈师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师父严厉的打断了,他说到:“这就是中茅,你不要忘记了一点儿,毕竟是同门,同门的道统一致,相当于就是一个契约,否则别家的中茅之术为什么不能请到我们这一脉的人?这绝对还是中茅之术的范畴!”
这一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去黑岩苗寨了,望着我生活了半年的月堰苗寨,那栋住着如雪的吊脚楼,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我和如雪剩下的只能是每年一场电影的时间。

一直走到寨子口,我都没能见到如雪,我的惆怅写在脸上,师父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说到:“缘分来时你避不开,走的时候你也留不住,你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坦然,一段回忆也就够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就如有的人在你生命里明明存在了十年,你也不见得会和他留下什么回忆。所以,真的够了。”

我默然,是够了吧,我真是奢求太多!和她的每一天不就是一个永恒吗?谁也不能改变我和她走过的日子,因为它们就在存在于永恒里,如历史不可磨灭。

  只是,师父还是比我幸运,常常可以和凌青奶奶做一些所谓的任何,因为凌青奶奶没有姐妹,只有一个哥哥,就是如雪,如月的爷爷,而如雪有一个妹妹如月,按照和部门的约定,抛头露面的只能是如月。

  说起如月,这丫头说是去了北京,就一直没有再回来,她好吗?

  带着重重的心事,我终究还是离开了月堰苗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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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想到,在走出月堰苗寨所在的大山后,我们会在进山的路口遇见如月。

  在北京呆过半年的如月仿佛已经磨灭了所有苗女的痕迹,看着倒像是一个真正的现代女郎。


  我看见如月的时候,她就倚在路边一棵树上,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时下最流行的T恤,牛仔裤,和一件很时髦的棉衣,背着个大包,就那么站在那里。

  我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是如月,反倒是她一眼看见了凌青奶奶,欢呼着扑到了凌青奶奶身边,亲热挽着凌青奶奶,凌青奶奶见如月这副打扮,有些嗔怪的问到:“这是打算不回寨子了?”

  “回啊,只不过以后就少回了,外面的日子挺有意思的,反正这次收拾了黑岩以后,我也就不怕在外面了。”如月脆生生的说到,至始至终她没有看我一眼,我一肚子的也憋回了心里。

  很多事情,你以为一直不会改变的,却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变得物是人非,虽然在内心,我知道,我对如月的有些感情是不会变得。

  我们没有耽误什么时间,在特地安排的交通工具下,很快就赶到了那个距黑岩苗寨最近的小镇子,在小镇里我意外的看见王师叔,还有承真师妹,难道这一次的行动,我们这一脉要出动三人。

  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师父说到:“说起布阵,你不要以为我们山字脉是最厉害的,真正更厉害的是相字脉知道吗?”

  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师父摇头晃脑的对我说到:“山字脉布阵略显小气,也不过是改变一小部分的气场,永远布不出真正的大阵。”

  “师父,难道你在荒村布的引雷大阵也不算大阵?”我觉得那个阵法都已经超出我认知的范畴了,再大的阵法那是什么效果?

  “那不算大阵,真正的大阵可以在短时间,就明显的改变方圆十里,甚至一个镇,一个城市的风水,可以在数年内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变了一个地方的气数。”说到这里,师父停了一停,小声的对我说到:“甚至是国家的气数。”
[youyou85 (10-4 10:13,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79楼

继续10“那不是太过逆天?”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可依我跟王师叔的所学就能知道,如果人的命在大风水面前,那么就是风水凌驾于命之上了。

  何谓大风水?大风水暗含天道,就是说是天然形成的山脉,河流甚至一草一木的走向,也就是老天爷布下的风水!大风水只能利用,很难改变,如果真有人要逆天的去改变大风水,那么他承受的因果可不是三生三世能还得清的,甚至还会连累到许多人的都用很多世轮回去承担这个因果。

  师父说的大阵,难道是要改大风水,我有些担心的望着师父。

  “对付黑岩苗寨,倒也不至于要改大风水,就是改动普通的小风水的因果也不是你王师叔所能承担的。相字脉最厉害的一招是什么?望气术!看出风水聚气所在的穴眼,利用一定的手段,改变风水的流向,这只能算利用,不能算改动,真正的改动可是要彻底的破了风水。”师父给我解释到。


  我明白这里的小风水也是指望的天然风水,只不过范围限定的很小,同样因果难担。

  关于望气术我当然也知道,王师叔也曾对我说到,以我的灵觉,学习望气术是很适合的,无奈这门术法是相字脉里最精华的术法,所需的时间也不是一年半载,而是需要用一生来领悟,所以他很遗憾,教不了我,也只能教我一些皮毛,配合天眼来使用。

  望气术可不是普通的开天眼,这我是明白的。

  但黑岩苗寨何德何能,竟然需要王师叔亲手来布置大阵,甚至要利用望气术,利用天然的风水。

  我和师父正说话间,王师叔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我们身边,同样是那张苦哈哈的脸,一见到我就开口说到:“小子,可是体验到了求而不得,得而不顺?”

  我无言的望着我这位师叔,和我师父不同,王师叔的‘恶毒’就在于,他很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人看相看多了,留下的后遗症,总之他常常一句话就能戳的你内心生疼。

  可偏偏这位师叔还振振有词的告诉我,这也是一种修心,直面的谈论悲哀和不顺,那是一种豁达的态度,把命运踩在脚下的态度。

  可有你这样修心的吗?直面谈论别人的悲哀和不顺,那是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态度吧?

  见我默然,王师叔嘿嘿一笑,还想再说,承真师妹已经过来了,一过来她就不满的对王师叔说到:“师父,你不要欺负我师兄啊。”

  “得,得,得,这胳膊肘往外拐的...”王师叔一副痛心的样子,却被我师父一脚踢在了屁股上,直接问到:“大阵布的如何?”

  说到这个话题,王师叔严肃了起来,他对我师父说到:“或者达不到你预期的效果,毕竟这风水只能用,不能变。但是还是完成了,有你预期效果的七八分吧。”

  师父沉吟到:“七八分也就够了,这一次的行动必须是雷霆行动,否则后果真的难料啊。”

  王师叔叹息一声,对师父说到:“师兄,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如果不是黑岩苗寨牵涉到了那个组织,可能国家还不会那么重视,让他们再存在个几十年的,偏偏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再存在几十年?不太可能了,那虫子已经进化到可怕的地步了,你只看到了表面,是因为牵涉到那个组织,实际上,虫子的进化才是让国家痛下杀手的真正原因。”师父说到。

  王师叔是临危受命,来布大阵的,关于一些核心的事情他还来不及与师父交流,听闻师父这样一说,他不禁脸色也变了变,问到:“师兄,你说的可是真的?它到了什么程度?”

  师父长叹一声,说到:“这是三娃儿亲眼所见,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说话间,师父就带着王师叔往里屋走去,留下了我和承真师妹站在外面,他们是有些要避开我们谈话了,我很奇怪,为什么看样子我师父和王师叔对虫子很了解的样子,但也只能奇怪,师父不打算告诉我。

  这让我很不满,师父还是这样吗?做什么都喜欢瞒着我,或者对我说一半,曾经是怕我有危险,护着我,现在呢?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我已经决定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要问个明白,想到这里,我干脆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里屋的门口,一下子推开了门,站在了有些目瞪口呆的师父面前。最后,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师父两个人,王师叔幸灾乐祸的给我师父丢了一句:“你的徒弟你自己搞定吧,还是我家承真乖啊,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那么多问题。”

  我气鼓鼓的瞪了王师叔一眼,他的嘴巴要不要那么毒啊?可是王师叔跟没看见似的,就走出了屋子,还非常‘好心’的带上了门,末了还不忘说一句:“师兄,收拾你这没大没小打断长辈谈话的徒弟时,下手可得轻点儿,毕竟他可是山字脉的传人啊,嘿嘿嘿....”

  我没办法生气了,只能幽怨的看了王师叔一眼,我真的是无语了。

  在王师叔离去后,屋子里的气氛沉默了下来,过了好半天,师父才叹息了一声,对我说到:“傻站着干啥,坐下吧。”

  我坐到了师父身边,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就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到了这个时候,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师父的眉眼间有些疲惫,对我说到:“两天后,等大部队到了就要开始行动,这一次的行动很艰辛啊,不同于我们在荒村,还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拖延。”

  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对我说这个,但我还是问到:“师父,这次的行动到底是要怎样?”

  “一天之内,必须彻底的解决一切,就是这样。部门的要求是,所有的母虫必须灭掉,虫卵也不能残留一颗。如果我们行动不利,那么动用的可能就是真正的军事打击了。那样的话,在国际上会惹上很多潜在的麻烦,而军事打击也不能保证不残留一丝祸害,总之一些还是背负在我们身上。”师父如此对我说到。

  一天之内,破了黑岩苗寨?我想起了那个恐怖的寨子,一天之内就要灭了它这也太不现实了吧?那埋藏在外的隐患怎么办?

  我刚想开口问,师父已经说到:“这些,都已经做好了安排,有些事情,国家是一直在努力的,现代可不比古代,信息网络要发达的多,基本上黑岩苗寨的暗子国家已经查探了清楚,原本要多拖一些时间,再确定一下,以防万一的,但是时间上已经不能等待了,因为成虫快要出现了。”

  “成虫?师父,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好像很了解这虫子似的。”我终于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成虫是什么?成虫可能是任何东西,最有可能的是虫子进化成人,你相信吗?”师父忽然转身对我说到,我一下子呆立当场,虫子变成人,师父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当然,我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毕竟在我华夏,妖魔鬼怪的传说那么多,这世间万事万物都可以修行,功力到了一定的程度,当然可以变成人。

  但这早已不是那个轰轰烈烈的大时代了,是个天地灵气匮乏,修行资源短缺的时代,妖怪的传说早已经离我们太远,更不要说这虫子,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是妖怪,我能感觉到它的气势,可是感觉不到它的灵性。

  那种属于修行动物的特殊灵气,就如蛇灵。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师父叹息了一声:“原本这个可能是很小的,可是有人提供给了这个虫子机会,那个人就是高宁。这样说起来,说我们是在消灭黑岩苗寨,还不如说我们是在帮助黑岩苗寨。一旦出现成虫,这世间怕是除了动用终极的手段,几乎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消灭成虫了。”

  成虫有那么可怕,这世间的终极手段是什么,我也太清楚,那就是核武器,要动用那个去消灭一只虫子,那不是笑话吗?

  “也许,终极的手段也消灭不了吧。那已经是超出这个世间范畴的东西了!我们之所以那么快的覆灭黑岩苗寨,是为了防止出现更多这样的成虫,因为出现了一只,就为其它虫子进化为成虫提供了很大的条件,一只总比好几只来得好。”说起这个,师父脸上的皱纹都显得更深了。

  “师父,那虫子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可怕?高宁找到了吗?你为什么那么了解这些虫子?”我一股脑的问到,我没想到我在虫室看见的那只母虫,竟然厉害到如此程度。

  亏我还以为那只母虫只是被黑岩苗寨老妖怪控制的虫子,还有些可怜什么的。

  “那虫子是什么?它和恶魔之花一样,是不属于这世间,可怕的东西!承一啊,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这中间涉及到太多关于你师祖的事情,你师祖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禁忌,知道吗?至少我现在不能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我们师兄弟几个的约定,约定永远不再涉及到下一代。至于高宁,大概有了他的下落,我只希望他不要那么疯狂,不要和黑岩苗寨一样疯狂,以为可以控制那个虫子,那就跟一只真正的蝼蚁要控制一个人一样可笑。”师父这样对我说到。

  不知道为什么,师父的话让我想起了在虫室里我以为是错觉的一幕,那就是虫子对高宁的乖顺和依赖下,仿佛藏着一丝冷笑似的一幕,我一度以为是我的错觉。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师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师父到底隐瞒了什么?

  “师父,我也是师祖一脉的人,你当真打算瞒我一辈子吗?”我有些不甘心。

  师父慢慢的说到:“或许不是一辈子,或许在很久以后,你会知道答案。但知道答案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因为你会对这个答案感觉到无力,甚至是一生都活在那种似是而非的阴影里。”

  似是而非的阴影?我不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我现在就感觉到这种苦闷了,感觉到师父的话是如此的似是而非。

  “关于虫子的一切我都已经告诉了你,去吧,两天后就要开始行动了。你掌握了中茅之术倒在我的意料之外,到时候我们师徒少不得要好好的配合一下,彻底的解决这件事吧,这件事解决了,就应该解决了所有的遗漏,师父的心愿也就完成了。”说完,师父不想与我再谈,而是让我出去了。

  师父的心愿也就完成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到这个问题,这个师父到底是我师父的自称,还是师父的师父?师祖到底去了哪里?如果他存在,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现?

  如果他不存在,我的中茅之术又证明了什么?

  一席谈话仿佛比不谈更让人入坠迷雾,我沉默的走出了屋子,恰好看见陈师叔和王师叔都坐在门外的客厅。

  “让你师父好好静静吧,他是我们这一辈山字脉的传人,背负的一定比我们多。”陈师叔开口这样说到。

  “承一呐,你竟然用中茅之术请到了师父,真的让我难以想象,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没忘记过师父的样子,真是很想再见到他啊。”王师叔也这样感慨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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