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学】鼠 脚印的伤疤
一、鼠
我一只鼠罢了。
今天很不适合阅读。可是我真的很想把那本《堂吉诃德》看完,理由就是我觉得自己就是堂吉诃德。但那个可恶的老头儿是不会让我这么干的。他决定把我给干掉。因为我看完书后就把书给毁了,可是那是耶和华让我这样爱咬文嚼字的呢----而这个老头便是这间阅览室的管理员。
最近同伴们大都死了。他们嘴太馋了吃了那老头放置的那些有毒的花生米,而那时的我正在看《堂吉诃德》,亲眼见着他们吃完那些花生米后在地上晃晃一步两步三步就倒在地上了,他们倒地的声音没在我空空的脑子里回荡而是被惧怕完全的吸收啦。这就是人类?我不知道。
而另外的偷生着的少数伙伴们呢也收拾好他们的恐惧溜了。我依稀记得那像葬礼一样的分别,无疑在他们那葬礼的主角非我莫属。他们一个个都给吓怕了,但我还是决定留下来。
“我要留下来好好地活着嘲笑人类自以为是的狡猾”我这才明白语言这东西是多么会骗人的,因为我心里只是想留下来看完那本《堂吉诃德》的。
“真行,你!”听着他们面无表情地说这句话我也明白这是一句假话,他们其实想说的是“你要找死我们也没办法”。看他也在说谎,不过我没拆穿他们。而现在的我已经具备了分辨食品是否有毒的能力了,这是我足以敢傲视群鼠而留下来的理由。我不禁发出声来“吱吱吱”其实我想发的音是“哈哈哈”。
这声音引来了那老头,老头在远远地就把他的鞋脱下来向我一扔而我轻轻一闪, 很容易的就躲开并且很快溜了。留下一串“吱吱吱”声, 其实我想发的是“哈哈哈”。 老头恼怒了转了一圈后又多放了几个捕鼠器---看来他真的下狠心要干掉我了。
我隐在远远的看着那老头笨拙的动作。
“吱吱吱”我想发的其实是“哈哈哈”---不过那愚笨的老头是不会明白的他只当是我害怕的在呻吟着呢。他诡笑一个,然后点点头像是满意的离开了。这也正是我说他愚笨的原因了。其实这个校图书室根本没人会来看书的干嘛放着而不让我这只想看的鼠,啃?
其实今天晚上是个很好的夜晚。月亮像溶化的奶酪一滴一滴往下掉,而自已却成了弦儿。
那掉到地上变成的大海是她的汗?只是她在忙什么呢。不甘心天天着绕着地球转而一直想挣脱地球的吸引吗? 徒劳。
那掉到地上变成了的大海是她的血?只是她为何流血。真的有一只凶狠天狗在贪焚地撕咬着她那破碎的衣杉吗?徒劳。
那掉在地上变成了的大海是她的泪?只是她伤心些什么。为可怜的老头还是为此刻她也盯着的正在盯着她的我这只小鼠?徒劳。
没人回答我,月亮依旧。虚弱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哪些人的床前而似雪似霜似雾又在朦胧哪些人的梦?我无力思考。我只是鼠尽管是特别了一点儿。夜晚的的确确是很好。阅览室里还是没有其它的人或是鼠。只有老头裹着浓浓睡意坐在他该坐的地方继续他的梦魇---他得填好自己的肚子。而我呢却在苦苦地思索怎么才能看上《堂吉诃德》----我的灵魂饿得利害。
其他的人儿哪去啦?
年轻的人们去和音乐做爱去了。那地方不叫青楼,人们叫舞厅。
年轻的重的人们去和虚幻幽会去了。那地方不叫公园,人们叫网络。
年轻的轻的人们去给习题们引路去了。那不叫司机,人们只管叫“开夜车”。
所以我现在下定决心一定去看那本书,就今天晚上。
----“堂吉诃德可不是个什么好鸟儿。”
---“知道。”
----“那老头安了大堆的捕鼠器。”
---“知道。”
----“你不过是只老鼠,吃饱你的吧。”
---“知道。够多了。”
我的大脑左右两半球在斗争着。不过我的四肢还是熟练地避开了近乎满地的捕鼠器。而我有进嘴馋的话我 会用自己的尾巴卷起散落在地上的小棍儿拔下捕鼠器上面的花生米, 然后照例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其实呢我想发的音是哈哈哈而后那老头又会发狂似的将鞋扔过?而被我轻轻躲过然后我会“嘲”他一笑后溜之大吉。
我笑是从心底发出的,你也可以体会得到的。毕竟我会使用简单的工具了。我并藉此狂想:有一天坐在统治阶级的轮椅上的是我们聪明的鼠而不是狡猾的人类。那时我会生产出多么多么多的捕人器来吓死可怜的人们。
现在《堂吉诃德》就在我的头顶上啦。在面前的这个高高的架子上。架子很高有些层。但我知道我想的那本书在第四层上。原本这旁有个椅子可以让我一下子爬到第四层的但今天老头把它移开了。我想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移开它。反正于我都是肉包子打狗啦。
我现在已经走上了第一层了。
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从一本书中读知自己的过去。只是坐骑、盔甲、破枪和丑女人是谁的过去?堂吉诃德?还有我?这,的确是一个荒谬的问题。
我的坐骑慢悠悠来我的坐骑瘦邦邦。不知压着它的是我小小的身子还是那满身的泥尘。
我已经轻而易举的到了第二层。看来我的确是个天才。但我是不能松懈下来的。盔甲。是盔甲让我不能松懈。我为什么会背着这沉重的锈迹累累的盔甲?
天啊我在胡想些什么?我现在已经在第三层上了。我可得用尽全力往上跃啊。第三层和第四层之间怎么这么高呢?比前面都距离都大。我用我的破枪,还是靠那些丑女人?
我解放前肢来直立行走。我身体下压然后后腿猛得一蹬。GODS BLESS ME!我跳得出奇的高比前面几次都高。我的前肢刚好够着了第四层的边缘,我使劲地抓着。我的身体在晃悠一阵后稳定下来。
Well Done!我夸自己。我开始试着爬上去。我左前肢往前挪了一小步,这竭力抓破书架的皮肤,成功。我天始挪我的右前肢。我小心翼翼地但还是滑了。我右肢抓住的是一张没有其它亲戚的纸。
死了,我要。努力全白费了。下面的捕鼠器正张大着嘴巴。
我在堕落,级一级往下掉。阅览室外面有一些稀里哗啦的声音随着我往下掉而传过来:
"大~学~~~高~中~~~初~中~~~小~学~~~"第四层大学?第三层高中?第二层初中?第一层小学?鬼知道外面的年轻人在唠叨些什么,我知道我快死了。然后我的身体会被那老头儿砸得粉碎或是拿去喂猫。我的胡须会不会用来做成毛笔?其实我的内心的海深处一直明白的是,坐骑,盔甲,破枪,或是丑女人我是都没有的。我身赤裸,我心亦赤裸。
“砰”我就重重地在地上了,当然还有那张纸。把我所有的恐惧都从脑子里冲到我的各个器官上。
没有老鼠夹?唉一切都不过是虚惊罢了。“吱吱吱”,其实我想发的音是“哈哈哈”。看人类多笨。笑声照例引来了那老头,他远远地瞧我一眼,没有拙笨地去手慌脚忙地去脱他的臭鞋扔向我。他的眼角浮上来一把光而他的嘴角却是溢也来的笑意。他傻了?他慢慢地走向我手里还操了根棒儿。从表面现象看来他是想用它来砸死我。“吱吱吱”其实我想发的音是“哈哈哈”可怜的老头一定以为我是害怕地在呻吟呢。吱吱吱。
他的脚步慢了他的身子近了。是该溜的时候了。可是我却发现我动不方便了。那纸紧紧地扯住我的右前肢,于是我用我的尾巴去拔开那讨厌的纸,结果尾巴也粘住,我失去了平衡倒下了。耶和华啊,完了。
“ 真好使这捕鼠纸!”老头说。点了点头。
月色还是真好,只是我要死了,原来葬礼一直在进行着,只是有一只鼠把它错认为成了婚礼。老头的脚步声一个一个深深地往我脑子里刻。像是在为我立遗嘱了吧。不会叫什么“风的遗嘱”吧。堂吉诃德留下的遗嘱是什么?是悔意吗?我不知道我没看完那本书。我现在害怕看那本书啦,因为那里面写着我的未来就像写着我的过去一样。从同一本书中读知自己的未来是多么可怕?
老头挥起手中的大棒并同这些天来的恼怒,看样子他不是第一次充当行刑人吧。我闭眼,等死。
门吱啊一声开开了。是门外那个年轻人。他瞅见了这拙劣的一幕。他的眼神如此熟悉,装满着无奈?那老头倒是一愣停止了那动作,我有救?
不,那年轻人退了出去并狠狠地把门闭上了。留下几个模糊的音:“是高考吧”。老头不得不又重复一次。
我拼尽全力地吱吱吱地叫,我并不是想发哈哈哈的音,更不是老头所理解的害怕着的呻吟,我只是想把这一幕刻在那个年轻人的回忆冢里面。
那个年轻人是不会再来这,??这一辈子也都不会的。
[spy++ (7-26 20:02,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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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作品,很好的作品[抱拙 (7-27 18:52,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3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