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大帝- 俄罗斯花样滑冰运动员普罗申科和亚古丁在上世纪的故事。
Plushenko and Yagudin, 他们两个,一个是神,一个是仙,都是顶级运动员。 俄罗斯有悠久的滑冰历史。在上世纪苏联解体前,它的花样滑冰,芭蕾舞等等艺术方面是世界领先,涌现出一大批优秀运动员和芭蕾舞演员。可惜,随着苏联解体,这些人已步入中年,渐渐从舞台上消失。有滑冰兴趣的,可以看看这个文章。
"铁面人和斗牛士的最终角逐-二十一世纪花样滑冰之江湖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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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的花样滑冰训练体制是很独特的,它鼓励竞争,由于它的文化渊源,有天份的孩子太多了,更由于从事体育运动的孩子多数是出身于贫困家庭,为了摆脱困境,大家都拼命争取最佳的表现,其实随便在俄罗斯花样滑冰训练学校挑一批孩子在别的国家都可以算是人才,但他们大部分都只能接受被淘汰的命运,要在国际竞赛中崭露头角,亚古丁和小普在俄罗斯本国内就要过关斩将,…
尽管小普同学口头从来不承认他一直是以亚古丁为竞争对手,但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包括小普的父母,姐姐,舅舅等亲戚全部都承认,小普对亚古丁的竞争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在02冬奥会前,亚古丁和小普两人都在表面上维持礼貌,说大家场上是对手,场下虽然关系不那么密切却还是正常交流, 有时候也一块玩耍。但是盐湖城奥运比赛前夕,冬奥会几乎所有的传媒都以两人为焦点,在练习场上他们共用一个冰场,他们冷言相对,不发一言,就是瞎子也感觉得到他们之间冷若冰霜的对峙和即将到来的最终较量。奥运赛后,亚古丁公开承认他们两个“SORT OF HATE EACH OTHER”,“或许其中任何一个不存在对对方来说都好过一些”。小普也说他们两人过去不是朋友,现在也不会是朋友。这种关系虽然渊源于两人从少年时代就开始的竞争,但两人的恩怨又由于双方教练的关系更加白热化。
亚古丁和小普的冰上生涯有着相似的地方,他们都是在四岁时在各自母亲的引导下开始滑冰,从事这项运动的初衷都是出于健康的原因由医生建议的。两人自出生起都不是健康的孩子,亚古丁幼儿时期很容易感冒,对各种食物过敏,他小时候还戴眼镜,他的右侧臀部天生畸形,关节囊没有全部覆盖住连接的骨骼,使得运动过程中骨骼之间互相摩擦,这个天生的缺陷最终使得亚古丁被迫提早结束他辉煌的花样滑冰业余赛事的生涯。
小普则出生在西伯利亚,现在和黑龙江省交界的伯力,他有一个比他年长四岁的姐姐,在小普生命的最初两年是在火车车厢里渡过的,当时他的父母都是铁路筑路工人。寒冷的气候恶劣的生活环境,使得生来体弱的小普在幼年总是生病并在后来发展成慢性肺炎,为了小普的健康,全家人移居到伏尔加格勒。
他们两人都出生于极端贫困的家庭,亚古丁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他的母亲是个计算机编程员,虽然是个知识分子,但是既要抚养亚古丁还要赡养亚古丁的外婆,经济情况是很吃紧的,亚古丁后来回忆说美国的孩子太幸福了,他们不滑冰还可以做别的事情,但是他记得小时候他的母亲还要为解决温饱问题犯愁。亚古丁和他的母亲外婆住集体宿舍,他们只有一个一间房间的公寓,和另一个家庭共用洗手间和厨房,亚古丁很小就渴望有自己的房间,但这个愿望直到他十八岁因为第一个成功的赛季有了奖金之后,买了一套两个卧室的公寓才实现,他还希望有钱后可以天天吃香蕉,这种水果在当时的俄罗斯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能享用得到。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靠他母亲的收入他们一家永远都要在贫困线上挣扎。
小普家里也很穷,他十一岁的时候,训练的冰场改成车库,他的教练不得不另谋他就,他也因此要放弃滑冰,但是这个教练不忍心埋没小普的天分,就把他介绍给在圣彼得堡的朋友,传奇教练米申,当时十一岁的小普要独自离家去到千里以外的陌生城市生活,他的母亲曾经劝他放弃算了,但是出于对花样滑冰的热爱和对摆脱贫穷命运的渴望,小普还是孤身一人去到圣彼得堡。当时他们家仅负担的起集体宿舍的小房间,生活的艰辛甚至到了三餐不继的地步,小普的母亲不得不接受沥青铺路工人这个兼职来负担小普的生活训练开销,这样小普就必须自己照顾自己,做饭洗衣,一年多后,他的父亲失业
他的父亲失业,姐姐出嫁,他的母亲搬到圣彼得堡陪伴他,可是他们还是非常贫困,直到米申注意到小普家庭的窘境,予以经济援助,他们的生活才稍微得以改善。小普的第一笔比赛奖金是1500美元,他用这笔钱给母亲买了电视和时装,给姐姐买了首饰,剩下的钱和以后赚到的存入银行,不久随着俄罗斯的金融危机,全部泡汤了。
之所以这么详细介绍亚古丁和小普的家庭背景,除了他们天赋的资质,对花样滑冰的热爱以及天生喜欢竞争之外,他们两人是各自家庭唯一摆脱贫困的希望,生活的艰辛使得两个少年出奇的早熟,他们都意识到只有做到最完美最出色,才能出人头地。
俄罗斯的花样滑冰训练体制是很独特的,它鼓励竞争,由于它的文化渊源,有天份的孩子太多了,更由于从事体育运动的孩子多数是出身于贫困家庭,为了摆脱困境,大家都拼命争取最佳的表现,其实随便在俄罗斯花样滑冰训练学校挑一批孩子在别的国家都可以算是人才,但他们大部分都只能接受被淘汰的命运,要在国际竞赛中崭露头角,亚古丁和小普在俄罗斯本国内就要过关斩将,…
世界赛事每个国家通常就只有三个名额,只有打败同胞才会有机会得以参加。而一旦大家都参与了国际赛事,那么也只有争取第一,他们天性中的骄傲生活环境的残酷不容许他们向对方屈服,只有不断向难度和完美挑战。何其有幸,上帝赐予了这两个少年无以伦比的天赋,但是残酷的竞赛只能有一个胜利者。亚古丁和小普出生的背景,俄罗斯的花样滑冰的优胜劣汰的竞争形式,决定了他们就好象孪生兄弟一般注定要有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但是命运神奇的手指把他们领向同一个城市,同一个教练,而亚古丁在赢得第一个世界冠军后突兀的出走另投明师更是别有玄机,这一切使得亚普之战更富有戏剧性,他们的争斗除了给我们带来前所未有的花样滑冰的新境界之外,还让观众和媒体对他们自少年时代开始的竞争夹杂着他们教练之间几十年的恩怨,俄罗斯花样滑冰的政治背景在其中的策划等等有着猎奇一般的探究和别样的刺激和悬念。
公正的说,花样滑冰史上甚至是运动界都没有亚普之战来得那么富有传奇性和戏剧性,简直是一部二十一世纪的江湖恩怨录。
亚古丁自十一岁起就和俄罗斯的传奇教练米申训练一直到十八岁,亚古丁四岁就被被父亲遗弃,他是由外婆和母亲抚养长大的,他还有一个舅舅,两个表妹,可以说亚古丁是这个家庭里唯一的男孩子。自从亚古丁十一岁起,和他母亲长期分居的父亲正式与他母亲离婚,移居德国,以后再也没有和亚古丁联系,父子两人既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说过话。对于天生感性的亚古丁,从内心里渴望父爱,他的启蒙教练在91年前苏联解体经济全面崩溃后移居瑞士,在这个教练临走前他把亚古丁 介绍给他的老师米申。在他看来亚古丁是很有天份的,他在九岁的时候,左右腿都单腿作五十次快速的旋转。他的领悟力很高,弹跳出色,爆发力强,最神奇的是这个少年总是充满活力。
米申当时是享誉国际的花样滑冰教练,他是念工程出身,曾经是一个出色的双人花样滑冰选手,他对技术独特的见解和对少年的训练方式给他带来巨大的成功,现在业界也承认要学技术得要找米申。因此在亚古丁看来,米申对他而言既是严师又是父亲,但是两年后小普11岁从伏尔加格勒加入传奇教练米申的队伍里,情况就开始不同,他和他年龄差不太多的亚古丁就开始竞争,到两人在一年中先后参加成人比赛,这种竞争就越演越烈,而且渐渐的,米申把更多的精力关注在小普身上,这里面有很多原因。
小普和他师兄亚古丁两人性格天差地别,小普在冰上总是显得傲慢冷酷,似乎沉浸在自我的冰上世界,但其实他是个内向羞涩的男孩,他喜欢独处,也是个乖宝宝,从四岁开始由于健康的原因,就开始同时练习芭蕾和花样滑冰。他的身体柔韧性很强即得力于从小芭蕾的功底,也归功于他母亲严格的督促。他六岁的时候,他母亲看到女子滑冰选手的贝尔曼旋转,就认为她的儿子也应该练,这样才能与众不同,所以他天天晚上在母亲的帮助下练习压腿。我不知道他母亲的这个决定是正确还是错误,的确没有别的男子可以做这样的旋转,但小普为此吃了很大的苦头。
(看过一个当时也在米申的队伍中训练的西班牙选手的专访,有一次小普对他说他的母亲三天没给他饭吃,因为他没有练好贝尔曼旋转。小普刚出道的时候,他的贝尔曼旋转做得很漂亮,我记得九八年看明尼阿伯利斯世界锦标赛的时候这个小男孩惊人的贝尔曼旋转引来观众,电视评论员的惊叹,裁判也因此印象深刻,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在练习,比赛和表演长短节目都要用的旋转小普作起来越来越吃力,98,99年他可以维持十来秒,后来在他长高骨骼长成后这个旋转顶多维持5秒钟,很多次我看他都很勉强,看的人也觉得难受,当然他的腹股沟的伤势也由此引起,小普实在应该放弃这个给他带来太多伤痛的招牌动作,因为除了特别以外新的得计分体制下他并不能获得加分。花样滑冰除了ICE DANCE以外都有ELEMENTS,男子的SPIN以美国选手TODD的幻影旋转而著称,亚古丁的SPIN技术难度同样很大,而且除了他著名的步法之外,专业人士注意到他的旋转同样难度很大,技术要求极高,他的SIT SPIN姿势标准,他蹲得很低,速度很快,他的PANCAKE SPIN团身很紧,除了美国的RUDY外,只有亚古丁可以做到在高速的SIT SPIN中,从左脚换成右脚,作BACKFOWARD & FORWARD SPIN,换脚的同时他还顾及到音乐的节奏和鼓点,这种SPIN难度非常大,除了对腿部力量和身体柔韧性的要求,还要求运动员掌握换腿的TIMING,亚古丁在技术成熟的同时,在SPIN上加人了姿势的革新,他在阿拉伯的劳伦斯,断箭,角斗士和铁面人等长短项目里配合音乐的特色都有比较新颖的SPIN动作编排。男子花滑通常应该体现女子有没有的速度,力量,不错每一个选手的技术动作应该有他的特色,但花样滑冰之所以与众不同,就是它是一种把运动,技术,力量融入到艺术和音乐当中去的,因此每个ELEMENT即要有高的技术含量,也要融汇到花样滑冰选手所要体现和演绎的音乐里去,一味追求独特与众不同是失之便颇的。)
在十岁的时候,小普的芭蕾和花样滑冰成绩都很突出,但是当教练要他在芭蕾和花样滑冰中挑选的时候,小普选择了花样滑冰。刚刚到圣彼得堡的时候,小普瘦骨嶙峋,营养不良肤色苍白得有些发青,但是他可以做贝尔曼旋转,别的大孩子或许出于嫉妒的心理,总是取笑他,说他娘娘腔,他们用手指弹他的脑门,总是把他弄哭,小普哭完之后再接着训练,由于天性的关系他总是保持沉默,面对大孩子的捉弄只能默默忍受,这时候我想他对亚古丁是又羡慕又嫉妒吧,出生于单亲家庭的亚古丁性格上却开朗乐观,善于交际,他天生的人格魅力使得他走到那里就象小太阳一样。(01年世界锦标赛,小普打败了右足受伤的亚古丁,赢得了他的第一个世界冠军,可是在加拿大的温哥华,同样是俄罗斯来的亚古丁却如同身在主场,观众和媒体并没有因为他卫冕失败而冷落他,反而由于他带伤坚持参赛表现出昂扬的斗志和坚韧的毅力而推举他为英雄,他比冠军小普赢得更多的掌声和喝彩,冰迷的眼泪是为他而流的,亚古丁虽败尤荣,他在完成革命进行曲之后高举的拳头,坚定的眼神,紧抿的嘴角和着他在冰上蹒跚的步伐在一瞬间抓住了全世界观众的心。小普对此可以说非常恼火,他期待了那么多的荣耀居然被报界评论说因为亚古丁的伤势引响了他的发挥,小普才拿了冠军,他在接受媒体采访中少有的宣泄了个人情绪,他说亚古丁从小就“ALWAYS WANT TO BE THE CENTER OF THE ATTENTION”)
亚古丁天性开朗,活泼好动,精力充沛,他总是乐于结交新的朋友,喜欢聚会,他身边从不缺乏朋友,他也乐意为朋友两肋插刀,俄罗斯女子花滑选手大卡娅有一年由于比赛成绩不佳遭到了俄罗斯冰协的弃用,亚古丁为此专门从美国飞到俄罗斯面见冰协出席,哭着请求给大卡娅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认为大卡娅是个优秀的花样滑冰选手,那一年亚古丁十九岁,虽然他已经是享誉花样滑冰界的神童了,但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为朋友敢当面竞见冰协主席为她求情,这种义气和勇气是很令人钦佩的,同时可以看出亚古丁的赤子之心。那一年亚古丁以绝对优势卫冕了世界锦标赛冠军,而大卡娅以二十六岁十个月的高龄打败了关颖珊成为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最大年龄夺冠的女子单人滑选手。
亚古丁也是四岁的时候因为健康原因,由母亲引导开始滑冰。但是他和小普同时热爱芭蕾和花样滑冰不同,亚古丁非常讨厌上芭蕾课,他后来自己说作为基础训练他们每周都要上芭蕾课,但是他厌恶上芭蕾课的每一妙种,他说他跳起芭蕾来象是有两条左腿,他有时就熘出去打冰球。幼年的亚古丁无疑是有天分的,但他喜欢我行我素,他自称自己其实是个懒惰的人,一天完成两节九十分钟的训练后他情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在他俄罗斯的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床。同小普的母亲一样,亚古丁的母亲也对他的滑冰督导,但是她的惩罚不是象小普的母亲那样不给饭吃,而是没收电视天线,亚古丁没有完成规定的跳跃就不能看他喜欢的美国肥皂剧桑他巴巴拉,亚古丁后来风趣的说他对批评有着天生的免役力,过去他的母亲让 他去倒垃圾或洗碗就如同对着铜像发号施令,他统统都装聋作哑,当作听不见。亚古丁母亲对他的引导还包括坚持要他完成学业,她说不管亚古丁在花样滑冰方面有什么成就,他必须做个有知识有头脑的人,因此如同小普的教练让他在芭蕾和滑冰两者之间选择一样,米申也曾经让亚古丁放弃学业,专注于滑冰。但是由于亚古丁母亲的坚持和亚古丁的好学,他先是在十八岁完成了高中学习并以银质奖章的优等生毕业,后来在美国的时候,他母亲把学习资料传真给他,亚古丁成为圣彼得堡运动学院的函授学生,并于2001年春季以优等生荣誉取得学位和体育教练证书。我觉得亚古丁的母亲很正确,良好的教育使得亚古丁对花样滑冰和人生有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看法,他对人生的领悟都很有哲理。事实上亚古丁学习非常有天分,并且勤奋好学,他后来自己说一边跳跃旋转一边想着数学习题不是容易的事,但是他喜欢学习,物理和化学是他最喜欢的科目。在季后的循环表演过程中,别的运动员都热衷于玩电子游戏,但亚古丁却手不释卷,他在大量阅读提高英语水平的同时还自学房地产投资和法语。
亚古丁的天性就传统角度来看有点桀傲不驯,他敢于挑战权威,在米申那样著名教练的严酷督促下他总是不断得问为什么,他在训练时总是有自己的看法,我们现在看亚古丁投奔塔提雅娜的表演和他后来的风格的确判若两人,但也有相同之处,那时亚古丁的跳跃就非常有力量,他的演出展现了惊人的活力,而且在米申八年的训练和督导下,亚古丁的基本功也是很扎实的。刚满十七岁的亚古丁第一次参加世界锦标赛意外获得铜牌,他和他长期以来崇拜的偶像加拿大的ELVIS同时站在领奖台上。98年欧洲锦标赛他又获得冠军,他已经连续多次在比赛中成功完成四周跳,他的拿手跳跃是TRIPLE ALEX TRIPLE TOE 组合难度高,质量也高。那时候的亚古丁看上去真正还是是个孩子,他个子不高,当时也就1。70CM,就象塔提雅娜对他的最初印象一样,胖胖的,很可爱,脸蛋手脚都有婴儿肥,灰蓝色的眼睛,栗色的短发,笑起来很灿烂。 深深相信小普初出道时候骨瘦如柴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母亲让他节食的原因,但看来亚古丁的母亲不是这样做的,事实上亚古丁和一般的年轻人一样有好胃口,他最喜欢吃寿司,在赛季他不得不适当节食,但是赛季结束通常是他长肉的时候,有一次亚古丁在接受日本媒体采访时说他有一次因为三个月没有吃寿司,所以一气吃了36块,饭店的侍应都没法写账单,可是他还是觉得没有吃饱,还叫了起士汉堡。他对食物有着特殊的爱好,虽然消化系统天生不太争气,但总是愿意尝新鲜,后来他被问到如果有机会他想和哪个历史人物会面,他回答说十四世纪的中国皇帝共进晚餐,因为他想知道那时候那些中国皇帝都吃些什么好吃的,这就是亚古丁,坦率天真好奇充满幻想,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想法。 但是米申从98年冬奥会之前之后就有了自己的看法,亚古丁的叛逆不听话,总是在训练时搞出些新花样,以及他因为缺乏芭蕾训练在艺术表现力上的缺陷使得他认为亚古丁没有太大的前途,而小普对教练言听即从,训练刻苦,他把米申当成神一样崇拜,他扎实的芭蕾基本功很符合俄罗斯传统的花样滑冰风格,他十四岁可以完成四周跳,他可以做从来都没有男子运动员做到贝尔曼旋转,于是米申觉得小普有超级巨星的潜力,逐渐的米申把注意力转移到小普身上。
还有一点,不知道是坏运气还是亚古丁天生体质的问题,看上去胖胖的健壮的亚古丁在每个重大赛事都要生病。在98冬奥会上,亚古丁的短节目是所有选手中完成得最漂亮了,但是当时他是菜鸟一个,和他处于同一组别的有大名鼎鼎的ELVIS,美国的TODD,当年的冠军俄罗斯的库里科虽然名气并不如前两者,但他年方二十身材高挑,相貌英俊,动作潇洒,跳跃轻盈,落地如同落叶一般,有着非常漂亮清晰的EDGE,长期以来以选手的名气决定排名的花样滑冰裁判把亚古丁排在第五名,传达的意思很明白,年轻人,等过个四年再来吧,现在你的时候还没有到。记得完成短节目的亚古丁很兴奋,虽然对分数有些失望,但对长节目还是很期待。可就是在他完成短节目返回奥运村洗澡后再回到赛场观看剩下的比赛时,当时侵袭长野奥运会的日本流感毫不留情的袭击了他,当时奥运会有300多个运动员不同程度上染上了长野流感,包括加拿大花样滑冰选手ELVIS,但是亚古丁染上流感后高烧不退,他被立即送往医院治疗,诊断结果他由流感转成肺炎,他接受了大量的点滴注射用来弥补因为高烧和呕吐引起的严重脱水。但是两天后,还发着40度高烧的亚古丁坚持进行了自由滑的比赛,不过体力不支的他没有办法完成所有高难度的跳跃,两次在比赛中摔倒,最后成绩排名第五。当时有电视评论员说这个孩子表演起来没有一丝感情,木着一张脸,我那时就想,拜托你们有点人情味好不好,这个男孩在高烧下还能够坚持出赛是多么不容易,你们看看他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就知道他病得有多厉害。虽然他的表演不完美,可是他的斗志是太让人惊叹了。所以现在看来米申还是看走了眼,不错,一个运动员的运动天赋是重要的,但是他的运动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毅力和永不放弃的斗志更为宝贵。 奥运赛事后,米申对亚古丁很失望,他认为亚古丁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把头发弄湿后又出去吹风才会在大赛时生病。的确,当时的亚古丁并没有丰富的大赛经验,不懂得照顾自己,但他毕竟还是个大孩子,天真莽撞,很多细节教练也应该考虑到,而且在他生病的时候,教练更应该对他体贴一些,他在高烧下还能坚持比赛这一点是多么难能可贵,但是自由滑之后,米申对亚古丁表现失望,甚至没有陪同他在K&C AREA等待分数就匆匆离开,这对天生敏感又有着感情饥渴症的亚古丁来说更是相当大的打击,在镜头前的他是那么沮丧伤心。可怜的亚古丁十七岁的奥运梦就这样结束了,他绝大部分时候都耽在奥运村或者是医院里,根本没有机会看看日本这个对他来说十分新奇的国家。
回到俄国后,马上就要决定去世界锦标赛的队员名单,米申决定用小普来顶替亚古丁,这对亚古丁来说,等于教练对他的能力彻底的不信任。本来冬奥会俄国有三个名额,除了库里科,还有就是上届奥运冠军乌曼诺夫,亚古丁和小普两人共同的大师兄,两人少年时代就崇拜的偶像。米申本来很想让小普参加奥运会,但是一来名额不够,小普在国家杯资格选拔赛名次不如亚古丁,而且他年龄也太小了些,才十五岁出头,到了后来乌曼诺夫因伤退出,再要把小普补上就来不及了。可是98锦标赛,米申想弃用亚古丁,把小普顶上,他用亚古丁的健康作理由,但是有识之士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亚古丁是97锦标赛季军,98年欧洲锦标赛冠军,比起参加过有限成人重大赛事的小普,亚古丁大赛经验相对更丰富,稳定性更强,而且选拔赛他还排名于小普之前,经过了几周的纷争,亚古丁终于随队来到美国明尼阿波利斯参加了世界锦标赛,但是米申还是带着小普,希望万一有意外的话,他的秘密武器可以派上用场,果不其然,大师兄乌曼诺夫再次因伤退出,小普作为替补顺利进入比赛。当时的奥运奖牌获得者全部没有参加比赛,亚古丁很可以在这次锦标赛一雪前耻。他在短节目表现出色,排名第一,美国的TODD意外失误排名第四,小普列第三位,而且这个俄罗斯的金发少年独特的贝尔曼旋转,高而飘的跳跃让人们惊叹。然而,98年三月中旬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亚古丁的坏运气又来了,不到一个月前刚刚他才从肺炎恢复过来,亚古丁和队员们在比赛结束后下馆子吃饭,大家吃的同样的食物,但是只有亚古丁一个人在用餐后有食物中毒的反应,他不但上吐下泄,而且虚弱的身体再次感染了流感,米申不得不送他去医院接受治疗和点滴注射。后来他在采访当中说,米申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亚古丁天生对不同的食物过敏,而且他的身体也不适应时差,所有每次在外用餐都象是吃最后一顿晚餐,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胃部和消化系统能不能接受食物,所以吃坏肚子对他来说是常有的事。两天后的自由滑项目,两天没有进食被消化不良和流感折磨地体力耗尽的亚古丁的表演失去了稳定性,预定的四周跳他只做了两周,TRIPLE AXEL和TRIPLE TOE连跳是他的拿手好戏他也没有完成,但是他还是完成了七个三周跳。当年的自由滑是由美国的TODD取胜的,但是由于TODD短节目排名第四,所以只有亚古丁的自由滑排名第三,TODD才能夺冠,而其他的选手包括美国的WISE都发挥失常,小普那年的自由滑摔得更惨,或许初出茅庐的他太想证明自己了,他在开场的四周跳就摔了跟头,接着在尝试TRIPLE AXEL时又连摔两跤,这么一来亚古丁虽然在自由滑排名第二,但是由于他在短节目的出色表现,赢得了他第一个世界冠军,当时亚古丁才刚满十八岁十五天,比1963年获得世界锦标赛的加拿大选手大了那么六天,成为有史以来第二年轻的世界锦标赛冠军,他也是俄罗斯自前苏联解体后独立建国之后第一位获得世界锦标赛的男子单人滑选手。但是自由滑中摔得很惨的小普表现也很抢眼,由于没有别的选手比他表现更好,小普得到了铜牌。未来的两个天才少年长达四年的较量角逐正式在国际舞台拉开了序幕。
在俄罗斯冰协的催谷下,也在媒体舆论的影响下,亚古丁,这个可以说是俄罗斯有史以来最优秀的运动员之一的年轻人,在他的本国并不太受欢迎,02冬奥会就象过去的国际赛事一样,俄罗斯的媒体,冰协,和很多花迷一边倒地为小普加油鼓劲,小普输了,人们安慰他说他只是没有象亚古丁那样有两个出色的节目编排。而俄罗斯总统普京为奥运奖牌得主接风洗尘的招待会,小普作为奥运银牌得主和他的教练米申获得邀请并受到了热情的接待,但是有关方面居然没有邀请亚古丁和他的金牌教练塔提雅娜参加,尽管亚古丁不久之前才以创奥运记录的得分为俄罗斯赢得一块奥运金牌,而且他的出色演出成功挽救了整个俄罗斯代表队因为俄国冰协与法国花样滑冰裁判暗箱操作左右裁判结果而爆发了奥运会有史以来最大的裁判丑闻而大大受损的形象。
因此即便在职业生涯风光无限的顶峰,亚古丁却苦涩地坦白,他很羡慕加拿大的男子花样滑冰选手ELVIS,他虽然没有奥运金牌,但拥有着两块奥运银牌,三届世界锦标赛冠军得主荣誉的ELVIS被加拿大人民当作国家英雄来热爱拥戴,亚古丁不期望他在俄罗斯有同等的待遇,但至少他希望他的努力他为国家带来的荣誉可以受到公正的对待,但他也清醒的认识到,短期内这是不可能的了。再也没有一个运动员在历经磨难为国家挣得荣誉却最终遭到背弃甚至唾弃让人来得心酸了。
但是俄罗斯还是有不少花迷和观众长期以来一直支持亚古丁,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盲从媒体的导向。在小普举办纪念在米申手下训练十年的“十年共渡” 的SHOW的一个星期前,很久没有在家乡圣彼得堡露面已经退役的亚古丁决定接受狄米特的邀请也举办一场个人SHOW,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虽然信心满怀,但是在演出前非常忐忑不安,这个SHOW几乎没有做什么广告,而亚古丁从来都怀疑是否还有家乡的人会认得他。但是这个SHOW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虽然俄罗斯冰协的官员一个都没有露面,但是默默支持他的俄罗斯花迷从全国各地赶来,还有不少欧洲的亚古丁迷远道而来,他的教练塔提雅娜说,“我很高兴今天这个场合过去一直阻碍我们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而一直支持我们的人却欢聚一堂” 。亚古丁的SHOW获得巨大成功。几天以后,小普的十年共度也顺利召开,俄罗斯冰协的头头脑脑都列席了演出。
要把亚古丁在本国受到的一系列不公正待遇都归咎于小普显然是很不公正的,小普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这个孩子的思路很简单,对他来说没有金牌就是输掉了比赛,他不能辜负教练的期望,掉个角度来看,虽然小普被当作金豆子那样对待,国家,观众和教练给他带来的压力是巨大的,我想米申自从亚古丁出走后肯定要么是时时刻刻在小普耳边叮咛要么就是默示这“你要为我争口气,打败亚古丁” ,逐渐地,小普与亚古丁两人的体育竞争成了同门兄弟的萧墙之争。小普在02冬奥会短节目一开场在做他睡着了都能完成的四周跳时连空中的四周都没有完成就摔了一个大跟头。资深评论员认为小普的“MIND WAS NOT SETTLED ” ,这是奥运紧张症的体现。06年冬奥会就要到来了,西方媒体打趣说,如果小普这次还拿不到奥运冠军,他肯定会自杀,但是美国的少年天才JOHNNY说,错了,米申会先杀了他。可见这近四年来,小普虽然统治了男子花样滑冰的业余赛事,风光一时无两,但02年奥运失利的确成为他的一大憾事,而他似乎还没有从那个阴影里真正摆脱出来。
亚古丁在本国受到的冷遇和不公正对待固然使这个年轻人伤心,但是他就象他演绎的角斗士那样,是个拥有非凡勇气和坚韧毅力的强者和FIGHTER,美国的资深教练FRANK CARROLL后来说,亚古丁是个你把他逼到墙角他反而越战越勇的孩子。所以来自他本国的嘲讽,批评,挖苦,冷遇甚至是障碍统统化作是刺激他不断追求完善的动力,后来亚古丁在刚满22岁取得的成就是那样震惊世界,而他在短暂的业余赛事职业生涯中所体现的运动精神和职业操守更获得了世人的尊重和全世界观众的爱戴,就连小普的经理人,米申的老友也评论说,“亚古丁能赢得观众的心的秘诀是什么,是因为他连最简单的FOOTWORK里都倾注了个人的感情和激情,就从这一点,我要向他脱帽致敬”。
人们不禁要问,俄罗斯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亚古丁这个孩子,媒体为什么要把他丑化成撒旦的门徒?看看亚古丁刚满十八岁夺得锦标赛冠军的时候,那么天真稚嫩,灰蓝的眸子是那样清澈无邪,满含着眼泪,一半为获得冠军而激动自豪,一半为未能完美表现而遗憾。当问道他这么年轻就成为世界冠军有什么感觉,他羞涩地说,“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这么个坦白率真从不掩饰他喜怒哀乐的大男孩为何会被俄罗斯媒体抹黑成为“坏孩子” ?为什么别的国家的媒体和观众却越来越喜欢亚古丁的坦率,幽默,纯真和勇气?
在亚古丁获得世界冠军的98年夏天,这个十八岁的大男孩自己做出了可以说对他的人生影响最大的决定,--
离开训练他八年的教练米申,
离开他自出生起就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
离开从小照顾他的外婆和给他带来快乐的亲密伙伴,
离开他生活十八年的故乡圣彼得堡—
他去到了相隔万里的美国康州,投奔他新的教练,以培养了多个奥运冠军著名的“铁血”老太太塔提雅娜。
是什么原因促使亚古丁离开米申这个享誉国际的王牌教练,背井离乡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度?那时在外界看来,这真是个匪夷所思的决定,很多优秀的花样滑冰选手做梦都想做米申的嫡系弟子,仅仅能够参加米申主持的夏季训练营就已经是天大的机会了。况且,米申待亚古丁不薄,他训练了亚古丁将近八年。在米申的训导下,十八岁的亚古丁打下了扎实的基本功,并且掌握了米申独创的秘密武器-跳跃技术,(当时只有为数不多的男子花样滑冰选手有这种技巧,而他们大部分都在米申的队伍里) ,就是这项技术使年轻的亚古丁在国际花样滑冰舞台崭露头角,并且接连获得98年欧洲杯冠军和世界锦标赛冠军。
亚古丁的这个决定当时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注意到,可是随着他的成功,他与小普之间日趋白热化的竞争,和他与前任教练矛盾的公开化,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对此事件津津乐道。现在看来,亚古丁的这个决定象是个典型的“蝴蝶效应” ,非但改变了他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塔提雅娜和米申的人生,还对花样滑冰运动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至于 小普的命运,虽然就我看来还是会在既定的轨道上 (是金子总有发光的一天) ,但不幸的,原本他与亚古丁的竞争中有年轻人的争强好胜以及两个人都追求花样滑冰的完美等种种原因,但是后来米申很显然是把小普作为报复亚古丁背叛他的武器,一旦体育竞争中夹杂着私人的恩怨情仇,虽然让看客们更兴奋,媒体更激动,但两个年轻人无形中就要承受着更大的压力,对这两个都是十来岁的花样少年来说都是非常残酷的。
俄罗斯本地对亚古丁的出走很不理解,基本上是一边倒地持反对态度,俄罗斯的冠军当然应该在俄罗斯训练。人们要么认为亚古丁的决定是出于年轻人的莽撞不安份,要么认为亚古丁是嫌贫爱富,向往美国的优越生活,还有人认为塔提雅娜刚刚教出库里亚这个新出炉的奥运冠军,野心勃勃的亚古丁认为跟着塔提雅娜更有前途,所以叛出师门,另攀高枝去了。这多象金庸笔下的武侠小说的世界。人们开始同情米申,他有两个天才学生,亚古丁是个翅膀刚长硬就飞走的忘恩负义的浪子,好在他还有个听话用功知道感恩报德的神童,小普。米申这时公开宣称,小普非常优秀有天分,他才是花样滑冰的未来。
要把亚古丁在本国受到的一系列不公正待遇都归咎于小普显然是很不公正的,小普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这个孩子的思路很简单,对他来说没有金牌就是输掉了比赛,他不能辜负教练的期望,掉个角度来看,虽然小普被当作金豆子那样对待,国家,观众和教练给他带来的压力是巨大的,我想米申自从亚古丁出走后肯定要么是时时刻刻在小普耳边叮咛要么就是默示这“你要为我争口气,打败亚古丁” ,逐渐地,小普与亚古丁两人的体育竞争成了同门兄弟的萧墙之争。小普在02冬奥会短节目一开场在做他睡着了都能完成的四周跳时连空中的四周都没有完成就摔了一个大跟头。资深评论员认为小普的“MIND WAS NOT SETTLED ” ,这是奥运紧张症的体现。06年冬奥会就要到来了,西方媒体打趣说,如果小普这次还拿不到奥运冠军,他肯定会自杀,但是美国的少年天才JOHNNY说,错了,米申会先杀了他。可见这近四年来,小普虽然统治了男子花样滑冰的业余赛事,风光一时无两,但02年奥运失利的确成为他的一大憾事,而他似乎还没有从那个阴影里真正摆脱出来。
亚古丁在本国受到的冷遇和不公正对待固然使这个年轻人伤心,但是他就象他演绎的角斗士那样,是个拥有非凡勇气和坚韧毅力的强者和FIGHTER,美国的资深教练FRANK CARROLL后来说,亚古丁是个你把他逼到墙角他反而越战越勇的孩子。所以来自他本国的嘲讽,批评,挖苦,冷遇甚至是障碍统统化作是刺激他不断追求完善的动力,后来亚古丁在刚满22岁取得的成就是那样震惊世界,而他在短暂的业余赛事职业生涯中所体现的运动精神和职业操守更获得了世人的尊重和全世界观众的爱戴,就连小普的经理人,米申
的老友也评论说,“亚古丁能赢得观众的心的秘诀是什么,是因为他连最简单的FOOTWORK都与众不同,他倾注了个人的感情和激情。虽然我总是要把自己代理的花样滑冰选手放在第一位,但是亚古丁赢得了所有业余赛事的冠军,他是人们最尊敬最有成就的花样滑冰运动员,单从这一点,我要向他脱帽致敬”。
人们不禁要问,俄罗斯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亚古丁这个孩子,媒体为什么要把他丑化成撒旦的门徒?看看亚古丁刚满十八岁夺得锦标赛冠军的时候,那么天真稚嫩,灰蓝的眸子是那样清澈无邪,满含着眼泪,一半为获得冠军而激动自豪,一半为未能完美表现而遗憾。当问道他这么年轻就成为世界冠军有什么感觉,他羞涩地说,“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这么个坦白率真从不掩饰他喜怒哀乐的大男孩为何会被俄罗斯媒体抹黑成为“坏孩子” ?为什么别的国家的媒体和观众却越来越喜欢亚古丁的坦率,幽默,纯真和勇气?
大众传媒的一贯做法就是如果有个好孩子就要一定有个坏孩子,没有也得制造出来一个,这个媒体的通病根本不需要通过什么传染途径,每个国家的传媒几乎都如出一辙。拿英国皇室来说,连最尊贵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妹妹玛格丽特公主也不能幸免,女王的荣耀是要维持的,那么就拿性格叛逆感情强烈的妹妹做文章吧,-现在的哈里王子也开始接替他姨婆在媒体故事中的角色。
媒体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OTHERWISE,IT WON’T SALE。
拿小普和亚古丁来看,谁比较适合“坏孩子” 这个角色呢?小普除了比赛训练以外,更愿意一个人独处,玩电子游戏听音乐;而亚古丁即使在紧张繁忙的赛季都尽可能找时间聚会玩闹。小普刚出道的时候,一句英语都不能讲,几乎很少接受媒体的直接采访,每次都是由教练米申代言,即使用俄语回答也都是教练一早教好的套话。(之所以这么说,因为看了那么多对小普的采访和他的新闻发布会,用语几乎都是一样的) 。
亚古丁98年在美国夺得世界锦?E
亚古丁98年在美国夺得世界锦标赛冠军的时候,虽然英语结结巴巴,但是却愉快地说“I LOVE JUDGES ” ,或者坦率地说出“美国人比欧洲人更有礼貌,他们撞到我会说对不起” 还有“俄国的路,你需要一辆吉普车”那种在俄国人看起来近乎巴结讨好美国人,却数典忘祖的话。亚古丁移居美国后很快能流利的用英语表达自己的观点,少年人的任性直率加上美国生活的熏陶使得他后来更加直言快语,比如在2000世界锦标赛的新闻发布会上,当面对有关他是同性恋的传闻时,他却赌气回答“我的个人生活是我的个人生活,就算我要把一个男性当朋友也是我个人的事情,你们管不着。” 当时他的一番话惊得在场的记者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么看来,俄国媒体当然就轻而易举地找出谁是“坏孩子” 的出色人选。
但是要把亚古丁在俄国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纯粹归咎于媒体的游戏规则还是太肤浅了。这里更深的原因渊源于俄罗斯冰协几十年来的派系斗争,他的现任教练塔提雅娜塔罗索娃和前任教练阿列克谢米申长久以来的嫌隙,甚至是前苏联解体后失去国家财政和政治支持包括花样滑冰在内的整个俄罗斯体育运动界树倒猢狲散的江河日下,当然还有米申对自己辛苦栽培长大成名的亚古丁” 忘恩负义“投到冤家对头那里那种恼羞成怒。
前苏联解体后它的主要体育体系和运动人才是由俄罗斯来继承的,包括长久以来独霸天下的花样滑冰运动。但是前苏联动用国家机器的政治力量和财政力量来支持发展体育运动和奥运项目的做法对俄罗斯来讲却根本办不到。前苏联解体后的最初几年给俄罗斯的人民带来的是巨大的灾难。当时的总统叶利钦的休克疗法几乎使得俄罗斯的整个经济金融体系崩溃,物价奇贵无比,失业率高得惊人。国家的财富到了少数特权阶层或者投机分子的口袋里,而用民不聊生这四个字用来描述当时的俄罗斯的普通人民生活并不算夸张,老百姓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漫长的冬季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恐惧和绝望,因为他们付不起暖气费也没有能力购买保持身体热量的食物,有的时候连国家都穷得没办法供应充足的暖气,西方媒体的镜头都盯着在漫天大雪中排着几里长的队伍等待购买平价面包的人们。在这样恶劣的生活条件下,俄罗斯的国家财政捉襟见肘,外债高筑,根本没有财力来维持竞技体育,对体育局的财政拨款少得可怜,冰协能分到的就更少,就是到今天俄罗斯经济比十来年前改善很多的情况下,俄罗斯冰协的财政拨款也就仅有三百万美元,大量的训练学校和冰场因此关闭,大批失业了的和虽然没有失业但也很难煳口的教练有的改行了,但是更优秀杰出的一批则流向西欧国家和美加,也随之带走了大批优秀的运动员。在那些国家里有安定的生活环境,可以提供高质量的训练场地,但更重要的,这些教练和运动员们不但可以生活无忧,还可以继续从事自己一直以来热爱的运动。这些改行或移居国外的教练里包括亚古丁和小普各自的启蒙教练。亚古丁的启蒙教练玛雅罗夫是在1991-92年之间移居瑞典的, 小普在伏尔加格勒训练的冰场是1993年改成车库的,他的启蒙教练马可耶夫也因此改行。从这个历史背景我们可以看到,亚古丁和小普两人的冠军之路是多么崎岖坎坷,他们都出生在贫困的家庭,童年就经历过社会巨变和生活的坚辛。
在这里还要感谢这两位慧眼识英才,认真尽责的花样滑冰教练,在个人生活都自顾不暇的同时并没有放弃亚古丁和小普这两块璞玉。玛雅罗夫和马克耶夫不约而同地把这两个孩子领入俄罗斯花样滑冰的教父米申教练的门下。尽管本人对米申后来近乎疯狂地对亚古丁的攻击诽谤很有腹诽,但是在当时这种情况下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接受了他俩,他能收留亚古丁和小普真算是对两人有再造之恩。
大量优秀的花样滑冰教练和运动员外流对俄罗斯这个王牌运动项目冲击是非常大的。这些人才的外流非但意味着俄罗斯几代积累的技术经验为别的国家和竞争对手分享,在俄罗斯本土的运动员却得不到这些教练的指点,在人才培养上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百足之虫,虽死而不僵,人才的外流在最初还没有对俄罗斯的霸主地位造成严重的威胁,但是没有几年,别的国家的技术和人才赶上来了,而那些可以和俄罗斯选手一较长短的运动员们背后几乎都有本籍俄罗斯的教练和编排教练,一些俄罗斯运动员还改籍代表别的国家参赛,比如美国头牌冰舞组合LANG的搭档就是入籍美国的俄罗斯运动员。就象夕阳日下,王朝将要倾覆的末代皇帝一样,俄罗斯冰协的官员一方面用各种手段保持住自己的优势,另一方面对那些替别国选手指导的教练深恶痛绝,对他们千方百计设置障碍,用来杀一儆百。02年冬奥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俄罗斯长期以来对双人滑冰的奥运金牌处于垄断地位,过去十届冬奥会的双人滑冰金牌无一不是落入俄罗斯囊中,可是加拿大选手SALE& DAVID在01年夺得世界锦标赛冠军后,几乎每次与俄罗斯的B/S组合对决都占领先的优势,俄罗斯冰协这下慌了,在冬奥会赛前与法国冰协和裁判达成协议,用法国选手夺得冰舞金牌来换取俄罗斯的双人滑金牌。冰上舞蹈一贯以来也是俄罗斯的优势项目,可是风光不再,俄罗斯冰协不得不丢卒保车,可见长期以来独占鳌头的俄罗斯花样滑冰到了多么窘迫的地步。虽然运动意味着公平竞技,但是现代的竞技运动几乎无法同体育政治划清界限,特别是滑冰这项运动,艺术的评分似乎因裁判的喜好和选手本声的名气而决定,那么选手代表的本国冰协和裁判对这名选手的成绩同样影响更大,俄罗斯因为传统的优势,在国际冰协的影响不仅限于自己本国的裁判,对于原来前苏联体系后来分离出去的各个国家和东欧国家的裁判都有密切的联系和结盟,同样拥有冰上优势的美加也不相让,美加在紧密组合的同时很快就有日本等国的加盟,这多象现实的各国政治体系和军事外交联盟。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来自西欧和美加的选手,西欧和美加的裁判对他的评分和东欧前苏联各国裁判的评分几乎差那么一个档次,但是相应的,来自俄罗斯的选手和东欧国家的选手受到待遇恰恰相反。可以想象,一个没有本国冰协支持的花样滑冰选手要取得成功是多么不容易。不知到是幸运还是不幸,亚古丁就是这样的花样滑冰选手。
人们不禁要问,俄罗斯冰协是不是吃错药了,就算亚古丁不在本国训练,但他没有改入美籍,代表的还是俄罗斯,他夺冠的时候冰场上奏响的还是俄罗斯的国歌,升起的还是俄罗斯的国旗,亚古丁为俄罗斯在国际上争得那么多荣誉,俄罗斯冰协还那么给亚古丁小鞋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一切如果没有小普的存在,自然很难解释得通,但是由于小普的存在,面对两个几乎同样优秀和高超天分的选手,俄罗斯冰协选择了支持“冰上教父”米申的爱徒--留在俄罗斯生活训练,并把自己最好的表现展现在家乡人民面前的小普,这几乎是不用深思熟虑的决定,因为除了亚古丁本人的直率任性,他“叛离” 米申投奔的教练正是冰协官员们最感冒的塔提雅娜塔罗索娃。
前面提到移居海外的花样滑冰教练包括享誉世界的金牌教练塔提雅娜塔罗索娃。塔提雅娜出生于1947年2月13日,本人是冰舞运动员出身,她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俄罗斯国家英雄,享誉世界的传奇冰球运动员和教练安拿托利塔罗索夫,她第三任也是现在的丈夫是俄罗斯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塔提雅娜十九岁时因为在训练中肩膀严重受伤而被迫退役,父亲的鼓励和她对花样滑冰的由衷热爱使她开始了教练生涯并且获得了惊人的成功。这个后来人们称为“铁血” 老太太的传奇教练在亚古丁投奔他之前训练的弟子一共夺得过六块奥运金牌,十九块世界锦标赛金牌。这样辉煌的成绩都可以列入吉尼斯世界记录了。她门下的弟子包括称霸十二年连夺三届双人滑冰奥运冠军十届世界锦标赛冠军的罗丹娜,她训练的三对俄罗斯冰上舞蹈组合长期占据了冠军的地位。塔提雅娜的成功还得益于她对音乐超人的理解,舞美的天赋和美学鉴赏的高雅的品味。几乎她所有弟子的节目都是由塔提雅娜编排的,独特新颖的舞美设计完全契合音乐和表演者的气质,并且带着浓郁的俄罗斯经典芭蕾的浪漫,忧郁和激情,塔提雅娜和她的弟子们带来的如诗如梦般的美丽童话不但征服了裁判和业界,也使全世界的观众倾倒陶醉。当人们认为塔提雅娜的才能仅限于指导双人滑和冰上舞蹈时,1998年的冬奥会她又给全世界带来震惊。从来没有在重大赛事中夺冠的二十岁的伊利亚库里科第一次参加冬季奥运会就勇夺男子单人滑金牌,他在自由滑第一个出场,高而飘的跳跃,翩翩的风度,几乎完美的表现击垮了后面五位竞争者的信心。
尤其是伊利亚的跳跃,这个年轻人身高将近六英尺,这样的身高在业界看来是不适合花样滑冰运动的,可是当他高高跃起,轻轻落下时,冰刃在冰面上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姿势始终保持优美,评论界惊叹道这是“神的跳跃” 。当人们的目光移向冰场边上时,发现站在场外为弟子的出色表现而激动不已的正是塔提雅娜。库里科是她的第一个单人滑弟子,在她门下不到两年就取得奥运冠军这简直就是奇迹。更神的是,塔提雅娜另外两个弟子,俄罗斯的冰舞组合Oksana Grishuk & Evgeniy Platov在几天后夺了冰舞金牌。西方媒体赞叹道,塔提雅娜如同拥有点金术一般神奇。
俗话说同行相嫉,塔提雅娜的传奇虽然为别国媒体津津乐道,但是在俄罗斯冰协,她的人缘却极其糟糕。塔提雅娜耿直热情的脾气和她的传奇父亲一模一样,父女俩都直言不讳,敢于挑战权威,她在长期以来前苏联及后来的俄罗斯冰协那些官僚习气严重的官员们眼里实在是个刺头甚至是眼中钉。前苏联解体后,她是俄罗斯最早漂泊海外的优秀教练之一。而且她对别国冰协提出的帮助他们国家的选手的训练和编排的要求几乎都来者不拒,并且投入极大的热忱,她帮助的选手包括以色列,意大利,日本,美国,加拿大,中国,法国等等几乎所有在花样滑冰界占有一席之地或者是有雄心要进入花样滑冰界的国家。在塔提雅娜的指点下,这些国家的选手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单就塔提雅娜不把冰协放在眼里,帮助竞争对手已经够让俄罗斯恼火了,但是塔提雅娜得罪的人还不仅限于冰协的那帮官僚,还包括一些俄罗斯最资深的教练们。尽管塔提雅娜战绩彪炳,但是不少人主要是俄罗斯本国的业界说她把别人的皇冠戴在自己头上。别的教练都是在孩童里挑选弟子,经过近十年甚至是十数年的培养才在国际比赛中开始扬名,但是投奔塔提雅娜的都是技术成熟的选手有的甚至在重大赛事中已经闯出了名声。她的王牌弟子罗丹娜是在72年夺得双人滑奥运冠军后,与搭档和教练拆伙后选用当时只有28岁的塔提雅娜为教练的。她后来的三个冰舞组合也是在技术成熟后与原来的教练相处不来先后投奔她的。在塔提雅娜半退休的时候,师从著名教练塔罗拉玛的伊利亚库里科选择了她,尽管在这之前塔提雅娜从来没有教导过单人滑选手,而那时十八岁的库里科是96年世界锦标赛的银牌得主了。在运动界好象再也没有把自己辛苦培养十多年的徒弟被人抢走来的心痛和愤怒了,这种感觉就象早早居孀的寡妇辛苦拉扯大的孩子娶了媳妇忘了老娘一样,更何况经过塔提雅娜之手,这些选手几乎都在短时间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登上了运动生涯的最高峰,成为奥运冠军或者是世界冠军,他们的前教练认为这些成就本来就是自己的功劳却被塔提雅娜独占了,更有甚者,因为那些经过塔提雅娜的调教后表现判若两人的选手们在外界和媒体看来都要归功于塔提雅娜的妙手回春之术,而他们的前教练相形之下就显得江郎才尽,黔驴技穷,不懂得挖掘运动员的潜力。公正的说,塔提雅娜名下的弟子绝大多数投奔她的时候都是技术成熟的选手,但是花样滑冰运动之所以被称为最美的运动是因为它竞技,技术和艺术高度结合的运动,三者缺一不可,而塔提雅娜正是可以把这三者完美结合起来并把花样滑冰选手调整到最佳状态来呈现出这种运动的最美境界的魔术师。我们不能否认这些运动员们的启蒙教练给他们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但是奥运冠军不是人人可以当的也不是个个可以教出来的,塔提雅娜的独特之处就是可以领悟到奥运大赛的玄妙之处并把她的弟子的潜力最大程度的发掘出来,而她对她所有弟子的无私奉献,毫无保留的爱和宽容更激发了她的弟子们竞赛的热情。
塔提雅娜在奥运赛事上创造的奇迹不是因为她的好运气,而是她深深领悟到什么才是花样滑冰的最高境界,而她也的确是一个能识千里马的伯乐,懂得因材施教的艺术大师。
但是那些俄罗斯的资深教练们哪一个不是在花样滑冰界混了几十年,哪一个不是自尊心极强对自己的专业有着极大荣誉感的人,当然他们都还和冰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共同的“夺徒” 之恨和强烈的嫉妒心理在俄罗斯冰协结合成一股强大的势力,塔提雅娜的学生就自然成了出气筒。库里科很早退出业余冰坛很大程度也是由于这个原因。98年的冬季奥运会,二十岁的库里科象彗星一样在天际发出耀眼的光芒却转瞬即逝。命运亲睐过这个才华横溢的青年,让他夺取了奥运金牌,但这非但使美国加拿大两个国家忿忿不平,因为他们各自最优秀的选手TODD 和ELVIS失去了可能是一生中最有机会竞争的奥运金牌,而且俄罗斯冰协出于后来维护小普的同样的动机,也对库里科冷颜相待。库里科完美演出获取的金牌被说成是,ELVIS受伤,TODD跌倒,亚古丁得肺炎才有幸获得的金牌。虽然98年冬奥会男子单人滑选手的不幸事件的确多了些,但是从技术,艺术表现力和比赛状态来看库里科的冠军都是当之无愧的。但是就是因为丑陋的体育政治和狭隘狂热的民族主义,直接或间接地使得库里科这个天才花样滑冰选手过早消失在国际竞技舞台上。有些歇斯底里的俄罗斯冰协并不缺乏他们的下个目标,亚古丁,这个绝代天才少年很快自己撞到枪口上了。
当年人们认为98年的夏天亚古丁另投师门是在奥运会后作出的决定,因为塔提雅娜是新出炉的奥运单子单人滑冠军的师傅,对02年奥运金牌的憧憬和渴望使得这个在长野奥运会表现不佳却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成为名人效应的崇拜者,当然俄罗斯冰协和米申的支持者更认为这个年轻人喜新厌旧,忘恩负义。随着亚古丁在国际冰坛名声越来越响亮,喜爱他的观众和媒体越来越多,大家开始挖掘亚古丁出走的根源。这时当事人开口说话了,因为亚古丁与小普日渐白热化的竞争,他与米申师徒关系也日益恶化,两人再也没有兴趣维持表面上的礼貌。在盐湖城奥运前夕,亚古丁半公开了他当年出走的原因,而米申则把亚古丁的技术和艺术表现力批驳得一无是处,说他是承受不了小普在技术上快速的成长并超越他的压力才离开的。米申的指责似乎只有俄罗斯人才买帐,可是看过亚古丁在01年世界锦标赛的带伤演出后,有头脑和判断力的观众都可以得出结论,姑且不论亚古丁和小普这对过去的师兄弟技术谁高谁低,亚古丁却绝对不是逃兵,和他当年演绎的自由滑节目角斗士这个主角一样,面对困境和压力,他是个真正的斗士。但是人们自此之后总算明白了当年亚古丁的出走并不是少年人的冲动,他与米申两人的师徒关系的恶化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1991年对十一岁的亚古丁来说是变化巨大的一年,除了母亲似乎更为一家人的衣食物温饱犯愁外,自他四岁起就离家的父亲正式和他母亲离婚,并且很快搬到德国去了,从此一封信,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亚古丁显然非常不愿意谈起这段痛苦的经历,当被问起他是否愿意与生父联系时,他一 脸的冷漠,只说他根本没有兴趣也没有必要与他联系。(后来我们得知2002年夏天,亚古丁的生父曾经给他打过一两次电话,但是父子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好转,以后也就不了了之。) 很显然,这个天性敏感热情的孩子是被深深伤害了。四岁的他对母亲的婚姻悲剧还不了解,对自己的父亲离开家庭的记忆也模煳,但是从他后来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在他父亲搬到德国去之前,他们还偶尔见面,他的父亲也在经济上支持过他。但是稍微长大后的亚古丁很不愿意做个独生子,他总是吵着问他的母亲要个弟弟或者妹妹,他太渴望有个玩伴了。他这个要求触到了他母亲的伤心处,母亲佐雅只能对他坦白,她的人生是失败的,亚古丁就是她可以依靠和拥有的一切了。家庭的悲剧使得亚古丁很早就成熟懂事,明白以后要靠自己的努力来使得家庭摆脱困境,并且让一生坎坷不幸的母亲过上好日子。虽然佐雅是个伟大慈爱的母亲,但是哪个孩子不渴望父爱,何况亚古丁是那么感性多情。可是就在他生父遗弃他的同一年,他一直热爱的启蒙教练玛雅罗夫,在相处了近七年后也要离开他了。但是玛雅罗夫不象亚古丁那不负责任的生父,他在离开前把亚古丁推荐给了著名教练米申,米申当年也是玛雅罗夫的指导老师,所以从辈份来说,米申算得上是亚古丁的师祖。
米申当时已经是圣彼得堡花样滑冰运动学院的院长,而且是俄罗斯花样滑冰界的权威,有着“教父” 之称,他那如同蜡像一般的脸上几乎很少有感情流露,业界称他为前苏联典型的党内官员,他的确是。米申一般都是从孩童中挑选学生,他们长大后在技术上拥有惊人的优势。米申的法宝就是跳跃技术,工程师出身的他对此有着独到的敏锐和看法。他的训练与众不同,这一点参加过他夏季培训班的一些欧洲学生深有体会。米申不象别的教练那样,练习跳跃就是不断地跳,他有他一套特别的训练方法,通过几种复杂有效的训练组合,学生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难度相当大的跳跃动作。
亚古丁很快融入了新的队伍,天资极高的他发现米申严格精确的训练给他的帮助极大,米申的精英学生们的出色表现给亚古丁展现了一片新的天地。男孩子们通常有着英雄崇拜主义的情绪,天性开朗乐观的亚古丁很快就从被父亲遗弃启蒙教练离国的忧伤中走出来,由衷地崇拜起新的教练并把他象父亲一样看待,并且深深认为米申会给他带来成功。没有兄弟姐妹的遗憾也没有了,大师兄乌曼诺夫非但技术高超,对年幼的师弟们也爱护有加,亚古丁在训练中受到他的指点,平时还和大师兄和队友们出去打冰球玩各种游戏。俄罗斯继承了前苏联的训练体制,在训练中鼓励竞争,这样对运动员的整体水平有很大提高,不过亚古丁和队友们只在训练和比赛的时候竞争,平时相处就象兄弟一般融洽。他和米申唯一的矛盾是,米申发觉亚古丁花了太多时间在学业上,要求他更专注于训练。但是母亲佐雅不答应,她很肯定地告诉亚古丁,“我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成为专业花样滑冰运动员,但你必须要聪明” 。精力充沛头脑聪明的亚古丁虽然自称自幼就是懒惰的人,但他无疑是勤奋刻苦的,在教练的训导下,母亲的督促下,亚古丁在训练和学业上都非常优秀,在米申的门下没有两年,他就基本掌握了所有三周跳的技术,并在十五岁开始练习四周跳。
1994年十四岁的亚古丁参加了在美国科罗拉多SPRINGS举行的世界青少年花样滑冰锦标赛,排名第四,当年的第一名是比他年长四,五岁的美国选手WISE,1994/95赛季他和大师兄乌曼诺夫O,二师兄塔他罗夫(Oleg Tataurov) 陆续参加了一些在俄国举办的国际赛事, 1994年友好运动会他排名第八,在德国的国家杯赛事里还是排名第八,而在当年的俄罗斯国家杯他位列第五,前四名分别是当年的奥运冠军大师兄乌曼诺夫(Alexei Urmanov) ,后来的98年奥运冠军库里科( Ilya Kulik) ,二师兄塔他罗夫( Oleg Tataurov) ,著名教练朱林的得意弟子后来因为亚古丁和小普成为绝代双骄后成为被遗忘的优秀选手阿伯特 (Alexander Abt) 。两个师兄都比亚古丁要大上将近十岁,阿伯特比亚古丁大四岁,库里科大三岁。不出意外的话,当时以跳跃天分著称的亚古丁似乎成为当然的第三梯队的接班人。
但是事情却有着悄悄的变化。1993年,来自千里之外的伏尔加格勒的古怪沉默的11岁小普加入了米申的训练班,成为他那群弟子中最年幼的一个学生。起初并没有什么变化,米申的学生总是有来有去,但是94/95赛季之后,敏感的亚古丁感觉到教练的目光经常投注到那个瘦瘦的孤僻的少年身上。
人们总说米申严酷冷漠,对待学生是个严师而不是慈父,他更关心的是学生们的比赛成绩。但只要是人,哪怕再冷漠无情,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是有着柔软的地方,可以对某个人某件事投入深情和怜悯。
当时11岁独自生活在陌生城市,一边挣扎在生活贫困线上,一边还坚持刻苦训练
的小普显然成为最能触动米申怜悯疼爱之心的对象。当时小普的家境实在太穷了,全家倾囊相助,只能给小普找到一间狭小的集体宿舍,他要和另外五个家庭共用厨房和卫浴设备。那个小的可怜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张沙发。晚上小普就睡在沙发上。为了资助小普的训练,他的母亲在圣彼得堡找不到工作,只能回到伏尔加格勒,找了份沥青铺路工的兼差。这样一来小普就得独自生活,虽然他母亲把他托付给邻居照顾,但小普还是自己学会做饭照顾自己。晚上往往是他最孤寂害怕的时候,陌生城市的街道充斥着醉酒的人,集体公寓总是人来人往,在没有暖气的情况下,他躲在冰冷的被窝里一边想念着家人一边流泪。就是白天训练的时候,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内向羞怯的小普不懂得和年长的对友们沟通,而调皮的伙伴们老是欺负他,嘲笑他的贝尔曼旋转那么像女孩子,对此小普除了流泪没有办法,他默默忍受着并更加刻苦的训练,从来不向米申抱怨,他是那么地听话,米申让他怎么做,他都照办不误,而且是所有学生中训练最刻苦的。小普独自在圣彼得堡一年以后米申注意到这个少年的孤苦无依,给予了少见的同情和帮助。他先是安排小普和学生阿尔格里(Miguel Alegre) 同住,后来阿尔格里到西班牙去后,米申让小普搬到他自己家里,也有时候小普和队友Sergei Serezhnikov住在一块。大师兄乌曼诺夫也经常帮助小普,他开车载小普去试演出服并且总是鼓励他。一年多后,米申出资让小普的母亲搬到圣彼得堡来陪伴他,他给这母子俩租了一间小公寓,并给予生活费。我们看这时候,小普对于米申不仅仅是师徒关系,在某种程度上,小普简直象米申的养子。
尽管亚古丁天性合群,胸襟开阔,乐于助人,不过虽然他和小普年纪相差不大,但两人好象前世是冤家对头一般,在米申门下相处五六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友谊。小普和亚古丁一样尊敬大师兄乌曼诺夫,到1994年他夺得奥运冠军后,两人更是把大师兄当英雄一般对待。不过小普加入米申训练班没多久,就立刻把竞争的目标对准了亚古丁。后来当记者问小普,亚古丁比他年长一些,他是否从他身上学到些什么,小普斩钉截铁地回答“ NOTHING I HAD LEARNED FROM YAGUDIN ” 。当然小普大部分时间都说两个人只是在冰上竞争,但场下还挺能相处,他们曾经一起玩网球,打冰球,打牌。亚古丁就没那么遮遮掩掩,在02年奥运赛之前,他坦白两人之间除了竞争之外有过过节,但具体情况却不愿意透露。
本人愿意采信亚古丁的说法。如果说两个人之间因为竞争产生矛盾好象也不太说的过去,俄罗斯队员之间一向竞争激烈,但也没有听说队员之间象亚古丁和小普那样斗得眼红。要归因于两人自视清高,容不下竞争者,也不公平。他们两人虽然性格不同,但极具体育精神,骨子里渴望挑战和竞争。亚古丁在冰坛以人缘好著称,他十四岁就和美国的TODD比拼,但两人是极好的哥们,美国的TIM以跳跃著称,是当年唯一可以在跳跃技术上与亚古丁小普一争的男子花样滑冰选手,但是亚古丁还愿意在练习场上指点他在技术上的不足。小普看上去孤傲不群,但其实为人善良。
现在公认的亚普矛盾的根本起源于对米申的争宠。我们知道年龄相近的兄弟和姐妹之间为了争夺父母的关怀会打得不可开交,他们争先表现,要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的优秀。我想这在与自幼被父亲遗弃的亚古丁投靠米申和在困境中得到米申同情和帮助的小普是一样的情况。年长的哥哥或者姐姐往往会觉得父母更疼爱年幼的弟弟或妹妹,就从小没有父亲有感情饥渴症的亚古丁也一样,他努力要证明自己的优秀,希望米申更关注自己,而小普也一样,孤身一人的他对米申的关怀感激涕零,他要紧紧依靠教练,这样非但给了他安全感,也对未来充满希望。后来米申无奈的说,他对这两个学生很难做出选择,就象一个男人有两个妻子一样。
但是米申还是有意无意做出了选择。1995年前,他的训练主要集中在乌曼诺夫身上,但是之后由于乌曼诺夫为伤病困扰,他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小一辈的学生那里。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认为年纪最小的小普更有天分也更有前途,至于亚古丁虽然拥有跳跃天分,但是因为他的芭蕾基础差,动作总是不规范,缺乏美感,这对艺术表现力要求极高的花样滑冰运动来讲是个致命伤,更何况亚古丁总是找麻烦,这个孩子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老是问为什么,自诩的米申是很难接受的。虽然米申的选择并没有公开,但是聪明敏感的亚古丁渐渐感觉到了。这对于心高气傲,倔强自负的亚古丁来说是极大的打击。一开始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表现就可以赢回米申的关注,但是他最终发现不管自己再怎么表现,米申都不会在乎他了。
(待续)
这里把亚古丁在米申门下最后三年的表现列出来,大家可以看到亚古丁从十五岁开始通过不懈地努力逐渐在国际冰坛崭露头角,而小普也不惶多让,总是紧跟在师兄后面,到了97/98赛季,人们开始惊呼“俄罗斯孩子潮” 的来临。
1995/96 赛季, 十五岁的亚古丁在赢得了95年11月末在澳大利亚布里斯班举行的世界青少年花样滑冰锦标赛冠军后开始参加成人赛事。世界青少年花滑冠军是他在国际赛事上的第一个冠军头衔。花滑界通常都会留心每年在这个赛事夺冠的少年选手,因为他们是未来花滑竞技的新星和接班人,不少曾经取得过这项赛事冠军头衔的选手参加成人赛后都有骄人的成绩,这个测试历来都是很准的,亚古丁如此,小普也是如此。虽然这一年小普名列第六,但第二年刚满十四岁的小普接替了师兄,成为最年轻的世界青少年花滑锦标赛冠军。不过人们还没有料到,亚古丁和小普两人在之后的几年里会那么独领风骚,在技术难度上把其他选手甩开如此大的距离,进而开辟了前所未有的男子花滑的新的格局。
在接下来的赛事里,初出茅庐的亚古丁表现不错,Blue Swords邀请赛他夺得第一,全国锦标赛他比前一年排名进步了一位,名列第四,(小普还是第六) ; 1996年1月底(23日-27日) ,他第一次参加欧洲锦标赛(Sofia, Bulgaria), 位列第六名,二月份在家乡圣彼得堡举行的Centennial on Ice公开赛,他第一次战胜了大师兄乌曼诺夫,取得了亚军,位列于库里科之后。
在接下来的96/97赛季里,亚古丁随着大师兄乌曼诺夫到处征战,频繁参与各种国际赛事。对于十六岁的亚古丁来说,成绩虽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累积比赛经验。在这一季ISU举办的大奖赛系列里,亚古丁几乎每次都名列三甲,十一月美国康州春田的Skate America和德国Sparkassen Cup, 他都是季军,十二月中在圣彼得堡 Cup of Russia里,他赢得银牌。有意思的是,他是大师兄阿列克谢乌曼诺夫的小尾巴,两个同门的情谊很深,小阿列克谢总是紧跟着大阿列克谢。在Skate America的赛前练习时,大阿列克谢离开没到十五分钟,小阿列克谢就央求教练米申也要走,不过米申没有答应,他用他独特的咕哝的腔调吩咐他要继续练习。米申无疑是对的,这时亚古丁完成跳跃的成功率的确不亚于名将,但是当时他的自由滑节目里有两个Triple-Triple组合共八个TRIPLE跳跃,包括两个三周半跳。 每次他的Triple Axel-Triple Toe质量非常高,他的FLYING CAMEL旋转很快很漂亮;但是到比赛的后半截,可以明显看出他的体力不支。男子自由滑虽然看起来象芭蕾表演,只有四分半钟,但是对于体力要求是惊人的,这也就是米申要求亚古丁要继续练习的原因。
在这个赛季的十二月底,在莫斯科举行的俄罗斯全国锦标赛上,库里科夺冠,二,三,四名分别由米申的三个弟子乌曼诺夫,亚古丁和小普占据。虽然没能夺冠,可是米申的队伍显示了强劲的团体实力,如果花样滑冰有自由体操团体比赛的话,那么这以后米申享有“The field of Champion” 美誉的队伍应该是无人能敌的。
紧接着的一月底的巴黎European Championships和加拿大汉密尔顿的Champion Series Final,亚古丁都名列第五,虽然在欧洲锦标赛上,亚古丁成功得完成了一个四周跳,成为当时极少数能在比赛里完成四周跳的男子选手。对成年人赛事而言难度都很大的TRIPLE AXEL/TRIPLE TOE却是亚古丁的招牌技术动作。专业人士都注意到这个少年,认为他除了掌握了米申的秘密技术之外,还拥有骄人的跳跃天分。不过花滑是最讲论资排辈的体育竞技,所以米申和亚古丁认为在接下来的世锦赛他不可能会位列三甲,对年轻的亚古丁来说是重在参与。然而三月中旬,瑞士洛桑,十七岁零三天的亚古丁意外成为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男子单人滑的季军,和他自幼崇拜的偶像加拿大名将ELVIS,美国名将TODD一同站在领奖台上。
作为首次参加世界锦标赛的新丁,亚古丁在名将如云的赛场上,一点都没有胆怯,短节目他完成地干净利落,排名第五,米申为他的出色表现感到满意,在K&C AREA拥住了他的肩膀。自由滑比赛上,当年欧锦赛冠军乌曼诺夫因伤退出,乌克兰名将扎格罗丁克(Vyacheslav Zagorodniuk) 和库里克(他们是欧锦赛的第三名和第四名) 等人纷纷出现失误,轮到亚古丁上场了,他显然克服了赛季初因为体力不济使得自由滑表现虎头蛇尾的毛病,一共完成了八个TRIPLE跳跃,包括难度很大的TRIPLEAXEL-TRIPLE TOE和一个SOLO TRIPLE AXEL,在冰场边的米申也展露出难得一见得微笑,可是当裁判给出亚古丁的评分和排名后,米申更表现出少有的激动,他哈哈大笑,张开手臂和同样兴奋的亚古丁紧紧搂在一起,这时的米申无疑把大弟子乌曼诺夫因伤退出使得俄罗斯第二年的冬奥会参赛名额少了一个的懊恼抛在脑后,真心地沉浸在亚古丁夺得世锦赛季军的喜悦里,我们这些观众也根本预料不到两人在一年后就会分道扬镳,从此反目成仇,只觉得素来以“蜡面人” 著称的米申也有这么真情流露的时候,也更看出亚古丁对教练的信任和热爱。
十七岁就成为花滑探花的亚古丁在这之后的一个星期里还好像飘在云里,不敢相信自己超越了众多名将,赢得了世锦赛铜牌。但是从对他的采访里,我们可以看出这个年轻人并没有从此沾沾自喜,骄傲自满,他打算在下个赛季的自由滑节目里加上四周跳,在提高技术难度的同时,亚古丁从这次赛事里认识到自己还应该在艺术表现力上下功夫,因为他发觉裁判在这方面给他的评分总是不高。当被问起他是不是还会挑选古典音乐,亚古丁给了肯定地回答,他认为虽然古典音乐表演起来难度更大,但裁判们无疑更欣赏诠释古典音乐的自由滑。回顾这个访问和他当年的自由滑表演,我们可以看到,亚古丁虽然年轻,但是他的运动素养是相当高的,对自己的弱点有很清醒的认识,最重要的一点,他拥有“delivering at key moments” 的能力,
这些都是最优秀运动员才拥有的特质。
就是在这届锦标赛上,本来就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俄罗斯王牌教练塔提雅娜和米申之间更添了一层嫌隙。在自由滑比赛阶段,直到塔提雅娜的徒弟库里科上场之前,米申都没有透露过库里科最大的竞争者乌曼诺夫会退出比赛,塔提雅娜得知后火冒三丈,她认为大家同样是代表俄罗斯出战,米申搞这些小动作实在是小人之举,因此向俄罗斯冰协提出抗议。这时的亚古丁无疑是站在自己的导师一边的,在回答记者他是否愿意到国外训练的时候,他回答说“我热爱我的祖国,和某些人不同(他暗指在美国训练的库里科) ,我从来没有想过到国外去训练和生活”。他承认俄罗斯的训练场地条件是差了些,不过他有自己的看法,“当我们可以在坑坑洼洼的冰场完成三周跳,四周跳的话,那么比赛起来就更有把握了” 。这多么象一年多之后,小普对于离巢的亚古丁的评论。这时的亚古丁要么是还能忍受米申的精力分配给别的学生,要么觉得自己的出色表现无疑会得到米申更多的关注和指导。总之,此时十七岁的亚古丁对未来还是踌躇满志的。
接下来的97/98赛季对亚古丁来说真是亦喜亦忧,欢喜的是赛季初他夺得了一系列ISU花样滑冰大奖赛冠军和职业生涯第一个欧州锦标赛冠军,被公认为是长野冬奥会男子花滑奖牌的有力竞逐者,失望的是他在最重要的赛事里生病,由于体力不支在冬奥会表现差强人意,又回到老五的名次,他逐渐失去教练米申的宠爱和信任,差点不能成为俄罗斯代表队成员参加世界锦标赛,虽然后来好不容易搭上末班车,当亚古丁想好好表现一雪前耻的时候,却倒霉得再次生病,因为消化系统捣乱加上流感,几天没有进食靠输液维持体力的亚古丁在短节目完成出色,在自由滑比赛里却再次因为体力不支输给了短节目之后排名第四的美国名
为了写这个帖子的时候有更多准确的资料,这几天我都在重看亚古丁和小普自出道以来的视频录像,所以没有上来和你们聊天。
亚古丁和小普的表演我是很早就看现场的,那时他们两人还刚刚出道。人们之所以也捧小普,是因为他当时确实是个WONDER KID,他小小年纪就掌握了出众的技术并表现出超乎年龄的稳定性。小普在跳跃上有很高的天分。他的跳跃虽然不如亚古丁那样的高度和力量,但是他在空中旋转的速度很快,这样使得他的跳跃看起来轻松自如。但是我一直认为他在艺术表现力上有所欠缺,在风格成熟的这几年,他最多只能DANCE WITH MUSIC,却不能展现出音乐所蕴含的内涵。看小普的表演就象看一个夜总会的舞者,是挺有意思的,但是亚古丁的表演,我会觉得整个人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我记得看小普九八年世界锦标赛资格赛表演的时候,他当时十五岁就可以完成四周跳了,当年没有几个男选手可以做到,所以业界,媒体和观众也咋舌惊叹,但是到决赛自由滑表演的时候,小普连摔三跤,而且坦白的说,虽然他也完成了七个三周跳,但是我觉得那是我看花样滑冰以来最UGLY的演出,长节目有一半的时间他在场内拉出一圈圈的STREIGHT LINE 就是为了跳跃,就这样他还拿了铜牌。但是那时就是如此,技术分是以跳跃为主,美国的TODD的无影旋转技术无人可比,但是裁判并不理会。
亚古丁离开米申也有试探的意思,他以为米申会挽留他,但是米申冲他说“HAVE A NICE LIFE”,他当时伤心极了,后来在02冬奥会前他回忆说,他那时整整哭了两个晚上,觉得前途渺茫,虽然之前他和塔提雅娜联系过,但是塔提雅娜还没有答应做他的教练,而和他一直相依为命的母亲也恳求他“不要离开米申”。
米申当时的心态我认为也和你说的那样,以为亚古丁这条小泥鳅翻不出大浪,顶多赌气而已,过两天就会向他讨饶,没想到这个“逆子”居然投奔到和他不对盘的塔提雅娜那里了。正当米申以为亚古丁以后也没有什么大作为,98/99赛季的亚古丁大放异彩,非但技术和跳跃动作更加稳健,在艺术表现力上有了惊人的进步,业界都评论说亚古丁的改换教练是个非常正确明智的决定,相形之下米申仅仅是个懂得跳跃的教练,这样一来米申怎么受得了,所以米申对亚古丁和塔提雅娜两人的仇怨就积下来了,而且随着亚古丁的成功就越来越深
"铁面人和斗牛士的最终角逐-二十一世纪花样滑冰之江湖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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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的花样滑冰训练体制是很独特的,它鼓励竞争,由于它的文化渊源,有天份的孩子太多了,更由于从事体育运动的孩子多数是出身于贫困家庭,为了摆脱困境,大家都拼命争取最佳的表现,其实随便在俄罗斯花样滑冰训练学校挑一批孩子在别的国家都可以算是人才,但他们大部分都只能接受被淘汰的命运,要在国际竞赛中崭露头角,亚古丁和小普在俄罗斯本国内就要过关斩将,…
尽管小普同学口头从来不承认他一直是以亚古丁为竞争对手,但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包括小普的父母,姐姐,舅舅等亲戚全部都承认,小普对亚古丁的竞争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在02冬奥会前,亚古丁和小普两人都在表面上维持礼貌,说大家场上是对手,场下虽然关系不那么密切却还是正常交流, 有时候也一块玩耍。但是盐湖城奥运比赛前夕,冬奥会几乎所有的传媒都以两人为焦点,在练习场上他们共用一个冰场,他们冷言相对,不发一言,就是瞎子也感觉得到他们之间冷若冰霜的对峙和即将到来的最终较量。奥运赛后,亚古丁公开承认他们两个“SORT OF HATE EACH OTHER”,“或许其中任何一个不存在对对方来说都好过一些”。小普也说他们两人过去不是朋友,现在也不会是朋友。这种关系虽然渊源于两人从少年时代就开始的竞争,但两人的恩怨又由于双方教练的关系更加白热化。
亚古丁和小普的冰上生涯有着相似的地方,他们都是在四岁时在各自母亲的引导下开始滑冰,从事这项运动的初衷都是出于健康的原因由医生建议的。两人自出生起都不是健康的孩子,亚古丁幼儿时期很容易感冒,对各种食物过敏,他小时候还戴眼镜,他的右侧臀部天生畸形,关节囊没有全部覆盖住连接的骨骼,使得运动过程中骨骼之间互相摩擦,这个天生的缺陷最终使得亚古丁被迫提早结束他辉煌的花样滑冰业余赛事的生涯。
小普则出生在西伯利亚,现在和黑龙江省交界的伯力,他有一个比他年长四岁的姐姐,在小普生命的最初两年是在火车车厢里渡过的,当时他的父母都是铁路筑路工人。寒冷的气候恶劣的生活环境,使得生来体弱的小普在幼年总是生病并在后来发展成慢性肺炎,为了小普的健康,全家人移居到伏尔加格勒。
他们两人都出生于极端贫困的家庭,亚古丁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他的母亲是个计算机编程员,虽然是个知识分子,但是既要抚养亚古丁还要赡养亚古丁的外婆,经济情况是很吃紧的,亚古丁后来回忆说美国的孩子太幸福了,他们不滑冰还可以做别的事情,但是他记得小时候他的母亲还要为解决温饱问题犯愁。亚古丁和他的母亲外婆住集体宿舍,他们只有一个一间房间的公寓,和另一个家庭共用洗手间和厨房,亚古丁很小就渴望有自己的房间,但这个愿望直到他十八岁因为第一个成功的赛季有了奖金之后,买了一套两个卧室的公寓才实现,他还希望有钱后可以天天吃香蕉,这种水果在当时的俄罗斯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能享用得到。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靠他母亲的收入他们一家永远都要在贫困线上挣扎。
小普家里也很穷,他十一岁的时候,训练的冰场改成车库,他的教练不得不另谋他就,他也因此要放弃滑冰,但是这个教练不忍心埋没小普的天分,就把他介绍给在圣彼得堡的朋友,传奇教练米申,当时十一岁的小普要独自离家去到千里以外的陌生城市生活,他的母亲曾经劝他放弃算了,但是出于对花样滑冰的热爱和对摆脱贫穷命运的渴望,小普还是孤身一人去到圣彼得堡。当时他们家仅负担的起集体宿舍的小房间,生活的艰辛甚至到了三餐不继的地步,小普的母亲不得不接受沥青铺路工人这个兼职来负担小普的生活训练开销,这样小普就必须自己照顾自己,做饭洗衣,一年多后,他的父亲失业
他的父亲失业,姐姐出嫁,他的母亲搬到圣彼得堡陪伴他,可是他们还是非常贫困,直到米申注意到小普家庭的窘境,予以经济援助,他们的生活才稍微得以改善。小普的第一笔比赛奖金是1500美元,他用这笔钱给母亲买了电视和时装,给姐姐买了首饰,剩下的钱和以后赚到的存入银行,不久随着俄罗斯的金融危机,全部泡汤了。
之所以这么详细介绍亚古丁和小普的家庭背景,除了他们天赋的资质,对花样滑冰的热爱以及天生喜欢竞争之外,他们两人是各自家庭唯一摆脱贫困的希望,生活的艰辛使得两个少年出奇的早熟,他们都意识到只有做到最完美最出色,才能出人头地。
俄罗斯的花样滑冰训练体制是很独特的,它鼓励竞争,由于它的文化渊源,有天份的孩子太多了,更由于从事体育运动的孩子多数是出身于贫困家庭,为了摆脱困境,大家都拼命争取最佳的表现,其实随便在俄罗斯花样滑冰训练学校挑一批孩子在别的国家都可以算是人才,但他们大部分都只能接受被淘汰的命运,要在国际竞赛中崭露头角,亚古丁和小普在俄罗斯本国内就要过关斩将,…
世界赛事每个国家通常就只有三个名额,只有打败同胞才会有机会得以参加。而一旦大家都参与了国际赛事,那么也只有争取第一,他们天性中的骄傲生活环境的残酷不容许他们向对方屈服,只有不断向难度和完美挑战。何其有幸,上帝赐予了这两个少年无以伦比的天赋,但是残酷的竞赛只能有一个胜利者。亚古丁和小普出生的背景,俄罗斯的花样滑冰的优胜劣汰的竞争形式,决定了他们就好象孪生兄弟一般注定要有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但是命运神奇的手指把他们领向同一个城市,同一个教练,而亚古丁在赢得第一个世界冠军后突兀的出走另投明师更是别有玄机,这一切使得亚普之战更富有戏剧性,他们的争斗除了给我们带来前所未有的花样滑冰的新境界之外,还让观众和媒体对他们自少年时代开始的竞争夹杂着他们教练之间几十年的恩怨,俄罗斯花样滑冰的政治背景在其中的策划等等有着猎奇一般的探究和别样的刺激和悬念。
公正的说,花样滑冰史上甚至是运动界都没有亚普之战来得那么富有传奇性和戏剧性,简直是一部二十一世纪的江湖恩怨录。
亚古丁自十一岁起就和俄罗斯的传奇教练米申训练一直到十八岁,亚古丁四岁就被被父亲遗弃,他是由外婆和母亲抚养长大的,他还有一个舅舅,两个表妹,可以说亚古丁是这个家庭里唯一的男孩子。自从亚古丁十一岁起,和他母亲长期分居的父亲正式与他母亲离婚,移居德国,以后再也没有和亚古丁联系,父子两人既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说过话。对于天生感性的亚古丁,从内心里渴望父爱,他的启蒙教练在91年前苏联解体经济全面崩溃后移居瑞士,在这个教练临走前他把亚古丁 介绍给他的老师米申。在他看来亚古丁是很有天份的,他在九岁的时候,左右腿都单腿作五十次快速的旋转。他的领悟力很高,弹跳出色,爆发力强,最神奇的是这个少年总是充满活力。
米申当时是享誉国际的花样滑冰教练,他是念工程出身,曾经是一个出色的双人花样滑冰选手,他对技术独特的见解和对少年的训练方式给他带来巨大的成功,现在业界也承认要学技术得要找米申。因此在亚古丁看来,米申对他而言既是严师又是父亲,但是两年后小普11岁从伏尔加格勒加入传奇教练米申的队伍里,情况就开始不同,他和他年龄差不太多的亚古丁就开始竞争,到两人在一年中先后参加成人比赛,这种竞争就越演越烈,而且渐渐的,米申把更多的精力关注在小普身上,这里面有很多原因。
小普和他师兄亚古丁两人性格天差地别,小普在冰上总是显得傲慢冷酷,似乎沉浸在自我的冰上世界,但其实他是个内向羞涩的男孩,他喜欢独处,也是个乖宝宝,从四岁开始由于健康的原因,就开始同时练习芭蕾和花样滑冰。他的身体柔韧性很强即得力于从小芭蕾的功底,也归功于他母亲严格的督促。他六岁的时候,他母亲看到女子滑冰选手的贝尔曼旋转,就认为她的儿子也应该练,这样才能与众不同,所以他天天晚上在母亲的帮助下练习压腿。我不知道他母亲的这个决定是正确还是错误,的确没有别的男子可以做这样的旋转,但小普为此吃了很大的苦头。
(看过一个当时也在米申的队伍中训练的西班牙选手的专访,有一次小普对他说他的母亲三天没给他饭吃,因为他没有练好贝尔曼旋转。小普刚出道的时候,他的贝尔曼旋转做得很漂亮,我记得九八年看明尼阿伯利斯世界锦标赛的时候这个小男孩惊人的贝尔曼旋转引来观众,电视评论员的惊叹,裁判也因此印象深刻,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在练习,比赛和表演长短节目都要用的旋转小普作起来越来越吃力,98,99年他可以维持十来秒,后来在他长高骨骼长成后这个旋转顶多维持5秒钟,很多次我看他都很勉强,看的人也觉得难受,当然他的腹股沟的伤势也由此引起,小普实在应该放弃这个给他带来太多伤痛的招牌动作,因为除了特别以外新的得计分体制下他并不能获得加分。花样滑冰除了ICE DANCE以外都有ELEMENTS,男子的SPIN以美国选手TODD的幻影旋转而著称,亚古丁的SPIN技术难度同样很大,而且除了他著名的步法之外,专业人士注意到他的旋转同样难度很大,技术要求极高,他的SIT SPIN姿势标准,他蹲得很低,速度很快,他的PANCAKE SPIN团身很紧,除了美国的RUDY外,只有亚古丁可以做到在高速的SIT SPIN中,从左脚换成右脚,作BACKFOWARD & FORWARD SPIN,换脚的同时他还顾及到音乐的节奏和鼓点,这种SPIN难度非常大,除了对腿部力量和身体柔韧性的要求,还要求运动员掌握换腿的TIMING,亚古丁在技术成熟的同时,在SPIN上加人了姿势的革新,他在阿拉伯的劳伦斯,断箭,角斗士和铁面人等长短项目里配合音乐的特色都有比较新颖的SPIN动作编排。男子花滑通常应该体现女子有没有的速度,力量,不错每一个选手的技术动作应该有他的特色,但花样滑冰之所以与众不同,就是它是一种把运动,技术,力量融入到艺术和音乐当中去的,因此每个ELEMENT即要有高的技术含量,也要融汇到花样滑冰选手所要体现和演绎的音乐里去,一味追求独特与众不同是失之便颇的。)
在十岁的时候,小普的芭蕾和花样滑冰成绩都很突出,但是当教练要他在芭蕾和花样滑冰中挑选的时候,小普选择了花样滑冰。刚刚到圣彼得堡的时候,小普瘦骨嶙峋,营养不良肤色苍白得有些发青,但是他可以做贝尔曼旋转,别的大孩子或许出于嫉妒的心理,总是取笑他,说他娘娘腔,他们用手指弹他的脑门,总是把他弄哭,小普哭完之后再接着训练,由于天性的关系他总是保持沉默,面对大孩子的捉弄只能默默忍受,这时候我想他对亚古丁是又羡慕又嫉妒吧,出生于单亲家庭的亚古丁性格上却开朗乐观,善于交际,他天生的人格魅力使得他走到那里就象小太阳一样。(01年世界锦标赛,小普打败了右足受伤的亚古丁,赢得了他的第一个世界冠军,可是在加拿大的温哥华,同样是俄罗斯来的亚古丁却如同身在主场,观众和媒体并没有因为他卫冕失败而冷落他,反而由于他带伤坚持参赛表现出昂扬的斗志和坚韧的毅力而推举他为英雄,他比冠军小普赢得更多的掌声和喝彩,冰迷的眼泪是为他而流的,亚古丁虽败尤荣,他在完成革命进行曲之后高举的拳头,坚定的眼神,紧抿的嘴角和着他在冰上蹒跚的步伐在一瞬间抓住了全世界观众的心。小普对此可以说非常恼火,他期待了那么多的荣耀居然被报界评论说因为亚古丁的伤势引响了他的发挥,小普才拿了冠军,他在接受媒体采访中少有的宣泄了个人情绪,他说亚古丁从小就“ALWAYS WANT TO BE THE CENTER OF THE ATTENTION”)
亚古丁天性开朗,活泼好动,精力充沛,他总是乐于结交新的朋友,喜欢聚会,他身边从不缺乏朋友,他也乐意为朋友两肋插刀,俄罗斯女子花滑选手大卡娅有一年由于比赛成绩不佳遭到了俄罗斯冰协的弃用,亚古丁为此专门从美国飞到俄罗斯面见冰协出席,哭着请求给大卡娅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认为大卡娅是个优秀的花样滑冰选手,那一年亚古丁十九岁,虽然他已经是享誉花样滑冰界的神童了,但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为朋友敢当面竞见冰协主席为她求情,这种义气和勇气是很令人钦佩的,同时可以看出亚古丁的赤子之心。那一年亚古丁以绝对优势卫冕了世界锦标赛冠军,而大卡娅以二十六岁十个月的高龄打败了关颖珊成为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最大年龄夺冠的女子单人滑选手。
亚古丁也是四岁的时候因为健康原因,由母亲引导开始滑冰。但是他和小普同时热爱芭蕾和花样滑冰不同,亚古丁非常讨厌上芭蕾课,他后来自己说作为基础训练他们每周都要上芭蕾课,但是他厌恶上芭蕾课的每一妙种,他说他跳起芭蕾来象是有两条左腿,他有时就熘出去打冰球。幼年的亚古丁无疑是有天分的,但他喜欢我行我素,他自称自己其实是个懒惰的人,一天完成两节九十分钟的训练后他情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在他俄罗斯的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床。同小普的母亲一样,亚古丁的母亲也对他的滑冰督导,但是她的惩罚不是象小普的母亲那样不给饭吃,而是没收电视天线,亚古丁没有完成规定的跳跃就不能看他喜欢的美国肥皂剧桑他巴巴拉,亚古丁后来风趣的说他对批评有着天生的免役力,过去他的母亲让 他去倒垃圾或洗碗就如同对着铜像发号施令,他统统都装聋作哑,当作听不见。亚古丁母亲对他的引导还包括坚持要他完成学业,她说不管亚古丁在花样滑冰方面有什么成就,他必须做个有知识有头脑的人,因此如同小普的教练让他在芭蕾和滑冰两者之间选择一样,米申也曾经让亚古丁放弃学业,专注于滑冰。但是由于亚古丁母亲的坚持和亚古丁的好学,他先是在十八岁完成了高中学习并以银质奖章的优等生毕业,后来在美国的时候,他母亲把学习资料传真给他,亚古丁成为圣彼得堡运动学院的函授学生,并于2001年春季以优等生荣誉取得学位和体育教练证书。我觉得亚古丁的母亲很正确,良好的教育使得亚古丁对花样滑冰和人生有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看法,他对人生的领悟都很有哲理。事实上亚古丁学习非常有天分,并且勤奋好学,他后来自己说一边跳跃旋转一边想着数学习题不是容易的事,但是他喜欢学习,物理和化学是他最喜欢的科目。在季后的循环表演过程中,别的运动员都热衷于玩电子游戏,但亚古丁却手不释卷,他在大量阅读提高英语水平的同时还自学房地产投资和法语。
亚古丁的天性就传统角度来看有点桀傲不驯,他敢于挑战权威,在米申那样著名教练的严酷督促下他总是不断得问为什么,他在训练时总是有自己的看法,我们现在看亚古丁投奔塔提雅娜的表演和他后来的风格的确判若两人,但也有相同之处,那时亚古丁的跳跃就非常有力量,他的演出展现了惊人的活力,而且在米申八年的训练和督导下,亚古丁的基本功也是很扎实的。刚满十七岁的亚古丁第一次参加世界锦标赛意外获得铜牌,他和他长期以来崇拜的偶像加拿大的ELVIS同时站在领奖台上。98年欧洲锦标赛他又获得冠军,他已经连续多次在比赛中成功完成四周跳,他的拿手跳跃是TRIPLE ALEX TRIPLE TOE 组合难度高,质量也高。那时候的亚古丁看上去真正还是是个孩子,他个子不高,当时也就1。70CM,就象塔提雅娜对他的最初印象一样,胖胖的,很可爱,脸蛋手脚都有婴儿肥,灰蓝色的眼睛,栗色的短发,笑起来很灿烂。 深深相信小普初出道时候骨瘦如柴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母亲让他节食的原因,但看来亚古丁的母亲不是这样做的,事实上亚古丁和一般的年轻人一样有好胃口,他最喜欢吃寿司,在赛季他不得不适当节食,但是赛季结束通常是他长肉的时候,有一次亚古丁在接受日本媒体采访时说他有一次因为三个月没有吃寿司,所以一气吃了36块,饭店的侍应都没法写账单,可是他还是觉得没有吃饱,还叫了起士汉堡。他对食物有着特殊的爱好,虽然消化系统天生不太争气,但总是愿意尝新鲜,后来他被问到如果有机会他想和哪个历史人物会面,他回答说十四世纪的中国皇帝共进晚餐,因为他想知道那时候那些中国皇帝都吃些什么好吃的,这就是亚古丁,坦率天真好奇充满幻想,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想法。 但是米申从98年冬奥会之前之后就有了自己的看法,亚古丁的叛逆不听话,总是在训练时搞出些新花样,以及他因为缺乏芭蕾训练在艺术表现力上的缺陷使得他认为亚古丁没有太大的前途,而小普对教练言听即从,训练刻苦,他把米申当成神一样崇拜,他扎实的芭蕾基本功很符合俄罗斯传统的花样滑冰风格,他十四岁可以完成四周跳,他可以做从来都没有男子运动员做到贝尔曼旋转,于是米申觉得小普有超级巨星的潜力,逐渐的米申把注意力转移到小普身上。
还有一点,不知道是坏运气还是亚古丁天生体质的问题,看上去胖胖的健壮的亚古丁在每个重大赛事都要生病。在98冬奥会上,亚古丁的短节目是所有选手中完成得最漂亮了,但是当时他是菜鸟一个,和他处于同一组别的有大名鼎鼎的ELVIS,美国的TODD,当年的冠军俄罗斯的库里科虽然名气并不如前两者,但他年方二十身材高挑,相貌英俊,动作潇洒,跳跃轻盈,落地如同落叶一般,有着非常漂亮清晰的EDGE,长期以来以选手的名气决定排名的花样滑冰裁判把亚古丁排在第五名,传达的意思很明白,年轻人,等过个四年再来吧,现在你的时候还没有到。记得完成短节目的亚古丁很兴奋,虽然对分数有些失望,但对长节目还是很期待。可就是在他完成短节目返回奥运村洗澡后再回到赛场观看剩下的比赛时,当时侵袭长野奥运会的日本流感毫不留情的袭击了他,当时奥运会有300多个运动员不同程度上染上了长野流感,包括加拿大花样滑冰选手ELVIS,但是亚古丁染上流感后高烧不退,他被立即送往医院治疗,诊断结果他由流感转成肺炎,他接受了大量的点滴注射用来弥补因为高烧和呕吐引起的严重脱水。但是两天后,还发着40度高烧的亚古丁坚持进行了自由滑的比赛,不过体力不支的他没有办法完成所有高难度的跳跃,两次在比赛中摔倒,最后成绩排名第五。当时有电视评论员说这个孩子表演起来没有一丝感情,木着一张脸,我那时就想,拜托你们有点人情味好不好,这个男孩在高烧下还能够坚持出赛是多么不容易,你们看看他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就知道他病得有多厉害。虽然他的表演不完美,可是他的斗志是太让人惊叹了。所以现在看来米申还是看走了眼,不错,一个运动员的运动天赋是重要的,但是他的运动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毅力和永不放弃的斗志更为宝贵。 奥运赛事后,米申对亚古丁很失望,他认为亚古丁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把头发弄湿后又出去吹风才会在大赛时生病。的确,当时的亚古丁并没有丰富的大赛经验,不懂得照顾自己,但他毕竟还是个大孩子,天真莽撞,很多细节教练也应该考虑到,而且在他生病的时候,教练更应该对他体贴一些,他在高烧下还能坚持比赛这一点是多么难能可贵,但是自由滑之后,米申对亚古丁表现失望,甚至没有陪同他在K&C AREA等待分数就匆匆离开,这对天生敏感又有着感情饥渴症的亚古丁来说更是相当大的打击,在镜头前的他是那么沮丧伤心。可怜的亚古丁十七岁的奥运梦就这样结束了,他绝大部分时候都耽在奥运村或者是医院里,根本没有机会看看日本这个对他来说十分新奇的国家。
回到俄国后,马上就要决定去世界锦标赛的队员名单,米申决定用小普来顶替亚古丁,这对亚古丁来说,等于教练对他的能力彻底的不信任。本来冬奥会俄国有三个名额,除了库里科,还有就是上届奥运冠军乌曼诺夫,亚古丁和小普两人共同的大师兄,两人少年时代就崇拜的偶像。米申本来很想让小普参加奥运会,但是一来名额不够,小普在国家杯资格选拔赛名次不如亚古丁,而且他年龄也太小了些,才十五岁出头,到了后来乌曼诺夫因伤退出,再要把小普补上就来不及了。可是98锦标赛,米申想弃用亚古丁,把小普顶上,他用亚古丁的健康作理由,但是有识之士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亚古丁是97锦标赛季军,98年欧洲锦标赛冠军,比起参加过有限成人重大赛事的小普,亚古丁大赛经验相对更丰富,稳定性更强,而且选拔赛他还排名于小普之前,经过了几周的纷争,亚古丁终于随队来到美国明尼阿波利斯参加了世界锦标赛,但是米申还是带着小普,希望万一有意外的话,他的秘密武器可以派上用场,果不其然,大师兄乌曼诺夫再次因伤退出,小普作为替补顺利进入比赛。当时的奥运奖牌获得者全部没有参加比赛,亚古丁很可以在这次锦标赛一雪前耻。他在短节目表现出色,排名第一,美国的TODD意外失误排名第四,小普列第三位,而且这个俄罗斯的金发少年独特的贝尔曼旋转,高而飘的跳跃让人们惊叹。然而,98年三月中旬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亚古丁的坏运气又来了,不到一个月前刚刚他才从肺炎恢复过来,亚古丁和队员们在比赛结束后下馆子吃饭,大家吃的同样的食物,但是只有亚古丁一个人在用餐后有食物中毒的反应,他不但上吐下泄,而且虚弱的身体再次感染了流感,米申不得不送他去医院接受治疗和点滴注射。后来他在采访当中说,米申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亚古丁天生对不同的食物过敏,而且他的身体也不适应时差,所有每次在外用餐都象是吃最后一顿晚餐,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胃部和消化系统能不能接受食物,所以吃坏肚子对他来说是常有的事。两天后的自由滑项目,两天没有进食被消化不良和流感折磨地体力耗尽的亚古丁的表演失去了稳定性,预定的四周跳他只做了两周,TRIPLE AXEL和TRIPLE TOE连跳是他的拿手好戏他也没有完成,但是他还是完成了七个三周跳。当年的自由滑是由美国的TODD取胜的,但是由于TODD短节目排名第四,所以只有亚古丁的自由滑排名第三,TODD才能夺冠,而其他的选手包括美国的WISE都发挥失常,小普那年的自由滑摔得更惨,或许初出茅庐的他太想证明自己了,他在开场的四周跳就摔了跟头,接着在尝试TRIPLE AXEL时又连摔两跤,这么一来亚古丁虽然在自由滑排名第二,但是由于他在短节目的出色表现,赢得了他第一个世界冠军,当时亚古丁才刚满十八岁十五天,比1963年获得世界锦标赛的加拿大选手大了那么六天,成为有史以来第二年轻的世界锦标赛冠军,他也是俄罗斯自前苏联解体后独立建国之后第一位获得世界锦标赛的男子单人滑选手。但是自由滑中摔得很惨的小普表现也很抢眼,由于没有别的选手比他表现更好,小普得到了铜牌。未来的两个天才少年长达四年的较量角逐正式在国际舞台拉开了序幕。
在俄罗斯冰协的催谷下,也在媒体舆论的影响下,亚古丁,这个可以说是俄罗斯有史以来最优秀的运动员之一的年轻人,在他的本国并不太受欢迎,02冬奥会就象过去的国际赛事一样,俄罗斯的媒体,冰协,和很多花迷一边倒地为小普加油鼓劲,小普输了,人们安慰他说他只是没有象亚古丁那样有两个出色的节目编排。而俄罗斯总统普京为奥运奖牌得主接风洗尘的招待会,小普作为奥运银牌得主和他的教练米申获得邀请并受到了热情的接待,但是有关方面居然没有邀请亚古丁和他的金牌教练塔提雅娜参加,尽管亚古丁不久之前才以创奥运记录的得分为俄罗斯赢得一块奥运金牌,而且他的出色演出成功挽救了整个俄罗斯代表队因为俄国冰协与法国花样滑冰裁判暗箱操作左右裁判结果而爆发了奥运会有史以来最大的裁判丑闻而大大受损的形象。
因此即便在职业生涯风光无限的顶峰,亚古丁却苦涩地坦白,他很羡慕加拿大的男子花样滑冰选手ELVIS,他虽然没有奥运金牌,但拥有着两块奥运银牌,三届世界锦标赛冠军得主荣誉的ELVIS被加拿大人民当作国家英雄来热爱拥戴,亚古丁不期望他在俄罗斯有同等的待遇,但至少他希望他的努力他为国家带来的荣誉可以受到公正的对待,但他也清醒的认识到,短期内这是不可能的了。再也没有一个运动员在历经磨难为国家挣得荣誉却最终遭到背弃甚至唾弃让人来得心酸了。
但是俄罗斯还是有不少花迷和观众长期以来一直支持亚古丁,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盲从媒体的导向。在小普举办纪念在米申手下训练十年的“十年共渡” 的SHOW的一个星期前,很久没有在家乡圣彼得堡露面已经退役的亚古丁决定接受狄米特的邀请也举办一场个人SHOW,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虽然信心满怀,但是在演出前非常忐忑不安,这个SHOW几乎没有做什么广告,而亚古丁从来都怀疑是否还有家乡的人会认得他。但是这个SHOW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虽然俄罗斯冰协的官员一个都没有露面,但是默默支持他的俄罗斯花迷从全国各地赶来,还有不少欧洲的亚古丁迷远道而来,他的教练塔提雅娜说,“我很高兴今天这个场合过去一直阻碍我们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而一直支持我们的人却欢聚一堂” 。亚古丁的SHOW获得巨大成功。几天以后,小普的十年共度也顺利召开,俄罗斯冰协的头头脑脑都列席了演出。
要把亚古丁在本国受到的一系列不公正待遇都归咎于小普显然是很不公正的,小普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这个孩子的思路很简单,对他来说没有金牌就是输掉了比赛,他不能辜负教练的期望,掉个角度来看,虽然小普被当作金豆子那样对待,国家,观众和教练给他带来的压力是巨大的,我想米申自从亚古丁出走后肯定要么是时时刻刻在小普耳边叮咛要么就是默示这“你要为我争口气,打败亚古丁” ,逐渐地,小普与亚古丁两人的体育竞争成了同门兄弟的萧墙之争。小普在02冬奥会短节目一开场在做他睡着了都能完成的四周跳时连空中的四周都没有完成就摔了一个大跟头。资深评论员认为小普的“MIND WAS NOT SETTLED ” ,这是奥运紧张症的体现。06年冬奥会就要到来了,西方媒体打趣说,如果小普这次还拿不到奥运冠军,他肯定会自杀,但是美国的少年天才JOHNNY说,错了,米申会先杀了他。可见这近四年来,小普虽然统治了男子花样滑冰的业余赛事,风光一时无两,但02年奥运失利的确成为他的一大憾事,而他似乎还没有从那个阴影里真正摆脱出来。
亚古丁在本国受到的冷遇和不公正对待固然使这个年轻人伤心,但是他就象他演绎的角斗士那样,是个拥有非凡勇气和坚韧毅力的强者和FIGHTER,美国的资深教练FRANK CARROLL后来说,亚古丁是个你把他逼到墙角他反而越战越勇的孩子。所以来自他本国的嘲讽,批评,挖苦,冷遇甚至是障碍统统化作是刺激他不断追求完善的动力,后来亚古丁在刚满22岁取得的成就是那样震惊世界,而他在短暂的业余赛事职业生涯中所体现的运动精神和职业操守更获得了世人的尊重和全世界观众的爱戴,就连小普的经理人,米申的老友也评论说,“亚古丁能赢得观众的心的秘诀是什么,是因为他连最简单的FOOTWORK里都倾注了个人的感情和激情,就从这一点,我要向他脱帽致敬”。
人们不禁要问,俄罗斯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亚古丁这个孩子,媒体为什么要把他丑化成撒旦的门徒?看看亚古丁刚满十八岁夺得锦标赛冠军的时候,那么天真稚嫩,灰蓝的眸子是那样清澈无邪,满含着眼泪,一半为获得冠军而激动自豪,一半为未能完美表现而遗憾。当问道他这么年轻就成为世界冠军有什么感觉,他羞涩地说,“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这么个坦白率真从不掩饰他喜怒哀乐的大男孩为何会被俄罗斯媒体抹黑成为“坏孩子” ?为什么别的国家的媒体和观众却越来越喜欢亚古丁的坦率,幽默,纯真和勇气?
在亚古丁获得世界冠军的98年夏天,这个十八岁的大男孩自己做出了可以说对他的人生影响最大的决定,--
离开训练他八年的教练米申,
离开他自出生起就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
离开从小照顾他的外婆和给他带来快乐的亲密伙伴,
离开他生活十八年的故乡圣彼得堡—
他去到了相隔万里的美国康州,投奔他新的教练,以培养了多个奥运冠军著名的“铁血”老太太塔提雅娜。
是什么原因促使亚古丁离开米申这个享誉国际的王牌教练,背井离乡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度?那时在外界看来,这真是个匪夷所思的决定,很多优秀的花样滑冰选手做梦都想做米申的嫡系弟子,仅仅能够参加米申主持的夏季训练营就已经是天大的机会了。况且,米申待亚古丁不薄,他训练了亚古丁将近八年。在米申的训导下,十八岁的亚古丁打下了扎实的基本功,并且掌握了米申独创的秘密武器-跳跃技术,(当时只有为数不多的男子花样滑冰选手有这种技巧,而他们大部分都在米申的队伍里) ,就是这项技术使年轻的亚古丁在国际花样滑冰舞台崭露头角,并且接连获得98年欧洲杯冠军和世界锦标赛冠军。
亚古丁的这个决定当时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注意到,可是随着他的成功,他与小普之间日趋白热化的竞争,和他与前任教练矛盾的公开化,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对此事件津津乐道。现在看来,亚古丁的这个决定象是个典型的“蝴蝶效应” ,非但改变了他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塔提雅娜和米申的人生,还对花样滑冰运动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至于 小普的命运,虽然就我看来还是会在既定的轨道上 (是金子总有发光的一天) ,但不幸的,原本他与亚古丁的竞争中有年轻人的争强好胜以及两个人都追求花样滑冰的完美等种种原因,但是后来米申很显然是把小普作为报复亚古丁背叛他的武器,一旦体育竞争中夹杂着私人的恩怨情仇,虽然让看客们更兴奋,媒体更激动,但两个年轻人无形中就要承受着更大的压力,对这两个都是十来岁的花样少年来说都是非常残酷的。
俄罗斯本地对亚古丁的出走很不理解,基本上是一边倒地持反对态度,俄罗斯的冠军当然应该在俄罗斯训练。人们要么认为亚古丁的决定是出于年轻人的莽撞不安份,要么认为亚古丁是嫌贫爱富,向往美国的优越生活,还有人认为塔提雅娜刚刚教出库里亚这个新出炉的奥运冠军,野心勃勃的亚古丁认为跟着塔提雅娜更有前途,所以叛出师门,另攀高枝去了。这多象金庸笔下的武侠小说的世界。人们开始同情米申,他有两个天才学生,亚古丁是个翅膀刚长硬就飞走的忘恩负义的浪子,好在他还有个听话用功知道感恩报德的神童,小普。米申这时公开宣称,小普非常优秀有天分,他才是花样滑冰的未来。
要把亚古丁在本国受到的一系列不公正待遇都归咎于小普显然是很不公正的,小普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这个孩子的思路很简单,对他来说没有金牌就是输掉了比赛,他不能辜负教练的期望,掉个角度来看,虽然小普被当作金豆子那样对待,国家,观众和教练给他带来的压力是巨大的,我想米申自从亚古丁出走后肯定要么是时时刻刻在小普耳边叮咛要么就是默示这“你要为我争口气,打败亚古丁” ,逐渐地,小普与亚古丁两人的体育竞争成了同门兄弟的萧墙之争。小普在02冬奥会短节目一开场在做他睡着了都能完成的四周跳时连空中的四周都没有完成就摔了一个大跟头。资深评论员认为小普的“MIND WAS NOT SETTLED ” ,这是奥运紧张症的体现。06年冬奥会就要到来了,西方媒体打趣说,如果小普这次还拿不到奥运冠军,他肯定会自杀,但是美国的少年天才JOHNNY说,错了,米申会先杀了他。可见这近四年来,小普虽然统治了男子花样滑冰的业余赛事,风光一时无两,但02年奥运失利的确成为他的一大憾事,而他似乎还没有从那个阴影里真正摆脱出来。
亚古丁在本国受到的冷遇和不公正对待固然使这个年轻人伤心,但是他就象他演绎的角斗士那样,是个拥有非凡勇气和坚韧毅力的强者和FIGHTER,美国的资深教练FRANK CARROLL后来说,亚古丁是个你把他逼到墙角他反而越战越勇的孩子。所以来自他本国的嘲讽,批评,挖苦,冷遇甚至是障碍统统化作是刺激他不断追求完善的动力,后来亚古丁在刚满22岁取得的成就是那样震惊世界,而他在短暂的业余赛事职业生涯中所体现的运动精神和职业操守更获得了世人的尊重和全世界观众的爱戴,就连小普的经理人,米申
的老友也评论说,“亚古丁能赢得观众的心的秘诀是什么,是因为他连最简单的FOOTWORK都与众不同,他倾注了个人的感情和激情。虽然我总是要把自己代理的花样滑冰选手放在第一位,但是亚古丁赢得了所有业余赛事的冠军,他是人们最尊敬最有成就的花样滑冰运动员,单从这一点,我要向他脱帽致敬”。
人们不禁要问,俄罗斯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亚古丁这个孩子,媒体为什么要把他丑化成撒旦的门徒?看看亚古丁刚满十八岁夺得锦标赛冠军的时候,那么天真稚嫩,灰蓝的眸子是那样清澈无邪,满含着眼泪,一半为获得冠军而激动自豪,一半为未能完美表现而遗憾。当问道他这么年轻就成为世界冠军有什么感觉,他羞涩地说,“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这么个坦白率真从不掩饰他喜怒哀乐的大男孩为何会被俄罗斯媒体抹黑成为“坏孩子” ?为什么别的国家的媒体和观众却越来越喜欢亚古丁的坦率,幽默,纯真和勇气?
大众传媒的一贯做法就是如果有个好孩子就要一定有个坏孩子,没有也得制造出来一个,这个媒体的通病根本不需要通过什么传染途径,每个国家的传媒几乎都如出一辙。拿英国皇室来说,连最尊贵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妹妹玛格丽特公主也不能幸免,女王的荣耀是要维持的,那么就拿性格叛逆感情强烈的妹妹做文章吧,-现在的哈里王子也开始接替他姨婆在媒体故事中的角色。
媒体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OTHERWISE,IT WON’T SALE。
拿小普和亚古丁来看,谁比较适合“坏孩子” 这个角色呢?小普除了比赛训练以外,更愿意一个人独处,玩电子游戏听音乐;而亚古丁即使在紧张繁忙的赛季都尽可能找时间聚会玩闹。小普刚出道的时候,一句英语都不能讲,几乎很少接受媒体的直接采访,每次都是由教练米申代言,即使用俄语回答也都是教练一早教好的套话。(之所以这么说,因为看了那么多对小普的采访和他的新闻发布会,用语几乎都是一样的) 。
亚古丁98年在美国夺得世界锦?E
亚古丁98年在美国夺得世界锦标赛冠军的时候,虽然英语结结巴巴,但是却愉快地说“I LOVE JUDGES ” ,或者坦率地说出“美国人比欧洲人更有礼貌,他们撞到我会说对不起” 还有“俄国的路,你需要一辆吉普车”那种在俄国人看起来近乎巴结讨好美国人,却数典忘祖的话。亚古丁移居美国后很快能流利的用英语表达自己的观点,少年人的任性直率加上美国生活的熏陶使得他后来更加直言快语,比如在2000世界锦标赛的新闻发布会上,当面对有关他是同性恋的传闻时,他却赌气回答“我的个人生活是我的个人生活,就算我要把一个男性当朋友也是我个人的事情,你们管不着。” 当时他的一番话惊得在场的记者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么看来,俄国媒体当然就轻而易举地找出谁是“坏孩子” 的出色人选。
但是要把亚古丁在俄国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纯粹归咎于媒体的游戏规则还是太肤浅了。这里更深的原因渊源于俄罗斯冰协几十年来的派系斗争,他的现任教练塔提雅娜塔罗索娃和前任教练阿列克谢米申长久以来的嫌隙,甚至是前苏联解体后失去国家财政和政治支持包括花样滑冰在内的整个俄罗斯体育运动界树倒猢狲散的江河日下,当然还有米申对自己辛苦栽培长大成名的亚古丁” 忘恩负义“投到冤家对头那里那种恼羞成怒。
前苏联解体后它的主要体育体系和运动人才是由俄罗斯来继承的,包括长久以来独霸天下的花样滑冰运动。但是前苏联动用国家机器的政治力量和财政力量来支持发展体育运动和奥运项目的做法对俄罗斯来讲却根本办不到。前苏联解体后的最初几年给俄罗斯的人民带来的是巨大的灾难。当时的总统叶利钦的休克疗法几乎使得俄罗斯的整个经济金融体系崩溃,物价奇贵无比,失业率高得惊人。国家的财富到了少数特权阶层或者投机分子的口袋里,而用民不聊生这四个字用来描述当时的俄罗斯的普通人民生活并不算夸张,老百姓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漫长的冬季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恐惧和绝望,因为他们付不起暖气费也没有能力购买保持身体热量的食物,有的时候连国家都穷得没办法供应充足的暖气,西方媒体的镜头都盯着在漫天大雪中排着几里长的队伍等待购买平价面包的人们。在这样恶劣的生活条件下,俄罗斯的国家财政捉襟见肘,外债高筑,根本没有财力来维持竞技体育,对体育局的财政拨款少得可怜,冰协能分到的就更少,就是到今天俄罗斯经济比十来年前改善很多的情况下,俄罗斯冰协的财政拨款也就仅有三百万美元,大量的训练学校和冰场因此关闭,大批失业了的和虽然没有失业但也很难煳口的教练有的改行了,但是更优秀杰出的一批则流向西欧国家和美加,也随之带走了大批优秀的运动员。在那些国家里有安定的生活环境,可以提供高质量的训练场地,但更重要的,这些教练和运动员们不但可以生活无忧,还可以继续从事自己一直以来热爱的运动。这些改行或移居国外的教练里包括亚古丁和小普各自的启蒙教练。亚古丁的启蒙教练玛雅罗夫是在1991-92年之间移居瑞典的, 小普在伏尔加格勒训练的冰场是1993年改成车库的,他的启蒙教练马可耶夫也因此改行。从这个历史背景我们可以看到,亚古丁和小普两人的冠军之路是多么崎岖坎坷,他们都出生在贫困的家庭,童年就经历过社会巨变和生活的坚辛。
在这里还要感谢这两位慧眼识英才,认真尽责的花样滑冰教练,在个人生活都自顾不暇的同时并没有放弃亚古丁和小普这两块璞玉。玛雅罗夫和马克耶夫不约而同地把这两个孩子领入俄罗斯花样滑冰的教父米申教练的门下。尽管本人对米申后来近乎疯狂地对亚古丁的攻击诽谤很有腹诽,但是在当时这种情况下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接受了他俩,他能收留亚古丁和小普真算是对两人有再造之恩。
大量优秀的花样滑冰教练和运动员外流对俄罗斯这个王牌运动项目冲击是非常大的。这些人才的外流非但意味着俄罗斯几代积累的技术经验为别的国家和竞争对手分享,在俄罗斯本土的运动员却得不到这些教练的指点,在人才培养上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百足之虫,虽死而不僵,人才的外流在最初还没有对俄罗斯的霸主地位造成严重的威胁,但是没有几年,别的国家的技术和人才赶上来了,而那些可以和俄罗斯选手一较长短的运动员们背后几乎都有本籍俄罗斯的教练和编排教练,一些俄罗斯运动员还改籍代表别的国家参赛,比如美国头牌冰舞组合LANG的搭档就是入籍美国的俄罗斯运动员。就象夕阳日下,王朝将要倾覆的末代皇帝一样,俄罗斯冰协的官员一方面用各种手段保持住自己的优势,另一方面对那些替别国选手指导的教练深恶痛绝,对他们千方百计设置障碍,用来杀一儆百。02年冬奥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俄罗斯长期以来对双人滑冰的奥运金牌处于垄断地位,过去十届冬奥会的双人滑冰金牌无一不是落入俄罗斯囊中,可是加拿大选手SALE& DAVID在01年夺得世界锦标赛冠军后,几乎每次与俄罗斯的B/S组合对决都占领先的优势,俄罗斯冰协这下慌了,在冬奥会赛前与法国冰协和裁判达成协议,用法国选手夺得冰舞金牌来换取俄罗斯的双人滑金牌。冰上舞蹈一贯以来也是俄罗斯的优势项目,可是风光不再,俄罗斯冰协不得不丢卒保车,可见长期以来独占鳌头的俄罗斯花样滑冰到了多么窘迫的地步。虽然运动意味着公平竞技,但是现代的竞技运动几乎无法同体育政治划清界限,特别是滑冰这项运动,艺术的评分似乎因裁判的喜好和选手本声的名气而决定,那么选手代表的本国冰协和裁判对这名选手的成绩同样影响更大,俄罗斯因为传统的优势,在国际冰协的影响不仅限于自己本国的裁判,对于原来前苏联体系后来分离出去的各个国家和东欧国家的裁判都有密切的联系和结盟,同样拥有冰上优势的美加也不相让,美加在紧密组合的同时很快就有日本等国的加盟,这多象现实的各国政治体系和军事外交联盟。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来自西欧和美加的选手,西欧和美加的裁判对他的评分和东欧前苏联各国裁判的评分几乎差那么一个档次,但是相应的,来自俄罗斯的选手和东欧国家的选手受到待遇恰恰相反。可以想象,一个没有本国冰协支持的花样滑冰选手要取得成功是多么不容易。不知到是幸运还是不幸,亚古丁就是这样的花样滑冰选手。
人们不禁要问,俄罗斯冰协是不是吃错药了,就算亚古丁不在本国训练,但他没有改入美籍,代表的还是俄罗斯,他夺冠的时候冰场上奏响的还是俄罗斯的国歌,升起的还是俄罗斯的国旗,亚古丁为俄罗斯在国际上争得那么多荣誉,俄罗斯冰协还那么给亚古丁小鞋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一切如果没有小普的存在,自然很难解释得通,但是由于小普的存在,面对两个几乎同样优秀和高超天分的选手,俄罗斯冰协选择了支持“冰上教父”米申的爱徒--留在俄罗斯生活训练,并把自己最好的表现展现在家乡人民面前的小普,这几乎是不用深思熟虑的决定,因为除了亚古丁本人的直率任性,他“叛离” 米申投奔的教练正是冰协官员们最感冒的塔提雅娜塔罗索娃。
前面提到移居海外的花样滑冰教练包括享誉世界的金牌教练塔提雅娜塔罗索娃。塔提雅娜出生于1947年2月13日,本人是冰舞运动员出身,她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俄罗斯国家英雄,享誉世界的传奇冰球运动员和教练安拿托利塔罗索夫,她第三任也是现在的丈夫是俄罗斯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塔提雅娜十九岁时因为在训练中肩膀严重受伤而被迫退役,父亲的鼓励和她对花样滑冰的由衷热爱使她开始了教练生涯并且获得了惊人的成功。这个后来人们称为“铁血” 老太太的传奇教练在亚古丁投奔他之前训练的弟子一共夺得过六块奥运金牌,十九块世界锦标赛金牌。这样辉煌的成绩都可以列入吉尼斯世界记录了。她门下的弟子包括称霸十二年连夺三届双人滑冰奥运冠军十届世界锦标赛冠军的罗丹娜,她训练的三对俄罗斯冰上舞蹈组合长期占据了冠军的地位。塔提雅娜的成功还得益于她对音乐超人的理解,舞美的天赋和美学鉴赏的高雅的品味。几乎她所有弟子的节目都是由塔提雅娜编排的,独特新颖的舞美设计完全契合音乐和表演者的气质,并且带着浓郁的俄罗斯经典芭蕾的浪漫,忧郁和激情,塔提雅娜和她的弟子们带来的如诗如梦般的美丽童话不但征服了裁判和业界,也使全世界的观众倾倒陶醉。当人们认为塔提雅娜的才能仅限于指导双人滑和冰上舞蹈时,1998年的冬奥会她又给全世界带来震惊。从来没有在重大赛事中夺冠的二十岁的伊利亚库里科第一次参加冬季奥运会就勇夺男子单人滑金牌,他在自由滑第一个出场,高而飘的跳跃,翩翩的风度,几乎完美的表现击垮了后面五位竞争者的信心。
尤其是伊利亚的跳跃,这个年轻人身高将近六英尺,这样的身高在业界看来是不适合花样滑冰运动的,可是当他高高跃起,轻轻落下时,冰刃在冰面上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姿势始终保持优美,评论界惊叹道这是“神的跳跃” 。当人们的目光移向冰场边上时,发现站在场外为弟子的出色表现而激动不已的正是塔提雅娜。库里科是她的第一个单人滑弟子,在她门下不到两年就取得奥运冠军这简直就是奇迹。更神的是,塔提雅娜另外两个弟子,俄罗斯的冰舞组合Oksana Grishuk & Evgeniy Platov在几天后夺了冰舞金牌。西方媒体赞叹道,塔提雅娜如同拥有点金术一般神奇。
俗话说同行相嫉,塔提雅娜的传奇虽然为别国媒体津津乐道,但是在俄罗斯冰协,她的人缘却极其糟糕。塔提雅娜耿直热情的脾气和她的传奇父亲一模一样,父女俩都直言不讳,敢于挑战权威,她在长期以来前苏联及后来的俄罗斯冰协那些官僚习气严重的官员们眼里实在是个刺头甚至是眼中钉。前苏联解体后,她是俄罗斯最早漂泊海外的优秀教练之一。而且她对别国冰协提出的帮助他们国家的选手的训练和编排的要求几乎都来者不拒,并且投入极大的热忱,她帮助的选手包括以色列,意大利,日本,美国,加拿大,中国,法国等等几乎所有在花样滑冰界占有一席之地或者是有雄心要进入花样滑冰界的国家。在塔提雅娜的指点下,这些国家的选手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单就塔提雅娜不把冰协放在眼里,帮助竞争对手已经够让俄罗斯恼火了,但是塔提雅娜得罪的人还不仅限于冰协的那帮官僚,还包括一些俄罗斯最资深的教练们。尽管塔提雅娜战绩彪炳,但是不少人主要是俄罗斯本国的业界说她把别人的皇冠戴在自己头上。别的教练都是在孩童里挑选弟子,经过近十年甚至是十数年的培养才在国际比赛中开始扬名,但是投奔塔提雅娜的都是技术成熟的选手有的甚至在重大赛事中已经闯出了名声。她的王牌弟子罗丹娜是在72年夺得双人滑奥运冠军后,与搭档和教练拆伙后选用当时只有28岁的塔提雅娜为教练的。她后来的三个冰舞组合也是在技术成熟后与原来的教练相处不来先后投奔她的。在塔提雅娜半退休的时候,师从著名教练塔罗拉玛的伊利亚库里科选择了她,尽管在这之前塔提雅娜从来没有教导过单人滑选手,而那时十八岁的库里科是96年世界锦标赛的银牌得主了。在运动界好象再也没有把自己辛苦培养十多年的徒弟被人抢走来的心痛和愤怒了,这种感觉就象早早居孀的寡妇辛苦拉扯大的孩子娶了媳妇忘了老娘一样,更何况经过塔提雅娜之手,这些选手几乎都在短时间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登上了运动生涯的最高峰,成为奥运冠军或者是世界冠军,他们的前教练认为这些成就本来就是自己的功劳却被塔提雅娜独占了,更有甚者,因为那些经过塔提雅娜的调教后表现判若两人的选手们在外界和媒体看来都要归功于塔提雅娜的妙手回春之术,而他们的前教练相形之下就显得江郎才尽,黔驴技穷,不懂得挖掘运动员的潜力。公正的说,塔提雅娜名下的弟子绝大多数投奔她的时候都是技术成熟的选手,但是花样滑冰运动之所以被称为最美的运动是因为它竞技,技术和艺术高度结合的运动,三者缺一不可,而塔提雅娜正是可以把这三者完美结合起来并把花样滑冰选手调整到最佳状态来呈现出这种运动的最美境界的魔术师。我们不能否认这些运动员们的启蒙教练给他们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但是奥运冠军不是人人可以当的也不是个个可以教出来的,塔提雅娜的独特之处就是可以领悟到奥运大赛的玄妙之处并把她的弟子的潜力最大程度的发掘出来,而她对她所有弟子的无私奉献,毫无保留的爱和宽容更激发了她的弟子们竞赛的热情。
塔提雅娜在奥运赛事上创造的奇迹不是因为她的好运气,而是她深深领悟到什么才是花样滑冰的最高境界,而她也的确是一个能识千里马的伯乐,懂得因材施教的艺术大师。
但是那些俄罗斯的资深教练们哪一个不是在花样滑冰界混了几十年,哪一个不是自尊心极强对自己的专业有着极大荣誉感的人,当然他们都还和冰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共同的“夺徒” 之恨和强烈的嫉妒心理在俄罗斯冰协结合成一股强大的势力,塔提雅娜的学生就自然成了出气筒。库里科很早退出业余冰坛很大程度也是由于这个原因。98年的冬季奥运会,二十岁的库里科象彗星一样在天际发出耀眼的光芒却转瞬即逝。命运亲睐过这个才华横溢的青年,让他夺取了奥运金牌,但这非但使美国加拿大两个国家忿忿不平,因为他们各自最优秀的选手TODD 和ELVIS失去了可能是一生中最有机会竞争的奥运金牌,而且俄罗斯冰协出于后来维护小普的同样的动机,也对库里科冷颜相待。库里科完美演出获取的金牌被说成是,ELVIS受伤,TODD跌倒,亚古丁得肺炎才有幸获得的金牌。虽然98年冬奥会男子单人滑选手的不幸事件的确多了些,但是从技术,艺术表现力和比赛状态来看库里科的冠军都是当之无愧的。但是就是因为丑陋的体育政治和狭隘狂热的民族主义,直接或间接地使得库里科这个天才花样滑冰选手过早消失在国际竞技舞台上。有些歇斯底里的俄罗斯冰协并不缺乏他们的下个目标,亚古丁,这个绝代天才少年很快自己撞到枪口上了。
当年人们认为98年的夏天亚古丁另投师门是在奥运会后作出的决定,因为塔提雅娜是新出炉的奥运单子单人滑冠军的师傅,对02年奥运金牌的憧憬和渴望使得这个在长野奥运会表现不佳却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成为名人效应的崇拜者,当然俄罗斯冰协和米申的支持者更认为这个年轻人喜新厌旧,忘恩负义。随着亚古丁在国际冰坛名声越来越响亮,喜爱他的观众和媒体越来越多,大家开始挖掘亚古丁出走的根源。这时当事人开口说话了,因为亚古丁与小普日渐白热化的竞争,他与米申师徒关系也日益恶化,两人再也没有兴趣维持表面上的礼貌。在盐湖城奥运前夕,亚古丁半公开了他当年出走的原因,而米申则把亚古丁的技术和艺术表现力批驳得一无是处,说他是承受不了小普在技术上快速的成长并超越他的压力才离开的。米申的指责似乎只有俄罗斯人才买帐,可是看过亚古丁在01年世界锦标赛的带伤演出后,有头脑和判断力的观众都可以得出结论,姑且不论亚古丁和小普这对过去的师兄弟技术谁高谁低,亚古丁却绝对不是逃兵,和他当年演绎的自由滑节目角斗士这个主角一样,面对困境和压力,他是个真正的斗士。但是人们自此之后总算明白了当年亚古丁的出走并不是少年人的冲动,他与米申两人的师徒关系的恶化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1991年对十一岁的亚古丁来说是变化巨大的一年,除了母亲似乎更为一家人的衣食物温饱犯愁外,自他四岁起就离家的父亲正式和他母亲离婚,并且很快搬到德国去了,从此一封信,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亚古丁显然非常不愿意谈起这段痛苦的经历,当被问起他是否愿意与生父联系时,他一 脸的冷漠,只说他根本没有兴趣也没有必要与他联系。(后来我们得知2002年夏天,亚古丁的生父曾经给他打过一两次电话,但是父子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好转,以后也就不了了之。) 很显然,这个天性敏感热情的孩子是被深深伤害了。四岁的他对母亲的婚姻悲剧还不了解,对自己的父亲离开家庭的记忆也模煳,但是从他后来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在他父亲搬到德国去之前,他们还偶尔见面,他的父亲也在经济上支持过他。但是稍微长大后的亚古丁很不愿意做个独生子,他总是吵着问他的母亲要个弟弟或者妹妹,他太渴望有个玩伴了。他这个要求触到了他母亲的伤心处,母亲佐雅只能对他坦白,她的人生是失败的,亚古丁就是她可以依靠和拥有的一切了。家庭的悲剧使得亚古丁很早就成熟懂事,明白以后要靠自己的努力来使得家庭摆脱困境,并且让一生坎坷不幸的母亲过上好日子。虽然佐雅是个伟大慈爱的母亲,但是哪个孩子不渴望父爱,何况亚古丁是那么感性多情。可是就在他生父遗弃他的同一年,他一直热爱的启蒙教练玛雅罗夫,在相处了近七年后也要离开他了。但是玛雅罗夫不象亚古丁那不负责任的生父,他在离开前把亚古丁推荐给了著名教练米申,米申当年也是玛雅罗夫的指导老师,所以从辈份来说,米申算得上是亚古丁的师祖。
米申当时已经是圣彼得堡花样滑冰运动学院的院长,而且是俄罗斯花样滑冰界的权威,有着“教父” 之称,他那如同蜡像一般的脸上几乎很少有感情流露,业界称他为前苏联典型的党内官员,他的确是。米申一般都是从孩童中挑选学生,他们长大后在技术上拥有惊人的优势。米申的法宝就是跳跃技术,工程师出身的他对此有着独到的敏锐和看法。他的训练与众不同,这一点参加过他夏季培训班的一些欧洲学生深有体会。米申不象别的教练那样,练习跳跃就是不断地跳,他有他一套特别的训练方法,通过几种复杂有效的训练组合,学生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难度相当大的跳跃动作。
亚古丁很快融入了新的队伍,天资极高的他发现米申严格精确的训练给他的帮助极大,米申的精英学生们的出色表现给亚古丁展现了一片新的天地。男孩子们通常有着英雄崇拜主义的情绪,天性开朗乐观的亚古丁很快就从被父亲遗弃启蒙教练离国的忧伤中走出来,由衷地崇拜起新的教练并把他象父亲一样看待,并且深深认为米申会给他带来成功。没有兄弟姐妹的遗憾也没有了,大师兄乌曼诺夫非但技术高超,对年幼的师弟们也爱护有加,亚古丁在训练中受到他的指点,平时还和大师兄和队友们出去打冰球玩各种游戏。俄罗斯继承了前苏联的训练体制,在训练中鼓励竞争,这样对运动员的整体水平有很大提高,不过亚古丁和队友们只在训练和比赛的时候竞争,平时相处就象兄弟一般融洽。他和米申唯一的矛盾是,米申发觉亚古丁花了太多时间在学业上,要求他更专注于训练。但是母亲佐雅不答应,她很肯定地告诉亚古丁,“我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成为专业花样滑冰运动员,但你必须要聪明” 。精力充沛头脑聪明的亚古丁虽然自称自幼就是懒惰的人,但他无疑是勤奋刻苦的,在教练的训导下,母亲的督促下,亚古丁在训练和学业上都非常优秀,在米申的门下没有两年,他就基本掌握了所有三周跳的技术,并在十五岁开始练习四周跳。
1994年十四岁的亚古丁参加了在美国科罗拉多SPRINGS举行的世界青少年花样滑冰锦标赛,排名第四,当年的第一名是比他年长四,五岁的美国选手WISE,1994/95赛季他和大师兄乌曼诺夫O,二师兄塔他罗夫(Oleg Tataurov) 陆续参加了一些在俄国举办的国际赛事, 1994年友好运动会他排名第八,在德国的国家杯赛事里还是排名第八,而在当年的俄罗斯国家杯他位列第五,前四名分别是当年的奥运冠军大师兄乌曼诺夫(Alexei Urmanov) ,后来的98年奥运冠军库里科( Ilya Kulik) ,二师兄塔他罗夫( Oleg Tataurov) ,著名教练朱林的得意弟子后来因为亚古丁和小普成为绝代双骄后成为被遗忘的优秀选手阿伯特 (Alexander Abt) 。两个师兄都比亚古丁要大上将近十岁,阿伯特比亚古丁大四岁,库里科大三岁。不出意外的话,当时以跳跃天分著称的亚古丁似乎成为当然的第三梯队的接班人。
但是事情却有着悄悄的变化。1993年,来自千里之外的伏尔加格勒的古怪沉默的11岁小普加入了米申的训练班,成为他那群弟子中最年幼的一个学生。起初并没有什么变化,米申的学生总是有来有去,但是94/95赛季之后,敏感的亚古丁感觉到教练的目光经常投注到那个瘦瘦的孤僻的少年身上。
人们总说米申严酷冷漠,对待学生是个严师而不是慈父,他更关心的是学生们的比赛成绩。但只要是人,哪怕再冷漠无情,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是有着柔软的地方,可以对某个人某件事投入深情和怜悯。
当时11岁独自生活在陌生城市,一边挣扎在生活贫困线上,一边还坚持刻苦训练
的小普显然成为最能触动米申怜悯疼爱之心的对象。当时小普的家境实在太穷了,全家倾囊相助,只能给小普找到一间狭小的集体宿舍,他要和另外五个家庭共用厨房和卫浴设备。那个小的可怜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张沙发。晚上小普就睡在沙发上。为了资助小普的训练,他的母亲在圣彼得堡找不到工作,只能回到伏尔加格勒,找了份沥青铺路工的兼差。这样一来小普就得独自生活,虽然他母亲把他托付给邻居照顾,但小普还是自己学会做饭照顾自己。晚上往往是他最孤寂害怕的时候,陌生城市的街道充斥着醉酒的人,集体公寓总是人来人往,在没有暖气的情况下,他躲在冰冷的被窝里一边想念着家人一边流泪。就是白天训练的时候,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内向羞怯的小普不懂得和年长的对友们沟通,而调皮的伙伴们老是欺负他,嘲笑他的贝尔曼旋转那么像女孩子,对此小普除了流泪没有办法,他默默忍受着并更加刻苦的训练,从来不向米申抱怨,他是那么地听话,米申让他怎么做,他都照办不误,而且是所有学生中训练最刻苦的。小普独自在圣彼得堡一年以后米申注意到这个少年的孤苦无依,给予了少见的同情和帮助。他先是安排小普和学生阿尔格里(Miguel Alegre) 同住,后来阿尔格里到西班牙去后,米申让小普搬到他自己家里,也有时候小普和队友Sergei Serezhnikov住在一块。大师兄乌曼诺夫也经常帮助小普,他开车载小普去试演出服并且总是鼓励他。一年多后,米申出资让小普的母亲搬到圣彼得堡来陪伴他,他给这母子俩租了一间小公寓,并给予生活费。我们看这时候,小普对于米申不仅仅是师徒关系,在某种程度上,小普简直象米申的养子。
尽管亚古丁天性合群,胸襟开阔,乐于助人,不过虽然他和小普年纪相差不大,但两人好象前世是冤家对头一般,在米申门下相处五六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友谊。小普和亚古丁一样尊敬大师兄乌曼诺夫,到1994年他夺得奥运冠军后,两人更是把大师兄当英雄一般对待。不过小普加入米申训练班没多久,就立刻把竞争的目标对准了亚古丁。后来当记者问小普,亚古丁比他年长一些,他是否从他身上学到些什么,小普斩钉截铁地回答“ NOTHING I HAD LEARNED FROM YAGUDIN ” 。当然小普大部分时间都说两个人只是在冰上竞争,但场下还挺能相处,他们曾经一起玩网球,打冰球,打牌。亚古丁就没那么遮遮掩掩,在02年奥运赛之前,他坦白两人之间除了竞争之外有过过节,但具体情况却不愿意透露。
本人愿意采信亚古丁的说法。如果说两个人之间因为竞争产生矛盾好象也不太说的过去,俄罗斯队员之间一向竞争激烈,但也没有听说队员之间象亚古丁和小普那样斗得眼红。要归因于两人自视清高,容不下竞争者,也不公平。他们两人虽然性格不同,但极具体育精神,骨子里渴望挑战和竞争。亚古丁在冰坛以人缘好著称,他十四岁就和美国的TODD比拼,但两人是极好的哥们,美国的TIM以跳跃著称,是当年唯一可以在跳跃技术上与亚古丁小普一争的男子花样滑冰选手,但是亚古丁还愿意在练习场上指点他在技术上的不足。小普看上去孤傲不群,但其实为人善良。
现在公认的亚普矛盾的根本起源于对米申的争宠。我们知道年龄相近的兄弟和姐妹之间为了争夺父母的关怀会打得不可开交,他们争先表现,要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的优秀。我想这在与自幼被父亲遗弃的亚古丁投靠米申和在困境中得到米申同情和帮助的小普是一样的情况。年长的哥哥或者姐姐往往会觉得父母更疼爱年幼的弟弟或妹妹,就从小没有父亲有感情饥渴症的亚古丁也一样,他努力要证明自己的优秀,希望米申更关注自己,而小普也一样,孤身一人的他对米申的关怀感激涕零,他要紧紧依靠教练,这样非但给了他安全感,也对未来充满希望。后来米申无奈的说,他对这两个学生很难做出选择,就象一个男人有两个妻子一样。
但是米申还是有意无意做出了选择。1995年前,他的训练主要集中在乌曼诺夫身上,但是之后由于乌曼诺夫为伤病困扰,他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小一辈的学生那里。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认为年纪最小的小普更有天分也更有前途,至于亚古丁虽然拥有跳跃天分,但是因为他的芭蕾基础差,动作总是不规范,缺乏美感,这对艺术表现力要求极高的花样滑冰运动来讲是个致命伤,更何况亚古丁总是找麻烦,这个孩子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老是问为什么,自诩的米申是很难接受的。虽然米申的选择并没有公开,但是聪明敏感的亚古丁渐渐感觉到了。这对于心高气傲,倔强自负的亚古丁来说是极大的打击。一开始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表现就可以赢回米申的关注,但是他最终发现不管自己再怎么表现,米申都不会在乎他了。
(待续)
这里把亚古丁在米申门下最后三年的表现列出来,大家可以看到亚古丁从十五岁开始通过不懈地努力逐渐在国际冰坛崭露头角,而小普也不惶多让,总是紧跟在师兄后面,到了97/98赛季,人们开始惊呼“俄罗斯孩子潮” 的来临。
1995/96 赛季, 十五岁的亚古丁在赢得了95年11月末在澳大利亚布里斯班举行的世界青少年花样滑冰锦标赛冠军后开始参加成人赛事。世界青少年花滑冠军是他在国际赛事上的第一个冠军头衔。花滑界通常都会留心每年在这个赛事夺冠的少年选手,因为他们是未来花滑竞技的新星和接班人,不少曾经取得过这项赛事冠军头衔的选手参加成人赛后都有骄人的成绩,这个测试历来都是很准的,亚古丁如此,小普也是如此。虽然这一年小普名列第六,但第二年刚满十四岁的小普接替了师兄,成为最年轻的世界青少年花滑锦标赛冠军。不过人们还没有料到,亚古丁和小普两人在之后的几年里会那么独领风骚,在技术难度上把其他选手甩开如此大的距离,进而开辟了前所未有的男子花滑的新的格局。
在接下来的赛事里,初出茅庐的亚古丁表现不错,Blue Swords邀请赛他夺得第一,全国锦标赛他比前一年排名进步了一位,名列第四,(小普还是第六) ; 1996年1月底(23日-27日) ,他第一次参加欧洲锦标赛(Sofia, Bulgaria), 位列第六名,二月份在家乡圣彼得堡举行的Centennial on Ice公开赛,他第一次战胜了大师兄乌曼诺夫,取得了亚军,位列于库里科之后。
在接下来的96/97赛季里,亚古丁随着大师兄乌曼诺夫到处征战,频繁参与各种国际赛事。对于十六岁的亚古丁来说,成绩虽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累积比赛经验。在这一季ISU举办的大奖赛系列里,亚古丁几乎每次都名列三甲,十一月美国康州春田的Skate America和德国Sparkassen Cup, 他都是季军,十二月中在圣彼得堡 Cup of Russia里,他赢得银牌。有意思的是,他是大师兄阿列克谢乌曼诺夫的小尾巴,两个同门的情谊很深,小阿列克谢总是紧跟着大阿列克谢。在Skate America的赛前练习时,大阿列克谢离开没到十五分钟,小阿列克谢就央求教练米申也要走,不过米申没有答应,他用他独特的咕哝的腔调吩咐他要继续练习。米申无疑是对的,这时亚古丁完成跳跃的成功率的确不亚于名将,但是当时他的自由滑节目里有两个Triple-Triple组合共八个TRIPLE跳跃,包括两个三周半跳。 每次他的Triple Axel-Triple Toe质量非常高,他的FLYING CAMEL旋转很快很漂亮;但是到比赛的后半截,可以明显看出他的体力不支。男子自由滑虽然看起来象芭蕾表演,只有四分半钟,但是对于体力要求是惊人的,这也就是米申要求亚古丁要继续练习的原因。
在这个赛季的十二月底,在莫斯科举行的俄罗斯全国锦标赛上,库里科夺冠,二,三,四名分别由米申的三个弟子乌曼诺夫,亚古丁和小普占据。虽然没能夺冠,可是米申的队伍显示了强劲的团体实力,如果花样滑冰有自由体操团体比赛的话,那么这以后米申享有“The field of Champion” 美誉的队伍应该是无人能敌的。
紧接着的一月底的巴黎European Championships和加拿大汉密尔顿的Champion Series Final,亚古丁都名列第五,虽然在欧洲锦标赛上,亚古丁成功得完成了一个四周跳,成为当时极少数能在比赛里完成四周跳的男子选手。对成年人赛事而言难度都很大的TRIPLE AXEL/TRIPLE TOE却是亚古丁的招牌技术动作。专业人士都注意到这个少年,认为他除了掌握了米申的秘密技术之外,还拥有骄人的跳跃天分。不过花滑是最讲论资排辈的体育竞技,所以米申和亚古丁认为在接下来的世锦赛他不可能会位列三甲,对年轻的亚古丁来说是重在参与。然而三月中旬,瑞士洛桑,十七岁零三天的亚古丁意外成为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男子单人滑的季军,和他自幼崇拜的偶像加拿大名将ELVIS,美国名将TODD一同站在领奖台上。
作为首次参加世界锦标赛的新丁,亚古丁在名将如云的赛场上,一点都没有胆怯,短节目他完成地干净利落,排名第五,米申为他的出色表现感到满意,在K&C AREA拥住了他的肩膀。自由滑比赛上,当年欧锦赛冠军乌曼诺夫因伤退出,乌克兰名将扎格罗丁克(Vyacheslav Zagorodniuk) 和库里克(他们是欧锦赛的第三名和第四名) 等人纷纷出现失误,轮到亚古丁上场了,他显然克服了赛季初因为体力不济使得自由滑表现虎头蛇尾的毛病,一共完成了八个TRIPLE跳跃,包括难度很大的TRIPLEAXEL-TRIPLE TOE和一个SOLO TRIPLE AXEL,在冰场边的米申也展露出难得一见得微笑,可是当裁判给出亚古丁的评分和排名后,米申更表现出少有的激动,他哈哈大笑,张开手臂和同样兴奋的亚古丁紧紧搂在一起,这时的米申无疑把大弟子乌曼诺夫因伤退出使得俄罗斯第二年的冬奥会参赛名额少了一个的懊恼抛在脑后,真心地沉浸在亚古丁夺得世锦赛季军的喜悦里,我们这些观众也根本预料不到两人在一年后就会分道扬镳,从此反目成仇,只觉得素来以“蜡面人” 著称的米申也有这么真情流露的时候,也更看出亚古丁对教练的信任和热爱。
十七岁就成为花滑探花的亚古丁在这之后的一个星期里还好像飘在云里,不敢相信自己超越了众多名将,赢得了世锦赛铜牌。但是从对他的采访里,我们可以看出这个年轻人并没有从此沾沾自喜,骄傲自满,他打算在下个赛季的自由滑节目里加上四周跳,在提高技术难度的同时,亚古丁从这次赛事里认识到自己还应该在艺术表现力上下功夫,因为他发觉裁判在这方面给他的评分总是不高。当被问起他是不是还会挑选古典音乐,亚古丁给了肯定地回答,他认为虽然古典音乐表演起来难度更大,但裁判们无疑更欣赏诠释古典音乐的自由滑。回顾这个访问和他当年的自由滑表演,我们可以看到,亚古丁虽然年轻,但是他的运动素养是相当高的,对自己的弱点有很清醒的认识,最重要的一点,他拥有“delivering at key moments” 的能力,
这些都是最优秀运动员才拥有的特质。
就是在这届锦标赛上,本来就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俄罗斯王牌教练塔提雅娜和米申之间更添了一层嫌隙。在自由滑比赛阶段,直到塔提雅娜的徒弟库里科上场之前,米申都没有透露过库里科最大的竞争者乌曼诺夫会退出比赛,塔提雅娜得知后火冒三丈,她认为大家同样是代表俄罗斯出战,米申搞这些小动作实在是小人之举,因此向俄罗斯冰协提出抗议。这时的亚古丁无疑是站在自己的导师一边的,在回答记者他是否愿意到国外训练的时候,他回答说“我热爱我的祖国,和某些人不同(他暗指在美国训练的库里科) ,我从来没有想过到国外去训练和生活”。他承认俄罗斯的训练场地条件是差了些,不过他有自己的看法,“当我们可以在坑坑洼洼的冰场完成三周跳,四周跳的话,那么比赛起来就更有把握了” 。这多么象一年多之后,小普对于离巢的亚古丁的评论。这时的亚古丁要么是还能忍受米申的精力分配给别的学生,要么觉得自己的出色表现无疑会得到米申更多的关注和指导。总之,此时十七岁的亚古丁对未来还是踌躇满志的。
接下来的97/98赛季对亚古丁来说真是亦喜亦忧,欢喜的是赛季初他夺得了一系列ISU花样滑冰大奖赛冠军和职业生涯第一个欧州锦标赛冠军,被公认为是长野冬奥会男子花滑奖牌的有力竞逐者,失望的是他在最重要的赛事里生病,由于体力不支在冬奥会表现差强人意,又回到老五的名次,他逐渐失去教练米申的宠爱和信任,差点不能成为俄罗斯代表队成员参加世界锦标赛,虽然后来好不容易搭上末班车,当亚古丁想好好表现一雪前耻的时候,却倒霉得再次生病,因为消化系统捣乱加上流感,几天没有进食靠输液维持体力的亚古丁在短节目完成出色,在自由滑比赛里却再次因为体力不支输给了短节目之后排名第四的美国名
为了写这个帖子的时候有更多准确的资料,这几天我都在重看亚古丁和小普自出道以来的视频录像,所以没有上来和你们聊天。
亚古丁和小普的表演我是很早就看现场的,那时他们两人还刚刚出道。人们之所以也捧小普,是因为他当时确实是个WONDER KID,他小小年纪就掌握了出众的技术并表现出超乎年龄的稳定性。小普在跳跃上有很高的天分。他的跳跃虽然不如亚古丁那样的高度和力量,但是他在空中旋转的速度很快,这样使得他的跳跃看起来轻松自如。但是我一直认为他在艺术表现力上有所欠缺,在风格成熟的这几年,他最多只能DANCE WITH MUSIC,却不能展现出音乐所蕴含的内涵。看小普的表演就象看一个夜总会的舞者,是挺有意思的,但是亚古丁的表演,我会觉得整个人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我记得看小普九八年世界锦标赛资格赛表演的时候,他当时十五岁就可以完成四周跳了,当年没有几个男选手可以做到,所以业界,媒体和观众也咋舌惊叹,但是到决赛自由滑表演的时候,小普连摔三跤,而且坦白的说,虽然他也完成了七个三周跳,但是我觉得那是我看花样滑冰以来最UGLY的演出,长节目有一半的时间他在场内拉出一圈圈的STREIGHT LINE 就是为了跳跃,就这样他还拿了铜牌。但是那时就是如此,技术分是以跳跃为主,美国的TODD的无影旋转技术无人可比,但是裁判并不理会。
亚古丁离开米申也有试探的意思,他以为米申会挽留他,但是米申冲他说“HAVE A NICE LIFE”,他当时伤心极了,后来在02冬奥会前他回忆说,他那时整整哭了两个晚上,觉得前途渺茫,虽然之前他和塔提雅娜联系过,但是塔提雅娜还没有答应做他的教练,而和他一直相依为命的母亲也恳求他“不要离开米申”。
米申当时的心态我认为也和你说的那样,以为亚古丁这条小泥鳅翻不出大浪,顶多赌气而已,过两天就会向他讨饶,没想到这个“逆子”居然投奔到和他不对盘的塔提雅娜那里了。正当米申以为亚古丁以后也没有什么大作为,98/99赛季的亚古丁大放异彩,非但技术和跳跃动作更加稳健,在艺术表现力上有了惊人的进步,业界都评论说亚古丁的改换教练是个非常正确明智的决定,相形之下米申仅仅是个懂得跳跃的教练,这样一来米申怎么受得了,所以米申对亚古丁和塔提雅娜两人的仇怨就积下来了,而且随着亚古丁的成功就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