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刚专栏

　　不久前，一名留学英国的博士生在本地英文报发表了一篇评论，题目是：《英语可以成为新加坡人的母语吗？》作者提出疑问，但没有提供明确的答案。不过，他认为，讲英语长大的年轻新加坡人，将会日益把英语当作自己的语言，英语也将成为他们认同感的核心。

　　作者也指出，在新加坡，那些把英语视为事实上的（de facto）母语的人，如今有史以来首次占人口的多数。历经两代人的双语政策，结果是越来越多新加坡人把英语当作主要家庭用语。据教育部的统计，在家里讲英语的小一生，在2004年时已达到50%。（笔者按：现在已超过50%）。

　　作者的一个主要论点是，除非承认英语是母语之一，否则要形塑新加坡人“核心”就很难实现。其真正的潜台词是什么，相信人们会有不同的解读，而作者也有自我辩解的空间。

　　不过，有一点确实发人深省。到底新加坡人的认同感核心是什么？是非要英语不可吗？还是非要抛弃自己的母族语言不可？不可否认的现实是，虽然官方规定华人的母语为华语，马来人巫语，印度人则为淡米尔语，但如今已有越来越多的人是把英语当作事实上的母语。这样的现象，除了会影响人们的身份认同，肯定也会冲击人们对原来的民族母语的认同，进而动摇实行已久的双语政策。

　　过去，有些人因认为孩子无法应付双语而选择移民。不过，他们的声音较小，也无法得到太大的同情，因为，整个大环境仍是方言和华语在家庭中占优势。现在，英语已经倒过来形成优势，政治气候又改变了，“英语可以成为新加坡人的母语吗”的呼声是否会越来越大？把英语列为母语之一的诉求，是否又会引起越来越大的共鸣，并逐渐形成一个压力群体？

　　对于一些已把英语当成事实上的母语的新加坡人来说，双语教育政策之所以成为“问题”，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孩子在“第二语文”的学习上，遇到他们认为的无法克服的困难。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认为，学习“母语”（第二语文）是没必要的，因为它没用。你说中国经济崛起，他们会说，中国人也在学英语。

　　不过，相信大多数人还是认同自己的民族语言。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工作或是生意上的关系，到中国发展，也开始认识到学习华语华文的重要性，并回过头来感恩双语政策。但更重要的是，不管你的英文或英语多好，你的肤色是改变不了的。

　　英语毕竟是白皮肤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语言，黄皮肤或黑皮肤的人，即使把英语当作“母语”，即使自愿的被英语同化，不管走到哪里，还是会被视为他族，而不是盎格鲁撒克逊的一分子。当然，如果移民到那些国家，完完全全融入当地社会，几代人之后，完全被同化，忘了自己的民族语言，那是另一回事。

　　一个独立主权国家的人民主动放弃自己的民族语言，心甘情愿地选择被一种外来语同化，那是难以想象的。这么做对一个国家人民的价值观、民族自尊肯定会产生惊人的影响。希望我们不是“世界第一”。

　　世界上确实也有一些失去本身语言的民族，但那通常是因为经过长期的殖民统治，并被殖民宗主国的语言文化吞噬的结果，其代价是高昂的。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充分掌握外来语，于是出现混杂着土语和外来语的参杂语（creole）。

　　新加坡有些人讲的英语，其实就有点接近这类混杂语，但美其名为Singlish。电台的童言无忌节目中，就有个小女孩模仿她奶奶的话：“cannot open the door hah, wait the Mata come and catch you eh.”老一辈人跟孙子讲这种半桶水英语，现在相当普遍。它折射出一种怪现象，即原本应该影响下一代的人，倒过来被牵着鼻子走。这也许是双语政策和讲华语运动所始料不及的。

　　回到认同的问题。其实，早也已经有人争论说，我们是新加坡人，不必再突出我们是华人、印度人或马来人，也不必在身份证上注明我们的种族。进一步推下去，就是不必辛苦学第二语文。但是，“新加坡人”顶多只能被世界理解为来自新加坡共和国的国民，不可能被理解为一个种族。除非有一天我们的各大种族通过大规模的通婚，形成了一种肤色特别的新加坡种族。

　　但上述作者的疑问，确实也点出了双语政策实行多年来的一个事实存在的结果：原本是要作为各族共通语的英语，不知不觉间已被许多人视为文化和身份认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是我们想要的吗？在这种情况下，到底要把“母语”摆在什么位置呢？

　　上个月，前部长李炯才在他的新书《金龙紫凤》推介会上表示，华族有五千年的历史，其语言和文化里蕴藏了许多智慧，但一些国家因为政治的关系，抑制华文语言和文化的发展，是非常不智的。学习华文文化并不意味会对自己的国家不忠，反而会丰富当地的文化。他感叹我国新一代年轻人对自身的祖先和根一无所知，渐渐西化。他以个人家庭为例说，他的十多个兄弟姐妹都送去英校读书，后来连本身的华文名字都不会写，深感遗憾。

　　我们当前的情况，也许还没那么糟糕，但双语教育明显已来到一个转折点或拐点，或许有必要及时全面检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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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会讲中文的同学都和我不太熟

忘了在哪里看到的

在全球范围内都是比较低的

看看新加坡有多少书店、多少知名出版社，就很清楚了。不要说和台北，即便同香港比也相差甚远。
又要提到本地的文化氛围，无论是作家、导演、艺术工作者储备都比较薄弱，与发达的经济地位不符。
上次陪同故宫专家访问亚洲文明博物馆，里面竟然在康熙帝玄烨名字旁大字注明：xuan hua。

我能够讲普通话加上宁波方言、上海方言、陕西方言等，和国内客户打交道沟通方便顺畅啊，比我在新加坡用英语跟客户白活痛快多了。

这个不敢苟同，论有趣，恐怕您孩子没有看过金庸、古龙、卫斯理；论优美，恐怕也没有看过张爱玲、林语堂、沈从文；论意境，恐怕没看过戴望舒、徐志摩、郑愁予；更不要说楚辞汉赋、唐诗宋词，明清小说了。
唉，不学会几千个汉字，说这些都是枉然。

建议回国来找找，对于小孩子来说，培养学习中文的兴趣很重要。
我小学低年级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舒克贝塔历险记》，哈哈——那叫一个爱不释手啊。

但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能讲英文而不能讲流利的中文，就令人遗憾和悲哀了。
我曾经问过一位语言学家，为什么那么多国学大师都精通外文，例如辜鸿铭、钱钟书、林语堂等等。
答曰，因为他们先将中文学通透了，在学其它语言文字，就捻轻驾熟了。
大师们的风采也许只供我辈仰视，但是以我辈的资质，如果能向香港的双语教育学习，未尝不是一个前进的目标。
我在香港大学认识的大学生，感觉英文水平并不逊色与NUS，但是于此同时几乎人人都能熟读金庸、卫斯理的小说，中文功底相当深厚（就是普通话差了点，呵呵）

俺自问英文水平在中国学生中不过平平而已。
至于说香港人的普通话水平，确实有待进一步提高，但是其中文水平的扎实是显而易见的。这个现象以前在长江以南很普遍，这就好比我祖父，大概平生一句普通话都没说过。我岳父这一代，普通话水平也是soso，到了我这一代年轻人才完全没有问题。

是语言水平和能力的问题，比如说：＜联合早报＞与上海的＜新民晚报＞上中文水平的差距显而易见；同样ST与美国纽约时报的英文水平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

我小时候超喜欢一千零一夜和格林童话

在下没有你说得那么忙，用我LP的话说就是个闲人，一不是党员，二不在体制内，自己作点小生意糊口，每周去学校代代课，闲来旅游看书发呆发帖，如此而已。

当然掌握两种语言是困难的，中国的china daily也是一幅通俗易懂的样子。
就我的感受，刚上大学的时候，我曾经非常羡慕我的新加坡同学，他们能够讲流利的英文，也能够用中文对话，让我很佩服。
但是后来我发现，他们英文的流利程度并没有超过我中文流利的程度。而他们中文虽能够简单的听说，但是完全不能够读写，很多人连发中文短信都困难，更不要说去做一份paper了，或者写一份报告了。
这让我觉得，我这个在中国单语语言环境下培育出来的学生，也不见得比新加坡双语教育培养出来的差劲。
我不是想否定双语教育，我觉得双语教育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相对于，香港大学生中英文俱通，或者马来西亚华校学生甚至能够精通三语，新加坡的双语教育是到了应该检讨的时候了。
不可否认，在新加坡我也遇到过真正意义上的双语精英，比如说像在报社认识的吴俊刚先生。但是，人数是相当少的。
想必这样的双语精英在中国也大有人在。

但是这和新加坡双语教育的检讨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要非要对比的话，中国本来就是单语教育，英语是在母语基础外的一种外语。无论中国学生花多少时间精力劳民伤财去学英语，没有看到有谁为此牺牲掉母语的。
学习英语很重要，因为英语的主导地位有目共睹，相信全世界非英语国家学英语的情况大都如此。
但是如果学习英语的结果是把本民族的母语丢掉了，这个才是本末倒置令人悲哀的。

又与文盲有什么区别呢？

我相信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只要努力，都能成为双语精英的。

论坛本来就是畅所欲言的地方，没有所谓大事和小事的分别。
如果说大事，我觉得本世纪最大的大事就是发生在非洲胡图族的种族仇杀，几百万人丧失了生命。
其他如全球变暖、核武竞赛、朝鲜半岛局势和阿拉伯之春，无一不是大事。
那么是不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先去讨论这些问题之后，才能讨论所谓新加坡双语教育的小事？
这篇帖子原作者是新加坡的吴俊刚先生，他是我非常推崇的一位前辈，也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双语精英。我只是引述他的一篇文章供大家来思考与讨论。
如果您赞成可以支持，如果您反对可以反驳，如果您不愿意看可以直接跳过，至于说什么这件事是大事或者小事而不适合在华新发表，我觉得倒是不提也罢。

＂而且干嘛什么人种就得懂什么人种的文化啊，只有我觉得这想法也太狭隘了嘛？＂

若是按照您的观点，世界上各民族文化也不必有存在的意义了，大家直接去学习世界语好了。
若是按照您的观点，新加坡政府多年来的讲华语岂不是太狭隘了？不妨取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