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U中国学子身染重病(zt)
是一个朋友向我推荐的,读完后,我一直在想,我们能做些什么。朋友讲,多联系下传媒吧,希望能够影响大些,号召大家募集捐款之类的。毕竟,我的能力有限,希望那些和联早联晚有联络的朋友帮忙联系下,看看这件事能不能被关注。
先贴那个小孩谢谢大家了。
红豆
整理了这几天的点点滴滴,希望大家能多多宣传,最好能引起媒体的关注。
小冰,真的,是个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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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也强迫着对自己说,你该睡了,该休息了,冰冰需要你的支持。但当我一闭上眼,脑海中却全是冰冰的笑靥。若谷回来对我说,冰冰在强装着坚强,他眼角噙着泪水。
爬起来,我理了理这几天的思绪。像梦一样,一切都那么的恍惚,那么的让人不敢相信。只不过这恐怖的梦魇,却纠结着一点一滴的心痛!
冰冰很小,我们总是习惯地称他为小冰。从北航到现在,他就像小小的弟弟一样,跟在我们的后面。我们两个一个小班,在北航的寝室是门对门。通过SM3的奖学金,06年的12月我们一起住进了Hall 4的这个双人间。
小冰爱笑,傻傻地笑,笑得让人温暖。还记得在北航考这个奖学金时,小冰和我忘带了身份证,跑回去拿了一趟,错过了MOE官员的点名。回来我们向MOE官员报名时,那人幽默了一把,对着小冰说:“李冰冰,原来是个男的!”全场哄堂大笑,小冰也跟着笑,眼角弯弯。在我们的眼中,小冰就是一个小孩子。杜若谷经常和他斗嘴,每次小冰被逼到无话可说的时候,就是浅浅的笑,亮亮的牙齿也是折射着笑意。
北京送行时,冰冰父母和我妈妈住在同一个招待所。临走时,我当着三位长辈的面说,我会照顾好小冰。每次我打电话回家,我妈妈总会问起小冰怎么样,我也总是回答,很好,没问题。谁知恶梦却不知不觉地袭来!
从开学来到现在,小冰间间断断地咳嗽发烧。一开始是咳嗽,以为是感冒,没有理睬。几天后没有好转,催了好几次,小冰终于去了MC,拿了一些药。谁知几天后开始发烧,但是不高,也就没有在意。之后小冰又去了几次MC,都是没有什么大的好转。好像是一周前,小冰傍晚上突然烧高了,躺在床上不说话。我们又是找药又是用冷水敷,好歹是降了下来。第二天小冰又去了MC,回来跟我说做了详细地检查,抽血,心电什么的。很惭愧,我没有在意。因为我高中由于鼻炎的缘故,经常地感冒发烧,再加上我知道小冰有咽炎,也就没有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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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7号
我一大早爬起来和着另外几个同学去bukit timah爬山,小冰还在睡觉。晚上回来,我们煲了鸡汤,但小冰躺在床上说他不舒服,有点低烧,不想喝。喝完了我们几个同学开始闲聊,小冰有句没一句地搭着腔。当我们谈到红警3时,小冰还兴致勃勃地爬起来玩了一把红警。之后小冰睡去,而我开始熬夜赶我的formal re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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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8号
一大早,我还在昏昏沉沉地睡觉,有人用力的砸着我们的门。小冰开门,出去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冰回来了。我迷迷瞪瞪地问是谁,小冰说是MC的医生,说他的血检有些不对,让他去NUH做更详细的检查。他问我陪他去不,我说我连着打球、爬山、熬夜撑不住了。小冰开始找他的同学,说跟丁超一起去。走的时侯小冰说医生怀疑是登革热,让我小心点,我没说什么,甚至有点以为MC的医生大题小作了,又昏睡过去了。吃过午饭,我去了自习室,想着小冰还没回来,发条短信问了问。过了好久没回,我直接播了过去。小冰说血检有些问题,各项指标偏低,要住院。他让我给他送点东西过去。又看了会儿书,我叫上杜若谷和李云沙,去看小冰。路上接到了丁超的电话,给了我冰冰的病房号。我问了问冰冰的情况,丁超的话让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了。“你不知道有多吓人。血检结果出来,先是一个年轻点的医生过来问;然后过了一会儿,来一个资历老点的医生;之后又过来一个外籍医生;最后那个来过的资历老的医生带着另一个医生又来了问。问的都是有没有家族癌症史、有没有大出血之类的问题。”我跟他说,新加坡的医生喜欢吓唬人,没事。然后我打给小冰,小冰说可能明天要抽骨髓化验,我说没事,我们马上到。挂了电话,心里很不对劲。
去医院见到了小冰,还是那么可爱,那么老实。笑着说中午吃的马来餐难吃,然后跟我们胡侃。我们逗乐了他,就回来了。一路上我没说话,回来两个人说我的脸色很难看,我说,没事。
由于抽骨髓要年满21周岁的人签字,杜若谷联系上了北航大三的李萌学长。由于担心签字人需要是PR或是Citizen,杜若谷跟我商量应对的方法。想来想去,我们决定通知MOE和SAO。找下届得junior要到moe的联系方式后,杜若谷写了两封邮件,凌晨2点多时我们发了出去。
冰冰的同学们开始打听他的情况,我说,等结果了,明天会出结果。
晚上有点失眠。冰冰打趣着跟我说,你这几天可以住SINGLE DOUBLE了。但是看着对面的空床,很难体味到欣喜的感觉。想着冰冰明早的骨髓抽测,他会不会今晚怕得翻来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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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9号
冰冰住院的第二天。
一大早爬起来看邮箱,没有反应。到了9点多的样子,发往MOE的邮件有回复了,是自动回复的,说她这几天将不在,让我们如果有紧急事的话联系Doris,而她回来后会回复我们的邮件。我跟杜若谷说了情况,把邮件forward给了Doris。有过了会,发往SAO的邮件有了回应,接待人员把它转发给了相关的 office,给我一份cc。
杜若谷过来跟我说,不用PR,李萌签过字了。然后他就有事出去了。中午接到ISC官员的电话,说他们昨天跟冰冰联系过了,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然后说他们下午2点会去看望冰冰,还让我们和他们保持联系,照顾好冰冰。
傍晚的时候,我拉上bin和晓欣去看冰冰。有不少4组的同学要去看冰冰,我说冰冰刚做完检测,很累,让他们第二天去。
去见了冰冰,还是打趣逗乐。但是我感觉已经不对了。虽然冰冰有说有笑,但是当我坐在他床边时,他会明显地安静踏实许多。我问他医生跟他说什么了没。他说医生说情况不好,从血检来看可能是肾虚贫血血癌什么的。我有点呆住了,血癌。多么恐怖的字眼,能这样随便拿出来吓唬一个小孩子吗?!
我跟冰冰谈了好多,他说通知他父母了,不过只说在住院,没说骨髓的事,怕吓着他们。我说,没事,有我们呢。
我问吃的怎么样,他说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给他换中餐了,呵呵。然后说就是晚上睡的不好,夜里要量血压,一个小时一次,还要把人叫醒。然后我们开始一起鄙视新加坡的医院。
小冰就是个小孩子,白衣飘飘,纯真美好。他的QQ就叫年华,MP3里面塞的也全是水木年华的歌,美丽的年华,懵懂的少年,多么美好啊。
虽然我知道他的童年到现在过得并不是那么的美好。他的家在农村,父亲务农,母亲无工作。冰冰最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小冰平时过的极为节俭,不少时候都是方便面充饥,有时胃口不好了也拿白饭榨菜充饥。我们调侃地说他小气,见到他吃泡面就说没品位。他还是笑着说,填饱肚子就行。但是我知道,他很想吃,很多的东西,很多需要耗费在我们看来不怎么当回事的钱。
这,只因为他是兄长。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卧膝长谈。我说省钱干嘛,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小冰说,他要攒钱。他是他家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过得很苦。他弟弟辍学了,妹妹要中考了。他要给他妹妹攒学费和生活费,不能让他妹妹过得像他那样苦。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被哽咽了。半响,我说,还有我呢。
小冰很聪明,经常跟我说差点进中科大少年班的事。小冰很有志气,他要URECA,他要ABP,他要读PHD。他要早点赚钱供养家庭。虽然他看着比谁都小,我知道,比起我的享受四年的大学生活的志向,他是真正的男子汉。
冰冰高中时有个喜欢的女生,叫nana。高考后,冰冰北上,nana南下。从北航到NTU,知道的人都拿nana来逗冰冰。到了新加坡,由于张睿涛的四川普通话,lala开始流传开了。冰冰总是做出一副睥睨的样子,斜着眼看我们,不紧不慢地说道,我鄙视你们。其实,他是想笑。所以就常常忍不住地跟我们一起笑起来。
对于这种小孩子迷恋似的爱情,我有时也忍不住地讥讽两句。因为小冰回忆起来,总是nana高中对他多好多好,帮他收拾桌子什么的。我问现在呢,小冰总是叹了口气,算了。两年多了,一点反应都没又。去年nana的生日,一向“小气”的冰冰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他掏出了99新币,买swatch的一块手表,寄了回去。虽然我们不知道下文,不过小冰略带稚气的字体又让我们开心了不少。杜若谷说应该聘请他去写,打折。小冰说,嘿嘿,你做梦。
快走了,小冰让我帮他su掉他的Finance和Chinese traditional society。然后他在我手机上写下了他的帐号以及密码。我接回手机,看着那串英文的密码,呆住了:“wishnanahappy”。
瞬间地感动,我当时就想破口大骂:陈焕龙,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你哪有资格去嘲笑这样的一个懂得真爱、懂得默默付出的男人!
趁着小冰扭头,我深吸一口气,强挤出笑容。
一路上五味陈杂,心里越来越难受。回到宿舍,我给今天去了知道病情的人打了电话,不要跟别人说医生的推测。
去自习室找到杜若谷,把他叫了出来,说了医生的推断,很可能血癌。呆住了,杜若谷苦苦地着说,这是命。
撤了东西,我们回到寝室开始上网搜查资料。所有有关白血病的情况,类型,症状,费用。很晚很晚,我们又开始讨论可能的应对方法以及主要的筹款问题。
散了后,网上遇到国内的女同学,她惊喜地告诉我,高中的两个看似天壤地别的同学走到了一起,多么神奇啊。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苦苦地咀嚼着神奇这两个字。后来实在没忍住,向她说了冰冰的事,她哭了,
凌晨两点,我趟在床上,又一次失眠。看着手机上的密码,想哭。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冰冰?!天妒英才啊!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好的。周一结果出了哥几个带人去把医院给砸了,平白无故地抽人一管骨髓,赔偿!
静静地想着冰冰在干什么。是不是又被量血压的人从不安的梦中叫起,抑或是在一个人偷偷地哭泣?我掏出手机,写上短信,胖子,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咱北航汽车系出来的人,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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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号
冰冰住院的第三天。
骨髓检验的结果说是下周出,今天我就不打算过去陪冰冰了。安排的是他的预科的同学去看他。Recess只剩两天,我也要挤时间奋斗我的作业了。
10点多,还在睡觉中,晓欣电话把我叫起了。问我去不去热浪岛,special term前,四天四百。他跟我说过好多次,我一直拖着。今天一想,最近太多事了,到时考完了去散散心吧。也算是要个好兆头,冰冰没事,不用帮他凑钱。他过来拿走了我的护照。
之后,我躺在床上给冰冰打电话。还好么?还好。医生说什么没?
说了。骨髓化验的结果出了,有5%的成份是癌细胞。基本确诊了,血癌。(我当时听错了,实际上是50%)
犹如晴天霹雳,我瞬间呆住了。医生说严重程度没?
说了,说如果治疗的话,有30%的机会活下去。冰冰平静地说。
过了好大一会儿,我说,没事,别听医生胡扯,没事。你跟家里说没?
说过了,他们都知道了。详细结果下周才会出来,到时再看是在这边治疗还是回国治疗。
我说,小冰,你别急,也别怕。结果不是还没出来么,我们马上过去。
打给杜若谷,他也呆了。说他在外面,让我先过去。拿了衣服,我手脚冰凉地 冲进厕所洗澡。大脑一片空白。刚要走,遇到平质祁敏庆华来找我,说要去旅行社交费,他们先垫着。我说,对了,我不去了,不好意思啊。庆华问冰冰怎么样了,我挤出一丝笑,说,还好,等结果。
换上鞋,准备走,李云沙打来电话。说她也要去,我说算了,今天有4组的人去,你明天去吧。她没说话,问我为什么昨天没告诉她。愣了会儿,我说你知道了?她说杜若谷刚告诉她。
还没落音,bin打来电话,问他今天什么时候能去,说现在去行不行。我说你晚点去吧,小冰现在应该在休息,他夜里量血压很累的。
坐上179。晓欣打来电话,问李冰冰到底怎么样了?我说还好,等结果。他低沉地说心雨上有人发帖了,说国大医院收到南大一个18岁的中国学生,今早被确诊为白血病,问问有人认识他没。我说我不清楚,不了解情况,你过来吧,医院。心雨上的帖子不要回。
到了boonlay,正是心急火燎地时候,却一辆出租车都拦不到。没办法,我心里一边大骂着新加坡的医生就会吓唬小孩子一边颠着mrt到了医院。Bin已经在那儿了,小冰很沉默,见我们进来笑了笑。
我们陪着小冰说话,陪着他看电视,看着他睡觉。心里很苦,很痛。
很多人打来电话,询问小冰的情况。我跟杜若谷商量了下,我回来发帖说明小冰的情况,同时联系其他人开始筹款的准备活动。他抽身到医院陪着小冰。
回到宿舍,已是六点,心雨上的帖子已经跟了很长。我就小冰的情况简单地写了一篇帖子,贴在心雨论坛和我的校内主页上。
同学们的回应很是让我鼓舞,很是让我欢欣。我由衷地为小冰感到高兴:有这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关心,小冰,你一定能行!
杜若谷打来电话说学校去过人了,他也跟小冰的父母谈过话了。ISC的人说,费用的问题先不用担心,安心治疗,以后他们每天都会过去看望小冰。
很幸运地联系上了clementina学姐,她照顾同样罹患白血病的男友已达4年了。风风雨雨,这对坚强的人们给了我们无比的信心。学姐给了我们不少迫切实用的信息,再次表达感谢!
问过学姐可能的诱因,学姐问,是不是不注意营养,经常熬夜,生活不规律?想抽自己,我这室友做的真不是个东西!
小邱联系了PRCSU,我联系我SU的maincom。下周我们会去直接联系学校。我们初步地筹款方案是:在NTU内,由学校出面牵头,NTUSU、红十字会等其他社团联合举办一个大型的筹款活动。在NUS和其他学校内,由PRCSU出面组织筹款。将小冰的情况反应到报社,争取能引起媒体社会的关注。联系中国大使馆,由大使馆出面争取华人社团的捐助。只要有1%的希望,我们就决不会让它走掉!
国内北航的老同学也联系上我,说他们也没问题,尽快做好筹款的准备。
病魔无情人有情,心痛的背后是广大热心人强力的支持。小冰,加油!
还记得那句话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相信这次的磨难,是上天让你变得更加出色而安排的!小冰,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