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26我从没有见过他――我爷爷，他是个古人。
那时我不像现在这样年轻。我挂在二十三岁的尾端，每天正以无比迅猛的速度靠近二十四岁。年华渐老，一事无成。我住在一处叫“芽笼”的地方，那里是岛国的红灯区。整个街区四十一条巷，“非”字形分布在芽笼路的两侧，像一条巨大的伤疤，狠狠地割在岛的东部。我就蜗居在第十六巷的一座公寓里。
那时的情形我还记得。我乘搭197路巴士回家，车上挤满了去找女人的男人。车厢尾端的灯坏了，黑压压的一片。我挤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上，空调制造的寒冷让我屈起大腿缩成一团，感觉安全。窗被广告涂着，从缝隙里可以模糊看到街上的灯匆匆流过。时光在跑。
我有很强的紧迫感。这阵子我好像得了病，早上醒来的时候汗湿了一床，我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花纹，一动不动，仿佛做了恶梦。起初我只是恍惚，搭车的时候工作的时候走路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常常突然地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就像在梦里突然悟了，想挣扎着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本来就醒着，恐惧得拼命吸气。然后更可怕地，我的记忆正在流失，记不得的东西渐渐要比记得的来得多。过去的二十三年在一天天归零，前进一步，就空白一格。这么下去，总有一天醒来，我就不是自己。
所以这时在车上，我屈起的膝盖上摆着�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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