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学】《一对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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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小周 (等级:5 - 略有小成,发帖:75) 发表:2008-10-09 20:39:33  楼主  关注此帖评分:
【原创文学】《一对一》上
小白和王川上大学的时候是同班同学。小白不姓“白”,只因长得白大家才这样叫他。他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后来渐渐地习惯了,几乎没有人记得他本来叫什么,只知道小白小白地喊他。王川则简直是小白的反面,黑得像个印度人,大家起先叫他“小黑”,以便和小白搭配起来组成班里的“黑白双煞”。但是王川不喜欢这个名字,谁叫他小黑他就跟谁急,大家只好作罢。因为班里有了这两个极品,同学们就喜欢拿他俩开玩笑,见了小白就挖苦他说,小白你怎么长得这么白啊?白的不像个男人。你看看人家王川,皮肤黝黑,多么性感!等王川走过来,大家又取笑王川,说王川你怎么长得这么黑啊?黑的像黑风山的大寨主,你看看人家小白,水灵灵的,多像个谦谦君子。不仅同学取笑,辅导员老师也受到大家的蛊惑,组织活动的时候老是安排小白和王川在一起。两个人同是系篮球队的成员,又都在学生会担任职务,小白是团支部书记,王川则是体育委员。接触得多了,天长日久,两个人居然成了好朋友。

毕业之后,小白和王川都在青岛找到了工作,于是就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小白原本是个外向的人,喜欢参加聚会,抽烟喝酒打麻将样样精通;王川则为人寡淡,喜欢一个人躲在小屋子里读书看DVD。虽然性格不同,两个人却像亲兄弟一样相互照顾,彼此体谅:小白怕打扰王川,就从来不叫自己的狐朋狗友来他和王川的住处开party,怕影响王川读书。要是哪天小白喝高了,王川也会把他背上六楼,并替他把呕吐的污物擦干净。周末的时候,两个人都没事可干,就抱着篮球去附近小学的篮球场上玩“一对一”,一个进攻,另外一个防守,投篮命中之后再交换角色,玩得大汗淋漓。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写到这里,你大概猜到了小白和王川都是同性恋,夜深人静地时候,他俩会互相插对方的屁眼儿,以此取乐。不不不,你想错了!如果小白和王川果真是同性恋,那么本文干脆就改名叫《两个老玻璃的故事》得了。实际上不是这样,小白和王川都是喜欢女人的,只是阴差阳错,找不到女朋友而已。女人是后来才出现的,是这么一回事:

小白的一个酒友是某网站的版主,这个版上的人计划春天里一起组织去爬泰山,就叫小白也一起去。小白将此事告诉了王川,希望王川能和他一块儿。虽然王川是个不喜欢旅游的人,可是由于从未爬过泰山,再加上经不住小白的挑唆,最后便答应了一起去,毕竟这样的机会也不多嘛。两个人收拾行装,到火车站检票口集合,这才发现同去的大约有二十来人,男女老少都有。多数人都彼此不认识,只是在网上聊过。这样反倒也好,让小白和王川不觉得只有自己是外人。

一行人夜里坐火车出发,到泰安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大家先逛了逛岱庙,十点多钟才开始爬山。小白王川他们是从“红门”开始爬的,到达中天门的时候已是下午一点钟。爬泰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小白早在山脚下就向当地人打听过,一般体质的人要爬七八个小时才能从红门爬到南天门,年轻人的话一般也要六个小时。王川好奇地问,那你们呢?你们爬需要几个小时?当地人笑了笑,伸出了四个手指。他们只需要四个小时就能从红门爬到南天门,比常人要快上一倍!果然,小白和王川爬到中天门的时候,就是下午一点钟了。他俩经常锻炼,理应爬得更快些。不过,由于女孩子们背着行李爬不动,就把重的物品都放在了小白和王川的背包里。两个人负重爬山,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更倒霉的是小白由于用力过猛,居然在半山腰小腿抽了一次筋儿,幸好到中天门之前的这段路不太陡,要不然他可能会从山上滚下去,小命不保。

小白和王川在中天门附近休息了一会儿,到一家餐馆里吃了顿午饭。他们很热情地邀请同行的两个女孩一起用餐,说要请客。大家是在爬山的过程中熟悉的。两个女孩开始推脱了一阵子,最后才答应下来。有意思的是,她俩也是一黑一白,皮肤黑的那位戴着眼镜,显得土里土气;皮肤白的那位则像个城市女孩,个子高挑儿,还把头发染成了闪亮的金黄色。

小白悄悄地对王川说,我搞那个白的,你搞那个黑的,正好配对儿。王川骂道,操,为什么你搞那个白的?我搞不行?小白说,你们的肤色不搭配啊。王川见小白又在拿他开玩笑,就说,你知道个屁!

他们吃得是八块钱一碗的牛肉面。服务员端来以后,大家才发现里面几乎看不到牛肉,只有大碗中央漂浮着几粒黑色的东西,像是些变质的牛肉干。四个人只好用筷子把这些牛肉干拣出来扔在地上,吃剩下的面条。小白一边吃饭,一边不忘和两个女孩开玩笑,逗得她们咯咯地笑个不停,花枝乱颤。王川插不上嘴,只好自个儿吸溜吸溜地吃面条,不时地瞪小白一眼。两个女孩自称是姐妹,这引起了小白和王川的质疑,你们怎么会是姐妹呢?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啊!黑皮肤的女孩说,我们真的是亲姐妹,不骗你们。那个染发的女孩说,他们不信算了。两个女孩问小白和王川是什么关系。小白就说,我们是亲兄弟。染发的女孩大叫起来,你骗谁啊?你们一点儿都不像!她大概认为王川会说实话,就问王川是不是真的。王川说,谁和他是亲兄弟?看他长得那个鸡巴样儿!

吃完午饭,小白担心腿会再抽筋儿,决定去坐索道上山。王川陪着小白,因为后者有些恐高,不敢自己一个人坐索道。而那两姐妹则觉得坐索道太贵了,选择继续徒步爬山。四个人就这样分手了。小白和王川到了山顶,去旅馆放下行李,趁着下午光线还好,四处照了几张相片。到下午五点多,徒步爬山的人才陆陆续续到达旅馆。小白的那个版主朋友召集大家,分配了各自的房间,都是四人一室。由于房间不够,小白和王川就被安排和那两姐妹住一个屋。四个人都很高兴,其中一个说,这下好了,我们晚上打牌吧?

泰山上面的住宿条件不好,晚上非常冷,宾馆里还缺水,没法洗脸刷牙。四个人打牌的时候冻得直抽鼻涕,只好去旅馆的前台那里租军大衣穿。十块钱租一晚的军大衣,闻起来有一股箱子底味,穿在身上勉强能抵御严寒。大家打了一会儿牌就不玩了,两个女孩要早睡觉,明天好早起看日出。小白则唠唠叨叨地说,爬山的时候脚上磨起泡来了,最好能烫烫脚,要不然明天恐怕走不了路。王川记起在宾馆里某个地方看到过一个牌子,说这里提供洗脚的服务。于是两个人披着大衣出去找,遇到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就问他有没有洗脚的地方。有,那人说,当然有。王川问多少钱。那人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故作神秘地地问王川,你想要多少钱的?小白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妙,连忙拉着王川溜了。宾馆条件虽差,倒是有叫鸡的地方,也不知道在此打一炮要花多少银子。

继续说说那两个女孩。

小白王川躺在床上睡不着,就和那两个女孩聊天儿解闷。白天爬山的时候她们自称是亲姐妹,小白和王川都不相信,这时候再问起来,她们仍然说是亲姐妹,而且言之凿凿。那个染头发的女孩自称是姐姐,名叫赵婕;黑皮肤的女孩是妹妹,名叫赵妤。赵婕在青岛一家货代公司工作,平时喜欢旅游,见到网上组织,就报名参加。不仅如此,她还把自己在青岛大学上学的妹妹也拉上,好做个伴儿。她们说起话来有板有眼,不像是在骗人,王川和小白只好相信了。不过小白很坦诚地说,赵妤看起来更像是姐姐。他的理由是,一路上赵妤总是处处照顾赵婕,像姐姐的作风;赵婕则显得风风火火的,不够成熟稳重,像个妹妹模样。但是话说回来,这种现象其实很普遍的,姐妹两个如果年龄相仿,往往妹妹要显得成熟一些。不知道为何如此。

房间里四张单人床都是纵向摆放的,左右两边各两张。睡觉的时候,王川的脑袋正对着赵婕的脚,小白的脑袋则对着赵妤的脚。小白和赵妤适应能力较强,很快就睡着了,而且小白还把呼噜打得震天响。王川一直比较敏感,到了半夜才睡着,但过了不久他又被赵婕吵醒了。原来,晚上屋里温度降了下来,已经低于冰点。赵婕怕冷,冻得在那里哆嗦,两脚一直跺床板,最后把王川也吵醒了。王川有神经衰弱的毛病,一旦醒来就很难再次入睡。他起身,去上了一次厕所,回来的时候就干脆不睡觉了。这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一个小时后就要起床去看日出。王川把原本属于他的被子盖在赵婕身上,让她暖和暖和,自己则披着大衣坐在床上,像个弥勒佛似的。他打算就这样耗到五点钟算了,反正自己也睡不着。赵婕也睡不着,就和王川聊天儿。两个人海阔天空地聊,后来居然记不得聊了些什么。

第二天,大家一早起床,到山顶看日出。看完日出才吃早饭,早饭过后,一行人又在山顶自由活动。在这个过程中,小白王川和赵氏两姐妹一直没有分开过,四个人组成一个小团体,到处转悠一番,还照了不少相片,彼此之间俨然成了好朋友。

按照原定计划,大家九点钟下山,十一点钟在中天门集合,然后乘坐汽车返回泰安城区,在那里吃午饭。到了泰安,大家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小饭馆,由于没有大桌子,只好把三张方桌拼起来,二十几个人围着吃饭,好不热闹!吃过午饭就要坐火车回家,这时候遇到了一个问题:原来回程的车票不是事先买好的,现在再去买票居然买不到硬座车票了。软座则要价90元人民币,太贵!同行的人激烈的争论起来,一些人想要买站票,另外一些人想要买软座,还有一些人干脆不想坐火车了,打算坐汽车回青岛。各执一辞,莫衷一是。最后小白的朋友,那个版主大人只好决定让大家分头回家,路上保持电话联系,免得有人走丢了。小白他们是非常赞成这个决议的,四个人决定坐软座回青岛。他们运气不坏,刚好买到了四张在一起的软座票。老天都让四个年轻人多待一段时间。

四个人下午三点钟坐上火车,晚上十点多才到青岛。在火车上依旧是打牌、聊天儿。其间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里有必要说一下:

经过一日一夜的接触,小白和王川逐渐看出来,赵婕是个相当前卫的女孩子。她这次出来旅行,其目的绝对不只是游山玩水那么简单,她大概还期待着发生点“更浪漫的事儿”。她的妹妹赵妤虽然行事稳重老成,可她毕竟还是个大学生,又怎么会了解姐姐的心境呢?赵婕遇到小白王川两位,可算是找对人了。小白和王川一直苦于找不到女朋友,这次碰见漂亮的赵婕,都觉得机会来了。两个人争相恭维赵婕,打牌的时候暗地里故意输牌给她,以博取芳心一笑。前面说过,小白性格外向,而王川为人孤僻。面对漂亮的女孩子,小白能说出口的话,王川不一定能说出来。因此主要是小白一个人在那里挑逗赵婕,惹得后者哈哈大笑。(赵婕的笑声爽朗,肆无忌惮,以至于满车厢的人都对她怒目注视,她自己反而没有注意到。)小白和赵婕打情骂俏的时候,王川几乎插不进口,即便说上几句也词不达意。他的长处在于书写,而不善表达,与小白正面较量明显处于下风。这样一来,王川就不高兴了,对小白有些意见:为什么老是他出风头?看他那满嘴流涎、色迷迷的样子,真叫人恶心!抵触情绪升级到一定水平,王川干脆就不说话了。他索性也不再打牌,只是将脑袋靠在车窗上,看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一路就这么下来了。后来,快下车的时候,赵婕问他要电话号码,王川也不搭理赵婕,只是说自己马上要换小灵通了,没必要留电话。他这当然是在说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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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小周 (等级:5 - 略有小成,发帖:75) 发表:2008-10-09 20:40:07  2楼
《一对一》中
火车到青岛站的时候是夜里十点半,小白提议四个人一起打车,先去送赵婕赵妤回家。王川听了不太高兴,说自己感觉有点不舒服,想先回住处。小白与王川执拗不过,只好自己打车先去送赵婕赵妤两姐妹;而王川则一人打另外一辆出租车回家。王川一回到住处就洗洗睡下。小白半个小时之后才回来,他敲了敲王川的门,问王川今天这是怎么了。王川没有给小白开门,只是躺在床上喊,我睡下了,有话明天说。

虽然王川有些不高兴,过了几日便将此事忘记,又恢复了常态。他依旧躲在小房间里看书、上网,生活的像个隐士。唯一与先前不同的是,他更加留意起小白的行踪来。有时候小白在自己房间里打电话,王川就在他的房间里竖着耳朵偷听。当小白讲电话的声音低沉下去,王川就惴惴不安起来,心想,难道小白在给赵婕打电话?

王川的卧室和小白的卧室仅一墙之隔,王川将一只大碗扣在墙上,企图监听小白谈话的内容,无奈对方声音太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王川发现小白每天至少要打三四个这样的电话,声音压得非常低,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有时候又会突然憋不住大笑起来,真是莫名其妙。王川不仅偷听小白打电话,他还记录了小白晚上回家的时间,从泰山归来之后的那个星期,小白仅在周一晚上按时回得家,其余几天都是很晚才回来,星期五晚上更是彻夜不归,不知道他到哪里鬼混去了。王川猜测,小白很可能是去赵婕的住处过夜。这样想着,王川的心中渐渐升起一团无名怒火。他像野兽一般在小屋里徘徊,突然打出一记重拳,将三合板制成的房门打出一个十公分长的口子。然后又摆出一个李小龙的架势,龇牙咧嘴地对着三合板门说,小白,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啦!比划了几下嗥叫了几声之后,王川又在木板床上躺下来,徒自望着天花板发愣,他突然感到无边的孤独,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不出王川所料,小白的确是去赵婕的住处过得夜。从泰山回来之后第二天,小白去公司上班,吃午饭的时候收到一条赵婕的短信。赵婕对小白说:今天我的腿好痛啊,几乎走不成路,你痛不痛?小白立刻回了一条短信说:我的腿也有一点儿痛,特别是上下楼梯的时候。刚发出短信去小白就后悔起来,觉得自己过于草率,他应该也问赵婕一个问题,这样才能让彼此之间的短信交流继续下去。自己发出一个冷冰冰的陈述句,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赵婕果然没有继续给小白发短信。下班的时候小白憋不住了,抓起电话拨通了赵婕的手机,想和赵婕聊聊。谁料到赵婕在电话那头很小声地说,我正在开会,不方便,等晚上再打给你吧。当天晚上赵婕打电话给小白,两个人海阔天空、漫无目的地聊天儿,双方大概都想把话题引领到性上去,却都没有勇气。这两个可怜的人。

最后,小白憋红了脸,单刀直入地问赵婕,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怎么?你要做我的男朋友?

你觉得我怎么样?

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

还行就是还行。

你一个人住?

……

我过去吧?就现在?

讨厌!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想你……特别想……

流氓!

小白心急火燎地想马上见赵婕一面,可是赵婕说今天太晚了,她要睡觉了。要不,赵婕说,明天你请我吃饭吧?小白说好啊好啊。第二天下班之后,小白就直奔赵婕的住处。赵婕在燕尔岛路租的房子。两个人先就近吃了顿晚饭,然后就回到房间里。小白在赵婕半推半就之间做完了那事儿,用时不到十分钟。他只记得在事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赵婕突然想起没有戴套子,就光着屁股跳下床,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只黄不啦叽的劣质避孕套,套在小白挺立着的鸡巴上,然后才瞄准坐了下去……

接连四天,小白下班之后都去赵婕那里,消耗过剩的青春,燃烧囤积的脂肪。几天下来他居然瘦了一圈儿,眼睛周围也有些发青,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他星期五夜里在赵婕那里住下了,星期六早上才打车返回浮山后,进门的时候王川刚刚起床,正在盥洗室刷牙。王川见到小白,就含着满嘴的泡沫问小白,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小白嘿嘿地奸笑两声,说,打炮去了。王川问,和谁打炮?小白说,你认识。王川还想再问,不过小白已经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小白的确太累了,就像跑了个马拉松一样,都累得虚脱了。

小白只对王川说了一句“你认识”。王川当然知道他在说赵婕,除了赵婕还能有谁?王川刷完牙,就忿忿地回到自己的小屋里。他本想利用周末看一本书,但是却静不下心来。他狂躁地把手中的书页翻来翻去,差点儿将其撕成碎片。王川感觉老天爷对自己真是太残酷了,连个女人也不给,真是太残酷了。以前虽然也没有女人,但是他还有小白陪伴,两个失败的男人在一块儿,互相欣赏着对方的痛苦,就感觉不到人生的残酷。如今小白有了赵婕,不再痛苦了,这就更凸显出王川的茕茕孑立。如今别人都在淫乱,只有他一人感到痛苦了!

小白饱睡了五六个小时才起床。此时已是下午两点钟,他吃了包方便面,当作午餐。然后问王川,去不去打球?王川这时候正在书桌前襟危正座,端着一本书,愤世嫉俗地盯着看。听到小白的话他就把书本合上,说,当然去。两个人拍打着篮球,来到附近小学的篮球场上,开始练习一对一攻防。小白运球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几次都被王川断掉了。轮到王川进攻小白防守的时候,王川则使出百分百的力气,不停地绕过小白上篮,要不就是退后一步,用精准的仰投得分。王川在比分上与小白拉开了距离,打成了30比12。小白累得叉着腰喘粗气,说,不行了,不行了,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没有体力。王川一边拍球一边说,再打最后一个怎么样?小白说好吧。王川以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结束了战斗。小白没有拦住王川,自己反而被王川撞倒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小白生气地说,他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的手掌都擦破了皮。王川说,打球嘛,生什么气?再说,你这算阻挡犯规。阻挡犯规?小白骂道,狗屁!不玩了!操!王川也把球重重地一摔,说,不玩了就不玩了,谁他妈稀罕!

小白和王川抱着篮球返回住处,一路上谁也不搭理谁。小白回到房间,在手掌上贴了一张“疮可贴”,然后就打电话约了几个朋友出去喝酒。王川等小白走后,才从自己房间里出来,他在客厅里转了几圈,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关上电视,感觉无聊的要死。这时候他突然记起来,组织泰山之行的那位版主曾经力邀他去他们的网站看看。王川还记得网址,他心想,为什么不去看看呢?反正闲着没事。王川以游客身份登陆了那个网站,找到了相应的论坛。这个论坛人气很旺,一天之内有上百个新帖子。最热闹的主题当然是关于那次泰山之行,有好几个网友已经将照片传到论坛上。王川一张张地看,并将那些有自己参与其中的照片下载下来,存档留念。有一个名叫“美丽精灵”的网友引起了王川的注意。王川发现“美丽精灵”发得照片包含自己的非常多。难道“美丽精灵”是赵婕?王川这个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在其中一张照片里,小白、赵婕和赵妤三个人站在一块岩石上凭空眺望。王川清楚地记得这张照片是自己拿赵婕的相机拍得。“美丽精灵”一定就是赵婕本人,而依发帖子的时间来看,赵婕现在一定在网上!

王川激动起来,他从“美丽精灵”的个人资料中提取了她的QQ号码,然后就给对方发了一个信息:“赵婕,你好!我是王川,你还记得我吗?”赵婕很快就回复道:“你好哇!真没想到会是你!!!!!”赵婕一连用了五个惊叹号,以表达自己的始料不及。王川搞不明白,她到底是吃惊还是高兴,还是两者兼有?王川告诉赵婕,说他在网上看到她发得照片了,照得很漂亮。随后两个人胡乱聊了几句。赵婕问王川有没有摄像头和麦克风,如果有的话可以视频聊天儿。王川说他没有摄像头,麦克风倒是有一个。于是两人都将各自的麦克风打开,开始用语音聊天儿。由于赵婕的电脑上安装了摄像头,所以王川是能看见赵婕的,赵婕却看不到王川。赵婕在摄像头中的样子有些变形,披着头发,身穿白色睡衣,像个幽灵那样盯着电脑屏幕。而且她的声音非常嗲,让王川想入非非。赵婕问王川,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啊?王川说,怎么会呢!你这个样子很……漂亮。赵婕说,你一定是在骗人。人家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呢。王川想看看赵婕住的地方的样子,赵婕就拿着摄像头转了一圈儿。她的房间很小,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床靠近窗子,窗子外面大概是一条狭窄的马路,从这里能看见对面住户阳台上的一盆吊兰。王川问赵婕周末一般在家干什么。赵婕说在家没事可干,就是无聊呗。王川说他也一样,无聊死了。赵婕说这几天她正在“联众”上玩“俄罗斯方块”,让王川也上联众和她对打。王川可是玩俄罗斯方块的高手,他闭着眼睛也能将赵婕打得落花流水,不过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尽量让赵婕赢。赵婕一旦赢了,就会高兴得手舞足蹈,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亲爱的,你真棒!”,“亲一下吧?”,“啊哈,我又赢了”……王川和赵婕从下午三点一直玩到六点钟,后来赵婕要去吃饭了,两人才作罢。赵婕用一种酥软到骨头的声音和王川告别,说,人家和你玩的时候特别高兴,希望以后能经常见到你。王川说,好啊,我有的是时间。

和赵婕玩了一下午游戏,王川感觉心情好多了。他把这当成对小白的一次报复,既然已经报复过了,也就不必再生气。等小白喝酒回来的时候,王川就心平气和地和他打招呼:回来了?小白“嗯”了一声,好奇地看了笑眯眯的王川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不管怎样,两个好朋友和好如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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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小周 (等级:5 - 略有小成,发帖:75) 发表:2008-10-09 20:40:35  3楼
《一对一》中火车到青岛站的时候是夜里十点半,小白提议四个人一起打车,先去送赵婕赵妤回家。王川听了不太高兴,说自己感觉有点不舒服,想先回住处。小白与王川执拗不过,只好自己打车先去送赵婕赵妤两姐妹;而王川则一人打另外一辆出租车回家。王川一回到住处就洗洗睡下。小白半个小时之后才回来,他敲了敲王川的门,问王川今天这是怎么了。王川没有给小白开门,只是躺在床上喊,我睡下了,有话明天说。 虽然王川有些不高兴,过了几日便将此事忘记,又恢复了常态。他依旧躲在小房间里看书、上网,生活的像个隐士。唯一与先前不同的是,他更加留意起小白的行踪来。有时候小白在自己房间里打电话,王川就在他的房间里竖着耳朵偷听。当小白讲电话的声音低沉下去,王川就惴惴不安起来,心想,难道小白在给赵婕打电话? 王川的卧室和小白的卧室仅一墙之隔,王川将一只大碗扣在墙上,企图监听小白谈话的内容,无奈对方声音太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王川发现小白每天至少要打三四个这样的电话,声音压得非常低,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有时候又会突然憋不住大笑起来,真是莫名其妙。王川不仅偷听小白打电话,他还记录了小白晚上回家的时间,从泰山归来之后的那个星期,小白仅在周一晚上按时回得家, (more...)
《一对一》下
在随后的一个星期里,小白每隔一天就会去赵婕那里一次;王川则几乎每天都陪赵婕上网聊天儿打游戏。有时候赵婕刚刚送走小白,就上网和王川幽会。王川甚至能看见对方零乱的床铺还未收拾。两个人的甜言蜜语不断地升级,最后赵婕干脆就叫王川“老公”,她也逼着王川叫她“老婆”。赵婕差点儿就将她和小白的奸情和盘托出。她告诉王川,自己还有一个“老公”,他在的时候自己就不方便上网和王川聊天儿。王川几乎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在说小白?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他觉得还是不挑明了好玩。赵婕向王川诉说内心的苦恼,说自己的那个“老公”太不懂得心疼人,每次来这里都只为一个目的,就是和她做爱,完事之后也不知道和她说几句好听的话,只顾倒头就睡。王川心想,多么可耻的女人啊!周旋在两个如兄弟般亲密的男人之间,居然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王川和赵婕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王川问赵婕她那个老公床上功夫如何,赵婕回答说一般般。王川又问那人能坚持几分钟。赵婕说五六分钟吧。听赵婕这么说,王川差点儿憋不住狂笑起来。王川问赵婕,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那个老公。赵婕如实回答,说自己更喜欢王川。听了这话,王川就更得意了。

王川和赵婕聊天的时候有通奸的快感。为了和赵婕视频聊天,他特意去电子信息城买了一个摄像头。这样王川和赵婕就能互相看见对方,虽然相隔很远,却犹如在眼前一般。赵婕在镜头面前搔首弄姿,勾引王川。王川也盼望赵婕脱光光,搞一次畅快淋漓的cybersex。不过赵婕还没笨到那种地步,她只给王川露到肩膀为止,使得王川虚火上升,不停地干咽唾沫。在这之后的几天里,赵婕裸露的部分逐渐增多,每天都会有一点点进展,吊着王川的胃口,让他每天都有新的期待。从肩膀,到乳房……从大腿,到私处……过了一个星期,赵婕终于赤裸裸地坐在王川面前了。他们玩得太过火了,有一天,赵婕突然对王川说,老公,要不然你今晚上到我这里来吧?王川一听这话,就傻了。

王川和小白相识已经七年,两个人像是亲兄弟一般,相互依靠、互为补充,就像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小白神通广大,他向王川描绘外面的花花世界,使王川不至于变得过于孤陋寡闻;王川则深思熟虑,在小白缺钱、穷困潦倒的时候,给他买来啤酒和小菜,像个长辈那样照顾醉酒后的小白,给他打扫呕吐的污物。王川怎么会狠下心来去碰小白的女人呢?他深知小白的脾气,小白虽然貌似刚强,内心却柔弱敏感。因此,王川拒绝了赵婕的邀请,虽然他犹豫了很久。

周末的时候,两个人又去打篮球。小白突然谈论起女人来,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王川知道他在说赵婕。小白一边打球一边说,说得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王川则在一旁安静地听,不妄加评论。小白说自己正在和一个女人交往,这个女人长得不是特别漂亮,却十分开放。他们开始的时候都说好了,谁都不要投入真感情,大家的关系只是纯粹的性伴侣。两个人经常见面,见了面就是吃饭、做爱。每次做完以后他都感到特别空虚,感到发自内心的厌恶。厌恶那个女人,厌恶那个女人的房间,厌恶整个世界,也厌恶自己。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这么讨厌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却又克制不了,一次又一次地重蹈覆辙。他真想把自己的老二剪掉,这样就没有欲望,一了百了了。小白说得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他无法整理好自己的语言,说起话来像个三岁小孩那样混乱。王川当然能够理解小白此刻的心情,他比小白更了解小白。

小白问王川,我应该怎么办?王川说,你别把这件事情想得太复杂,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为什么一定要和精神层面的东西联系起来呢?小白想了想,说,你比我看得开。小白和王川都不再说话。

礼拜一晚上,王川又在网上见到赵婕,他对赵婕说,也许你应该对你那个老公好一些,多关心一下他的感受。赵婕冷冷地笑了笑,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我现在不想说他。王川问,怎么了?赵婕说,我们分手了。王川问,为什么?赵婕不耐烦起来,说,你不要老问为什么好不好?他那个人心理很不成熟,情绪变化无常……我们两个合不来。过了一会儿,赵婕又问王川,你还是不想到我这里来?王川说,你容我再想一想。有什么好想的?赵婕说,你们这些男的真奇怪。

原来,小白在星期一上班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给赵婕发了一个短信,说,我们分手吧,不要问我为什么。赵婕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在随后的几天里,小白都没有和赵婕见面,而是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看DVD,要不就和朋友出去喝酒,一醉方休。他是下定决心要结束这种混乱的生活了。

王川观察了小白三四天,觉得小白情绪还算稳定,于是就在第四天晚上对赵婕说,我星期六的时候去你那里吧。

王川觉得既然小白已经和赵婕分手,那么他这样做就无可厚非。他按照赵借给他的地址找到了赵婕的住处。两个人宽衣解带,翻云覆雨地搞了一通。不一会儿王川就气喘吁吁地败下阵来。赵婕还意犹未尽,她积累了一个礼拜的性欲,本想和王川畅快淋漓地打干一场,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不行了。赵婕气得在王川的腿上掐了一把,掐得王川大叫一声。王川听见赵婕恶狠狠地从齿缝里冒出三个字来,真没用!王川说,过一会儿就好了,过一会儿我们再做一次。半个小时之后,王川又和赵婕做了一次。王川已经不是那么敏感,所以很长时间都没有射精。这次赵婕终于心满意足。王川和赵婕都出了一身大汗。两个人并排躺在那张不算大的床上,闭着眼睛喘着粗气,什么事情都懒得去想。赵婕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公……你……你真厉害……把我都快……都快干死了……

一个小时之后,王川坐公共汽车返回浮山后,他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不可思议。事情仿佛是在一刹那发生的,由不得他多想。

我他妈的这都干了些什么?王川陷入了痛苦的反思之中。他本是个喜欢哲学思考的人,此刻没有肉欲烦扰,反思得更加彻底,对自己的批判也更加剔透。

最后,王川决定,他也应该像小白一样,和赵婕一刀两断,再也不能去找她了。

剩下的日子最难熬,王川不再上网和赵婕聊天,二是专心致志地读书。他原本有一个读书计划,决心每年读四十本书。书单早就被打印出来,贴在墙上。而他的进度已经落下不少了,再不努力就完不成任务。第一天第二天很容易就熬过来了,到了第三天第四天,王川的眼睛里就出现了赵婕白花花的身影,耳畔响起了赵婕犹如梦幻的叫床声。王川闭上眼睛,塞住耳朵,可是还是逃脱不了梦魇的侵袭。情欲如同海水,倾注到他的小屋里来,将他淹没。他终于坚持不住了,在第五天晚上去了赵婕那里。赵婕对王川的到来感到吃惊,她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王川听见这话,脸刷的一下变红了。赵婕看见了,就轻蔑地哼了一声。

赵婕没有拒绝王川。两个人又干了一次。在干之前,赵婕对王川说,我有事告诉你。王川问什么事情。赵婕却说,干完了再说。等两个人干完了,赵婕才俯身在王川耳畔说道,我那个老公又来过了。啊?王川大叫一声,你是说……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赵婕被王川的反应吓了一跳,她觉得王川不应该这么大惊小怪。王川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赵婕觉得王川很无聊。她冷冰冰地说,你喊什么喊?王川对赵婕说,这件事情你应该早告诉我……既然他回来了,我们就不应该再……

王川是在赵婕的嘲笑中离开那间小屋的。他跳上公交车,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临走前,他要赵婕发誓不要把他们俩的事情告诉她的老公——也就是小白。王川觉得自己非常滑稽,突然,他又觉得非常恶心。他在公共汽车上干呕了起来,张着吓人的大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周末,小白和王川又去打篮球。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地打球,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这些秘密把两个年轻人压得苍老了许多,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球场上只听见篮球“嘭嘭”的弹地声。我再也受不了了,小白突然大喊一声。王川问,你这是怎么了?小白委屈地看了看王川,说,我又去那个女人那里了。哦,王川说,这没什么。什么没什么,小白变得愤怒起来,我他妈的对自己太失望了,我本来以为自己能忍得住的……我本来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去和那个婊子胡搞了……王川就像没有听见小白的话一样,又说了一遍“这没什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白,王川抱住篮球,盯着小白的眼睛说,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诉你。其实我对自己也很失望……

王川把他和赵婕的事情告诉了小白。小白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他——妈——的——,混蛋!小白终于爆发了,他朝王川冲了过去,用力在王川脸上打了一拳,把王川打得飞了起来。王川感觉自己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一样,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然后才摔在水泥地面上。他被打蒙了,过了五秒钟才恢复知觉,开始剧烈地咳嗽,鼻孔和嘴巴里都流出黑色的血来。王川听不见小白再说什么,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遮住了半边天空,那个黑影在和他说着什么,可自己却听不见。

小白……小白……王川朝小白伸出手去,他用尽力气说,小白……对不起……

半个小时之后——此刻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却还亮着——小白和王川并肩坐在一块高出地面的水泥台上,小白光着膀子,球衣搭在肩膀上;王川的鼻孔里塞着纸巾,衣服上凝结着血块。两个人都盯着某处若有所思。天快暗下来的时候,王川才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调说,小白,我觉得特别恶心。小白说,我也是。过了一会儿,小白又说,我觉得咱们怎么也得报复一下赵婕这个臭婊子。王川问,怎么报复?你想干什么?小白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赵婕欠我们的……她欠我们什么?……不知道……我不知道……

故事的结尾是这样的:

小白和王川上网订购了一条电动阳具,是最大号的那种,足足有三十厘米长。他们俩把电动阳具当作礼物,寄给了赵婕,地址留得是赵婕上班的那个贸易公司。小白和王川在包裹的备注上留言,写道“赠给在床上永远满足不了的赵婕女士”。把礼物寄出去之后,小白和王川高兴起来,又一同去打篮球。两个受了伤害的年轻人一边打球,一边猜测着赵婕在办公室打开礼物以后的样子,爽朗的笑声从篮球场一直传向空中。

2005.12.11,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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