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学】两年前旧稿,搏君一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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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小周 (等级:5 - 略有小成,发帖:75) 发表:2005-08-24 16:00:40  5楼  评分: 
4吃晚饭,大家还要去良子房间坐坐。良子狡猾地看了我一眼,说他晚上还有事情,辞掉了。我们坐电梯上楼等了一会儿,估计那帮老板都已经打道回府了,又下了楼。良子说想去海边走走。 我们从海信大酒店一直溜达到市政府,然后又到五四广场看大海。那天五四广场上的风不是很大,从海边的石栏杆上往下去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阵阵海浪声。远处是一些小别墅,还亮着灯。“那都是些什么人住的地方?”良子问我。我说,都是些暴发户,还有当官的。“青岛有钱人不少啊。”“不是青岛人,很多是外地人买下的,一套房子就上百万,青岛本地的老百姓住不起。在青岛,普通的一套房子就得二十多万,最便宜的房子也要十五六万。”良子说,在新加坡也一样。要花上二三十年攒车攒房子,而且还得拼命工作,整天提心吊胆害怕裁员。良子说,在新加坡的生活要比国内单调许多,我在那里呆了十年,现在觉得自己既不是新加坡人也不算地道的中国人。有时候就想,这么拼命到底为了什么?一晃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虽然整天忙忙碌碌的,但在心里却老是空荡荡的。本来我也想回国来着,但发现回国后工资也就是原来的三分之一。我说,那你还是在新加坡呆着吧。良子说,走一步算一步,而且回了国,还要靠关系,讲面子,这些我都不适应—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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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

我十八岁到二十三岁这段时间是在新加坡度过的。新加坡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你一旦离开就会觉得那里不真实;而你一旦到达那里,就会觉得中国不够真实。那时候我对韩芳说,你已经有了男朋友,就不应该在和别的男孩在一起。她抿起嘴来微微一笑,然后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但我也可以有自己的朋友啊。况且我们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韩芳那种优雅的笑容能够拒人于千里之外。她长着一双清澈的眼睛,让人误以为纯洁无瑕。韩芳对我的态度的若即若离,让我伤心不已。当时我早有预感,觉得他们俩虽然现在没有什么,但长此以往一定会有点儿什么。但是她是充满自信的,确信自己能够牢固地把持住自己的感情。韩芳告诉我,说她永远不会离开我。我也告诉她,说我永远不会离开她。虽然我这样说,但心里还是在担心。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次我真的要失去她了。后来事实证明了我的预感是正确的。韩芳离开了我,我们的海誓山盟想一个水泡那样破灭了。

韩芳答应我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是在那个新加坡人买了一束玫瑰花,并且单膝跪着要求韩芳做他的女朋友之后。韩芳显然意识到她已经走得太远了,只好决定在我们之中选择一个。对于韩芳的选择,当时我有100%的把握相信是我。那时候我过于自信,没有把问题考虑全面。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有好几个夜晚,韩芳都很晚才回来。而且显得很疲惫。她和我说起那些酒吧歌剧院迪斯科舞厅,说你真该也去那里玩玩。过了一会儿,她又说算了吧,你又没有去过。

然而一切又突然有了转机,过了两天,韩芳告诉我,虽然她在外面玩的很兴奋,但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点点儿空虚,像一条小虫那样在她内心蠕动;而和我在一起不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正走在南阳湖边上。炎热的一天即将过去,落日的光辉洒在华裔馆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南洋湖边习风阵阵,吹动岸边的柳枝。韩芳左手抓住我的胳膊,投靠在我的肩膀上。她一边用右手轻轻地抚摸我的手臂,一边在耳边和我说话,就像一对老夫妻那样。我感觉自己险些被幸福击倒。渐渐放松了警惕。

谁想到第二天晚上,也就是韩芳要给我答复的那天晚上,情况急转而下。

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下起了雨,天气冷得像是秋天。校园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鬼影。我穿过小半个校园去找韩芳。没想到她不在宿舍里,门是锁着的,门外放着的鞋子也不见了。我决定在她宿舍门口等她。我去的时候是七点钟,我一直等到九点韩芳也没有回来。在此期间,我多次跑到楼下给她打电话,但是没人接。我担心起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唯一确定的是,她一定和那个新加坡人在一起。不过,她至少应该给我留个字条罢。我跻着拖鞋,在她们走廊里呱嗒呱嗒地走来走去。宿舍楼里的人也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只有一盏日光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我决定揍那个新加坡人一顿。后来我的确这样干了。那天晚上九点钟过后,我决定不再等了。刚从宿舍楼出来,就看见那个新加坡人开着车来了,韩芳也在他车上。他们也看到了我。我突然觉得特别愤怒。一团火突然从我的心里升腾起来。韩芳跑过来想和我解释一下,也被我一把推开。这时候那个新加坡人看不惯了,上来推了我一把。我本来就想揍他。于是一把他推到车上。随后,我躲过了他的一计摆拳,并在他肚子上打了一下。趁着他弯腰的空当,照着他的太阳穴又是一拳。那个新加坡人就爬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我像一匹狼那样红着眼转过身来,发现韩芳也倒在一滩积水里。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冲上去揍那个新加坡人的时候,韩芳拉了我一下,被我一下拨倒了。韩芳坐在水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露露

如果在那天晚上以前,我还觉得韩芳欠我点儿什么的话,从那天晚上开始,我觉得韩芳已经不再欠我什么了。我倒是觉得自己有点儿对不起韩芳。我从海信宾馆出来,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天上突然下起雪来。这可能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米粒大小的雪粒,寂静无声地从夜空中飘落下来,落在楼房上,马路上,还有我的手上。我突然想到,我可能是第一个见证这场雪的人。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我突然想给露露打个电话。想把我满腹的心事告诉她。

说到露露,我还应该提到老冯。正是他把露露介绍给我的。两年前,老冯给我打电话,让我帮他画几幅女人的裸体画。那时候我正忙着写小说。他就打电话来,说他正在帮某某出版社编一套挂历。本来是打算用人体摄影的,样品都做好了没想到上面突然不批准发行。于是改成裸体油画,要求是十月初交画,老冯拼命地给我们这帮人打电话,说让我帮他赶四幅,让朱浩赶两幅(朱浩有正式工作,没有太多时间),另外的他搞定。没想到第二天他又打电话过来,疯也似地说朱浩不干了,他老婆不让他画裸体。让我帮着画六幅。我说你妈的有病啊?不到两个月赶六幅画,你以为我是神仙啊?他说要是十月初交不上货,我们就算是白画了,一分钱也挣不到。另外我给你介绍个好模特,名叫“露露”,这样你小子就不用对着三级片画了。

老冯说要介绍给我一个名字叫“露露”模特儿。我猜这是假名。但不管怎样,从放下电话那一刻起,我知道有个叫露露的女孩回到我这里来。她随时会到达(老冯说“这样看她什么时候有空”),在我的想象之中,她早已上路,之所以迟迟未到是因为路途遥远而坎坷。但她终究会到达(她的容貌还是模糊不清的),我期盼这一天的到来。为了这个我只知道假名的女孩,我计划收拾一下我的房间。我住在一套快要拆迁的旧公寓里。屋主在别处有了房子,就把这套租给了我,每月500。这相当于我卖掉一幅画或者一篇中篇小说挣来的钱。我把犄角旮旯一些杂物丢掉,把家具擦得干干净净,还擦了地板。说起来简单,这些工作花去我半天的时间。在一切收拾妥当以后,我在沙发上坐下来,开始等待露露。


两天以后的一个下午,一个名叫“露露”的女孩,穿越了半个青岛,来到了郊区的一栋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楼房里,按照老冯给她的纸条儿找到了我的住处。露露应当是这么个女孩:她打扮时髦,但身上的穿戴并不是名牌,因为她不是很有钱。她留着一头卷曲闪亮的长发,脸上化了妆。我猜她有25岁,或者更大一些(化妆的女人年龄叵测)。她走进我的房间的那一刹那,也许是巧合,阳光透过风吹起的窗帘照了进来,使房间里的一切物品变得色彩亮丽。她的高跟鞋咯哒咯哒地响遍每个房间,然后她响亮地说:房子不错,就是有点儿乱。

露露成为了我的“女朋友”。有时候,她会在我那里住下,那么我就会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陪她上网,或者打游戏,打“俄罗斯方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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