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 习惯. 脆弱
我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 一个一个键的敲击着键盘. 我打字的速度很慢, 每次聊天的时候, 别人都会问我在和几个人聊天. 真的很慢, 象小乌龟一样的速度. 不开灯的房间, 也没有特意的去创造什么特别的气氛, 只是懒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电灯开关. 那么几步路的距离, 很远. 失去了力气. 我只是这么静静地想着生命的脆弱, 感情的脆弱.
星期三, 二零零三年七月三十号, 那天下午, 我的脑子出问题了. 那么整整一个小时, 空白的回忆, 我不记得. 接到爸爸的短消息, 却是外婆去世的恶秏.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因为我走的时候, 外婆的身体已经象秋风中的残叶一样干枯而脆弱. 妈妈说走了也就不用再受罪了, 我理解妈妈. 那时外婆连饭都不能吃, 只能让人一勺一勺的喂汤, 还是不能有任何油腻的清汤. 妈妈喂外婆的时候, 手一直在抖. 我美丽善感的妈妈. 就连我喂外婆的时候, 她也不敢站在旁边, 她会哭的. 妈妈说, 那样的场景, 新生和逝去.可是, 我就是想留下外婆, 多一分多一秒也好. 小时候, 爸爸妈妈都忙, 我就是在奶奶和外婆家长大的小孩. 我不想回忆和外婆在一起的日子, 刻意地逃避, 却思念地更深. 我记得在外婆不清醒的时候, 谁也不认识的她就只认得我, 只认得我啊, 就连她的宝贝孙子都不认识, 就只认得我. 可是, 我连外婆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我浅浅的自嘲. 我竟然一滴眼泪也没掉. 无论内心是怎样的悲伤, 怎样的难过, 怎样的疯狂, 我发现我还是在笑. 可悲. 我好象不会因为感情的创伤而哭了. 在那历史上最郁闷最难过最不开心的日子, 我还是一派平静地笑笑. 喝酒吃菜, 坐在篮球场和朋友聊天, 看了一整夜的短片. 只是手腕上又多了一道伤痕. 流着血的手腕, 自残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拿着锋利的小刀, 我笑. 看着小刀划进皮肤, 我笑. 用力把手腕拉开一条长长的伤口, 我笑. 暗红的血一点一点渗出, 我笑. 在原来的伤口上一刀一刀地划企图把伤口割的更深, 我笑. 更多更多的血迅速地流过了整个小臂, 我笑. 我只会笑了. 呵呵. 真的不痛. 我知道, 那红色的液体, 燃烧着生命的火焰, 在体内燃烧着, 跳动着. 我知道, 那红色的火焰, 流出了身体. 等待着的, 是冰冷的空气, 和死亡.
打电话回家听见妈妈空洞失神的声音, 她一个劲儿地跟我说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知道她不愿也不敢提到外婆的事, 我也不敢. 我听见自己平静地跟妈妈说, 我很好, 我一切都好, 你们不用担心我. 说完之后一身的疲惫. 没有人抱, 我只好自己抱住自己. 越来越寒, 我拼命地想给自己一些温暖. 外婆的爱, 已经不在了. 血是热的, 人是冷的. 人会不会因为温差太大而膨胀爆炸呢? 从物理的角度看, 好象可以.
在国内最好的朋友非要让我上QQ, 跟我讨论感情的问题. 我恭喜她恋爱了. 我惨笑. 她说他回家的时候, 她哭了. 我冷笑. 自从那场刻骨的没有自尊的爱恋以后, 我就学会了怀疑, 不相信未来. 曾经以为自己是百分百的爱情至上, 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全心全意地投入, 就是不明白好朋友的话, 不理解她怎么会哭. 那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完全不懂, 不相信. 我只知道没有什么爱情能延续一生. 如此, 又何必投入? 我残忍而懦弱着. 我向往着"我总有一种想为你而死的冲动". 我没有. 总是有舔伤口的习惯, 满嘴血腥的滋味, 我喜欢. 在N个迷恋我身体而不要我感情的人说我这个样子性感而诱惑之后, 我很久没有满足舌头的欲望了. 还是喜欢唇齿与血腥的纠缠.
白色的药粉和红色的血液混合出粉色的伤疤. 我还在笑呢. 突然想到平时道貌岸然的君子. 假如我要是说出谁是那些迷恋于欲望的人, 我都可以想象他们愤怒而慌乱的脸色. 那种面具被揭穿暴露在致命的阳光下的恐惧. 呵呵, 好玩. 好玩吗? 不要我感情的人? 我不忍. 我居然不忍. 于是我只有自己自残自己, 结束自己.
我可以没有地方住, 但是不可以不上网. 坐在电脑前, 诉说着, 写着, 记录着, 思念着, 冥想着... 我试图用文字记录一切, 却发现那些都是悲伤黑暗的证明, 某些东西从我的身体里流失了很久. 我选择了最快乐的死亡方式. 我会笑死的. 我笑着看着哈哈镜里变了形的世界. 而我, 在哈哈镜的外面. 没了历史没了过往的惺惺笑脸, 何时, 会幻化成血盆大口将我吞没. 仿佛听见肠胃蠕动的声音, 听见无数腐烂的尸体残渣在幸灾乐祸, 听见没有思想的寄生虫们在对我挤出讥笑的鬼脸. 我的落荒而逃.
我带着面具. 也许那是另一个我. 不知道. 糊涂了. 有了厌恶. 有了不再热爱的心情. 有了冷漠高傲的态度. 有了虚假伪善的面具. 我害怕笑容. 害怕自己的笑容. 害怕周围的笑容. 害怕各种各样的笑容. 看着一张张的笑容穿流在人世, 我诚惶诚恐, 我小心谨慎, 我象供着佛一样供着他们. 是的, 我懦弱, 我害怕, 我不知道摘下了面具之后, 依然是善良可爱的天使? 还是变脸成了恶魔? 我爱笑. 我也安全. 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只有一个, 带着面具别摘下.
如果可以, 请给我一个地狱, 让我快乐的沉沦, 快乐的罪恶... 不再去想那关于生命关于感情的一切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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