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学】未成年
我们的爱，要走多少路才会明白，
最后会怀念的，究竟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
——zjn
我快要醒了。有人使劲地推我，于是，我就真的醒了。
当我就这样醒了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我的脸上，好像全都是泪水。
瑶瑶问我怎么了，我看她的脸，在这个太阳初生的早晨涨得通红。我想我是吓到她了。
她说她看见我在梦里的时候，一直一直地哭。她以为我做恶梦了，于是把我推醒。
我说是吗？我怎么感觉，我在梦里，好像一直在笑呢。
我梦见我是一条鱼。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告诉我，那不是鱼，是什么蛳。嗯，我又忘了，那究竟是什么蛳。
我想我大概真的很笨，并且固执，固执地把它们叫做鱼。
是的，我就是梦见，我变成了那样一条难看的鱼。
他每天都会来看我，帮我换水，于是，每天每天，我都可以看到他笑，他笑了，我觉得很开心，于是我就和他一起笑。
可是鱼会笑吗？
就像我曾经问自己，鱼需要脚踏车吗？
我笑的时候，他是看不到的。我觉得很委屈。所以，所以，我就哭了吧。
我很高兴，我哭，他也是看不到的。因为我是一条鱼啊，我的周围，全都是水呢。
嗯，我的眼泪，他看不到的，那么，他就不会为我难过。于是，我就哭得越来越大声了吧。我想是的，因为后来，我吓到了瑶瑶。
可是，她为什么要推醒我呢？在梦里，他在笑啊，我还想再多看一会儿呢。嗯，再多看一会儿。我闭上眼睛，赖皮地想要延续刚刚的梦境。可是，可是我找不到了，我找呀找，就是找不到，我刚刚去见他时，走的那条路了。
就这样，我从一条鱼，又变成了一个孩子。
我坐在他的车子后面，路再巅簸，我不敢抱他的腰。
我记不得我们说了些什么，大概我又让他生气了吧，我总是这样，总是让他生气，我真没用。反正，我躺了下来。头顶上的树叶，沙沙地响，你听见了吗？真美丽呢。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从树缝里落下的这些阳光。它们真好看，好看极了。
躺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在唱歌，唱了一会儿，他就不唱了。也许他唱累了吧。其实我挺喜欢听他唱歌的。
可是当我想看看他的时候，我坐起身来，他不在了。
我开始慌了。我大声地喊他的名字，我大声地喊你在哪里。低声地重复，你在哪里，在哪里。我觉得我快要哭了。然后，我看见他了。
我向他跑过去，这些奇怪的小路真讨厌，它们差点让我摔跤。
可是当我们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我们都不说话。
我说，你去哪儿了。他说，随便走走。然后，然后我们就不说话了。我们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我想，我是想抱抱他来着。他也这么站着，既不往前走，也不向后退。我想，大概我是挡着他的路了吧，这田埂，那么窄，刚刚好过一个人。
我们站了很久。然后我转身走了。他跟在我后面。
我还是没有抱他。
他开始拔。拔什么来着。唔，很抱歉。我，我不知道。虽然我是学生物的。
可是，可是它们很漂亮呢。
他不理我了，他真的不理我了。我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可是，他真的不理我了。
我说，那我们回去吧。他不说话。
我觉得他的沉默让我难受极了。我说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他说你想怎么样，你要我说什么。
我忽然觉得委屈极了。我不想要他说什么，我只想要他快活。
然后我说，你去走走吧。于是他就走了，我想了想，我也走了。
这里，真的很美丽。
我开始拔。也拔那什么。我一边拔，一边开始唱歌。我想这应该让我觉得自己很快活。
我在拔那些漂亮的草的时候，我是很专心的。唱歌的时候也是。
我们就这么在同一块田的不同埂子上走着。我拔累了，就会抬头看看他在哪儿了。有时候我看不到，我就会一直找。一直看到他从某个地方站了起来又重新让我看到。我就安心了。然后继续拔我的草。嗯，原谅我只能把它们叫做草。
不过如果他在身边，我会瞎蒙，我会把它们叫做狗尾巴，或者芦苇，不然就是稻子。总之是我觉得看起来很像但事实上我并不认识的植物。
他是知道我总是瞎蒙的。比如我看到一棵树，我会先猜它是榆树，后猜它是槐树，不管那棵树长得究竟什么样儿。他说他随便把什么插到水田里我都会把它叫做水稻。
嗯，这点他很了解我。
然后，当我专心地拔那些草的时候，他走过来。我当然感觉到了，他在我身边，我怎么会感觉不到。可是我赌气，我才不要理他，我继续拔我的草草，我准备回家后把它们养起来。
我直起身来的时候他站在我身边。我想过去，可是他挡着我的路呢。唔，那我绕过去。
我抬起头的时候他在看我呢，我摇了摇手里的草冲他笑。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绕过去。他让了我一下。
可是突然有人从身后拉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怀里。我觉得自己好坏。我想挣脱。可是，可是我怎么会那么坏。我伸手抱他。
他拉着我走，他怎么可以那么用力。我说你弄疼我了。
我想挣脱。他是个大坏蛋，他真的弄疼我了。
他骂我，他说你真的放得下吗，你真的不爱我吗，你看看你自己，你为什么坚持要来这里，你不就是想我这样做吗。
他真是个王八蛋，是个大流氓。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只是想看看他，只是想看看他。我承认我好想抱抱他，可是我不会那么做的，真的不会。
我生气了。我不要他再抱我，我要他放手。我说你以为我真的没人要，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说他不以为。
他说得那么大声，吓着了我。让我觉得，好像我的话，又刺伤了他。我不挣扎了，我就这么乖乖地呆着，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他忽然地抱住我。他太用力。我觉得有些疼。可是我，竟不自觉地用手慢慢环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
我说，我爱你。然后，我就哭了。
我想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压抑。我觉得我好卑鄙。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离开他的怀抱。我看见他鼻子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我想也许他对我，只是冲动和情欲。我想走。
我不想再陪他演这种激情戏。他想在我身上找什么，拍电影的感觉吗。
他问我还想玩儿吗。
他是个大大的流氓，他怎么可以用玩这个字，来侮辱我。
我不要理他了。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可是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他把我的小草全都扔了，他不让我拿着它们。还有我的包包，也不可以要。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为什么，我愣愣地站着任他摆布却从不反抗。
然后他把我整个儿地抱起来。我没挣扎，我怕他一松手，我非摔死不可。
我还没有嫁人，我不能死。
我躺在他腿上，他的胳膊压着我，不准我起来，我努力着要坐起身来，可是很快我就放弃了，我很累，我没有力气和他这样纠缠。
他快要吻我，可是他避开了。
我开始觉得自己多么地无耻。我要起来。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们接吻。
我从没有想过，一个男人的嘴唇，可以这样软弱到无骨。太阳刺得我有些晃眼，我闭上眼睛。他不敢动。我也没有。我们就这么呆着。
我在偷偷地想，他的舌尖，还是热的呢。不知道，这样，究竟算不算接吻来着。
我记不大清楚，我们后来，又做了些什么。我只记得，我似乎又说了什么让他生气的话，我们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里大喊大叫。最后我们累了，谁也不想再讨论下去。
我似乎说了，我说他的存在，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永远都不要记得这个几尽所能来侮辱我的高傲，炫耀着他的资本的男人。
然后他从身后拥抱我。我没动。我知道我能被他拥抱的次数已经不多。真的不多。
我们面对着太阳西下。
回城的路上。我们大声地唱歌。那些自打我不再过儿童节就从未上过口的儿歌。
一个很大的坡子。冲下去。他在教导我如何用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我坐在车后靠在他背上昏昏欲睡，傻瓜，我也是物理班出来的。
下坡的时候风很大。他让我抱紧他。我轻轻犹豫了一下就照做了。
我向上挪了挪身子，靠他更紧了些。
过了今天，我就不能再抱他。
我们去了车站。他陪我等车。我想他等得比我着急，他得回家，他得忙着写信给他的零下，忙着对他的女神顶礼膜拜。
我们敷衍地拥抱了一下，我就钻进了洞洞一样的桑塔纳。
我知道我们不会再见。
他不知道。
但他会明白的。
——to be continued
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说我还没到家。但我几近所能让她相信我是安全的，说服她安心去睡觉不可以再为我担心。听到她的声音，我的自责无法言喻。
他已经是她的男朋友。
八十八开始打空调了。二十摄氏度。制冷。
阿坤打电话给我。他说，你在哪儿。我说你觉得我会让你知道吗。
那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这个声音，分了两次在我的耳膜引起共振。
他站在门口。
我收了线。我说姐姐你该知道我有多穷。别这么折腾我的话费。
他一脸严肃，轻声而坚决地说，回家。
我也迅速收敛笑容。我说，出去。
他不动。
我又说。出去。
他还是不动。
我忽然觉得好委屈。像个小孩子一样扁了嘴要哭。
我再说。出去。
我知道他是见不得我哭的。他出去。
等我哭累了。我就不哭了。
他让我去右拐第四家店洗脸。我乖乖地去了。
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在写东西。我要看。他没让。
我不坚持。因为我累。很累。
后来我知道，上面写的是：
6月16日，我的女神，在这里哭别她的sudegree。
<the end>
最后会怀念的，究竟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
——zjn
我快要醒了。有人使劲地推我，于是，我就真的醒了。
当我就这样醒了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我的脸上，好像全都是泪水。
瑶瑶问我怎么了，我看她的脸，在这个太阳初生的早晨涨得通红。我想我是吓到她了。
她说她看见我在梦里的时候，一直一直地哭。她以为我做恶梦了，于是把我推醒。
我说是吗？我怎么感觉，我在梦里，好像一直在笑呢。
我梦见我是一条鱼。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告诉我，那不是鱼，是什么蛳。嗯，我又忘了，那究竟是什么蛳。
我想我大概真的很笨，并且固执，固执地把它们叫做鱼。
是的，我就是梦见，我变成了那样一条难看的鱼。
他每天都会来看我，帮我换水，于是，每天每天，我都可以看到他笑，他笑了，我觉得很开心，于是我就和他一起笑。
可是鱼会笑吗？
就像我曾经问自己，鱼需要脚踏车吗？
我笑的时候，他是看不到的。我觉得很委屈。所以，所以，我就哭了吧。
我很高兴，我哭，他也是看不到的。因为我是一条鱼啊，我的周围，全都是水呢。
嗯，我的眼泪，他看不到的，那么，他就不会为我难过。于是，我就哭得越来越大声了吧。我想是的，因为后来，我吓到了瑶瑶。
可是，她为什么要推醒我呢？在梦里，他在笑啊，我还想再多看一会儿呢。嗯，再多看一会儿。我闭上眼睛，赖皮地想要延续刚刚的梦境。可是，可是我找不到了，我找呀找，就是找不到，我刚刚去见他时，走的那条路了。
就这样，我从一条鱼，又变成了一个孩子。
我坐在他的车子后面，路再巅簸，我不敢抱他的腰。
我记不得我们说了些什么，大概我又让他生气了吧，我总是这样，总是让他生气，我真没用。反正，我躺了下来。头顶上的树叶，沙沙地响，你听见了吗？真美丽呢。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从树缝里落下的这些阳光。它们真好看，好看极了。
躺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在唱歌，唱了一会儿，他就不唱了。也许他唱累了吧。其实我挺喜欢听他唱歌的。
可是当我想看看他的时候，我坐起身来，他不在了。
我开始慌了。我大声地喊他的名字，我大声地喊你在哪里。低声地重复，你在哪里，在哪里。我觉得我快要哭了。然后，我看见他了。
我向他跑过去，这些奇怪的小路真讨厌，它们差点让我摔跤。
可是当我们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我们都不说话。
我说，你去哪儿了。他说，随便走走。然后，然后我们就不说话了。我们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我想，我是想抱抱他来着。他也这么站着，既不往前走，也不向后退。我想，大概我是挡着他的路了吧，这田埂，那么窄，刚刚好过一个人。
我们站了很久。然后我转身走了。他跟在我后面。
我还是没有抱他。
他开始拔。拔什么来着。唔，很抱歉。我，我不知道。虽然我是学生物的。
可是，可是它们很漂亮呢。
他不理我了，他真的不理我了。我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可是，他真的不理我了。
我说，那我们回去吧。他不说话。
我觉得他的沉默让我难受极了。我说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他说你想怎么样，你要我说什么。
我忽然觉得委屈极了。我不想要他说什么，我只想要他快活。
然后我说，你去走走吧。于是他就走了，我想了想，我也走了。
这里，真的很美丽。
我开始拔。也拔那什么。我一边拔，一边开始唱歌。我想这应该让我觉得自己很快活。
我在拔那些漂亮的草的时候，我是很专心的。唱歌的时候也是。
我们就这么在同一块田的不同埂子上走着。我拔累了，就会抬头看看他在哪儿了。有时候我看不到，我就会一直找。一直看到他从某个地方站了起来又重新让我看到。我就安心了。然后继续拔我的草。嗯，原谅我只能把它们叫做草。
不过如果他在身边，我会瞎蒙，我会把它们叫做狗尾巴，或者芦苇，不然就是稻子。总之是我觉得看起来很像但事实上我并不认识的植物。
他是知道我总是瞎蒙的。比如我看到一棵树，我会先猜它是榆树，后猜它是槐树，不管那棵树长得究竟什么样儿。他说他随便把什么插到水田里我都会把它叫做水稻。
嗯，这点他很了解我。
然后，当我专心地拔那些草的时候，他走过来。我当然感觉到了，他在我身边，我怎么会感觉不到。可是我赌气，我才不要理他，我继续拔我的草草，我准备回家后把它们养起来。
我直起身来的时候他站在我身边。我想过去，可是他挡着我的路呢。唔，那我绕过去。
我抬起头的时候他在看我呢，我摇了摇手里的草冲他笑。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绕过去。他让了我一下。
可是突然有人从身后拉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怀里。我觉得自己好坏。我想挣脱。可是，可是我怎么会那么坏。我伸手抱他。
他拉着我走，他怎么可以那么用力。我说你弄疼我了。
我想挣脱。他是个大坏蛋，他真的弄疼我了。
他骂我，他说你真的放得下吗，你真的不爱我吗，你看看你自己，你为什么坚持要来这里，你不就是想我这样做吗。
他真是个王八蛋，是个大流氓。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只是想看看他，只是想看看他。我承认我好想抱抱他，可是我不会那么做的，真的不会。
我生气了。我不要他再抱我，我要他放手。我说你以为我真的没人要，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说他不以为。
他说得那么大声，吓着了我。让我觉得，好像我的话，又刺伤了他。我不挣扎了，我就这么乖乖地呆着，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他忽然地抱住我。他太用力。我觉得有些疼。可是我，竟不自觉地用手慢慢环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
我说，我爱你。然后，我就哭了。
我想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压抑。我觉得我好卑鄙。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离开他的怀抱。我看见他鼻子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我想也许他对我，只是冲动和情欲。我想走。
我不想再陪他演这种激情戏。他想在我身上找什么，拍电影的感觉吗。
他问我还想玩儿吗。
他是个大大的流氓，他怎么可以用玩这个字，来侮辱我。
我不要理他了。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可是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他把我的小草全都扔了，他不让我拿着它们。还有我的包包，也不可以要。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为什么，我愣愣地站着任他摆布却从不反抗。
然后他把我整个儿地抱起来。我没挣扎，我怕他一松手，我非摔死不可。
我还没有嫁人，我不能死。
我躺在他腿上，他的胳膊压着我，不准我起来，我努力着要坐起身来，可是很快我就放弃了，我很累，我没有力气和他这样纠缠。
他快要吻我，可是他避开了。
我开始觉得自己多么地无耻。我要起来。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们接吻。
我从没有想过，一个男人的嘴唇，可以这样软弱到无骨。太阳刺得我有些晃眼，我闭上眼睛。他不敢动。我也没有。我们就这么呆着。
我在偷偷地想，他的舌尖，还是热的呢。不知道，这样，究竟算不算接吻来着。
我记不大清楚，我们后来，又做了些什么。我只记得，我似乎又说了什么让他生气的话，我们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里大喊大叫。最后我们累了，谁也不想再讨论下去。
我似乎说了，我说他的存在，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永远都不要记得这个几尽所能来侮辱我的高傲，炫耀着他的资本的男人。
然后他从身后拥抱我。我没动。我知道我能被他拥抱的次数已经不多。真的不多。
我们面对着太阳西下。
回城的路上。我们大声地唱歌。那些自打我不再过儿童节就从未上过口的儿歌。
一个很大的坡子。冲下去。他在教导我如何用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我坐在车后靠在他背上昏昏欲睡，傻瓜，我也是物理班出来的。
下坡的时候风很大。他让我抱紧他。我轻轻犹豫了一下就照做了。
我向上挪了挪身子，靠他更紧了些。
过了今天，我就不能再抱他。
我们去了车站。他陪我等车。我想他等得比我着急，他得回家，他得忙着写信给他的零下，忙着对他的女神顶礼膜拜。
我们敷衍地拥抱了一下，我就钻进了洞洞一样的桑塔纳。
我知道我们不会再见。
他不知道。
但他会明白的。
——to be continued
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说我还没到家。但我几近所能让她相信我是安全的，说服她安心去睡觉不可以再为我担心。听到她的声音，我的自责无法言喻。
他已经是她的男朋友。
八十八开始打空调了。二十摄氏度。制冷。
阿坤打电话给我。他说，你在哪儿。我说你觉得我会让你知道吗。
那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这个声音，分了两次在我的耳膜引起共振。
他站在门口。
我收了线。我说姐姐你该知道我有多穷。别这么折腾我的话费。
他一脸严肃，轻声而坚决地说，回家。
我也迅速收敛笑容。我说，出去。
他不动。
我又说。出去。
他还是不动。
我忽然觉得好委屈。像个小孩子一样扁了嘴要哭。
我再说。出去。
我知道他是见不得我哭的。他出去。
等我哭累了。我就不哭了。
他让我去右拐第四家店洗脸。我乖乖地去了。
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在写东西。我要看。他没让。
我不坚持。因为我累。很累。
后来我知道，上面写的是：
6月16日，我的女神，在这里哭别她的sudegree。
<the end>
Huasing Association 1999 -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