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音别馆】眼睛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点诡异，大概是最近灵异小说看多了。
其实没这回事，我要说的真是眼睛。
中学时候经常跟同学练眼睛，比定力。比谁先眨眼，眼珠也不准动。这很难，因为看着看着就常常会心虚起来。
但我总能赢。诀窍在于什么都不看。一双目光涣散心不在焉的眼睛，可以更长久地保持现有状态。像在梦里一样。
但眼睛涣散了，心也就涣散了。我渐渐发现，我开始在别人注视下目光游离。譬如说面试时候的考官。譬如说某个喜欢自己的人。譬如说演讲厅里的听众。我怕什么呢？怕他们发现我的不安。因为我真的是很不安的。而还在拼命装平静。眼睛可以泄露很多东西。
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我不敢直视老板的眼睛。他眼神太凌厉。杀气腾腾。。等我身经百炼之后，终于同样杀气腾腾地瞪视回去，却发现那眼神里其实空洞无物。那不过是注视而已。
但昨天我却发现，有一种注视更可怕，更神秘。
午饭时间，我在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坐立不安。我和我的同事S各自捧一块菠箩，目光呆滞地啃。实际上，我不知道S注意了没有。还是她根本无所谓。
那是一个大概四五岁的男孩。
中午的餐厅很拥挤，一对母子在寻找座位，我就叫她们坐在我们这桌，反正我跟S已经吃完正餐。母亲坐下后就埋头发SMS，男孩就眨着一双眼睛看我们。
那双眼睛不是很大，但是非常亮，像湖水或者丝绸。是最常见的亚洲人的单纯眼神，并不深邃遥不可及。正是因为太清澈了，这清澈让你怀疑，一个人的眼神怎么可能如此纯净，而心生不安。那简直是畏惧。
我在他目光注视下狼狈地啃着汁水淋漓的黄梨。--当这东西对我而言不美味的时候，我想，叫黄梨可能比较合适。汁水流在袋里，纤维牵连在唇齿间，本来的幸福这时变成了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最要命的是，我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他的眼睛单纯没有恶意，但也没有好意。我们习惯了语言，就开始惧怕静默。成年人懂得礼貌地将目光避开。或者礼貌地说，这看起来不错。但是这孩子的小脑瓜里，我不知道他的专注后面藏着什么样的评语。
OK，也许你要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但你要知道，一个丑陋庸俗不堪的成年人，在纯净如水的孩子面前，是怎么样自惭形秽。为一切后天的，人为的礼仪；淑女的坐姿，还有一小口一小口的撕咬自惭形秽。
美好的原罪。我们一辈子的进修就是为了抹杀它。而孩童的眼睛一眼就能看穿这可笑的伪装。我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大人呢？亲爱的孩子，我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种叫做“大人的尊严”的东西呢？
为什么我不怕被大人嘲笑，却害怕你这样的眼神呢？
我是有什么东西值得心虚的吗。。。？
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我已经忘记了很多很多东西。你的眼神对我来讲变得神秘了。
我已经不能了解了。留在这个和我一样愚顽可笑的大人的世界了。
***
注：我并不是在诋毁人类的礼仪，和成年人社会的限制。有些感觉不是理性能够解释的。我只是在描述那些感想，归根结底，我还是改变不了什么。
一直走下去。一直快活地说我正在得到越来越多的东西。但是好多东西已经丢掉了呢。
陈词滥调。不说了。
[女萝 (5-12 16:51,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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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好，让我们在网络上能有这样的文字，真是不愧于这个时代！陈词滥调，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写得好。[materialist (5-12 20:21,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楼
偶每天都面对无数小孩的眼睛怎么很难找到你说的那种纯真清澈的？
连一年级的都很难找到。。。。[木犹 (5-12 22:45,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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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木犹:偶每天都面对无数小孩的眼睛怎么很难找到你说的那种纯真清澈的？ 连一年级的都很难找到。。。。)btw,女萝~~你还玩游戏吗？快去玩苍之涛吧。。。。！！！[木犹 (5-12 22:46,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4楼
(引用 木犹:btw,女萝~~你还玩游戏吗？快去玩苍之涛吧。。。。！！！)戒嘍.... 游戏诚可贵，奈何价太高。[女萝 (5-13 9:05,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5楼
(引用 木犹:偶每天都面对无数小孩的眼睛怎么很难找到你说的那种纯真清澈的？ 连一年级的都很难找到。。。。)四..五..岁, 大概就是还没受到教育的孩子吧.关键是该孩子始终观摩我们吃东西...这跟观摩老师教学多少是不同的..[女萝 (5-13 9:06,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6楼
上帝死了有人看到了他的软弱，有人看到他的崇高。
看到纯真的人，是因为心里还有纯真。
人之一生，不过几十年，对于茫茫自然是如此短暂。
偶不信仰科学，科学在自然面前显得幼稚而愚钝。
不要试图告诉偶什么是真实，因为偶用心而非头脑去感受生命。
[省思 (5-13 20:29,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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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好人坏人啊，眼睛是不能看出来的，最复杂深不可测的眼睛可能看起来会象孩子般清澈如水，而最清澈如水的眼睛也可能就是最深不可测的。”
--- 摘自<<我思故你在>>[西蜀霸王 (5-14 17:40,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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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西蜀霸王:其实这个好人坏人啊，眼睛是不能看出来的，最复杂深不可测的眼睛可能看起来会象孩子般清澈如水，而最清澈如水的眼睛也可能就是最深不可测...)你说的关键就是在那个最字吧。这种人修炼的功力，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属于特例。[水彩 (5-15 8:54,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9楼
偶超喜欢偶小老板儿子的眼睛。。。小孩子稍微大了一点， 四个月的时候感觉比两个月的时候好看多了。也好像比两个星期前大了，对于这么小的孩子，两个星期是很长的时间了， 真是非常可爱。眼睛虽然不大，但是黑黑的，黑眼球特别清澈， 一笑起来我觉得我的心好像也开花了。。。看着这么小的孩子长起来，可能才能体会到做父母的爱子之心啊。。。
这让我回忆起，我刚刚离开父母的时候，妈妈每次回忆梦见的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 [水彩 (5-15 9:03,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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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有点夸张了也许是真的是看多了灵异小说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嘛，过敏咯[幻想的悲哀 (5-16 17:33,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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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点奇怪我原不知道你也会落入这个“大人”“成年”什么的桎梏，我以为这对你不是问题。
也许你的日子日趋正常，因而真的日趋麻木，需要反思反思了？[sarah (5-17 0:10,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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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sarah:我是有点奇怪我原不知道你也会落入这个“大人”“成年”什么的桎梏，我以为这对你不是问题。
也许你的日子日趋正常，因而真的日趋麻木，...)"我以为这对你不是问题。",为啥呢?"也许你的日子日趋正常，因而真的日趋麻木，需要反思反思了？ "
这恐怕不是我的症结所在.
人在社会上拼杀,面对种种压力,只能尽力使自己变得强大,变得刀枪不入.
与其说是沉沦于麻木的人生,不如说是工作压力以及岁月所带来的,成长的压力吧.
我始终在反思. 但是很多东西,不是你想保留就能保留, 也有很多时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原非 (5-17 9:50,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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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幻想的悲哀:总觉得有点夸张了也许是真的是看多了灵异小说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嘛，过敏咯)恩. 是酱子平常在外面看到,也是超喜欢小孩子的. 我比较喜欢小女孩,漂亮娇气的那种. 可爱极了..特别是印度小姑娘.卷头发黑睫毛,一双特别特别漂亮的大眼睛..:P
那天, 我看主要是因为,吃东西时候被人盯着嘴巴吧..=_= 被大人看着估计也是一个理儿...
然而引发的那种感触的确如此..确实如此.
[原非 (5-17 9:52,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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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非:"我以为这对你不是问题。",为啥呢?"也许你的日子日趋正常，因而真的日趋麻木，需要反思反思了？ " 这恐怕不是我的症结所在. 人在社会上�...)压力？拼杀归拼杀，灵性是可以保留的。[sarah (5-17 10:07,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5楼
(引用 sarah:压力？拼杀归拼杀，灵性是可以保留的。)偶曾经这么想.[原非 (5-17 12:17,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6楼
(引用 原非:偶曾经这么想.):^p[sarah (5-17 13:52,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7楼
(引用 原非:偶曾经这么想.)哎呀，我也曾经这么想过。[Qingger (5-17 23:09,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18楼
(引用 sarah:我是有点奇怪我原不知道你也会落入这个“大人”“成年”什么的桎梏，我以为这对你不是问题。
也许你的日子日趋正常，因而真的日趋麻木，...)知道反思就是没有丢掉本性吧。这是个理想与现实，行为与意愿并不是很想付的人类社会，人只能在两面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正反两面。所以就反省反省把。。。
有些时候不要太自责，或者过度的反思，思多了就又走到极端的危险。 当知道自己的心灵还是纯净的时候，也就是不怕什么外界污染， 心远地自偏。
[水彩 (5-17 23:21,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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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Qingger:哎呀，我也曾经这么想过。)我同意人是身不由己的我不过是惋惜，并且认为或者希望情况本来可以或者将会更好，尤其对我认为有一点浪费自己的人来说。[sarah (5-18 0:04,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0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