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正在讲解，QQ和微信是如何靠男人的sexual desire起家的。

小K正在查看服务器，听到了sexual一词，蹭一下从隔很远的座位就跳了起来，立马凑过来加入了话题的讨论。

对于小K，任何跟sex有关的词，或者句子，都能立即引起他强烈的兴趣。

老板在讲，我装着在听，还不时的点头，流露出崇拜的表情。

小K，立马接过话题。

小K：哥，我跟你讲，这个sexual desire嘛，就是你在网上东逛逛，西逛逛，就像想找个妹子聊聊。QQ呢，就是让你不断的加妹子啊，天南海北的加了几百个，聊了几十个，愿意见面的有一两个，但是最后才发现，他妈的，妹子在吉林，我在广州，好麻烦。这个sexual desire解决得很慢，效率很低。

小K吞了下口水，瞄了下老板，看这老板好像很同意他的看法。

小K接着：微信嘛，就解决这个距离的问题赛，解决sexual desire的最后一公里的问题，让你约附近的人。妹子就在附近赛，聊着聊着，天空中火花一现，天龙就盖地虎了,------------

接着说微信项目。

大家最关心的是，引流来了这么大的流量，如何变现？

其实做过互联网的人，都知道，有流量就有钱。流量==钱。基本是正确的。

最低级的微信流量变钱的方法有：

--打赏，先聊上两天（其实是和我写的程序在聊），娇嗔的叫他打赏。1块8毛的。
--让他去下载某个APP安装。安装一个，我们有1块，2块的都有。
--让他访问某些网站，1000个IP有几元到10元不等.

这些都是全自动，昼夜不停的来钱。

高级一些的变现方法，就是我老板想的idea，我们正在大面积操作的这个。

我人不傻，又勤快，技术嘛，不好也不坏，我学新东西快。我也明白这些运作过程，那我为啥不单干呢？

我也想聊聊这个。

我这不是09年来现在的公司，那是因为之前的那个程序员老王要离职。我来了后，老王带了我1个多月。刚开始，我没什么编程经验，你想想嘛，私立学校的。没什么实际经验。

要说啊，这个老王，真是个好人。我面试的时候，老板就说有师傅带我，上班第一天，我就给老王带了礼物，还是多贵重的那种，找他多关照。他话不多，但是你只要问他问题，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些源代码，都毫无保留的给了我。

我拿回来，照着学，不会就搜索youtube上的视频教程。学东西啊，最快的是两样，有压力，有例子。

压力我肯定有，这家伙，好不容易找到个工作，虽说2000块，这要保住工作，可得拼命。这金融危机，很多政府学校的本科、研究生还找不到工作，回家了。

例子吗，就是老王给我的代码了，他真是个好人。注释写得真全，他编程不写文档，因为他也是半路出家的，之前在哪儿搞研究的，转行搞计算机，他的风格就是所有的内容都在源代码里面。比如他这段代码从哪儿抄来的，改了哪个地方，为什么要改，是哪个人的回答里面得来的，都写的清清楚楚。而且大部分是中文写的（他也中国来的，英文不好啊）。我这英语也不好，这可救了我的命。我就照着他的例子，拼命的学，不会就问。隔天啥的，请他中午一起吃顿好吃的。老王觉得我也很懂事。

老王走后，我工作也基本上手了。

每每老板有啥清奇的赚钱idea，我都二话不说，埋头就干。老板对我很满意。我少说话，多干事，出活，能给老板整来钱。老板对我非常信任。

我刚开始拿的EP，不能乱跳槽, 另外因为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基础不牢，全靠现学。大学吧，我跟你说，我基本啥没学到。只是说，你给我一个问题，我大概知道要用什么技术去解决。至于怎么解决，完全靠youtube搜索视频，照着别的步骤一步步做。

现在这个老板认可我，可算有知遇之恩。

再有，拿EP是没法自己单干的。

我11年去申请PR，3个月，悲剧了。
我12年去申请PR，3个月，悲剧了。
我13年申请PR，6个月，悲剧了。
我14年，没申请，觉得，没啥希望。
15年申请PR，6个月，悲剧了。

16年申请PR，9个月后，17年初，批准了。收到那封比较厚的批准信，我还是多高兴的。

我也不傻，知道目前干的事吧，上不了台面。

也尝试着在新加坡找工作，也去面试过。

哎，你不知道，那面试是个啥经历。别人要让我介绍，我目前工作干啥的呢。你说我咋介绍嘛？我能跟人说，我就是整天写些自动程序，骗点击，骗钱吗？

我一般这样介绍的（蹩脚的英语）：工作了6年(前两年去面试)，使用java编写服务器端和客服端的应用程序，实现公司业务和流程的自动化，为公司创造了1m以上的利润。

面试官：详细介绍你们公司的业务，你如何为公司创造价值的？

我（面红耳赤）：目前的业务主要是，用现在的互联网加的理念，汇聚用户，为公司主营业务带来流量，并结合大数据，AI，精准找到客户，实现盈利

面试官：具体呢？

我（）：和公司有保密协议，具体业务详细不好说

hiring manager:请在白板上写出，给定一个整数数组，-------,请写出，数组的冒泡排序算法

我开始写，----------

我单干，我没有我老板这些idea啊。

我觉得吧，我不能把老板的程序拷贝出来，自己干。盗亦有道啊。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却不仁不义，终究是不好的。

你即使拷贝出来了，自己买服务器，干上了，后续没有牛逼的idea，创新和开创新项目，你不还是死？

我要单干，就得自己想idea，那也是很费神的一件事情。

程序员很多，遍地走，有idea能一枪一个准的，打出钱来的，像我老板这样的，很少。

我觉得我不具备我老板的能力，眼光，和格局。

再说说管理能力吧，我觉得，输老板一大截。老板时常不在办公室，却把我们几个管理得服服帖帖的，这也是一种本事。我没有这样的驭人之术。

还问java的 final关键字有啥作用啊

其实我这些基本的问题，大多是不知道的，或解释不清的。

老板自从微信项目，带来了大流量，源源不断的赚了不少钱。准备把这个模式横向和纵向扩展。

基本思路是，扩展到中国的其他社交软件，也用上这个套路。

第二是，这个模式像其他国家扩展。这次他首选了印度。

我问他，为啥选印度呢？我开玩笑的说，咱们得找些美女图片做头像，都黑黑的，我都不知道哪种头像是美女啊？

他没细说，概括起来就是，印度市场在急速扩张，市场大。目前印度的项目还没开始搞，他还在思考，从哪个印度社交软件入手。

目前主要是扩张到中国其他社交软件，QQ，TT

QQ我知道，但是TT这种，我都不知道有这个软件，他选的这个，他说这个可以赚大钱

这次从微信项目，扩展到QQ，TT项目，让我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面向对象编程的重要。

说来惭愧，我读大学的时候，虽然教的是面向对象，我他妈就从来没搞懂过。神马inheritance, delegation,这些概念我压根就不知道啥意思. 我毕业的时候压根就不会面向对象编程，别人编的能看个七八分懂，但是自己不会编。考试呢也能过。

老王给我的遗留代码，也是面向过程的。他是搞研究出身，编fortran编写惯了，就全是用fortran的面向过程的思路，来写java代码。哎，你想想，那是个什么画风。一个过程，长得不得了，最长的有6000多行。维护起来，哎。

工作第二年开始，才跟着youtube的视频，转变成面向对象的思路。还下了一个手机APP，教JAVA的，解释各种面向对象的概念，没事坐车就拿出来，反复看，一点一点的应用，敲代码。才终于转变了思路，学会了面向对象。

这样，代码的通用性大大增强。很多的基类都可以重复使用，大大提高效率。

从微信项目扩展到QQ,TT，快速的就上马，运行了。

自从老板，给我们解释他的sexual desire推动中国的QQ和微信的理论后，sexual desire这个词在办公室流行起来了。

早上我到办公室，小K看见我来了，

小K ：哥，你今天的desire好强哦，扑面而来的感觉

我：是吗，你的desire还不是很高，你看看，你的头发都竖起来了，desire老高了

小K：报纸上经常报道女生在印度被强奸，他们的desire怎么那么高啊？

我：我咋知道

小K：听说老板最近要上马印度的项目。哥，我跟你说，我在以前公司跟印度人干过，他们可会抢功劳了，骗人credit那是杠杠的，我们老板，准备去印度骗这些骗子的钱，可不好弄哦

我：你要相信咱老板，会把骗子的钱骗来的。

我的desire好强啊，回家还更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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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K的部分工作，就是查看服务器上的运行情况，有时候他看着看着，就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他：哥，你太有才了，这样的金句，小S也能聊出来（小S是我们开发的和微信上色男聊天的程序，在开源的代码上修改的）

我：啥金句？

他（用兰花指指着旁边的lim,作娇羞状）：lim,你好讨厌，我洗澡去了，嗯，羞羞

把那个"嗯",拖得老长，说羞羞的时候，双手做拂袖遮面状。

我日，活脱脱一个林妹妹啊。

他说的这个陪人聊天建立信任感的机器人，其实是我在开源的代码上修改的。根据上一句对话，找出合适的句子应对，使聊天继续下去。

比如一般微信色男们上来第一句就是：约吗？
或者，做吗？

我们的小S（为啥取名叫小S呢，因为微软的那个叫小冰，我的梦中情人是小S，所以就取名叫小S），就会从我们预先设置的词句中回答。

由于中文的语义分析，很难弄，中文的连断句都很困难，有时候程序解析不出对方在说什么，所以有时候会无话可说，为了避免尴尬。我就让她在这个时候说：

String FinalReply=UserNickName+",你好讨厌，我洗澡去了，嗯，羞羞";

UserNickName就是色男的微信昵称。


小K每次在服务器上，看见这个对话，每次都笑的前仰后合，称赞我是人才。

小K一直对自己的工资数目，有一个口头禅，那就是，“几大千”。比如，
发了工资，知道他去一些不可描述的地方去浪，

我：你不是要存钱去读degree,节约点
小K：哥，才发工资，有钱着呢，几大千，肯定花不完

小K的几大千，就是指他每个月的薪水三千多，我一直搞不明白，他这个"几大千"，是哪儿的方言，我在新加坡就听他这样说。

当他拿到的薪水是4000以上时，会说，“好几大千”，加了个好。重音在“好”字。

他：昨天给妹子（他口中的女朋友）买了个生日蛋糕，妹子说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蛋糕
我：过生日？多大的蛋糕啊？
他：200多块的
我：我生平在新加坡买过最贵的蛋糕，是20块的
他：我才发工资，好几大千，我大方点

他说的妹子，据他说是渣打银行工作，身高165，姓Ho,由于只闻其名，未见其身，每每小K向我和lim描述他昨晚和妹子的活动，我们想象她为何仙女。

关于小K的女朋友Ho仙女，小K的描述，是身材苗条，皮肤白皙，吹弹可破。
lim和我从来都表示怀疑，他口中的Ho仙女是否存在。

Lim: 跟你说，小K，你不要讲骗话（马来西亚华人说别人骗他，就说是讲骗话）
小K： Ho是我女朋友嘛，谁骗你了？
Lim: 跟你说啊，新加坡，人家在渣打银行上班，这是上九流的体面工作，咱们这，你说人家跟你，可能不嘛？
小K：lim哥，你这就不对了。管他上九流，下九流，赚到money就风流。

他说money的时候，还用拇指和食指打了一个响指。那是说快板的节奏，自信满满。

老板是个聪明而且谦逊的人，印的名片title: manager，我的title 是 senior java programmer,
小K的title 是: assistant java programmer.

一天，小K跟我聊。

小K：哥，你说，每个公司都有人才梯队的
我：是啊，不管公司大小，都要注重培养人才，至少有连续性
小K: 我们公司，老板是manager,ok, 你, 是senior java programmer,我服，我呢，是assistant java programmer,这senior 和assitant之间不是空了一层，我们公司人才有断层啊。

我哭笑不得。

他是poly毕业的，这是他第二份工作，按新加坡一般做法，给assistant的 title是合理的.他的工作，并不需要编写代码，只是管理服务器，把我写的程序部署到服务器上。

他在乎这个title,据他说，是Ho仙女问他怎么才是assistant.

前面谈到，微信项目的成功，很大的因素在于，前情铺垫，和目标客户小聊一阵，建立信任感。然后一个坑一个坑让他往下跳。

聊天的质量，和出钱率，是紧密相关的。

让机器和人聊天，就涉及到了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听上去高大上，哈哈，我也是用的开源的代码，改的。具体的理论我也不是很清楚。


英文的聊天机器人，技术相对成熟，语义分析，自我学习，智能应答，不成问题。中文的就不一样了，中文的涉及比较难的技术就是语义解析，中文需要断句，这个不好弄。目前中国很多公司已经取得进步，但是代码都是不公开的。

我本来以为要花很多时间给老板解释这个难点，谁知道，我一说，他就知道了。

这块，老板也深知，要让我们的小S聊得好，提高产钱率，必须上AI和machine learning.这个我们自己不会做，可能外包给中国的公司做，老板初步了解了一下，报价都很高。所以目前先赚到很多钱了，再看下一步。

肯定很关心，老板一年能挣多少钱。

到目前为止，大大小小有100+的项目。有的项目很来钱，一月有上万新币，有的一个月有几千新币，有的项目几百新币，有的甚至只有几十新币。

大大小小加在一起，2017年以来，每个月的总收入在15万到20万新币之间波动。

来说说成本：四个人的工资（含CPF），老板2万，我1万，小K加lim，1万。
房租：每个月5000新币
水电和杂费：1000新币
电脑等设备折旧费：5000新币
服务器租赁费：大约2万新币

以上成本只是初略的往高了算，一月大约在7.1 万新币，细节不必太计较。

这样一算，老板一年还是可以挣不少钱的。

老板的父母，都是高学历人士，父亲在研究所，母亲是高级工程师。

他们早年对老板的期待，其实也是去美国读硕士，博士。哪知道，却只上了一个私立的本科。刚毕业那会，老板开始倒腾这个网络赚钱，他父母觉得不靠谱，张罗着让他去美国读个自费的硕士，再不济也要去澳洲读个硕士。

老板早就厌倦了读书，死活不去。

但是，家里面就怕出个模范孩子。老板有个妹妹，特听父母的话，学习好，拿了政府奖学金去美国，回来后，在什么EDB的单位做公务员，每月六七千，铁饭碗。是父母在单位和同事炫耀的骄傲。

这下好了，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老板就是那个在家里，被反复比较，多次伤害的对象。

据老板和我闲聊，在家里，他妈妈，经常这样的，

她妈：Jerry（老板叫Jerry）,我和你爸，都很担心你的未来

他：我活得好好的，担心我干啥

她妈：你说你，没有正经的工作，你现在做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看不到你的未来，小时候，你很聪明，我和你爸就是指望你能读博士，当教授。

他：当教授有很了不起？

她妈：当教授，一个月2万块，每周只上几节课，带3个PHD，blabla

老板无言以对，记下了这几个数字，2万块，每周，几小时，3.

再后来，公司业务发展，收入剧增。

于是乎，老板就给自己开了2万块钱的工资，每周只来公司几次，有3个员工。

公司的财务是委托为一个part time的会计师做的，每年要向政府报账纳税。

老板个人也要纳税，每每收到IRAS的税单，老板都要创造机会让他妈妈看见。

在新加坡生活久了的人，别的不相信，特相信政府的文件，看见政府的IRAS税单，上一年收入是多少，要缴纳多少税额。她妈逐渐也不唠叨儿子去当NUS教授了。

再来说，我们为什么要去租一个月5000+的办公室。

我们不需要见客户，没人来访问我们，最初我们是租在一个偏远的地方,一个月2500。

他妈就说，你看你妹妹，在EDB上班，穿得美美的，在Raffles上班。你看你，不好好读书，bla,bla

后来老板就把办公室搬到CBD，比较高大上的地方。楼层比他妹妹还高。

他妈再也不说啥了。

最初的几年，我们穿着都是很随便的，不讲究。

最近一两年，老板讲究了，头发打着摩丝油光玉滑的，每每他来办公室，都穿着笔直的衬衫，衬衫连袖口都整整齐齐的。尖嘴皮鞋那是程亮程亮的。

小K跟我说，老板打扮得，就活脱脱像卖保险的。

原来呀，他妹妹，每天上班前，精心打扮，梳个发型就得要半个小时。他妈妈，称赞她妹妹穿得美美的。

称赞的同时，就会拿他来损一番。“你看你，每天那样，穿的什么玩意，你说你像一个正经人吗，读书少，就是气质不一样”

老板在反复被伤害后，出大价置办了一套行头。也穿得“美美的，在CBD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