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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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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个东西，纪念我难忘的高中生活，兼怀我的死党，还有我们大本营的老板，建华和他的女人。
一
灰扑扑的篮球
飞出一道笨拙的轨迹
落在土场上，激起满地烟尘
很快
又回到了一群
羸弱的乡村少年手里
夕阳下
飞沙走石的球场
充满了有力 粗犷 而又收敛的吆喝
将腐的木架
不情愿的承受着可憎的破皮球的冲撞
破烂的皮球
旋即
又被一双双脏兮兮的手
抛来扔去
这是群光着膀子的少年
你可以数得清
他们油亮的身上有几根筋
黑红的脸 各式形状的眼睛
滑腻的身姿 肆无忌弹的变换着
各种不规则的图形
仿佛在诠释
生命与篮球
可能结合的种种方式
有时 他们似乎也不那么投入
打球时
也会看看天
遐想天外有什么样的神仙
累了 要歇了
他们走进路边的小店
东倒西歪
在老板建华 老板娘翠花善良的目光和善意的嘲讽中
吆喝着：上菜，拿酒来！
二
那年七月流火 结束了
他们只好依依不舍地分开
那时
高中在他们心里
还只是个驿站
九月
最羸弱的一个去了南京
较强壮的一个到了哈尔滨
大眼去了广州
很多兄弟落脚武汉
旺仔到了海南
到南京的少年
胆最小 却最幸运
熬过军训
他捡到一个天上掉下的馅饼
他得到了奖学金
而且还能出国
他来到了新加坡
三
他却失落了
失落了那尘土飞扬的球场
他也失落了自己的位置
在岛国
他目睹了繁华
却 眼见了偏执
耳听了自私
他感受了孤寂
经历了每个乡村少年可能经历的失落
木讷的他
也遭遇了感情的挫折
不知是惯性还是天性
他对感情的追求
也如初时对篮球那样的执著
感情不是篮球
他看不见 摸不着
一不小心 他承受了冲撞
他的姿态很笨拙
就像是被没抓住的篮球
狠狠地撞向鼻子
鼻子流血了
他没有流泪
他知道
他是个怀着篮球梦的乡村少年
他属于他的篮球兄弟连
他不能
也不会
流泪
每当挫败感和忧愁
结成队的向他进攻
每当他感觉到难以招架
他就看到了篮球
那个蹦蹦跳跳 灰扑扑的篮球
在向他召唤：“老木，快上啊，就等你了！”
“老木”
多亲切的字眼 如春天的甘霖 浸润心田
可记得
十人大战 浴血冲锋的勇猛？
可记得
右路的铁闸 逼得对手绕道而行？
可记得
十米外的远投 石破天惊？
他不会犹豫，也不会沉沦
他的篮球 时刻提醒他
不要瞻前顾后
该出手时就出手！
球场上 男人
尊严要用拼来维护
荣誉要用汗来争取
四
老木 只是这群少年中的普通一员
每个少年都有自己的脚步 都在演绎着自己的故事
白驹过隙 时光一定改变了很多东西
却有一点没变
我们兄弟连 仍是个光棍连
篮球 成了我们的梦中情人
高中 成了我们永远的初恋
一群羸弱的乡村少年
一个共同的篮球梦
他们曾经聚在一起
在破败的篮球场上数星星
他们终究分开了
但他们相信
他们最终还会聚到一起
为了那个蹦蹦跳跳的篮球
为了再走进那个路旁小店
为了再吆喝一声：
建华 拿酒来！
一同
畅饮 心中
永恒的蓝球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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