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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叫我去游泳，覺得沒什么事就去了。以前沒有游過泳 ，當然，很多人以前都沒游過。這似乎是發生在家鄉的水庫但又覺得不該是水庫，因為那水，我敢確定是巨大的無邊的。但那岸卻又無疑是家鄉的——堅硬干淨的大的石頭，一个挨着一个。到了水邊，朋友們脫掉衣服就跳了下去撲通撲通地游了起來，我卻突然不想游泳了。但我還是在朋友們嬉戲、游泳的時候，慢慢脫下了衣服。因为周圍像啞了一樣靜,所以我也順從地盡量放慢動作不發出一點聲音，說實話，我甚至有點害怕，雖然不知道在害怕什么。當我終于脫掉衣服，把赤裸身體的一半浸入水中的時候，我的朋友們已然游了很遠了，已经聽不到他們划水的嘩嘩聲和相互交談的切切聲了，雖然如此，還是可以看到他們的頭以及向上揮出的手臂。黑色的轮廓。看着他們的背影，忽然就想喊他們回來，回来和我一起說說對面山上的莊稼或者村里那個可笑的老寡婦，什么都行。但我明顯喊不出聲音。那個聲音只是一直在我的身體里打着轉，就是出不来。這個念頭讓人很累，我想坐下來或者躺下來。但我在水里，躺不下去，而且我實在已經沒有力氣回到身后兩步遠的岸上，所以我就坐在了水中的台階上。只露出了肩膀和頭在水面上。可以感覺到身體在隨着水的波動而飄動，而這又讓我感到了害怕，雖然我盡力去抓住坐着的台階，但毫無作用，我還是感到害怕。就好像这巨大的水要把我吞噬。当我看到这水那深深的灰色像一张硕大的嘴，雖然沒有臭味也沒有像血一樣讓人感到恐怖，但我卻有一个直覺：必須馬上離開這里！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我倏地一下從水中站了起來。寂靜里忽然響起這么一片聲音，的確嚇了我一跳，但这也让我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做一些事情，于是我把手向着天空揮了几下——天空還和原來一樣安靜苍白——然后把身上的水甩了几下轉身上了岸。我沒有等身上的水干就穿上了衣服,因為自己一直都很怕冷。穿好衣服坐在岸邊的時候，依然可以看到朋友們的頭以及向上揮出的手臂。依然黑色。“他們越游越遠了......”，我想。但我是決不會再下水的。記得曾有一次我偷偷地將頭探入水面之下，發現里面寂静得可怕。四周漸漸暗了下來，我的朋友們還沒有回來并且顯然也沒有要回來的意思，可以看出他們的頭以及手臂還在向着遠處移動。 我想回去。但忽然覺得其實村子里已經沒有人了，可笑的老寡婦已經跑了，只剩 下一間間空空的茅草屋與屋前屋后的土路了，山上的莊稼也好久沒人去看了，肯定已經長滿了荒草。但我又覺得這不會是真的！于是我跑上几步台階想站在堤上看一下，可是我看到了什么呢？這片水之外我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都長滿了枯黃的草! 一大片一大片！天空像冰冷的大鐵鍋靜靜地蓋在這一片大地之上，蓋在我的頭顶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啊？！我感覺沒有了力氣。我好像只來了一會兒啊，但，也許很長時間了，誰又知道呢。我又坐回了原來的地方，看着我的朋友們依然在游，我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直可以看到他們，但我知道他們得不停的划水才不至于沉下去，我替他們擔心但我更對他們有信心，他們一定可以一直游下去的，除非他們不再願意或者其實這水不過是風。至于發生的一切，就讓它們繼續發生或者停止吧。
我困了，想睡了，在这远离了所有人的满是大石头的岸上，背后是处处荒芜的世界，头顶是沉重的天空，脚下是深不可测食人的水。誰知道家在哪里呢，或許就是這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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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十一岁的时候，像马雅可夫斯基一样剃成了光头。我知道我可能永远都不了他那样的诗人。但我像他一样，剃成了光头。他曾经说过，人，必须选择一种生活并且有勇气坚持下去。我希望，至少能有他那样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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