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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的时候,有天晚上跟飞一起去后海喝酒。那里有个乐队,主唱是个大眼睛浓眉毛的男人,音域很广,长相打扮也很干净。唱歌的时候喜欢看着窗外,不说话的时候也好像在微笑。
我觉得这个男人很像刚,很像很像,像到了骨子里。这种相像没来由的刺了我一下,让我很想念刚。后来我到底忍不住,掏出手机跟刚说,我在后海,我看到了一个歌手很像你。
水边上。我们都喜欢的场景。
高二的时候刚是我同桌。他总是笑笑的,不说话。瘦瘦的,黑皮肤,短发,个子不高。他身上具有一种安静的高贵气质,既不狂躁,也不本分。甚至我感觉他很骄傲,骄傲到不愿意给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刚我很早就见过,早在12岁那年,在教育学院的操场边上,他拿了色子在跟一帮人赌钱。一帮人当中,他坐得最高。不过那天他真的不是主角,主角应该是陵和涵。这两个在年级里面很出名的男生。
12岁时候的我,是很黯然的。对于看到的人和事,总是很安静很麻木,不会去想记下什么。
扬州城,呵,何其小。随随便便在童年里拽出一个人来,我就可以给说出他10多年来的故事。偏生我们的故事还很多。
刚在高二那年坐在我身边。我们凭借着童年里那点零星的回忆,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刚说不知道那时候的我到底心里是什么样子的。比方说看我写的字,他会认为我文静;听我说话,他会觉得我嚣张;瞧我做事呢,呵呵,他会觉得我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搓人。
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心里总是很寂寞的。
刚很安静的退出了我的生活,在沈走进来以后。我一如既往的木讷,直到惊觉自己中毒以深,伤痛难愈。
高二的小丫头知道些什么?可是那年我跟身边的女孩子说,我说我们班上呀,有三个男生,将来谁要是嫁了一准儿很幸福。舒,刚,还有沈。
舒成了我哥,沈因为听说了这句话走近了我,刚,嗯,他就是他,不远不近的。
刚在高二那年跟我说他想要在安静的河中央向他妻子求婚;刚总是一遍一遍的练字,一遍一遍;刚的脖子上有条红丝线,我问他那是什么,他说,别的女孩子送我的东西怎么可以给你看呢。
我没有注意过刚什么时候摘掉了那根丝线。
刚后来写了长长的故事给我读。
他买了cd,md,他总是在中午放学时候跟我一起去扬子江或者海马看碟,或者去李宁看球鞋,他那辆破旧不堪的捷安特载我走了很多路,扬州城的大街小巷。
他也终究还是个孩子,这道理我一直不懂。
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我曾经尝试靠近很多人。我靠近哲,在他面前喝水,呛着了,我一直咳嗽,眼泪流了出来,脸通红,他无措。 我靠近谦,每晚在城市里游荡,喝可乐,坐在路边,听他侃足球,发现他刻意地却很弄巧成拙地不提沈。 我也靠近刚,试图问他到底看出了什么没有,为什么悄悄离去,让我深陷。然而芸有一次有意无意的说刚每晚同她一起吃夜宵一同回家,于是我立刻罢手。
失恋可能就是这样,你需要很多很多的稻草。
稻草多了的时候,你也就不在乎缺少那么一根两根的。
在你眼中,他们都一样,都一样。无非是开场白不同,说开了也就是那么反反复复的几句。显而易见的心不在焉。傻瓜才会趟这趟浑水。
也有傻瓜,半年了,冲着我吼:“你还想着他啊!”
这感觉,以后不曾有过。
生活从来不曾被颠覆,内心里波涛汹涌。
刚在那段时光中离我很遥远。
他突然走回,在我离开家乡一年以后。
他去大本营买了一条我一直很喜欢的头巾,连同两盘cd,还有他背了6年的书包,一起给了我。
我背着,往事历历在目,想哭。
后来那天我就真的第一次有机会说了很多话,很久很久。夜晚的路灯下,每个人都显得憔悴。
他只是问我,你累么?
也许这就是他对于我整个年少时光的一句总结。
我忘了问他,怎样才可以不累?
我甚至不知道,他累还是不累呢?
我们,从来没有面对面说过话。我们之间没有对话,只有独白。
他的确是奇怪的,温热的,可有可无的。
很多答案在很长时间以后慢慢呈现。
有年回家,在老师家,被调侃,以为我们有私情。
哈哈大笑,说,真的已经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了。
也有过短暂的,感动,或者是等待。在梅小教工宿舍楼下,黑极了。我等待着,没来由的有些忐忑。
也有过短讯被妈妈看到,警告说,这样的人其实不适合。
很奇怪,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感觉?
很奇怪,难道在别人眼里看来很明显?
很奇怪,我们以着一种怎样的情愫,延续了这样的年少时光。是一种纪念么?
他的乐队告别演出我没有去,他的小女朋友每次打电话给他都要跟我问好,他于某月某日剪了头发穿了衬衫当了公务员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接受了。
没什么惊讶的,不是么?
不过我有些迟疑,这个男人,为什么一日一日的在我的脑海中趋于平凡?
这么说,是不是很残忍?
你可知道,我也不想这样。
我对他,没有过眷恋,亦没有过幻想。最痛苦的时候,便问他说30岁了我没人要跟你结婚好不好?至少我们可以相安无事地生活。他笑,说好。便觉得安心了。
起码我不会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相守到老。
其实这样的约定在生活中频频发生。约过不少人,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后便觉得很安全。
他在我看来,真的是寂寞了很多年。
他一日一日的瘦,不显憔悴,但让我心疼。
他的手很大,手指很长,我不曾握过。
他写的字好看,很飘,我也不觉羡慕欣赏。
在后海的时候,看到那个歌手,想起刚那年急急地发短讯给我:“你快来南京!我的乐队告别演出!最后一场了!”
安静的怔了一下,没有去。
我从来不是观众,也不是他的“好姑娘”,我便是路过的那么一个人,看着台上那张唱到情深,闭眼皱眉的脸,也不会有丝毫心动。
倒是在北边儿,看见了这张神似的面孔,让我很想念很想念他。
想念他说话的样子,浅浅淡定的,微笑着。
别无他求。
曾经有这么一个谜,多年以后也就悠悠化解了。
传了短讯给他,说:“我在后海,我看到了一个歌手很像你。”
过了10个小时后,他回答:“是么?呵呵。”
10个小时。我们之间,总有着冷却的时差。
从那年,到今年。
笑笑。我们,又怎会拗得过上帝?
这一份感情,真是一份厚礼。
今天读书,说人这一辈子一定只能够投入忘我地爱一次。
我觉得这是一句咒语。仔细想想,倒也不乏道理。其实我真的很难说清楚到底我到底会被谁,在什么时候,耗光了我所有的感情。我不觉得沈有这么大的力量,我不觉得任何人有这么大的力量。我就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不愿意回头去细数。我只是想起了很多身边的人的故事。何其荒唐何其可笑。为什么爱了这么久,相守数年,到头来已成陌路,仿佛从未识得对方。若知结局如此,何必开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人从年少走进成熟,这一路真是可怜。
青春又怎是一个痛字了得?
刚在这个夏天第一次满怀热情地告诉我,他爱上了一个北京姑娘。
我哈哈大笑,开始在他面前摆弄一口京腔。
他很陌生很惊奇的看着我,说,你早说啊!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啊!!
他说,在一个多月以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我依然笑意盈盈。我发现我现在已不能为人所感动,便有点歉意。
越来越遥远。
越来越遥远。
还有芸,亲爱的。真的到头了么?
几时你懂我珍惜你几多?
我最遗憾,便是没能远远的,看那个男人唱一首歌。
即便是路过,也好啊。
我在后海,水边上。我想念起了扬州,半夜的啤酒羊肉串。我想起了黑暗中刚的烟头,刚的微笑,刚的破烂捷安特,刚气定神闲的腔调。
6年来你是我的场景。
你的身份是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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