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fect moments.
--怀念那些让我怦然心动的完美时刻.
一
2004年4月的某个夜晚,球场11点关灯, 早就把Tak的长相仔细研究过的我在那个黑夜里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原来真的完美的男人什么都是完美的, 个性, 长相, 身形, 甚至声音.
Hey I’m Tak. Nice to meet you.
Wendy.
(握手, 礼节性的, 就像每次认识新朋友一样.)
Uhmm.. I heard you are from the Netherlands, so which school?
Delft.
Really!? I’m going there for exchange next term.
Really? You are going to Delft for exchange?
Ya~~~
But why Delft? It’s such a boring place~~
但是事实上Delft成了我心目中最热爱的地方之一, 在那里生活的日子快乐的如此彻底. 因为有朋友, 更因为有他.
二
我在一个晴朗夏日的傍晚到达Delft, 那个时候Tak在旅行.
他在书桌上给我留了一张欢迎字条. 其实说字条真的是对不起他写下的那么多字. 满满一张的A4纸, 食物水电煤气网络电视DVD长途电话卡号以及朋友的应急求救电话, 事无巨细一一交代. 感动于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厚道细心的男人.
三
第一次同他一道出游竟然是去赌场. Holland Casino看起来更像是大众娱乐场所, 就连”ladies’ night”这种night club的伎俩也照单全收. 两个对赌博完全没有兴趣的人在里面溜达的时候说要是能在地毯上捡到一个老虎机铜板我们就去玩一次碰碰运气. 没有想到这样无心讲出的话真的变成现实, 那个晚上我们高高兴兴分了净赚的两欧元.
搭火车回到Delft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走出来的时候他说I’ll walk you home. 这样简单的几个词, 他讲的轻柔平静, 再平常不过, 但是我的心还是重重的颤了一下.
后来每一次在深夜的结伴而行我都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幸福.
我一直都以为, 自己是掉进了这样一种单恋加暗恋的状态里, 并且沉溺其中不愿走出来.
四
随后的日子里我们开始了不成文的轮流晚饭制. 两个人每星期轮流下厨做一顿晚饭一起吃. 然后一边吃饭一边开始仿佛没完没了的<Friends>马拉松, 一边因为Joey和Phoebe的白痴言行笑到岔气.
一直怀念和他一起做pancake的日子. 他在边上指导, 我握着平底锅胆小却固执的练习着把一张饼完整的翻面. 边做边吃边玩边看电视的晚餐, 我们快乐的就像两个幼稚园的小孩.
最后一次在他那里做pancake, 原料准备太多(因为他一直说我是他见过胃口最惊人的女孩子), 所以做完一半就跑进去边吃边看<Friends>.
他躺在地毯上, 我趴在沙发上, 最最惬意的姿势.
You still want to have some more pancake? 在某个Friends break的时候,我看着他问.
Only if u go making it…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样的温柔, 说话时他那个很电人也很深情的眼神我想我一辈子无法忘记.
Ok…
我知道那一刻我晕到没有直视他的勇气,没有多说一个词的力量.
于是我只能马上站起来跑去厨房, 然后在他视野之外的地方靠着墙壁猛烈的按着胸口让自己平静.
五
Tak是在Utrecht长大的孩子, 很多人说那是荷兰最美丽的城市.
入冬以后的一天阳光明媚, 我和他一起在那个城市里闲逛. 荷兰的天气似乎很眷顾我, 这一年的冬天几乎日日晴朗, 那天他说他现在才发现原来冬天里的Utrecht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糟糕.
By the way do you bring your camera?
No.
Well I’ve brought it. 他有点得意的笑.
Huh?
Yup I’ve brought it, for you.
细心的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细心体贴的.
我只能在心里轻轻的叹息.
沿着河道穿过热闹的街市, Tak带我去看了他读中学的地方. 他的高中是一个教很多语言的地方, 所以他甚至会一点点古拉丁语. 学校校舍一看就知是很古老很古老的房子,据他说已经有超过百年的历史. 站在那个楼前面,我竟然觉得这个第一次来的地方有那么一点点亲切. 那一刻,突然想起东爱里面,莉香在某个雪后天晴的日子去完治童年学校的情景. 突然一阵感动.
下午去了La Place, 坐在窗边可以看到Utrecht全景的位子上边喝下午茶边聊天. 黄昏时分去了Tak的家. 路上穿过一个小小的森林, 还在那里看到三只住在树上的公鸡. 把家安在这样很梦幻的地方, 荷兰人真是幸福的令人羡慕.
在他家和他家人吃饭聊天看电影, 深夜要回Delft的时候已经没有火车了, 所以那一晚他开车送我回去. 路灯照耀下蜿蜒的公路清晰可见, 一直延伸到好远好远, 仿佛没有尽头.
也许我心里是真的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不要到尽头. 这是梦境一样幸福到不真实的感觉.
I know I’m in love.
就那一瞬, 我知道我还是这样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完美如梦般的男子.
但梦终究是梦, 我终究还是将它留在了那段公路上.
然后回到现实里, 永远怀念那个特别的时刻, 微笑着, 也满足着.
六
Tak一直对我在下厨方面展现出来的天赋表示震惊, 常常说他始终不能相信我在去荷兰之前是个连煮米饭都不会的人, 还常常说我这样一个会做饭爱打扫的女生简直就是born to be a housewife.
我们曾经有一个 lasagne deal. 他说我可以用做一次lasagne给他吃来跟他换任何数目不高过五十张的空白光盘(因为那个时候我急需光盘). 然后我照做了, 生平第二次做lasagne赢得了他”better than those served in restaurant”的评价, 我开始有点飘飘然.
作为晚餐的回礼, 他给我带了面包房里刚出炉的点心. 吃了一个才发现这点心和我在杭州时最爱的鲜奶泡芙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我和杨晨的指定夜宵, 不论是晚饭后我们要溜出去找个地方浪费时间或是他来接我的夜班火车, 银泰二楼边上那个beard papa泡芙工房是我们必定会光顾的地方, 可惜据杨晨说那个店不久前搬掉了. 我又叹息, 好男人竟连做事方式和品味都是那么相似的. 只是这是一个单项选择, 做人总还是不要贪心的好.
那一晚我们还一起看了Aviator. 他白天曾在线上问我有没有speakers, 我说没有. 然后, 完全出乎我意料的, 他吃完饭后从包里拿出两个speaker来.
I bring the speakers along too. 他微笑着说.
……
总算明白为什么他的包看起来那样沉.
面对这样细心的男子我哑口无言, 只能沉默着接受他全部的好.
七
我的最后一门考试是离开之前的星期五, 最晚, 也最难.
星期三的时候我们在线上例行聊天.
Come for dinner tomorrow.
Huh?
I’ll cook for you so you can concentrate on your studies.
……
我接受了邀请, 自欺欺人的说不用自己烧饭可以省很多时间, 说不想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 说真的要去他那里好好复习. 事实上我真的好好复习了, 也算是没有白费了他一直在一旁端茶递水连看足球比赛也要放静音的好心.
八
最后的星期五. 公寓里为两个人办的告别party. 我是那两个被告别的人之一.
Niko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那么那么多人, 但是Tak是我唯一邀请的客人. 他有点同情我所处的弱势地位, 但是我笑着对他说, 其实从被邀请的人这个角度来讲, 所有其他人不过是Niko的2.5%不到, 但是他却是我的100%. 然后我看到他微笑时眼睛里的感动.
那一晚我们都喝了很多很多酒. 醉意朦胧时讲的话我记忆犹新. 本来以为这一场我一厢情愿还带有点精神出轨性质的单恋会随着我的离去从此尘封然后被遗忘. 但是一切的坚持还是在这最后的一刻土崩瓦解. 在他的拥抱里我觉得身体里的一部分力量在逐渐消失. 选择在这样的时候让我知道其实更像一种折磨, 难以想象一直以来我们竟然是在同一种精神状态下相处. 虽然我曾有预感, 但是那样的不确定一直让我远离自作多情.
九
我们都不是善于说再见的人. 但是也许知道四星期后将在新加坡重逢, 所以第一次的告别似乎变的轻松许多.
最后一次坐在他身边在公路上飞驰. 他的右手握着我的左手, 又是和杨晨一模一样的动作, 无数交杂的情绪在心头涌动, 我突然悲伤的想流眼泪.
四星期后Tak如约而至, 我留在他那里的冬衣还有美丽的长筒靴是我们再度相见的书面理由, 虽然只是短暂的停留. 我们依然愉快的相处, 平淡如昔. 对望的眼神里心照不宣, 彼此都默契的不再提起.
他来过, 又离开. 这一次是我送别他. 我们紧紧的拥抱, 我告诉自己要留给他灿烂而且自信的微笑.
怀念
或许一直以来, 我真的想要的,只是一份我们之间对于彼此的怀念.告别时在对方心里留下一个完美的影像,想念一下,缅怀一下.这样就已足够.
或许最美丽的, 是那些从来不曾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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