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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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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长亮,林泥的印象还存在于过去一个认真负责的班长。
但,过往的事情,还要重提么?什么叫一直喜欢哪?既然还喜欢着我,那么为什么要同秀云在一起呢?秀云既然是知道的,那么,为什么还要同我这样要好呢?
林泥哈哈的笑起来,那声音格外的清脆和不屑:“秀云,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不是我最好的女朋友么?你抢了我的男朋友么?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背地里怨我么?”
林泥撇下秀云一个人走回去。她的脚轻飘飘的,连到头部的身体也成了一个直挺挺的空腔,像大雨过后的麦田,雨杂着风,麦秧密密麻麻的,顺着势被那么一拨,旋出一沓沓的涡旋来。是生气么?生谁的气呢?秀云?长亮?还是自己?
一阵子的锣鼓声闯进来----这还是在正月里,舞狮子的人在一家店一家店的拜年。“呵呵,新加坡也有舞狮子的。华人的地方都有舞狮子的。”林泥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长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大手里捏了两粒花生,男生的手,嶙峋,爆出条条青筋,那花生是小巧的,紫红紫红的衣服,闪着饱满的光泽。
“长亮,秀云说你一直都喜欢我。你没有跟她说明白么?”林泥这时候镇定下来了,风雨过去了,递着眼睛望过去,那一片片,黑壮的绿。
长亮不出声,也不看着林泥,心里想着:“秀云,你非的要这样么?”
“长亮,你是知道的,我们这样的关系,你真是爱到秀云爱到不行么?既然是那样,不要让她多心啊。或是,你们忘了我这个朋友。为什么隔了四年,我不出声音,结果还要牵连上我呢?”
林泥一个人在大街上逛着。太阳始终斜斜的。西北风,在树梢顶上飞过去。没有一处是熟识的了,没有一处。卖糖葫芦的,不再是一颗颗粘牙的山楂红。对面商场的巨幅海报,在一大片黑影里,黑鼻子黑脸黑衣服,黑黑的表情,在那里守灵。这个城市有着一种脱胎换骨的新,没前因没后果,像是夏日里太阳晒得猛了过了,眼前一黑,心里却明白,想要叫出声,着急得要命,但也没其他的办法,心里的所有的作呕声,委屈,慌张都跑了出来。
林泥站定,朝天空里望了望,浑浊的一滩水。本来还要在城里留上几天才回家的,是因为秀云本来答应好陪她逛逛的。但,事情竟然到了这一步,再留下去,也没多大的意思了。怎么同家里讲呢?她撒过的谎太多了,一直让家里相信她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一直是那么和善和愉快的一个人。这个世界,终于就林泥一个人了。就某一方面讲,她有爸爸,妈妈,一只宠物猫,梦想,记忆,朋友------但,多么麻烦啊,你想要说一件事情,为了让人能明白,需寻到了开头,但开头的开头还有一个开头,还有一大堆人,你都弄不明白的人。水开了,翻着大朵大朵的白菊花。
林泥给哥哥打了个电话。“小泥,你回来了?在哪儿呢?你哥不在家,你等着,我去接你。”是嫂子接的电话。
“这样啊,不用了,我等一下自己过去。我要赶公车,先不说了。”
公车里好像比外面更冷些。没有暖气,人又是坐着。车窗蒙上了一层紧实的灰------怕是蘸了水都抹不净的吧。于是林泥就想念起新加坡来,这是老实话,那里的确是更干净一些。而且,多么简单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有这么多的轻愁和叹气。但在新加坡,不都是一直想着家的么,想些什么呢?想的和看到的,不再一样了。
林泥在转盘街下车。等红灯变绿,穿过马路,向南几百米的白塔旁边,是密林老辈人嘴里说的“大白楼”。抗日的时候建的。三层高,干干净净的一个长方体,的确干干净净,因为刷了白漆----白晃晃,看上去,竟然有些黑了。旁边的白塔,就不知道有多少的年头了,养了一窝子的鬼故事和野燕子。白塔已经败坏到骨子里了,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他塌了,也会拉着大白楼一起陪葬----像以前的亡魂来寻仇,寻到这辈的子孙,是个孱头,所以在旁边只是吓着,让它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进去。从前往后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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