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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离别
两个年轻女人的创业激情在如花回家之后就立刻遭遇第一次打击。她们把搬家这个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了。
如花的家人其实并不容易说服。妹妹跟弟弟倒还好说,他们只有一些青梅竹马需要舍弃,而且也不怎么坚持,轻易地屈服于双份冰淇淋的许诺。但是如花的爹娘,在王庄生活了几乎一辈子了,即便说不出‘故乡’这个术语,还是舍不得离开。
终于,如花持续一周的冷热战争,加上那些银票的震慑力,让全家人都同意了搬走。
很自然地,这一周之内,如花都没有再去河边浣纱。她美妙的身姿,在悟净的眼里,已然不是一线移动的风景,而是他每天早上固定的习惯,连着几天没有看见,心里就闷着难受。于是,等待了几天,他终于决定在某个早上去问问看出了什么事情,当然,手里捉着一只玩了命地扑腾叫喊着的大鸟。
如花其实已经把跟悟净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她在无数的创业idea和跟家人的斗争中燃烧着,有时写写划划,有时在屋子里踱步,有时跟爹娘辩论,傍晚的时候去看一看养伤中的趴趴就是她一天中最平静的时刻了。
所以当她出来应门,看见悟净和他手上的鸟,心里立刻翻腾起来。
此刻的如花,经历了迄今为止的一生里前所未有的热情和思考,看这个世界都觉得不同了,当然看悟净也有些不同。
这个俊秀的青年站在如花家的门槛外,有一点不好意思。他空出一只手来挠了挠脑袋,那只成年渔雁立刻趁机作乱,在如花跟悟净之间的空间里扑腾出一些绒毛。
飘飘悠悠,飘飘悠悠。
悟净手忙脚乱地把挠脑袋的手放下去镇压这只鸟,然后狼狈地,羞涩地,对着如花嘿嘿一笑。
如花看着这俊秀的青年,心里忽然翻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感情。她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却下意识地压抑着。她看见悟净那张虽然还有着青涩却棱角分明的脸和被他自己挠乱的头发,有暖暖的东西在心里流动,终于这暖暖的东西上行到她那有着如花美貌的脸上,化成一个无可言状的美丽笑容。
是的,那不是漂亮,而是美丽。
看到这样的微笑,悟净呆住了。是了,他不可能不呆住。眼前的如花,亭亭地站在这样一个明朗的早上,是那样惊人的美丽。有清晨的阳光,明亮却又温凉,在她不施粉黛的脸上晕开,有轻柔的东风,顽皮却又执着,拂动着她还来不及梳起的发丝。而那双眼睛……啊,那双眼睛,没有以往轻快或者顽皮的神情,流露出的是温润的目光,却在这温润的盈盈水波下面包裹了说不清楚的东西。对着他美丽地笑着。
那温润,让他想起小时候吃的软乎乎的麦芽糖;那说不清楚的东西,让他想起昨天晚上吃的巧克力味的硬糖。
如花伸出手,熟练又稳健地捉住那只大鸟,说:你等我一下吧。
悟净还是呆着,脸上一如既往地泛起红潮。他看着如花消失在通往后院的围墙边,心中一动。好象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如花把鸟在后院放好,又走回来,还是用她美丽的眼睛那样美丽地笑着,对悟净说:你,好吗?
悟净想,的确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挺好的。你呢?
这会儿如花不但在眼睛里笑了,她微微地歪着头,她的嘴角伸展了弯起来,她的嘴唇轻轻地抿着,她的眼睛慢慢地眨了一下。有一种奇怪的情绪从这温和的表情里传达出来,不全像是宽容,却又仿佛有着歉意。
我要搬走了。
搬去京城。
谢谢你帮我捉的这些鸟。
你多保重吧。
谢谢你。
当柴门在悟净的眼前轻轻地阖上,悟净眨了眨眼睛,又挠了挠脑袋之后,终于转身望回走。早晨的阳光直射进他的眼睛里,他忽然明白:如花眼睛里的巧克力糖,其实叫做‘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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