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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一整个假期都在做两份工,一日比一日憔悴。我身体好了一些,刚好妈妈从国内寄来了包裹,我从里面翻出了银耳、莲子和红枣,又跑去买了冰糖,提了一个包包跑去耗子家。
耗子还没睡醒,揉着眼睛来开门,一见我站在门外,立刻惊叫:“今天冷,你有没有加衣服?早上起来吃药了么?”
我推开他,“管好你自己吧!”怎么T大的男生都是穿T恤运动裤睡觉的么?――柳恕是,耗子也是。“你去接着睡吧,我弄点东西给你吃。”说来也够奇怪的了,我做了耗子的女朋友这么久,居然一顿饭都没给他做过,从来都是他烧给我吃。柳恕吃到我烧的东西都比耗子多得多。
银耳是我昨晚就泡在水里的,现在已经泡开了,我熬了冰糖水,把银耳丢进去炖,关了小火,站在边上剥莲子。不一会儿,听到了浴室里的水声,知道耗子起来了,心里淡淡一甜。也许是港台电视剧看得太多了,我总是幻想着一个情景――我在厨房烧饭,心爱的那个人起了床,轻手轻脚绕到我背后,悄悄环住我,然后说一声“早啊”。呵呵,我不敢跟别人说,这种想法实在太酸。
我剥莲子剥得手痛,换了洗红枣的工作。洗好了红枣,又破开,去核,一切都做的仔仔细细。妈妈告诉我,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千万不要给他煮银耳莲子羹,首先你没有那个耐心,第二你没有感情在里面,煮不出好吃的羹。
我正继续剥莲子,浴室的水声停了,耗子如我所期待的一样,轻手轻脚走到我背后,可并没有环住我,只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也并没有倒早安,而是说:“小姑娘,煮什么东西给我吃?”
我掀开锅盖把莲子丢进去,“银耳羹。”
耗子的手明显地一抖,“银耳羹?”
“是啊,这玩意儿不是补身体么?你打工挺累的。”我没跟耗子说关于这银耳羹的典故,是不想他那么早得意洋洋。
“你煮的很好么?”耗子把手移到我的腰上,轻轻抱住,下颚搁在我头顶。“我爸说,煮这东西需要耐心也需要感情。”
“你爸这么说么?”我有些惊讶,心里又觉得哪里不对。
耗子看着我把红枣也丢进锅里,拉着我坐在餐桌旁边,“我爸最喜欢我妈煮的银耳羹,我妈也不煮给别人吃。”
我狐疑地看着耗子,“银耳羹在你家有什么特殊意义么?”
“有,”耗子握住我的手,“如果不是最喜欢的人煮的,就不能吃。”
“为什么?”
“因为在我们家,银耳羹是爱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
耗子起身烤了两片面包,热了牛奶,从冰箱里拿出肉片,做了份三明治给我,“没吃早点吧?快吃。”
我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口,“那你呢?”
耗子笑,“我等着吃你的银耳羹啊。”
我看着耗子亮亮的眼睛,好开心。他刚才说的,要最喜欢的人煮的银耳羹才可以吃,那么,我就是他最喜欢的人咯?银耳羹在他家和在我家的意义同样非凡,那么,我对他的意义也非凡咯?
我吃了三明治,又和耗子闲扯了半个多小时,估计羹快炖好了,站起来尝了尝,“嗯,可以吃了。”我关了火,盛了一碗给耗子,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地表情。耗子毫不客气地吃了一大口,我立刻大叫:“你不能这么吃啊!好东西都让你糟蹋了,牛嚼牡丹!”
还没等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耗子含含糊糊地说:“我吃了你的银耳羹,你就是我的了,不许后悔!”
“你们家的理论,凭什么往我头上套?!”我撇了撇嘴,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什么你们家我们家,以后你得跟我姓郑。”耗子三下两下吃光了碗里的银耳羹,站起来自己又去添了一碗,“哦,对了,你也姓郑。”他又坐下,埋头苦吃。
我皱起眉头――这个家伙,怎么可能和爸爸这么像?穿运动裤睡觉、出身豪门、上海人、代表爱情的银耳羹……哦,对了!前几天耗子说起过,他爸爸在忙着世博会。
郑…郑…郑避尘……天哪!他不会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吧?!
有了这个念头,我立刻坐立不安起来。“耗子,给我看看你爸的照片吧。”
“你怎么又想起我爸来了?”耗子把脸从碗里拔出来,“看我不就得了?干嘛非要看我爸?”
我心里惦记着他是不是我哥哥这件事,也惦记着找爸爸,更加着急,“你给我看看吧,我都要了这么久了,看看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爸的照片不能随便给你看。”耗子心不在焉。
“为什么?”
“你也说了,我爸是上海有名的帅哥,那给你看了,我不是有丢了老婆的危险?”
“去你的!”我推了耗子一把,“谁是你老婆?!”
“好,好,你不是我老婆。可我还是不能让你看我爸的照片。哎,别问我为什么,我不说。”
我虎着眼睛瞪耗子。
耗子谄媚地笑,“哎,你别瞪我嘛,我不是说了我爸太帅,不能随便给你看么?我爸长得年轻,气质又好,万一你迷上他了,我怎么办?”
我急了,“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正经也没有啊?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所以呐,”耗子又盛了一碗银耳羹,“你还是别看了。”
我哪儿能死心啊?这折腾了半天什么都没弄清楚,让我怎么可能安心?“你就给我看
看啊,又不会抢了你的。”
耗子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想了想,觉得耗子不会拿他爸爸的照片给我看了,那么,我还是问问他爸爸的名字简单――上海叫郑浩轩的把银耳羹看得这么重的富豪总不会有两个吧?
“你爸叫什么名字啊?”
耗子停下吃的动作,看着我,勉强笑了笑,表情已经不太对,“你这么关心我爸,别真的想追他吧?追我爸的女孩子可一大群,你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女朋友吧。”
“你废话真多!”我这下真急了,耗子居然总是说我要追他爸,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这是在担心我的终身大事,也在找爸爸啊!“你爸到底叫什么啊?”
“小爽,”耗子放下调羹,板起面孔说:“你是不是很在乎我的家世?”
“没有啊,”我争辩,“就是想看看你爸的样子,怎么就是在乎你的家世了?”
“我要不是豪门出来的公子哥,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你…你这是什么话?”我脸白了,咬着嘴唇。
耗子冷下面孔,“你从前不是说,家族血统影响气质么?你不是说,小开就是小开,学也学不来么?你那么在乎血统,是不是一直都想找个小开做男朋友?”
我“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要真的想找个有钱的,早就找了,还轮不到你!”说完我拿了外套就走,“咣当”一声甩上了耗子的大门。
耗子没有追出来,我差点哭了。
他原来是这么看我的么?我就是为了跻身豪门?我自己的爸爸也是豪门子弟啊,我凭什么攀他这个高枝?我怎么了?不就是想看看他爸爸的照片么?他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把我看成那些看重他家世的女孩一样,真是玷污我的感情!
我几乎开始怀疑自己对耗子的感情是否正确了。一个这么不了解我的人,究竟还值不值得我去爱。
是啊,我为什么爱他呢?没有一个具体原因啊。我就是相信了一切都是命里注定,一切的爱都是没有理由,我才相信自己爱上了耗子。真的要我去找理由,我找不出。我可能再也不认识比他家里有钱的富家子弟,但比他家有地位比他帅气比他有才的也不是没有。我究竟喜欢他什么?一切都仅凭感觉么?感觉真的那么准?真的可以持续一辈子么?幸亏有爸妈的爱情支撑着我的信念,不然我就彻底失去信心了。
其实,只要我把我的身世对耗子和盘托出,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可我总想,这是我爸爸妈妈的秘密,这是我家的传世至宝,在我没有和一个男孩确定终身之前,我是不会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听的。在我看来,这个故事是一个承诺,一个让我托付终身的承诺。
这么一生气,我忘记了耗子是否是我同父异母哥哥的念头,只顾着气乎乎地往家走,路上也没穿外套,回到家里就又开始打喷嚏了。
“哎?怎么回来了?”柳恕听见门响,从厨房跑出来,手里端着装了荷包蛋的盘子。
“这是我家,不许我回来么?”我仍气鼓鼓地,把外套扔在门口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上去。
“啊哟,这又怎么啦?”柳恕赶快放下盘子,“谁又惹你了?”
我打了一个喷嚏,浑身开始发抖。柳恕差点跳了起来,“你看你!是不是没穿外套?生气也用不着糟践自己啊,你病还没好利索不知道啊?!穷折腾什么?!”他拉了我的胳膊,把我从椅子上提起来,“进屋去,躺下,我给你煮点儿姜糖水喝。”说着,柳恕把我拉进房间,看着我脱了鞋躺在床上,又帮我盖好了被子,这才出门去了。
我盖着被子,看到床头妈妈的照片,忽然就委屈起来。
妈妈,有人欺负我,有人居然说我喜欢他是因为他的家世。妈妈,你说,他家家世好怎么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我白对他那么好了,还刚给他煮了银耳羹!妈,这银耳羹本来是你煮给爸爸的,你说要不是爱得刻骨,是煮不出好吃的银耳羹的。妈,你说,我到底是不是错了?
想着想着,我愈发委屈,蒙上被子,呜呜哭开了。
“避尘,避尘?”我正哭得伤心,听见柳恕叫我。我在被子里擦干了眼泪,这才给柳恕看我的脸。“喝点姜糖水吧。”柳恕看到我哭过后的样子,什么都没问。“以后再生气也别这么对待自己,身体最重要。”柳恕忧心忡忡地望着我,“傻丫头。”
我抱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姜糖水,一时没忍住,眼泪又滴滴答答掉开来。
“吃过早饭了么?”
我点头。
柳恕站起身,回了他的房间又回来,手里多了两颗药。“吃了,然后睡一觉,免得又发烧。”
我就着姜水吃了药,躺下了。
柳恕仍然什么都没有问,轻轻关上了门,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
我睡不着,盯着手机,盼着耗子能打电话来给我道歉,可盯了两个小时,一点动静也没有。我灰心丧气,头昏脑胀,只好闭上眼睛,不久,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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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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